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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種馬農(nóng)場(6P)在線閱讀 - 亞恒絕不想要的社畜生涯25

亞恒絕不想要的社畜生涯25

    塞萬提斯注視著桌上散放的文件。

    自從他得知亞恒還有另一份保密病例,就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它的影印件。當(dāng)初他接近亞恒純屬一時興起,雖然多疑的性格讓他沒有忘記對亞恒的背景調(diào)查,但他確實沒有想到這么個平凡的人也會有陰陽病例。加上在他與亞恒相處的那些日子里,亞恒總是表現(xiàn)得非常好,于是他根本沒有想到亞恒曾經(jīng)有過嚴(yán)重的精神問題。

    塞萬提斯感到有些抱歉,畢竟讓亞恒舊病復(fù)發(fā)不是他的本意。

    不遠(yuǎn)處的投影儀上正播放著亞恒在醫(yī)院接受治療的無聲影像,短短的一周內(nèi),亞恒的體重往下掉了不少,即使吉爾伯特幾乎時時刻刻都陪伴著他,他的情況看起來仍然糟糕透頂,虛弱得令人心驚。

    良久,塞萬提斯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說實在的,他自己也說不上多好,吉爾伯特性格溫吞,揍他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保留,身體上的疼痛讓他的思維變得遲鈍,這是個危險的信號。他必須早日恢復(fù)常態(tài)——他的下屬都不是省油的燈,他需要負(fù)責(zé)的那些人也一樣。

    塞萬提斯非常確定,一旦揚、狄龍和哈薩尼得知他對亞恒的所作所為后會給他添很多麻煩,尤其是哈薩尼,這可是個鬧騰起來不顧后果的小少爺,一想到他,塞萬提斯的頭頓時更疼了。

    不過亞恒住進(jìn)醫(yī)院已將近一周,要是亞恒或吉爾伯特將他做過的那些混賬事告訴了另外幾個人,他們應(yīng)該早就鬧騰起來了。那么是不是說明……他們倆出于某種原因選擇了保持沉默?

    為什么?塞萬提斯想不通。換做是他,這時肯定已經(jīng)想好了一百種報復(fù)回去的方法了。

    塞萬提斯思考了半晌,仍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隨后,他調(diào)出了另一個人的資料,將它發(fā)了出去。

    “盡快找到他,帶他來見我。”他如此說道。

    正如塞萬提斯推斷一樣,亞恒的身體狀況一度十分糟糕。在經(jīng)過了長達(dá)半年的擅自停藥后,重新服藥帶來的副作用超出了他和醫(yī)生的想象,他變得十分嗜睡,生物鐘混亂,進(jìn)食后或服藥后時常嘔吐,這導(dǎo)致了他的體重飛速下降。比起這些,最讓亞恒恐慌的莫過于情緒的漸漸消失,雖然幾天后,這種恐慌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后的平靜。

    對此吉爾伯特?fù)?dān)心極了,他看著亞恒的精神和身體一起崩潰,卻什么忙都幫不上,不禁對自己的無能感到了惱怒。

    反倒是亞恒安慰了他:“我只是對藥物的反應(yīng)比一般人大些,不礙事的?!?/br>
    吉爾伯特輕輕地握著亞恒的一只手,像是害怕把這只手握碎了,在聽見亞恒的話后,他點了點頭。

    每天完全清醒的時間對亞恒來說都極其寶貴,他很感激吉爾伯特此時的陪伴,所以總會想辦法安慰對方,只是吉爾伯特看起來還是很難過。

    他反握住吉爾伯特的手:“我會好起來,給我一點時間。”

    據(jù)弗雷德說,藥物所帶來的副作用最遲將在三周后完全消失,他的身體素質(zhì)向來不錯,這個過程只會更短。亞恒很信任夏爾醫(yī)生,他需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那就是堅持服藥,直到副作用減弱、消失。

    亞恒病床邊的柜子上的花瓶里插著一束花,他醒了有一會兒了,可這時才注意到花和昨天的不太一樣。他問吉爾伯特:“今天撒拉布列特又來了嗎?”

