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微風(fēng)鉆進(jìn)半開的車窗，拂過發(fā)梢，掠過耳畔，吹得睫毛根癢癢的。

    林述文瞇起眼睛，后仰腦袋用額頭去感受陽光的溫度。賀淳用余光瞥過去，見到林述文唇角淡淡的笑意，心臟莫名一下接一下收縮，酥酥麻麻的，像被貓爪子輕輕撓。

    “想去哪？”等待紅燈的間隙，賀淳問。

    “都可以?！绷质鑫哪筚R淳耳朵，冰涼的耳垂一下子就變紅了，手指尖戳戳溫?zé)岬亩澳銢Q定?！?/br>
    “唔?！本G燈亮起前，賀淳不自在地調(diào)整坐姿，“別摸了，再摸硬了?！?/br>
    林述文好笑地收回手，說，“你耳根好軟?！?/br>
    “我老家重城的，耙耳朵，遺傳我爸?！辟R淳借機(jī)自夸，“對(duì)媳婦好，聽媳婦話。”

    林述文挑眉，賀淳想想，改口說，“對(duì)老公好，聽老公話?！?/br>
    話音剛落，林述文迅速靠過去，在賀淳下巴上親了一口，又立刻坐回去，淡下表情一本正經(jīng)看窗外。賀淳清了清嗓子，目送斑馬線上那位慢慢悠悠的老奶奶走上人行道，才踩下油門。

    林述文垂眸去看賀淳胯間，已經(jīng)硬了，黑色運(yùn)動(dòng)褲頂起一個(gè)小帳篷。

    嗯，是只精力旺盛，隨時(shí)能發(fā)情的強(qiáng)壯狗子。

    車?yán)锍錆M新車特有的皮革味，林述文望著賀淳專注開車的側(cè)臉，胡思亂想，說，“狗子開狗車?！?/br>
    “嗯？”賀淳側(cè)頭，反應(yīng)一會(huì)兒，補(bǔ)充說，“淳樸狗子開國產(chǎn)大狗車帶高貴貓咪兜風(fēng)。”

    ‘高貴貓咪’面無表情：“……”

    ‘淳樸狗子’齜牙一笑：“嘿?！?/br>
    “專心開車，看路，別看我?！?/br>
    “……哦?！?/br>
    賀淳把車開出城區(qū)，拐進(jìn)高速，漫無目的地往前開。

    兩人在高速公路服務(wù)區(qū)吃了一頓昂貴而難吃的快餐。林述文挑挑揀揀只吃青菜和番茄炒蛋，賀淳把碗里的分給他，解決掉對(duì)方剩下的夾肥五花rou。

    餐盤里的飯菜吃飯，賀淳摸摸肚子，覺得沒飽，又拉著林述文去便利店買面包餅干和牛奶。

    “像在秋游。”賀淳砰地關(guān)車門，把滿滿一大袋零食扔到后座。

    林述文‘嗯’了一聲，爬向后座伸手去撈零食，他記得剛才賀淳買了一盒巧克力。今早被賀淳沖沖忙忙地哄出門，林述文身上胡亂套了件賀淳的衛(wèi)衣。抬手時(shí)，寬大的衣擺下露出一截勁瘦白皙的窄腰。賀淳忍不住去摸，林述文腰眼一軟，手里的巧克力盒掉到地上，散了一地。

    賀淳反手去撿后座地上的巧克力，撕開包裝投喂給險(xiǎn)些炸毛的林述文，順毛似的摸頭發(fā)。

    林述文后牙一使勁，咬碎巧克力，眼睛微微瞇起。嘴剛張開，又被塞了一塊巧克力堵住嘴。

    剛才的手感很好，賀淳流連又作死地再次伸手去捏林述文的腰。

    林述文一手卡住賀淳的手腕，一手摁下按鈕關(guān)上車窗。

    車內(nèi)清晰的看見外面的一切，陽光燦爛，從外面看車?yán)铮岷谝黄?/br>
    林述文起身跨坐在賀淳大腿上，‘咚’一聲，頭磕到車頂。

    賀淳一邊哈哈地笑，一邊給林述文揉后腦勺，順手把座椅往后倒了一些。

    有點(diǎn)丟臉，但在承受范圍內(nèi)。林述文居高臨下，審視賀淳。

    “你在亢奮什么？”

    “不知道，就是很高興?！辟R淳握住林述文的手腕，用指腹摩擦，“這是我倆第一次旅行，算旅行吧？感覺好像關(guān)系更近了一步?！?/br>
    “……”

    “你有這種感覺嗎？”

    “有一點(diǎn)。”

    賀淳說，“矜持?！?/br>
    被評(píng)價(jià)‘矜持’的林述文幽幽問，“做嗎？”

    “現(xiàn)在？”

    “怕了？”

    賀淳說，“怕個(gè)屁！”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賀淳抬手就撈林述文的衣擺，卷到胸前。

