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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你傾國,我傾心(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

分卷閱讀39

    保兩國平安長治’,多么堂皇的理由!誰能反駁?又沒有廢后,又沒有廢太子,一點(diǎn)差錯都挑不出來!肯不肯的又怎么樣?”

    ……

    李耶若在墻邊站了好一會兒,晚來竹葉上滴下的清露打濕了她的衣衫她也渾然不覺。

    楊盼的話她不全信,婆子的話她也不全信。但是如果是真的,她的準(zhǔn)備也要做起來了,如果是假的,她的準(zhǔn)備也要做起來。

    阿梁……她在心里說,你說過,愿意為我做一切。可是我被困武州的時候,你卻遲了一步;我家破人亡的時候,你也沒有敢邁出那一步。今日,我再看一次,看你這次做什么樣的選擇!

    她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晚膳也不想再吃,對著菱花鏡仔細(xì)端詳自己的臉:笑的時候,嘴角的弧度要再抿得迷人一些;瞟他的時候,眼睛要再水色充盈一些;低頭羞澀的時候,眉頭再垂下一些;欲迎還拒時,捧胸要能擠出一點(diǎn)誘惑的溝壑來;頭發(fā)要順在光裸的肩頭,才更讓男人有撩撥開的欲望……

    她仔細(xì)地練習(xí),又仔細(xì)給臉上涂了潤膚的膏脂,仔細(xì)在胸口抹上了玫瑰的香露,仔細(xì)給頭發(fā)上打勻油亮的發(fā)膏。

    外頭的衣衫應(yīng)該有他們的規(guī)矩,但里頭——她轉(zhuǎn)身開了箱籠,壓在最底下的那件猩紅緞子的抱腹,顏色最襯她雪白的肌膚。她把汗巾又緊了緊,皺著眉:只恨這腰身自打到了建鄴,總不如在武州時纖幼了……

    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一般忙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外頭的天已經(jīng)黒透了。建鄴的星空帶著雨霧蒸汽般的朦朧感,總不如武州通透。就如她雖然是女兒身,做事無所畏懼、果決有勇力,遠(yuǎn)勝于她的阿耶,又或者羅逾,以及阿梁等等的男人。

    男人信不過也不要緊,她雖然困在建鄴,也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攪亂這個害她一輩子不幸福的世界!

    她從后廊下掛著的一圈鳥籠子里找出一個竹絲編成的,里頭紫背灰頭,英氣逼人的,是一只俊秀的信鴿。打開籠門,給鴿子裝上腳圈,塞上紙條,再把信鴿捧出來放在手心里。

    “你隨著我到建鄴也這么久了,可還認(rèn)得回家的路?可還認(rèn)得你的主人——武州副將石溫梁?”她對鳥兒低語著,聲音幾乎只有她自己能夠聽見。她旋即低頭親了親信鴿的腦袋,溫?zé)岬暮粑堑螟B兒“咕咕”低鳴著。

    “好啦,你去吧。我就等你的消息了?!崩钜艉蠲赖男θ?,輕輕撒手。

    黑黢黢的后廊,一般不點(diǎn)燈,所以不夠清朗的星空,只能照見一個撲棱棱飛起來的影子,隨著翅膀拍打的聲音,慢慢消失成一個小黑點(diǎn),朝著西邊而去。

    而與此同時,亦有一個人盯著這星空,捧著碩大的冰碗,“咔吧咔吧”嚼著脆而清甜的新藕和梨。

    金萱兒伸頭瞧了瞧冰碗:“小祖宗,已經(jīng)吃了半碗了?不嫌涼?”

    “不嫌。”楊盼繼續(xù)“咔吧咔吧”嚼著,“而且清甜不齁,超級好吃!”

    金萱兒伸頭看她的肚子,這主子愛爬樹打秋千,天天比貓活動得還多,肚子倒是平平的沒啥贅rou。她不甘心,再往上瞧瞧,哎呀,襦衫輕薄,透出里頭的水綠色抱腹——上面微微聳起兩個尖尖兒,不再是小時候那樣一平如水的了!

    金萱兒一邊臉紅,一邊把冰碗奪走了。

    “哎!你干啥!”被搶了食盆的楊盼惱了,頓時從涼榻上爬起來嚷嚷。

    金萱兒說:“別吃涼的!”

