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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原神】原神事件簿(all X 旅行者熒)在線閱讀 - 香落二(深淵空)

香落二(深淵空)

    熒做了一個夢,夢到有整整一桌子令她垂涎的點心。

    她餓急了,一頭扎進點心堆里大口大口吞咽起來。

    到嘴的點心卻長了腿要跑,她不甘心地又追了上去,張嘴狠狠就是一口。

    “唔…!”

    點心悶哼了一聲,發(fā)出的卻是空的聲音。

    …哥哥?

    熒睡眼惺忪地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白皙的胸口…以及某處明顯的牙印。

    空的睡衣前襟不知什么時候被她蹭開了,赤裸的胸口大敞著,她則毫無形象地將一條腿搭在他腰上,整個人埋進了他的懷里。

    更要命的是,那還有些紅腫的小小突起上的一抹晶瑩的水跡,明顯是剛被人蹂躪過。

    它的主人呼吸安穩(wěn),絲毫沒察覺到在自己身上發(fā)生過的事情。

    趁著空還沒醒,她鬼鬼祟祟地想毀滅證據,試圖在他醒來之前將他睡衣的扣子扣回去。

    可手剛觸碰到扣子,熒又突然覺得辜負了這大好春光。

    她看著空毫無防備的睡臉,被蠢蠢欲動的內心驅使著,鬼迷心竅地向他的臉逐漸湊近。

    就在嘴唇即將重迭的前一刻——

    “熒…在做什么?”

    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不解地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和在自己衣襟前動作的手,他剛想坐起來,就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唔…你壓到我頭發(fā)了?!?/br>
    熒慌慌張張地滾到床的另一頭,將身下被她壓迫了一整晚的金色長發(fā)解放了出來。

    “你這就要出門了?真早——”

    熒心虛地縮在床角抱著被子,上面還殘余著空的體溫,她暗自慶幸他忘記了剛起床發(fā)生的那一幕。

    差一點…就能親到了。

    空坐在床邊揉了揉眼睛,還有些沒睡醒:“嗯,吃完早餐就出去,今天沒什么事,很快就能回來?!?/br>
    “我也想去……”

    “奇怪了,胸口怎么有些疼…”

    她及時地閉上了嘴。

    天氣變化很快,昨晚還有些冷,今天就開始升溫了,連夜里的空氣都是悶悶的。

    熒嘴里叼了支牛乳冰棒,懨懨地靠在空的大腿上,整張長沙發(fā)她橫躺著就占了四分之三,空即使被她擠到了角落里也毫無怨言,還抽出一只手拿著扇子為她扇涼。

    “好熱,為什么哥哥的身體不能冬暖夏涼?”她有氣無力地抱怨道,抬手拭去了額角的汗水。

    冰棒融化得很快,手指都被弄臟了,懶得起來洗手  ,趁哥哥沒注意擦他衣角上吧。

    “嫌熱你還貼這么近…手在干什么?不準蹭我身上,我看到了?!?/br>
    被預判了…她只好訕訕地收回了那只作惡未遂的手。

    空手里也拿著支冰棒,一點點地咬著,吃相顯然比她要文雅了許多,他的視線從書頁轉移到她臉上,“昨晚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br>
    …還好意思說,到底是因為誰她才睡不好的。

    雖然后來還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但又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

    甚至還夢到空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念經一般地說著喜歡。

    熒忿忿地盯著他看,漸漸地,這忿忿就變了味。

    空吃得很慢,淡粉色的舌尖時不時掃過冰棒的頂端。

    她懷疑他光是拿著支冰棒坐在這舔,她都能看上一整天。

    如果用這支冰棒強行深深頂進哥哥的咽喉,他會不會嗆到低聲嗚咽濕紅眼眶呢?

    被那樣欺負的哥哥…一定是既可憐又可愛吧。

    …突然有點羨慕哥哥手里的那支冰棒。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果真很色。

    空被她如有實質的炯炯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將吃了一點的冰棒遞到她嘴邊:“怎么一直這樣看著我,表情好嚇人…是想吃我這支?”