    吉爾伯特回答道:“他來的時候你還沒醒?!?/br>
    花瓶里的花束顏色素雅,沒有令人頭疼的香味,讓人非常舒服,比起揚和哈薩尼,狄龍的審美和品味顯然好得多。在亞恒住院的第二天,揚抱了一大捧的紅玫瑰,哈薩尼則送了一堆的小雛菊,亞恒睜開眼睛看到了滿病房的花,產(chǎn)生了一種正在參加自己遺體告別儀式的錯覺,他哭笑不得地和吉爾伯特一起把花弄出病房,之后揚和哈薩尼就不再送花過來了,只有狄龍的花束得以幸存至今。

    揚與哈薩尼不再送花,但每天還是會來看望亞恒——吉爾伯特是這么說的。由于他的病情還不太穩(wěn)定,弗雷德醫(yī)生禁止了吉爾伯特以外的人在亞恒清醒時出現(xiàn),于是揚、狄龍、哈薩尼以及可憐的克里斯只能挑亞恒還在休息的時候匆匆趕來看望,至于他們?yōu)槭裁炊歼@么聽話和懂事,大抵也有害怕被弗雷德醫(yī)生捶爆的成分,要知道,身高和體型壓制對雄性動物而言非常有效。

    亞恒想象了一下高大的弗雷德醫(yī)生一對四碾壓他的炮友和親弟弟的畫面,要是從前他肯定已經(jīng)笑得前仰后合了,可是現(xiàn)在,他完全捕捉不到自己的情緒波動。

    你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亞恒在心里安慰自己。

    “亞恒,你還好嗎?”吉爾伯特發(fā)現(xiàn)亞恒的眼神放空了,不免又有些擔(dān)心。

    “我沒事,想到了點有趣的事。”亞恒還不忘補(bǔ)充一下,“大概是……挺有趣的事。”

    就算沒什么情緒,至少我還能推理。亞恒想。

    吉爾伯特那雙純黑的眼睛里的擔(dān)憂還是沒有減少半分,他向亞恒提議道:“等你的病情穩(wěn)定下來后,我們可不可以先暫時離開這?我們可以去南部的海邊,那里氣候更好,我也有相熟的醫(yī)生,在那里,你可能會覺得比較放松,恢復(fù)起來也會快些。”

    吉爾伯特保證自己沒有獨占亞恒的私心,只是亞恒的身體和精神都太糟了,糟到了作為普通朋友的他都無法忍受的地步。同時他也害怕另外幾個人終有一日會捅婁子,在他看來,亞恒真的經(jīng)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亞恒也沒有曲解吉爾伯特,他認(rèn)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他的大腦運轉(zhuǎn)的速度太慢了,總是需要很多的時間。

    在長久的沉默后,吉爾伯特低下了頭,看起來十分沮喪。

    “抱歉,吉爾伯特?!眮喓阏f,“我不想就這么離開,我不能再當(dāng)?shù)诙翁颖??!?/br>
    就像弗雷德說的,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換做塞萬提斯,他一定會不著痕跡地偷換概念,告訴亞恒戰(zhàn)略性轉(zhuǎn)移不算是逃避,而是迂回地面對眼前的困難??杉獱柌夭幌袢f提斯那么圓滑,只能腦袋一低再低,直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也會讓亞恒困擾,就找了個牽強(qiáng)的理由打算去外邊平復(fù)一下情緒。

    “我……出去洗個手?!奔獱柌卣f著站了起來,他剛轉(zhuǎn)過身,亞恒扯住了他的外套。

    “病房里有洗手間?!眮喓阏f。

    吉爾伯特站在原地,有些局促。

    亞恒笑了笑,他跪在病床上,給了吉爾伯特一個擁抱。他摟著對方的肩膀說:“等我好點了,我們一起去那個南部城市旅游怎么樣?”