    “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賀淳隨手鎖上車門，“咱們辦咱們的，隨便他們?！?/br>
    “瘋狗?！?/br>
    “sao貓?！?/br>
    林述文：“……”

    賀淳：“……我錯(cuò)了?！?/br>
    林述文低頭跟賀淳接吻，伸進(jìn)衣服里去摸強(qiáng)健的胸肌，指腹挑逗地蹭弄小小的乳rou。賀淳胸膛起伏幅度立刻增大，下身硬起，頂在林述文屁股上。

    “你的身體很敏感?！绷质鑫乃蔽R淳的舌，舔弄對(duì)方性感濕潤的下唇，一路留下零散的輕吻，含住guntang的耳朵，舌尖鉆進(jìn)耳道舔弄，聽見賀淳壓抑的喘息，勾起唇角，“很多地方，稍稍開發(fā)一下，你就會(huì)爽得不行?！笔种负鋈缓莺輷敢幌伦髠?cè)的乳尖，“比如這里?！?/br>
    賀淳低哼一聲，拱起后背，看向林述文，漆黑的眸子沉下來。他伸手去攬林述文的腰，卻被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扼住手腕，以極大的力道摁到頭頂。

    “嗯哼？”賀淳揚(yáng)起一邊眉毛，深邃英俊的臉?biāo)菩Ψ切?，“造反了？?/br>
    “不愿意？”

    “……”

    林述文低頭啃咬對(duì)方因仰頭而更加凸顯的喉結(jié)，舌尖在頸側(cè)留下一道曖昧的濕痕，guntang的呼吸噴在皮膚上，賀淳緊張地吞咽唾沫，被啃得紅紅的喉結(jié)隨著這個(gè)動(dòng)作上下滾動(dòng)。

    “賀淳，你好性感啊?！绷质鑫牡蛦≈ひ羿?，手指伸進(jìn)褲子里，隔著薄薄的男士內(nèi)褲去撫摸半勃的粗大yinjing，“我想cao你好久了?！?/br>
    感覺到冰涼修長的手指隔著單薄的布料，抵在某個(gè)隱秘的位置，賀淳渾身僵硬，連呼吸都忘記。

    “林述文……你來真的啊?！?/br>
    林述文笑，眸底侵略意味赤裸裸的，“你說呢？”

    賀淳頭皮麻得快炸了，他一邊覺得強(qiáng)勢(shì)的林述文超級(jí)帥，一邊感嘆還是平時(shí)又軟又乖的林述文比較好……

    指尖隔著內(nèi)褲，試探地輕輕頂了頂，賀淳立刻夾緊屁股，整個(gè)人比木頭更僵硬。

    “別緊張。”

    “我，我努力?！甭曇粼诙丁?/br>
    林述文手指沿著緊縮的后xue繞圈，片刻后，收回手，朝賀淳說，“你軟了?！?/br>
    賀淳：“…………”

    “不做了?！?/br>
    “啊？”

    “我說，不做了?！绷质鑫氖直郗h(huán)住賀淳的脖子，趴在他懷里。

    賀淳低眼看，只瞧見林述文的后腦勺，“你生氣了？”

    “……”

    “我不是不愿意，我就是……”賀淳苦著臉，干巴巴解釋，“我就是覺得，這里不合適啊，你真要在車?yán)颿ao我？第一次不都會(huì)很痛嗎？你舍得？”

    “……”

    “好歹也是在床上嘛，你說是不？你這樣顯得不夠重視我。”

    “……”

    “唉，別氣了，想cao就cao嘛，林述文……”

    賀淳說著說著，聲音停下來，他發(fā)現(xiàn)林述文在發(fā)抖。

    笑得發(fā)抖。

    肩膀顫啊顫的。

    賀淳立馬不好意思了，伸手去掰林述文埋在胸膛里的臉，“喂……”

    林述文笑得眼角彎起，牙齒白森森的，哈哈哈哈。

    賀淳笑不出來，只想嗚嗚嗚嗚。

    “我逗你的?！绷质鑫恼f。

    “哦?！?/br>
    “你說的對(duì)?！绷质鑫奶ь^，啄賀淳的嘴唇，“真要上了你，也得是在kingsize大床上，鋪滿玫瑰花瓣，點(diǎn)上蠟燭和精油，這才顯得足夠鄭重，是不？”

    “別說了?！辟R淳以手撫面。

    林述文親他，說，“你真可愛?！?/br>
    兩個(gè)人抱了一會(huì)兒，賀淳說，“我又硬了，還做嗎？”

    “不做了?！绷质鑫囊彩前氩臓顟B(tài)，懶洋洋地窩在賀淳懷里，“晾晾就軟了，我就想抱你。”

    賀淳笑笑，寬大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輕拍林述文后背，哄小孩一樣。

    林述文舒服地長長舒氣，額頭在溫暖的頸窩里蹭。

    安靜地抱了很久，林述文輕聲喊。

    “賀淳?！?/br>
    “嗯?！?/br>
    “你……”

