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出院【你見過我的百寶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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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軒指著腦中一片空白的韓戰(zhàn),對陳宇說:“他是你老師——韓戰(zhàn),不認識了嗎?” 陳宇還在恐懼中,根本不敢和韓戰(zhàn)對視。 韓戰(zhàn)輕捻著指腹,頭一次被自己身上的煙味熏得頭暈眼花,他輕咳幾聲,說:“我明天再來?!?/br> 陳軒向他禮貌地點頭。 韓戰(zhàn)走后,陳宇拉緊陳軒的衣袖,說:“哥,水。” 陳軒撿起杯子,幫他重新倒了杯水,他把吸管夾在陳宇的食指和中指間,然后說:“喝吧。” 陳宇口渴得很,使勁一吸,被燙得大叫一聲,由于被電擊時他無意識地咬傷了舌頭,剛縫合的傷口還沒愈合又遭遇guntang的開水,陳宇疼得合不了嘴,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泣不成聲:“哥……燙……” 陳軒突然笑得張狂,拍掉了陳宇杯子,杯子再次摔在地上,水灑了一地。 “哥……”陳宇驚鄂地望著陳軒,一臉無辜。 陳軒笑道:“陳宇,你也有今天?看來這世上真有報應,你把咱爸推下了樓,我和我媽幫你瞞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他老人家來找你了。” 陳宇不懂在他說什么,“哥,我沒有……” 陳軒抓住他頭發(fā),惡狠狠地說:“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還回來干嘛?!” 陳宇瞪大眼、哽咽地說:“我沒有,沒有……” “你沒有什么?!說!你他媽就不該出生,不然我這輩子將永遠活在你陰影里……” 話還沒說完,門被一腳踢開,韓戰(zhàn)冷聲道:“放開他?!蹦菢幼酉褚殃愜幧袒顒兞?。 陳軒欺軟怕硬,他猛地松手,百口莫辯。 韓戰(zhàn)一步步逼近,抬起手剛想揍他,卻對上陳宇滿是恐懼的眼神,他把無法咽下去的那口氣變成了一聲吼:“滾?。 ?/br> 陳宇嚇得鉆進了被窩,陳軒結結巴巴地說:“他是我弟!憑什么讓我滾?!” 韓戰(zhàn)咬牙道:“滾出醫(yī)院,滾出陳宇的公寓。給你三天時間,從明天起會有人來每天問候你!” “你、你以為我怕你嗎?!”陳軒嘴上這么說,卻已經(jīng)拎起包退到了門口。 韓戰(zhàn)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對準陳軒說:“想死說一聲?!?/br> “神精?。 标愜庍吜R邊逃出了病房。 陳宇急得差點從床上掉下去,他虛弱地喊著:“哥……哥!哥……” 韓戰(zhàn)急忙扶住他,“小心。” 陳宇:“哥……哥不要我了……” 韓戰(zhàn):“他不是你哥。” 陳宇推開他,“他是!” 韓戰(zhàn)雙手掰住他臉,強迫他看著自己,憤怒道:“他不是你哥!我說不是就不是!” 陳宇又一聲尖叫,哆嗦地鉆進了被窩里。 “韓戰(zhàn)!”劉惜君聽見這邊的動靜急忙趕來,見韓戰(zhàn)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罵道:“你他媽想受活寡啊?! 