    她下意識點了點頭。

    “但這兩支的口味都是一樣的哦,我這支難道看起來會比較好吃?”

    “感覺你的那支會有「再來一根」?!?/br>
    “…并不會中獎啦,一天只許吃一支,沒得商量,你想都別想?!?/br>
    他面色微微發(fā)紅,唇瓣上還沾著些白色的汁液,宛如浸潤了牛乳的甘甜,看起來很好吃。

    咬上去的話,這雙唇是否也會像牛乳冰棒一般融化在唇齒間?

    見meimei還是一直看著自己的嘴,空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臉上沾到了嗎?”

    熒急忙搖搖頭,為了掩飾心虛,她鬼使神差地想就著他的手含住那支冰棒。

    完全忘了自己嘴里還銜著一根。

    空穩(wěn)穩(wěn)當當地接住了險些掉地上的冰棒,他輕舒一口氣,很自然地就將她舔過的那支冰棒往自己嘴里送去。

    他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但她突然莫名覺得哪里都不妥。

    從記事起,空就總是主動或被動地吃她吃剩了或是不想吃的東西,不管是吃剩的面包還是不愛吃的蔬菜,他都能毫不嫌棄地全部吃掉。

    勤儉節(jié)約不浪費食物固然是一種美德暫且不說,他是真的完全不介意她的口水嗎?現(xiàn)在兩個人都已經不是孩子了,還能像從前那樣互換、分享食物嗎?

    他難道沒意識到,這就是狗血文藝作品中但凡出現(xiàn)必定要濃墨重彩大書特書強調一番的「間接接吻」嗎?

    或許在他心中,meimei和小貓小狗也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區(qū)別。

    “啊,要融化了?!笨仗嵝训?。

    熒這才回過神來,立刻心虛地張嘴含住了那搖搖欲墜的冰棒。

    卻不料一下子吞得太猛,乃至戳到了自己的扁桃體。

    “咳咳咳……”

    “慢點吃…別又嗆著了…”

    這現(xiàn)世報未免來得也太快了些,光是想想也不行嗎,她悲愴地想道。

    “這里也沾到了……”

    空的臉忽然離得好近。

    近到熒可以看清他每一根睫毛的輕微顫動,他眼底滿溢而出的溫柔。

    她大腦一片空白。

    下一刻,唇角似乎被什么東西迅速地碰了一下,酥酥癢癢的。

    剛才的…是哥哥的舌頭嗎?

    如果剛才她稍微側過臉,是不是就可以……

    “沾到嘴邊了…弄到頭發(fā)上就不好了?!?/br>
    似是才察覺到自己剛剛下意識做了什么,空有點害羞地解釋道。

    “你的臉好紅,是太熱了嗎?抱歉,制冷設備壞掉了……”

    說著,又擔心地伸手碰了碰她發(fā)燙的臉頰。

    無辜,可愛到令人發(fā)指。

    令人焦躁的溫熱觸感卻始終留存在唇邊,他這一碰更是火上澆油。

    她只能恨恨地捏了把他的腰,空來不及躲閃,被掐了個正著。

    “唔嗯!”

    “空…你這個笨蛋!”

    “哥哥,我的劍呢?”

    熒在家里閑得無聊,趁著能量恢復了些,便想練習劍術鍛煉鍛煉,再不活動她關節(jié)都要生銹了。

    在家修養(yǎng)的這段時間,生活晝夜不分,時間的概念都快要被模糊了,她幾乎只有哥哥在的時候才能維持清醒,天天都在等他回家吃飯和洗澡睡覺中反復度過,每當她提出想做點什么,都會被他半哄半騙地勸退了。

    她叫喚了好幾聲,都沒人回應,空什么時候出門了嗎?是不是他又把她的東西藏起來了?

    空有收拾她房間的習慣,她也有亂放東西的習慣,她的東西哪怕放得再亂她都能找得到,但一旦被空收拾過,那鐵定不問他是找不著了。

    他就像只勤勞的小倉鼠,致力于藏起她的每一件東西給她添堵。

    雖然空一再強調過這是「收納」,但有什么區(qū)別?東西不就是擺出來用的嗎?

