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糖粉
周五早上上學(xué)的時候,蔣知一將廚房的那盆綠蘿換了次水,葉片仍舊有些黃,只是水變得清澈,綠蘿看起來也有生機了許多。 他都準(zhǔn)備出門了,蔣念一才揉著頭發(fā)走出房間,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算了,我還是不去芭提雅了,我總怕你這邊出什么事?!?/br> “你去吧,”蔣知一走回自己房間,“記得把所有身份證件帶上。” 蔣念一覺得奇怪:“干嘛?只是去趟芭提雅的話,護照都不用?!?/br> “帶著吧,萬一有用。” 趁著蔣念一在門外看不到里面,蔣知一拉開抽屜將那把槍揣進了包里,然后多放了好幾本沒用的書壓住,防止突出的痕跡引人猜疑。 “能有什么用......算了,聽你一回吧?!笔Y念一嘟噥著進了衛(wèi)生間。 跟揣了一塊火紅的烙鐵一樣,蔣知一時刻覺得包貼著皮膚的那塊地方被烙得guntang,不自在感使他別扭了一整天,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險些忘了那個甜品DIY的活動。 宋洄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做好了給我嘗一口唄,我彈吉他給你聽?!?/br> “不行的,”蔣知一轉(zhuǎn)身拒絕了他,“我還要帶給別人?!?/br> “帶給誰啊,你姐嗎?” “嗯?!笔Y知一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 “那好吧,”宋洄戀戀不舍地轉(zhuǎn)過身,“那我走了啊?!?/br> 蔣知一看著他的背影,沉默得有些怪異。 剛進活動室蔣知一就被一個女生熱情地拉了過去,他還在詫異女生能有這么大手勁的功夫,一身粉色的圍裙已經(jīng)不由分說地從脖子上套了下來,還附送了頂粉色的烹飪帽。 “你就是最后一個啦,現(xiàn)在活動就可以開始了?!?/br> 蔣知一被帶到了料理臺前,光潔的大理石照出他現(xiàn)在略有些滑稽的模樣,他伸出手將帽子扶正,抬起頭看了一圈,滿眼的粉色和女生,中間混入一個他,簡直就是焦點一樣的存在。 蛋糕胚的比例是已經(jīng)提前調(diào)好了的,只需要他們霍霍勻再送進烤箱就行,需要他們自己動手的地方就只有奶油和蛋糕體的裝飾部分。 需要用到的材料全部都在手邊,蔣知一按照講解一步一步地倒在一起然后用打蛋器攪勻,在最后加糖粉的時候,不知是手抖還是本就想多加點糖,表面鋪了一層厚厚的糖粉。 身旁一個女生立刻湊了過來:“呀,倒了這么多一定得甜死吧,要不要重做啊,或者我這邊還沒加糖,我勻一點給你。” “算了,就不麻煩了,”蔣知一微笑著拒絕,“我正好挺愛吃糖的?!?/br> 周圍立刻響起了女生細細的笑聲:“愛吃糖的男生可不多見啊?!?/br> 蔣知一沒做回應(yīng),一個四寸的蛋糕胚正好被放在了面前,他將聞起來就膩甜膩甜的奶油裝進裱花袋,開始往上面涂抹。 這是項技術(shù)活,蔣知一一個沒控制好力度,奶油被擠得到處都是,他下意識地將手臂上的一小塊奶油送到嘴邊,在最后一刻卻想起了什么,拿起一邊的抹布擦了個干凈。 糖和牛奶,都是過敏原。 等忙好一切,離放學(xué)的時間點早就已經(jīng)過了兩個小時,想起aye還在校門口等他,蔣知一也顧不上還要多做什么裝飾,急急忙忙地就要來了紙盒準(zhǔn)備打包。 一邊的女生看他的蛋糕上光禿禿白花花的一片,靈光一閃,拿來兩朵處理干凈的雞蛋花插在了上面。 “裝飾一下嘛,這樣就好看多了?!?/br> 走的急,蔣知一也沒顧得上拒絕,干脆就讓那兩朵雞蛋花棲息在了蛋糕上,濃烈的花香混合著甜品專屬的甜香將他也熏得可口,蔣知一不覺得有什么,只是aye聞了一定又要調(diào)笑。 果不其然,他剛打開車門,坐在后座的aye就感嘆了一句:“好香?!?/br> 蔣知一面無表情地關(guān)上車門,然后將車窗打開,將蛋糕放在兩人之間。 “蛋糕的味道。” Aye接過蛋糕,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了副駕上,吩咐司機開穩(wěn)一點后將蔣知一摟在懷里,湊在他的頸邊深吸了一口氣。 “我夸的是寶貝身上的香味?!?/br> 他光聞也就算了,偏偏還要伸出舌頭色情意味十足地舔舐,齒尖在上面輕輕地剮蹭著,蔣知一一邊推開一邊往反方向讓開。 “有汗,臟死了都?!币膊恢朗钦f誰臟。 “還好,”aye分開一點距離,看著上面亮晶晶的水漬,不知道為什么,只要見到蔣知一他的心情就會格外好,“上面沾了一點糖粉,是甜的?!?/br> 離開活動室之前蔣知一特地洗了手照了鏡子的,怎么可能有糖粉,蔣知一皺了下眉,勉強能忍住心里的煩躁。 回到別墅,天已經(jīng)半黑不黑的了,aye這次沒扔下蔣知一一個人吃飯,而是拉開椅子坐在了他對面。 飯桌上的菜都中規(guī)中矩,是偏東南亞清爽開胃的一類,那個蛋糕被放進了冰箱里,等著吃過晚飯再開動。 “做得真不錯,上面裝飾的雞蛋花也恰到好處?!眲⒁袒貋砜涞?,“先生真是有口福了?!?/br> “是嗎,說起雞蛋花,”aye夾了一筷子菜放進蔣知一的碗里,“花園種下去的雞蛋花樹都怎么樣了,我還沒來得及看?!?/br> “哎喲,我正要說呢,”劉姨一拍大腿,“種下去七棵,只活了五棵,按道理雞蛋花樹最好養(yǎng)的,擱哪兒都能成活,我估摸著死了的那兩棵是太靠陰了,沒有陽光就活不成了?!?/br> “沒有陽光......”aye若有所思地重復(fù)著。 “怎么樣,拔了還要重新種嗎?”劉姨彎下腰請示aye的意思。 “算了吧,等等再說,”aye忽然看向?qū)γ娴氖Y知一,“或者小知一有什么喜歡的喜陰的植物,我再叫人種下去?!?/br> 蔣知一正在咬著筷子分神,根本沒聽他們的談話,被這么一叫猛地收回神,磕磕絆絆地說道:“隨、隨便?!?/br> Aye瞥了他一眼,站起身端過他的碗盛了一碗湯,再穩(wěn)穩(wěn)地放了回去。 “有心事?” “沒有,”怕他懷疑自己撒謊,蔣知一又補充了一句,“只是在想雞蛋花什么時候開。” 劉姨回的很快:“已經(jīng)有花骨朵了,要不了幾天就能開了,到時候整個花園都是香噴噴的?!?/br> Aye笑了:“到時候摘幾朵掛在家里。” 蔣知一將臉埋進了飯碗里。 吃過晚飯,蔣知一從冰箱里端出那個蛋糕,最上面的雞蛋花新鮮如初,花瓣上沾了些水汽,嫩黃色的花心倒顯得水靈靈的。 手機震動了一下,蔣知一掏出手機,是來自蔣念一的消息,她說她已經(jīng)到芭提雅了,語氣看起來挺開心。 蔣知一放下蛋糕,給她回去消息:“如果我明早十點之前沒有再給你發(fā)消息,就趕緊離開芭提雅,可以先坐火車去邊境國,多繞兩圈之后再走?!?/br> 蔣念一那邊很快發(fā)來了一個問號。 “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br> 蔣知一回完這句話就將手機關(guān)了機,廚臺上的蛋糕透著涼氣,據(jù)說冰過的食物會更甜,對于他這種幾乎不吃甜的人來說,可能會是生命所不能承受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