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play）

    邊途打量四周，他們的褲子脫光，上面還有愛液?；奶疲奶屏?。

    他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冷漠森然地看著她。大腦突突地跳。

    “游鴻鈺，你是男生我便打死你?！?/br>
    他伸手去拿褲子，她讓開。

    “女生呢？”

    他飛快地套起褲子，因為動作太快，右腿跟不上，甚至帶了個趔趄。襯得他尤其可悲?？諝饫锶莥in靡的體液味道，他反胃得快嘔吐起來。

    他想嘔吐，控制住了。他為什么要表達出來，和她一般低級地宣泄情緒呢？

    聞言，他轉頭，再看她時目光有些不耐煩，冷冷地回答她?！澳氵@種人得和女生分開對待。”

    他站起來，快速扯紙巾，去褲子里擦干凈那些比細菌還惡心的東西。

    他喀啦喀啦打開門，又砰地關上。那力度非常大，將把她耳朵震聾。

    邊途走了回去，他先到了娛樂水池，那里哪怕消過毒也有種灰塵和疑似病蟲的生活痕跡，很像游鴻鈺這個人。他想。最后在游樂園管理處小平房的背面，找到了一個干凈的洗手池。那里還有一瓶雜牌洗手液，半空，使人想起有人用過很多，他拿出紙墊著壓頭出來洗手液。一邊給自己洗手，一邊在思考哪里有洗衣液之類的東西。

    他在水池邊沉思，憤怒漸漸平息，變?yōu)閼n郁的慍怒。

    這時候他又走回來了，像她在教學樓樓梯踱步回來一樣。

    游鴻鈺沒什么數(shù)時間的習慣，她只是反復拆開他憤怒出離時說的那句，“你這種人得和女生分開對待?！?/br>
    他好好，還在生氣時會答她莫名其妙的問題。

    她把這句話里主語的定語拆出來，變?yōu)椤澳愕煤团珠_對待?！?/br>
    她很喜歡他對自己的這個講法，然后數(shù)著這里面有幾個字。

    數(shù)完他還不來，她想了想，光裸著從木椅靈活跳下，動作輕盈，后背肌rou放松，又沒了那種被他吼過后的一動不敢動了。她跪在地上，翻找雜志，要從雜志從找到“你”  “得”  “和”  “女”  “生”  “分”  “開”  “對”  “待”這幾個字，翻閱，一個個撕下來。

    鐵門被拉開了，邊途臉上顯示著隱隱的慍怒，憂愁，還有一種心情，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他還覺得自己一定是跟瘋子玩久了，自己也瘋了。這種失去秩序的感覺讓人非常不舒服。比如她現(xiàn)在甚至沒有去穿上褲子，繼續(xù)光裸著身軀抱著自己雙腿，他也不知道游鴻鈺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看起來非常正常。

    “你為什么不穿衣服。”

    “噢?！彼ь^，看了他一眼，發(fā)出聲響，像那種無生命體，比如一塊海綿被擠壓會散出泡沫和微微聲響，那些打地鼠的掌機被按壓時程序設定的聲音反饋地鼠被按下去，喇叭穿越塑料孔洞發(fā)出人的痛叫。“我以前挺多夢里……我是指在現(xiàn)實世界里的夢里。我經(jīng)常這樣裸著身體。面對的人是你。”

    “這也是夢，很快就會過去。”她和自己的夢中突然出現(xiàn)的來人這樣說。

    “游鴻鈺，最后一次機會，給我聽好。”

    有種詭異的直覺，就是她完全知道他在學校經(jīng)歷著什么，并且她一直這樣注視著自己許久了。

    “那高三時，你在已經(jīng)那么疏遠的情況下，為什么要花那么多心力去封掉那么多關于我的謠言？”

    “不可以，只可以我討厭你、嫉···”她說到這個詞時，有點害怕他。

    “說?！彼曇魩е鋮?。

    “他們不可以，任何都不可以討厭你，說你壞話，那些臟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可以進你的耳朵，除了···  ···”

    “說?！?/br>
    “除了我?！?/br>
    他下巴微微地抬，淡淡的眸子看她。那目光像霧氣一樣冷清。他并不會因這病態(tài)的話感到被愛，沒準她在精神控制自己呢，只是把很壞很壞的話用奉獻姿態(tài)展露了，好激發(fā)他那常人水平的同情和心涼。