    “嗯？”

    笑笑，搖頭，“沒什么?！?/br>
    賀淳：“你問。”

    林述文：“不問了?！?/br>
    “問！”

    “……”林述文想了想，說，“你談過幾次戀愛。”

    賀淳把林述文往上兜了兜，抱得更緊些，手掌繼續(xù)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林述文后背，“不算上中二時(shí)期過家家的那種，正兒八經(jīng)的就兩次。一次跟別人，還有就是你了?！?/br>
    “哦?！绷质鑫恼f，“很多人追你？”

    “那肯定啊，我那么帥?！辟R淳倒沒有自大，確實(shí)很多人追他，男的女的都有。

    林述文笑，“你一直喜歡男人？”

    “我以前覺得自己喜歡女孩子。后來被一個(gè)男孩追，追久了，也就跟他在一起了。后來他出國讀書，沒半年就分手了。”賀淳說，“就剛跟你見面那會(huì)兒?！?/br>
    “嗯?！绷质鑫妮p聲道，“你是雙。早就覺得你不是純gay了，有時(shí)候很直男?！?/br>
    賀淳揉林述文頭發(fā)：“你是不是開始胡思亂想了？”

    “沒有?！眹@氣，“你跟家里人出柜了嗎？”

    賀淳沉默一會(huì)，說，“還沒有，在遇到你之前，我沒不確定，唔，你知道的?！?/br>
    林述文點(diǎn)點(diǎn)頭。

    賀淳又問，“你呢？你家里……”

    “他們知道?！?/br>
    賀淳點(diǎn)頭，說，“親愛的，我知道了，別擔(dān)心，我下次回家就出柜，出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告訴他們老子已經(jīng)彎成蚊香，再也掰不直，掰直會(huì)碎?！?/br>
    林述文哭笑不得，“你傻逼啊，理智點(diǎn)?！?/br>
    賀淳捧住林述文的臉，揉了揉，“你呢，你談過戀愛嗎？”

    “你說呢？”

    “我要聽你說，能說不？不說不勉強(qiáng)?！?/br>
    林述文認(rèn)真地望向賀淳，久久，說，“兩次，初戀，和你?！?/br>
    賀淳聽到后，低頭，去親林述文眼尾。

    林述文猶豫一會(huì)，嗓音晦澀，“我跟那人從小認(rèn)識(shí)，住在上下樓，他比我大兩歲，我跟他從小學(xué)，初中，到高中，都在一個(gè)學(xué)校?！?/br>
    “竹馬竹馬?！辟R淳說。

    “……嗯?！?/br>
    賀淳等了一會(huì)兒，握住林述文，親一下手背，“不想往下說了？”

    林述文垂著視線，“不想了?！?/br>
    “那不說了，再抱抱?！?/br>
    “嗯?！?/br>
    兩人黏黏糊糊膩膩歪歪摟摟抱抱半天，才念念不舍地分開，坐回各自的位置。賀淳提上被扒掉一半的褲子，林述文理了理皺巴巴的上衣。

    “接下來去哪？”賀淳問。

    林述文想了想，說，“繼續(xù)往前開，遇見合眼緣的小鎮(zhèn)或景點(diǎn)，我們就下匝道，去隨便找一家民宿，開房，zuoai?！?/br>
    “好。”

    賀淳單手倒車，駛上主道，開出服務(wù)區(qū)重新上高速。

    隔離帶上的綠植刷刷往后退，林述文心情似乎不錯(cuò)，手指尖一下一下點(diǎn)著膝蓋。

    賀淳的安全帶明明系得很標(biāo)準(zhǔn)，卻憋屈地?zé)o意識(shí)整理了一遍又一遍，嘴唇抿了又抿，一下又一下偷看林述文。

    林述文從窗戶倒影看見賀淳小動(dòng)作，說，“專心開車。”

    “哦?！?/br>
    又過了一會(huì)兒，賀淳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說，“你那初戀……”

    “沒你高，沒你帥，沒你聰明，沒你人好，連你的腿毛都比不過。”林述文說，“他對(duì)我不好，你對(duì)我好，我喜歡你，賀淳?！?/br>
    賀淳開心了，不再悉悉索索搞小動(dòng)作，心情頗好地哼哼歌。

    林述文認(rèn)真聽了一會(huì)，沒聽出調(diào)。

    “你在哼什么？”

    “樸樹的，平凡之路?！辟R淳說，“我們現(xiàn)在是公路旅行吧，跟這歌好配?！?/br>
    “……賀淳，你音癡?！?/br>
    “不會(huì)吧，沒人告訴過我啊?！辟R淳消音不哼了，繼而道，“你哼哼看？”

    林述文沒哼，直接唱了兩句。

    ……

    “林述文，你也音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