陳宇受的刺激已經(jīng)夠多了,你還來?!嫌他命太硬嗎?!” “cao你媽的??!” “罵誰呢?”劉惜君提高音量,直勾勾盯著韓戰(zhàn),擼起了白衣袖。 “罵陳宇他哥,他媽也算是個人!” “又怎么了?”劉惜君長嘆一聲,走近兩人。 韓戰(zhàn):“你過來檢查下陳宇的舌頭。” 剛才,韓戰(zhàn)走到一半,實在放不下陳宇,又折回去了。他沒看見全程發(fā)生了什么,只看見陳宇吐出舌頭十分痛苦的樣子,接著陳軒開始對他謾罵。就在這時,他踢開了門。 劉惜君對待病人判若兩人,收起那副斯文敗類的模樣,臉上堆滿慈祥的笑容,十分有親和力。他在床邊輕聲叫陳宇的名字。 叫了好久,陳宇才敢出來。 劉惜君溫柔地問:“剛才你哥哥怎么了,”說著他指著韓戰(zhàn),“我們不理那個兇悍不講理的老東西,你和劉醫(yī)生說,劉醫(yī)生幫你解決?!?/br> 顯然,此刻劉惜君更能讓陳宇放下警惕,他神情恍惚,吃力地說:“我渴,哥給我水,我說燙,他就生氣了……就不要我了?!?/br> 劉惜君皺眉道:“小宇不怕,把舌頭伸出來,劉醫(yī)生檢查?!?/br> 陳宇張開了嘴,舌頭紅腫鮮紅,燙出了好幾個水泡,縫合處在滲血。 cao!畜牲!劉惜君暗罵,他看了眼韓戰(zhàn)略帶歉意,原以為就韓戰(zhàn)一個人在鬧事。 陳宇住院三個月,VIP病房。期間韓戰(zhàn)日夜陪著,工作不工作的事早被他拋到腦后,他另請了個護理照顧陳宇的起居和個人衛(wèi)生問題。不過,陳宇誰都不讓碰,不小心碰到他,哪怕是一根手指頭,他就會極度恐懼,歇斯底里地喊叫,好一會才能緩過來。 護理于是就成了個打掃衛(wèi)生和送飯的,韓戰(zhàn)為此也很痛苦。 陳宇臥床半個月,沒洗過一次頭,刷牙用漱口水,洗澡用消毒濕紙巾。上廁所便小心翼翼把他扶到輪椅上,扶他前還要做半天心里建設,必須和他說:“我要扶住你胳膊了,要摟著你腰,為了不讓你摔倒,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更不會傷害你。乖,不然難道你想尿褲子嗎?”如果說了這么多,陳宇還是拒絕的樣子就只能等,繼續(xù)和他溝通,換著法子連哄帶騙,直到他點頭。點頭后,也不能輕易松懈大手大腳地碰他,說了是胳膊就只能碰胳膊,如果不小心碰到其他地方,那將比直接不打招呼碰他帶來更嚴重的后果。這一天,他會拒絕和任何人交流,寧愿尿褲子也不去廁所。 韓戰(zhàn)就是有幾次扶他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臉和肩膀,陳宇猛地推開他,自己摔倒在地,他逃似的拼命鉆進床底下,躲在里面一天一夜,最后還是劉惜君把他哄出來的。 這些韓戰(zhàn)都能忍受,最讓他煎熬的是陳宇每天都會問我哥在哪?我媽呢?爸呢?韓戰(zhàn)一開始還做解釋,后來直接回答他倆字:死了。 禍從口出,陳宇不但無法接受還拒絕見韓戰(zhàn),他回避了一周,在劉惜君的開導下,陳宇才有所好轉。 在病房門口,劉惜君搶過韓戰(zhàn)手里的煙,說:“醫(yī)院禁煙,要抽去大門外?!?/br> 韓戰(zhàn):“我一直去廁所抽。” “哪的廁所?” “你休息室的。” “難怪我覺得最近休息室里一股怪味?!?/br> “有嗎?香多了?!?/br> 劉惜君推了下眼鏡,“說真的,如果陳宇再提起家人,你可別再說都死了的話,你他媽想嚇死他嗎?” “那我該怎么說?事實不是如此嗎?