    楊盼說:“秋老虎欸!宮里到處都送了冰湃西瓜!再說,李耶若那里我也叫送了冰碗子,李耶若吃得,我怎么就吃不得了?”

    金萱兒不依不饒把冰碗端走,回頭對氣哼哼的楊盼說:“奴婢是為公主好!”

    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公主十二周歲了,大概要發(fā)身(南方話:發(fā)育)了,吃涼的,以后會鬧肚子疼?!闭f罷,還神秘兮兮指了指楊盼裹在抱腹里卻依然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楊盼一把抱住胸脯,歪著嘴沖她做了個鬼臉。

    哼!她心想:沒見識!我日后這塊地方可是個寶!羨慕死你!

    挑釁地看了看二十歲的金萱兒那仍然空落了一點(diǎn)的襦衫下頭……

    沒有了冰碗,只能回顧著嘴里尚余的一點(diǎn)點(diǎn)甘涼清潤和藕、梨的芬芳?xì)馕?。楊盼繼續(xù)看著星空琢磨:李耶若那里,她的“磚”已經(jīng)拋過去了,還不妨再拋得更大一些。

    羅逾那里,自然也有塊“磚”。只是拋出去能不能得到“玉”,還是難說。

    何況,并不想和他打交道!

    雖然這么想著,第二天大早,楊盼還是裝束齊楚了,特特在嘴唇上點(diǎn)了一點(diǎn)胭脂,但是想了想又抹去了。她對金萱兒說:“今兒我不上書房去了……”

    “為啥?”金萱兒瞪大了眼睛,“才好了兩天!”

    楊盼說:“皇帝陛下有要緊事叫我辦,所以得請假。不過,你去和郭師傅說的時候,一定得說我身子不適——就說昨天冰蓮藕吃多了吧——所以來不了?!?/br>
    金萱兒惱道:“陛下有啥事請公主做?奴婢實(shí)在沒法子相信!還要奴婢幫著向內(nèi)書房師父撒謊?奴婢更做不到!”

    楊盼笑道:“你大可以先去顯陽殿請示啊,看我阿母同意不同意。不過,步子得快點(diǎn),我昨兒個就叫人通知了羅逾,我今日要去看我的狗,叫他也請了假等我‘蒞臨’呢,不能叫他久等了,沒禮貌。”

    金萱兒將信將疑去了,滿臉疑惑回來了,進(jìn)門道:“皇后批準(zhǔn)了……陛下真?zhèn)€把‘看望貓狗’做為‘要緊事’請公主辦?”心里一萬個覺得這對父女太不靠譜!

    楊盼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對金萱兒點(diǎn)頭說:“好,你趕緊去請假。還有,順便和內(nèi)書房、西苑幾個負(fù)責(zé)西涼人的婆子們說:還照我的吩咐,一切從優(yōu)?!?/br>
    “什么一切從優(yōu)?”金萱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楊盼笑道:“你不需要曉得。陛下打仗的妙計(jì),還能叫你這樣的笨蛋琢磨透了?”

    金萱兒無語,看著楊盼帶著幾個小宦官蹦跶著走了。

    “誰是笨蛋!”她心里簡直要炸了,卻只能腹誹。

    楊盼在轎子里,閉著眼睛把她“拋磚引玉”的計(jì)策又想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個可能的應(yīng)對都想過了。最后累得都餓了。她揉著肚子想:阿父和阿舅那時候打仗想計(jì)謀,一定比背多少書都累吧!

    西苑此刻很安靜。

    住在那里的西涼質(zhì)子們,都去做伴讀上書房里讀書了。羅逾坐在樹影下,捧著一本書自己讀,時不時抬頭看看門口,一本書讀了多少時間都沒有翻一頁。

    突然,一個玲瓏的身影從門口轉(zhuǎn)出來,綠楊陰里,她一身碧色的襦裙,鵝黃的垂髾飛揚(yáng)在風(fēng)里,耳朵上一對明珠在晨起的陽光里光澤柔膩,襯著笑顏里一對圓潤的小酒窩,真是令人一見忘俗,一見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