    “我知道了，你像條藏獒?！闭l都咬，誰都咬死，只是對主人稍微好一些。至于她咬死人后會不會吃掉，他會不知道了。

    “你說什么就是吧?！彼龥]脾氣地回，只要他的火可以消一點。畢竟這是第一次兩個人吵那么大架，這么多年來，他們相譏也只是在開玩笑的氣氛，一兩句互懟就過去了。她還是怕他生氣，他生氣對心血管不好，會死的早。她不要他死的早。

    很快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種盲目的樂觀，就是自己可以很快離開這里。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悅的沉默。

    “你負責接待的人里有腦科醫(yī)院的嗎？”他明知故問，等答有，他就說你真的有必要去看看腦子。他走那么多年，什么人沒見過，就是沒見過游鴻鈺這樣的。

    她愣了幾秒，才想起來他所指涉，是在這些地方的履行自己職責，有時候是需要把部分行為非常極端的人控制住，等待精神病院的人前來照顧和看護。

    “有的?！彼筛纱?，老實地低頭。

    因為她真的比自己矮，因為她看起來就是一個值得人呵護的人，但是那小小的身軀居然那么堅強抵御了那些東西東西，又裝得那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比托爾斯泰的小說還復雜?！?/br>
    ——又簡單得純粹，不像個人。

    但后面一句帶點褒揚的話，他現(xiàn)在一點不想說出口。

    邊途罵罵咧咧的問完他關心的事后，亭子里很快陷入他們都不想要的沉默。

    “那···  ···以后你還會提起這件事嗎？”

    他愣了下，然后冷冷笑了起來，“如果你是我，你會嗎?！?/br>
    “不會?！?/br>
    “哦呵?！彼癜l(fā)現(xiàn)了什么天大的好笑事情。

    像急切地證明什么，她說，“因為我們沒什么利益沖突，只是個人情感，我犯不著毀你名譽?！?/br>
    真是又壞又拎得清呢！

    他愣了下。嗯，連說“嫉妒他”，都是當著他的面說的。

    她看著他，她站立著，手自然下垂，半合。臉卻微微側著。游鴻鈺像在聽他身上的什么東西，但又像準備鉆進他的腦子，探查他的想法一樣。

    又來了，那種感覺。

    “坐下?！?/br>
    她疑惑地看他，看四周，不設防地往那攤雜志坐下去了。抬頭看他。

    “是像狗那樣坐下。”他有些悲切地笑，因為他發(fā)現(xiàn)，哈，還是和她淪為一個道德水平舒服些。

    “你接下來都要像狗那樣，能做到嗎？”

    她點點頭。

    或許是前面的種種，游鴻鈺非常乖順地蹲下，雙臂手臂垂下，放在雙腳前方外側。她低頭檢視自己的姿勢，側臉看看自己身側，發(fā)現(xiàn)腰彎的不好看，便又壓下去一些，又挪了挪腳步。

    他皺了下眉，其實她軀體控制的很好，但是，她自己也發(fā)現(xiàn)這動作不太好看。軍人半跪靜候姿好看是有它的道理。

    “很好?，F(xiàn)在換成狗爬的樣子?！彼肓讼耄把滤?，雙腿要自然分開?！?/br>
    平靜清冷的語氣像干冽的春風拂過，沁人心脾。游鴻鈺低頭，擺好姿勢，然后抬頭看著他。

    她好像一點都不感到羞恥。

    他猜她那小腦子里肯定又在醞釀著什么“好事”。

    所以他說，“我想，狗不用穿人的衣服，畢竟現(xiàn)在不是冬天?！?/br>
    她沒應聲。

    “狗怕冷嗎？”他問。

    狗搖頭。

    他右腿半膝快抵在地面，但始終沒碰到灰塵。他的手垂在身側，“抬手?！?/br>
    “···  ···”她沉默。

    他有些無措，但很快低聲帶著警告，“不會自己脫？”為什么有的人即使生氣，還是像個神仙，飄飄欲仙。

    他確實說話了，但話很快在空氣消散。

    她那雙清澈的眼睛投向邊途，眼里帶著期待，以及狗狗特有的，汪汪大眼和期待。

    然后她開口——

    “嗚汪，汪！”

    然后抬起自己的右手，像等待握手一樣，微微抬起晃了晃，又放下去。

    ———

    小游：你看，做狗很簡單的，啪，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