不對,他哥還活著,不過我默認他也死了。早讓他接受總比用各種理由搪塞他好,到頭來如果知道我騙他,豈不更麻煩?!?/br> “你可以說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之類的話,暫時由你照顧他。” 韓戰(zhàn)冷笑,“你還真他媽把他當孩子騙?” 劉惜君拉長著臉,反問:“他現(xiàn)在和孩子有區(qū)別嗎?” 韓戰(zhàn)本化不開憂郁的臉上更多了份凝重,他不管劉惜君的阻攔,大口抽煙,“如果陳宇一輩子都這樣了,我……”他說不下去了,夾著煙的手不自覺地發(fā)抖,最后用一聲嘆氣結束了這句話。 劉惜君坦然,“沒人逼你做什么,你自個兒看著辦。不過,人生無常,世事難料,說不定明天陳宇就什么都想起來了?!?/br> 韓戰(zhàn)望著窗外飛舞的枯黃落葉,說:“有些事記不起來也罷,我只希望他是個能生活自理的成年人。”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生活自理了,但心智還有障礙?!?/br> 韓戰(zhàn)又是嘆氣,一言不發(fā)。 出院后,韓戰(zhàn)把陳宇接回自己的公寓。陳宇那的行李也都搬了過來,東西少得可憐,就一行李箱加兩紙盒。 劉惜君勸他把家里那些亂七八糟的調教工具都扔了,如果被陳宇看見,說不定會造成二次傷害。韓戰(zhàn)的調教工具都是一等一的定制精品,他舍不得,于是都帶進了那間9201。 他把調教工具整齊地擺放在櫥窗里,鎖上門的一剎那,似乎把他和陳宇的回憶連同封存在這里。在這個調教房里無數(shù)個日夜的視頻,第一次觸摸,接吻,進入,爭吵……統(tǒng)統(tǒng)鎖進這個冰冷的房間。 最后,韓戰(zhàn)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當他走出金陵大廈,沒有溫度的陽光照在身上時,他打了個哆嗦,瞇起眼睛望著對街樹上的黃葉,突然有種自己老了的感覺。 以前他從不服老,從里到外都覺得自己還是當年那個韓戰(zhàn),但自從陳宇住院后,身體的疲憊和許多力不從心讓他不得不向時間低頭。 “老了啊……”韓戰(zhàn)自言自語,他叼著煙,緩緩走到對街買了份炸雞排和奶茶——孩子不都喜歡這些玩意兒嘛。 韓戰(zhàn)被蒙在鼓里當了十多年的爹,但和韓彥辰相處的時間還沒有家里保姆的多,更沒有細致到日常生活的照顧??偟膩碚f,他不善于和孩子打交道。 而陳宇的行為模式幾乎一直在變。有時,他像個自閉的小學生,只能進行簡單的交流;有時眼神又很成熟,盯著某樣東西像在認真思考;有時干脆發(fā)呆,雙目無神。但沒有一種狀態(tài)是韓戰(zhàn)熟悉的,他覺得陳宇的靈魂走丟了,只留下了皮囊。某些時刻,他甚至覺得他根本不是陳宇。 是還是不是?這個問題,韓戰(zhàn)早在醫(yī)院想乏了,就像忒修斯之船一樣,深入下去也毫無意義。最終只能按劉惜君說的把他當孩子哄,不刺激他。讓他在相對舒適的環(huán)境中自己慢慢回憶起以前的事。 可是,韓戰(zhàn)照顧孩子的經(jīng)驗為零。 “吃的。”韓戰(zhàn)把炸雞和奶茶放到陳宇面前。 陳宇打開后默默吃起來,吃完擦干凈桌上的碎屑,一起放進塑料袋,然后扔進廚房的垃圾桶。吃完后他坐到了餐桌邊。 韓戰(zhàn)以為他還沒飽,問:“還想吃什么?” 陳宇看了他一眼,趴在了桌上,臉貼著桌面說:“這桌子和我以前經(jīng)常寫作業(yè)的那個一模一樣?!?