    他沒有忘記自己一周前是如何央求吉爾伯特,央求他帶自己逃離這個鬼地方,現(xiàn)在他反悔了,只能用別的方式補(bǔ)償吉爾伯特。他希望這么做能讓吉爾伯特開心一點,如果不行,他就再想想別的辦法。

    吉爾伯特比亞恒想象好哄很多,他應(yīng)了一聲,同時回抱了亞恒:“好。”

    他抱得很緊,亞恒拍了拍對方的脊背以示安慰。

    就在他們倆黏在一起難舍難分的時候,拎著蛋糕盒子的克里斯正巧逛到了病房外。這個紅棕色頭發(fā)綠眼睛的帥氣男孩兒發(fā)現(xiàn)哥哥還醒著,隨即靈巧地往前蹦了幾步,在亞恒看到自己之前逃離了“危險區(qū)域”。

    這個小伙子警惕性極強(qiáng),生怕自己已經(jīng)被哥哥和準(zhǔn)嫂子看到,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頭看病房門口的情況。

    結(jié)果一頭撞在了正跟護(hù)士交流的弗雷德醫(yī)生身上。

    在護(hù)士小小的驚呼聲中,弗雷德安然無恙,反而是撞人的克里斯瞬間失去了平衡,腳下拌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弗雷德低頭看著克里斯。

    克里斯心疼地捧著蛋糕盒:“我的蛋糕……”

    “還起得來嗎?”弗雷德很友好地伸出一只手想幫克里斯一把。

    克里斯三肢并用(左手還不忘拎著蛋糕盒)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平移出去,他避開了弗雷德的手站起來,隨后拍拍自己的牛仔褲說:“沒什么,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是么?”弗雷德跟護(hù)士打了個招呼,表示等會兒再說。待護(hù)士離開后,他對克里斯說:“蛋糕是給你哥哥的嗎?”

    克里斯苦著臉點點頭:“是很好吃的草莓蛋糕?!?/br>
    果然是小孩子喜歡的口味。弗雷德這樣想著,他對克里斯說:“不過你哥哥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吃不了蛋糕,最近他的胃對奶制品比較排斥,等到下周再給他買比較保險。”

    “噢……”克里斯大概沮喪了三秒鐘,他很快振作起來,并詢問弗雷德,“醫(yī)生,我能在您的辦公室待一會兒嗎?我想等我哥休息了再去看看他?!?/br>
    “當(dāng)然可以。”弗雷德爽快地答應(yīng)了,“辦公室旁邊的房間是休息室,你可以在那兒小睡片刻?!?/br>
    “那真是太好了。”克里斯對弗雷德毫無戒心,同時作為家里比較小的孩子,他也沒有什么私人空間的意識。他開開心心地拆開了蛋糕盒,里邊的蛋糕被他摔得慘不忍睹,奶油糊得到處都是。

    不過聞起來還是很香甜。

    弗雷德剛想提醒克里斯,醫(yī)院的走廊是不能吃東西的,可是很快,拿著小叉子的克里斯從奶油里找到了那半個漂亮的草莓,并將它遞到了弗雷德醫(yī)生的嘴邊。

    弗雷德有點茫然:“嗯?”

    克里斯笑著說:“這個給你。”

    草莓蛋糕上邊的草莓對克里斯來說可是非常珍貴的東西,珍貴到一般都不肯分給哥哥吃的程度。

    但現(xiàn)在,他真的很想向弗雷德表達(dá)自己的謝意。

    盡管弗雷德·夏爾醫(yī)生對克里斯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非常困擾,但他還是沒有拂了克里斯的一片心意。

    他低下頭叼走了那半個沾著奶油的草莓,其實那個草莓只是長得好看,甜味輕易地被廉價的奶油蓋了過去。

    弗雷德卻覺得很愉快。

    他拍了拍克里斯的后腦勺,而后說:“晚餐時間到了,跟我一起吃頓飯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