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溫久緊張問。

    “兩隊目前勝場相同，誰贏誰第八，爭最后一張季后賽門票?！?/br>
    “但報紙上說，十二宮在蛻變?！?/br>
    余杭點了點頭，”這么說沒錯，可總覺得差點火候，相比半島這種頂尖球隊，他們還是坎坷?！?/br>
    ”那臺城黑山呢？”

    “最可怕的客場，誰都不愛去，周幾許在那兒輸過球?！庇嗪寄托慕忉?。

    溫久卻一凜，繼續(xù)發(fā)問，“贏了怎么樣？”

    “進季后賽?！?/br>
    “輸了？”

    “這個賽季報銷。”

    “……哦。”溫久終于問完，若有所思。

    余杭倒笑了，“溫久，你真的看球？”

    “——啊，看，看的少，畢竟……我們學(xué)醫(yī)的沒太有時間?！彼感π?，然后決定了一件事。

    晚上回去，溫久訂了第二天飛臺城的機票，開始收拾行李，也談不上行李，只一個雙肩包，里頭塞了本書，打發(fā)時間用。

    楊杉在一邊憂慮地問：“久久，人生地不熟的，真去?。俊?/br>
    “去。”她斬釘截鐵，拉鏈一拉把包擱桌子上，又在電腦前點開臺城黑山的資料看。

    “干嘛非要去，看轉(zhuǎn)播不是一樣？”

    溫久想了想，慢慢笑，“不太一樣。”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去，就覺得，生死攸關(guān)什么的啊……挺玄乎的，不由自主。

    可能，想近一點。

    “你一個人，白天還好，看完球都晚上10點多了?！睏钌歼€在表達自己的擔(dān)心。

    溫久把機票擺給她看，安慰說：“完事我就回?！?/br>
    “不告訴大球星一聲嗎？”

    “不說，我就看看。”他們打他們的。

    第2章 .9秒

    真到臺城黑山球館時，溫久終于知道什么叫最可怕的客場，這里的燈光、音響堪稱恐怖，球迷的吶喊也震天，讓人隨時有一種被聲音吃掉的錯覺。

    她找到位置坐下來，視線掃了一圈，左右都是黑山的球迷，就沒太敢說話。等她安頓好自己，發(fā)現(xiàn)旁邊在談?wù)撍渭尉?，視線指向頂棚屏幕。

    于是，她把目光也落過去。

    還在開場前的練習(xí)時間，宋嘉九套著十二宮紅色客場大衛(wèi)衣，正從球員通道走出來，有記者攔住他想做賽前采訪，他低下頭，蹙了一下眉。

    公關(guān)見了，趕緊過去擋在前面，又湊到記者那兒小聲解釋，“不好意思，nj賽前不做采訪?！彼X得奇怪，這事兒是圈里公認(rèn)的規(guī)矩，一般記者都會在賽后堵人。

    nj賽前從來沉默。

    出乎意料地，記者卻直接將問題問出口：“nj，你們18連勝了，為什么打這么好？”

    這……問題，公關(guān)都要笑了。

    他抬手，想再次阻止攝像機的拍攝。

    沒想到走出去一步的宋嘉九卻停下來，輕拂下他的手，公關(guān)點點頭退到一邊。之后，他看見自家的大球星淡漠地掃了眼鏡頭，隨后聲音更是平淡無奇，“因為，我們想進季后賽?！?/br>
    我們想進季后賽，就這么簡單。

    記者怔了半秒后卻再次發(fā)問，“今天，你們跟黑山總有一支要出局，如果輸了怎么辦？”

    又是這種！

    公關(guān)快要郁悶死了，難怪球隊上下碰見采訪能躲就躲。

    他想提醒小姑娘說，不能為了吸引人，就在賽前做這樣的提問，咱們得按規(guī)矩來是不是，他走上前。

    沒成想，宋嘉九卻再次示意他，他一愣便止步聽著。

    這次，這個自家大球星的臉上連丁點表情都沒有，語氣卻莫名權(quán)威，“我們比賽，不是為了輸球?！?/br>
    “……”

    “但我們會為結(jié)果負(fù)責(zé)?！?/br>
    記者還在反應(yīng)時，宋嘉九面對鏡頭，略微點了下頭，轉(zhuǎn)身走出去。公關(guān)偷著樂了，把頭偏過去用手背擋了下嘴巴，趕緊跟上。

    嘿嘿，就服他，禮貌又壓制，三言兩語還挑不出毛病。

    可誰知，身后忽然一個提聲，“等一等，nj?！?/br>
    我靠，還沒完了！

    公關(guān)在宋嘉九回頭之后，也把身子扭回去，是剛才的記者姑娘。她意外地關(guān)了麥微笑，然后看著宋嘉九說：“nj，我叫李思年，祝你好運?！?/br>
    這讓通透的公關(guān)一凜，趕緊去看自家大球星的表情——沒有表情。

    不……表示一下？

    正想著，他看見宋嘉九更輕微地點了下頭，又走了。

    那個……

    公關(guān)匆忙大步跟過去，猶豫著問：“九哥，她說她叫啥？”

    宋嘉九已經(jīng)走到場中，接過裴蒼笙扔過來的球，示意他去練自己的，這才順便搖了兩下頭。

    沒聽清。

    “不是……”公關(guān)倒急了，“要是下次采訪，人家偷摸問你，你連名字都說不上來多尷尬?！?/br>
    “下次？”

    宋嘉九把球投進籃筐，接住籃球車那邊丟來的第二個球時，歪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非常明確，哪來的下次？

    公關(guān)默默解釋起來，“可是以我的經(jīng)驗，肯定有下次啊，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人家那是看上你了，而且近水樓臺先得月呀，方便，真方便。

    “所有采訪，在我這里超不過3句話。”他忽然想到，溫久說他是冷場體，想著想著，手里的球拋出去，漂亮的弧度，半場空心入筐。

    他好像抬了抬嘴角，大概30度。

    “九哥，這次不一樣好吧！”

    “都一樣?！?/br>
    “……啥?！?/br>
    宋嘉九不想再說話，拉來籃球車給罰球線上的康橋送球，一個一個往地板上彈過去。有什么奇怪的，對他來講，采訪的、攝像的、主持的……誰都一個模樣。

    “哼，你就等著吧！”公關(guān)只能再次默默退開，當(dāng)他走到場邊板凳席時，又折回來，遞過去一只手機，“九哥，你有消息。”

    宋嘉九看了一眼。

    ……嗯？有表情了，公關(guān)扯著嘴角曖昧觀察，卻見他轉(zhuǎn)頭盯過來，十分高冷的一眼，聲音也是。

    “怎么？”

    “沒，沒事！”瞄一眼他手機，公關(guān)干笑兩聲，啥也沒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