/br> 韓戰(zhàn)覺得他想起了什么,“你以前在哪寫作業(yè)?家里?學校?” 陳宇邊想邊說:“都不是,就在這樣的桌子上寫。” 毫無邏輯的對話,韓戰(zhàn)接不了話茬。他打開了電視,說:“看電視去?!?/br> 陳宇不回話,他的手摸到餐桌底下,像在找什么。找了會兒才失望地坐到沙發(fā)上看電視,他也不是真的在看電視,而是小心翼翼地在沙發(fā)縫里摸索,接著又打開茶幾下的抽屜,翻著里面的茶包。 韓戰(zhàn)看不下去了,問:“你在找什么?告訴我好嗎?我?guī)湍??!?/br> 陳宇回答得含糊其辭,“我沒找什么……” “那你在抽屜里翻來翻去干嘛?” “我、我隨便看看……” 韓戰(zhàn)只當是孩子幼稚的行為,沒有深究,他鎖上最外面的門,說:“我去休息,你乖乖在客廳玩,知道嗎?” 陳宇輕輕點了點頭。 韓戰(zhàn)走進臥室,掩上了門,沒鎖,因為這間公寓從未這么“干凈”過,連一個保險套都找不到了,也沒了鎖門的必要。 韓戰(zhàn)剛貼上枕頭就睡著了,他確實累了。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韓戰(zhàn)起身被嚇了一跳,這是進賊了嗎?!衣櫥、抽屜、柜子,都被翻了個底朝天。他還有很多手表,表盒也都被摔在地上,上百萬的表被扔得到處都是。韓戰(zhàn)看著這一地狼藉快瘋了。 陳宇躲在衣櫥角落,把韓戰(zhàn)的內褲都翻出來了。 如果是韓彥辰這么搞,韓戰(zhàn)早用拳頭招呼了,不過換了陳宇他也沒忍住多少,他罵道:“陳宇!你他媽到底想干嘛?!吃飽了撐的!” “我……”陳宇又露出害怕的樣子,拔腿就跑。 “cao!”韓戰(zhàn)按著太陽xue,砰地摔上了門。他撿起衣服和各種生活用品,整理一個多小時。 走出臥室,韓戰(zhàn)見陳宇不在客廳,他慌了,手忙腳亂地又找了遍,最后發(fā)現(xiàn)陳宇蜷縮在浴缸里。 韓戰(zhàn)無奈地笑,說:“怎么,想和我一起洗澡嗎?” 陳宇抱著腿,低頭不說話。 韓戰(zhàn)用盡畢生耐心,蹲下看著陳宇的臉說:“好孩子不可以亂翻別人的東西,這樣很不禮貌,還給別人添麻煩?!?/br> 陳宇眼睛有些紅,忍著沒哭出來,他收緊雙臂說:“我有一個百寶箱……它不見了?!?/br> “百寶箱?”韓戰(zhàn)聽得一頭霧水,他繼續(xù)問,“什么樣子的?” 陳宇認真比劃著,“不大不小,像鉛筆盒那樣,上面有很多鉆石……” 韓戰(zhàn):“………” “真的!”陳宇突然湊近韓戰(zhàn),“我沒有騙你!” 自從在停車場分開后,這是第一次陳宇主動靠他這么近,韓戰(zhàn)盯著他微微開啟的唇,又對上那雙滿是稚氣的眼睛,他暗暗罵了句cao——對陳宇產(chǎn)生欲望是正常的,他想吻他,可現(xiàn)在的陳宇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猥褻孩子的變態(tài)。 韓戰(zhàn)差點伸手去撫摸他的臉,但他還是忍住了,只能繼續(xù)幼稚的話題來打消欲望,“你的百寶箱有什么?我們吃完晚飯一起找,好不好?” 陳宇說得很天真,“有很多寶貝?!?/br> “我們現(xiàn)在去客廳,你想吃什么,自己點。”韓戰(zhàn)說完把手機刷到外賣頁面,讓他看著圖片選。 陳宇搖頭,“我想吃我媽做的?!?/br> 韓戰(zhàn)一聲長嘆,簡直感慨萬千,“行,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