熙知，少年拍拍她：“別在意?！?/br>
    對于未來來說，這些又算得了什么？

    小花的心松下來，說：“如果我真的考上大學了，會好好報答你?！?/br>
    小時候總聽阿嬤說一句話：“做人要有良心。”

    沈熙知笑了，開始只是悶笑，后來忍不了了仰頭大笑。小花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看傻瓜一樣看他，被他扯了扯馬尾。

    他笑夠了說：“一定要和我考一起啊，哥哥先去打探一年，等你來了什么都別cao心，跟著我就對了?！?/br>
    小花心里很踏實，笑著點點頭。

    就這樣到了六一，兒童節(jié)對小許棟來說是了不得的大節(jié)日，老師會組織郊游，陳愛麗會給他準備很多零食，還會有新衣服和新玩具。但對高中生來說，不過是期末考前最普通的一天。

    對沈熙知而言，也是一樣。

    他沒提，倒是小花記得，放學回來兩人一起寫作業(yè)，十點多時她問他：“你餓不餓？”

    少年在桌下踢踢她：“柜子里有泡面?！?/br>
    小花站起來直接回家了，留下少年一頭霧水：“我剛才沒說什么??？”

    暴暴在一旁搖搖尾巴，顯然是困了。

    很快小花就回來了，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放在沈熙知面前，說：“快吃。”

    “我不餓?！?/br>
    “你生日?！毙』ㄕf。

    少年的眼睛被熱氣蒙上一層濕，半晌后挑剔：“怎么連個荷包蛋都沒有?。俊?/br>
    小花說：“家里沒雞蛋了?！?/br>
    少年勉為其難開始吃，筷子一戳就笑了，小花嘟著嘴：“是弟弟明天早晨要吃的，最后一個，我給你吃了?！?/br>
    少年抬頭笑：“還是我們小花最疼我。”

    小花安安靜靜坐在一旁，說：“生日快樂啊?！?/br>
    沒有禮物，只有一碗面條和一句祝福。但少年覺得很高興。

    他吃著面條想了想，好像從來沒見過小花過生日，當年她是改了生日提前上學的，于是問：“你生日是幾號？到時候我請你吃麥當勞。”

    小花依舊安安靜靜地，說：“不知道?！?/br>
    沈熙知頓住了，疑惑地看她。

    小花說：“真的不知道，我沒過過。”

    “你……”他有些食不知味。

    小花催他：“快吃，要涼了?！?/br>
    然后翻開課本：“記得你去的那年春節(jié)阿嬤給我煮了兩個蛋說是我生日，那天貼對聯(lián)了?！?/br>
    沈熙知把面吞下，說：“謝謝啊，真好吃?！?/br>
    ***

    小花就笑了。

    沈熙知拍拍她：“你等等。”

    他進房間拿出一個紅色布袋子遞給她看，說：“我媽寄來的?！?/br>
    里面是一條紅繩，系著幾顆金燦燦的轉運珠。

    只見沈熙知拆了這條紅繩，從口袋里摸出另外一條，分了兩個轉運珠穿進去，低頭握住了小花的腳。

    正是最熱的時節(jié)，小花的褲子不長，也沒襪子，沈熙知的手就這么貼著她的腳踝肌膚，燙得令人發(fā)顫。她想躲，卻沒他力氣大，他將紅繩纏在她腳腕上，說：“保平安的?！?/br>
    “你不戴嗎？”

    “戴啊?！闭f著，他給自己也纏上。

    兩只腳擺在一起，他的腳比她大好多，腳踝的骨頭看著也特別硬，卻和她一模一樣地，纏著一條轉運珠紅繩。

    小花有些負擔不起那兩顆金珠子，想褪下來還給他，卻聽他說：“本來不想戴的，你陪我一起吧?！?/br>
    小花想讓他戴上梁柔阿姨的禮物，所以乖乖不動了。

    第二天上學，小花穿上了很長的襪子，正好把紅繩蓋住。出門時發(fā)現(xiàn)沈熙知在等她，摸了摸頭解釋道：“我怕被人搶?！?/br>
    不過是兩粒珠子，少年覺得尋常，小花卻當了寶貝，這畢竟是她身上最貴的東西了。

    沈熙知突然蹲下來握了握她的腳踝，淡淡恩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有了轉運珠后小花覺得自己各方面都順利起來，每次洗澡總是低頭看腳踝，怕把紅繩弄不見了。但這般小心也還是沒逃過陳愛麗的眼睛，有天晚上許棟睡到半夜做了噩夢一直哭鬧，陳愛麗過來將他抱走時看見了小花的腳。

    隔天小花就被她追問金珠子的來歷，小花不說，站在那里低著頭，她長大了，陳愛麗也不再動手打她，見問不出干脆不問，說：“你脫下來，給你弟弟戴。”

    其實陳愛麗又怎么會猜不到？小花心里也清楚，在陳愛麗說出更多難聽話之前，她爽快地脫了下來。反正是給弟弟的，她都舍得。

    然后小花上學去了，小許棟一睡醒就被mama套了個腳繩，還叮囑：“不許摘下來，不然大老虎會來咬你?！?/br>
    才做了噩夢的小家伙嚇壞了，低頭摸了摸金珠子，穿衣服準備上學。

    ***

    暑假，為了獎勵小花又進步了五名，沈熙知決定帶她去游泳，小花一時恍然，對他說：“太久了，可能都忘了。”

    有人說游泳是學過就不會忘記的技能。他走在前頭，順手折一支小草插在小花頭上。

    小花想了想：“去哪游？”

    “游泳館啊。”少年笑，他這回一定要讓她看看自己在水里矯健的身姿。

    “要穿泳衣嗎？”小花問。

    一下把沈熙知問啞了。

    要的，當然要。

    他怎么就忘記了這件事？

    少年掌心冒汗：“你沒泳衣吧？”

    小花恩了聲。

    “我送你一件？當做獎勵？”

    小花翻出高一三千米跑的獎金問沈熙知：“一百塊夠不夠？”

    “肯定夠！”

    兩人沒帶許棟一起去，因為許棟寶寶不會游泳沈熙知嫌她礙事。市少年宮的泳池對外開放，小花進去時拉著沈熙知感慨：“好大！”

    不僅大，人還特別多。

    沈熙知在這里學過兩年，跟教練特別熟，跑過去說了幾句話就拿著一串鑰匙過來了，小花懵懵懂懂跟著他去了內室專門給市隊提供培訓的地方，里面沒幾個人，都去參加省運會了。

    小花聽他說：“以前那個教練一直讓我加入，說我是好苗子，可我不想當游泳選手啊，就一直說沒空，后來他氣了，把我丟水里，說不贏了他們隊頭號種子我就得入隊?！?/br>
    小花笑了，沈熙知沒入隊，那就是贏了。

    少年驕傲地看著她：“我牛吧？”

    小花點點頭，撲地跳進水里。她的黑色泳衣在水里蕩開裙擺，如妖嬈的花。沈熙知撲地也跳進去，潛伏在水下，于是看見了小花空落落的兩只腳踝。

    ***

    他從水里躥出來，問：“繩子呢？”

    小花的手牽著他的手腕：“給弟弟了，弟弟戴著挺好的，不是保平安么？他最近一直做噩夢?！?/br>
    “哦?！鄙倌挈c點頭，沒有多問。然后反手捉住小花的手，笑著將她往水里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