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把夭夭當(dāng)什么？她好歹是個人，她也是無辜的，需要被保護，您有沒有想過萬一她出點什么事怎么辦，她對對方毫無價值，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程渝，沒人會拿她的命當(dāng)回事，您這樣被她知道了會怎么想？”

    “她自己愿意。”

    “她愿意是因為她知道她父母的事和程渝有關(guān)系，她想弄清楚這件事，可不代表她希望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死去??！在酈水的時候……酈水警局的時候……我說怎么她那么容易就被帶走了，是你授意的吧……您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天出現(xiàn)的不是程渝，現(xiàn)在的林夭夭在哪兒！在世界上哪個我找不到的角落里，生死不知??！”

    “傅堅，她不過就是個眼線。她和程渝那種人混在一起，她心里有程渝，值得誰同情？！”裴致遠(yuǎn)的嗓音也冷肅嚴(yán)厲起來，劈頭蓋臉罵著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外甥，“你非要我說這么清楚，有天你和程渝一起擺在她眼前，她是選那個男人，說白了就是個包庇窩藏罪，你當(dāng)她有多清白！！”

    門口。

    女孩兒端著水果淡淡站在那兒，回味著裴致遠(yuǎn)的話，她包庇窩藏程渝嗎？有沒有這種可能？

    “她要包庇他，就不會給我發(fā)信息！林夭夭是傷心不是傷了腦子??！”傅堅氣得大喊，嗓音都?xì)獾米兞藦娬{(diào)，“就這么一個短信她差點弄死她自己，一直到現(xiàn)在她還沒死是因為有程渝護著！連我都沒保護好她，連我都沒！警察的職責(zé)首先是保護公民，然后才是什么真相??！”

    兩個人吵得太兇。

    門摔開的時候傅堅才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一個人，他氣得眼眶都微紅，俊臉泛著不正常的怒火，等靜下鼻息，才轉(zhuǎn)頭看向姨夫。

    裴致遠(yuǎn)的臉色很尷尬。

    林夭夭抱肩在二樓站著，轉(zhuǎn)頭，遞過去盤子說：“姨夫，傅堅，吃水果。”

    －

    傅堅拽著林夭夭的手飛身下樓。

    到了樓下盡量笑著和范玲打了招呼，帶她馬上離開。

    傅堅情緒有點激動。

    林夭夭也就沒刺激他，加快了腳步跟著他走，要不然手腕被拉得疼，傅堅帶她上了車，給她系安全帶的時候手都微微發(fā)抖，一時沒忍住，安全帶縮回去了，他怔在那里。

    好半晌，他頓住了，眼眶紅得厲害，沙啞道：“夭夭。對不起。”

    他現(xiàn)在不知道林夭夭碰到他是好事還是壞事。

    也許五年前，她什么都不知道，還比較好，她沒愛上程渝的話，也比較好。

    她非要知道真相，非招惹了他，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他們幫了林夭夭，而是他們利用了林夭夭的悲痛。

    傅堅心里難受。

    史無前例的，難受。

    －

    他像個脆弱的小孩一樣，受了很大的打擊，林夭夭也不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他過來抱她，身體劇烈顫抖著，她有些無語，卻也只能回抱著他，輕輕順著他的背。

    半晌她開口說：“我不知道你和你姨夫有什么好吵的，可他是個好警察，做的一切的事情不可能是為了害我，這樣我就滿意了。本來我們就是互相利用，我答應(yīng)做你們的眼線也有我的目的?！?/br>
    傅堅顫抖的更厲害。

    半晌他緩過來了，頭埋在她頸窩里，半晌悶悶地說：“夭夭，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這次，一定。”

    林夭夭有點不明白。

    說的好像她還有危險似的。

    這似乎更確認(rèn)了她的一些猜想。

    警方的人五年前就是用她在釣程渝，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是這樣。

    傅堅起身開車時林夭夭自己系上安全帶，突然之間她覺得有點不對勁，余光里總覺得有人站在馬路對面，她一頓，突然馬上瘋狂地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朝對面馬路飛奔而去。

    傅堅呆了。

    －

    他也馬上下車，突然之間拉扯住了要往車流里沖的林夭夭。

    林夭夭看到對面有個戴黑色帽子的身影一閃而過，她想喊，喊不住，想穿過天橋，太遠(yuǎn)了，那人轉(zhuǎn)眼就消失了。

    那一瞬間她背上竄起電流一般的酥麻，她覺得好像程渝在附近。

    －

    等兩個人都平息下來的時候，女孩兒臉上一陣陣的蒼白，半晌，她撫平了喘息，看向抱著她的男人，一會兒沙啞地說道：

    “……傅堅?！?/br>
    “……你陪我去買個戒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