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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悠得知父皇將他指婚給容肅,不過幾小時前。 他不明白,先天不足、人稱藥罐子的他,結(jié)婚要做什麼。況且容肅是當(dāng)今左相之子,文武雙全、儀表堂堂,將來要在朝野一展抱負(fù)的人,與不受寵的大皇子結(jié)婚,到底是皇上要洗左相的臉,還是容肅得罪了誰,尤悠怎麼想也得不出結(jié)論。 身為皇家的人,尤悠極少過問朝廷,有兩個原因。 第一,他不可能被立為儲君。 第二,他正計畫離家出走。 可現(xiàn)下有了婚約,事情就變得難辦起來,何況這婚約是尤悠無法拒絕的。 婚禮當(dāng)天,宮中到處掛滿紅綢,宮人忙得人仰馬翻,一會確認(rèn)尤悠的裝束,一會叮囑尤悠把湯藥喝完。尤悠覺得煩,趁宮人不注意,把今日的第三碗湯藥偷偷倒掉,不知御醫(yī)是否害怕他在婚禮時昏倒,近期的藥與補(bǔ)品特別多,但再這麼喝下去,尤悠覺得沒病也快喝出病來。 宮人與御醫(yī)看尤悠一副泰然,不禁搖頭并露出憐憫的神情。 沒人看出他其實很緊張。 婚禮開始了。堂前的皇上正笑得慈祥,左相容望遠(yuǎn)則一臉黑,尤悠不太確定身為大皇子的他該擺出什麼表情,才能從這出戲中安全抽身。 皇上為兩人的婚事道盡美言,然事實是他根本就不疼愛尤悠,而容望遠(yuǎn)盡管氣也無法將氣發(fā)在九五之尊上。尤悠似乎成了惡人,破壞容肅大好前程的壞蛋。 抓著大紅色的喜服,尤悠不敢望向身旁的人。他腦袋頓頓地想,大不了從此分房不相見,總有辦法和離,或者撐到他離宮的那天。 「拜天地了。」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來,尤悠愣的抬頭,似乎忘了這聲音來自眼前的容肅。 尤悠眨了眨濕潤的雙眼,面上蒼白的他看起來特別虛弱又傻氣,彷佛結(jié)婚的人不是他,他只是誤闖此地的路人。對此,本面無表情的容肅被勾得挑起眉,對尤悠的表現(xiàn)感到狐疑與不贊同。 禮成之後,尤悠假借犯咳嗽之名,跑去找御醫(yī)。陸秋山苦不堪言,覺得大皇子新婚之夜搞失蹤,在他房內(nèi)蹲著看藥書,要是被傳出去都成什麼事?反正被斬首的肯定不是尤悠,是他這個老醫(yī)生。 於是沒多久,尤悠就被陸秋山趕出去了。 他連鞋都來不及穿,陸秋山就急著將門關(guān)上,彷佛他是河水猛獸。尤悠無奈地光著腳,在石砌的廊道上悠悠走著,總歸去處還是自己的房。燭光自房內(nèi)透出,尤悠不進(jìn)自家房門,在門前墊起腳尖,欲一窺房內(nèi)的人影。 長年不出門的尤悠生得蒼白,有些病態(tài),一雙白生生的腳自喜服下露出,襯得尤悠身上的裝束越發(fā)血紅,在月光與燭火的照映下顯得妖異。 容肅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致。 皇子不像皇子,倒像無處可去的鬼魅精怪。 「怎麼不穿鞋?」容肅雙手插胸,口中問的是鞋,實是指尤悠婚禮後不見人影的事。 尤悠沉默,知道要找的人不在房內(nèi),便推開房門。正想怎麼跟容肅開口,剛與他成親的人便道:「以後我住西閣?!?/br> 說完,容肅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