    除了武器,還有好多她平日里收集的小物件都找不著了,她真懷疑他在哪里安了個人造黑洞,東西全被他藏那了。

    熒找得不耐煩了,索性轉身出了房門,她倒是要看看這黑洞是不是裝他自己房間里了。

    她握住空房間的門把手一擰,門輕易地被打開了。

    空的房間很是整潔,擺設更是少得可憐,她只翻了幾個抽屜就能確定她的東西不在這里。

    就連少有的幾只玩偶裝飾都是她看膩了嫌占地方流放發(fā)配到他這來的,他倒是很珍惜地把它們都擺得如藝術館陳列的展品般整整齊齊。

    空是那種每天起來都要整理好床鋪的人,她其實一直不能理解迭被子的意義——到了晚上不還是要重新鋪開嗎?

    唯一慶幸的是空并不會把自己的生活習慣強加在她身上,只是會在路過她房間時默默地進去幫她把床鋪整理好,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房間整潔人也會跟著精神起來。

    “啊…是哥哥的味道!”

    空的床單換得很勤快,幾天就換一次,完全不像機構里其他幾個月甚至一年都不換一次床單的男孩子那樣邋遢,所以被子上只有洗滌劑的味道,和淡淡的空身上的氣味。

    像柑橘,又像是某種樹木的潔凈清香。

    感覺就像整個人被包裹進哥哥的懷里一樣安心。

    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趴在空的床上將臉埋進他的枕頭里不知道聞了多久了。

    …如果性轉一下,作為弟弟的她進了jiejie空的房間做出這種事情,已經可以被逮捕了吧。

    這時,床頭柜上一個相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照片里,小小的哥哥頭上別了一朵潔白的花,她則掀開哥哥頭上披著的白色床單,一口親在了他的嘴唇上。

    依稀記得那時,空還答應過長大后要做她的新娘來著。

    熒偶然間聽大人們談起兄弟姐妹長大以后都會分家,和別的人組成自己的小家庭,她心生不安,當即決定要和哥哥結婚。

    沒有婚紗,她就隨手摘了朵花別在他的發(fā)間,過足了當新郎的癮。

    「真的…要讓我當你的新娘嗎?」

    「你不愿意?」

    「…愿意的,只是,會被其他小朋友說奇怪的吧。」

    「我才不在乎…只要哥哥做了我的新娘,我們就能一直一直,永遠在一起了?!?/br>
    ……

    啊…死去的記憶。

    幼時她一直都比哥哥高上個幾厘米,他因此低落了很久,直到后來青春期抽條才又反超她。

    熒其實并不介意哥哥比她矮,但他本人卻很是在意,牛奶沒少喝,運動也沒少做。

    不對,想這些做什么,她是來找東西的。

    熒清空了思緒,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那么多東西,到底是藏在了哪里?

    熒隱約記得,家里的儲藏間存放著許多她玩膩了的玩具以及各種雜物,該不會全被他塞那了吧。

    就在她氣鼓鼓地沖到儲藏間門口,即將觸碰到門把手時——

    “熒,你在這里做什么?”

    空突然出現(xiàn)在了走廊的另一端,他腳下拖曳出狹長的影子,沒發(fā)出一點動靜。

    她被嚇得后退了半步:“你還好意思說,我房間里的東西被你藏哪去了?”

    “先吃飯吧,”他走過來,牽住她的手腕,拉著往外走去,“你要找什么?一會我?guī)湍阏?,里面灰塵很多,臟?!?/br>
    空做飯的手藝又恢復了以往的水平,但熒以冰棒吃多了肚子疼為由,只吃了很少。

    之前她也提出過換她來掌廚,但空受傷失落的神情讓她及時收回了提議。

    “都跟你說了,少吃幾根冰棒,現(xiàn)在知道疼了,藥和水都在這里了,睡前記得吃?!?/br>
    空將溫水和藥片放在床頭柜上,不放心地跟她又確認了一遍:“今晚真的不要我陪嗎?再做噩夢就立刻叫我?!?/br>
    “不要,在你把我的東西找回來之前我都不要理你了。”

    她佯裝生氣,背過身不看他。

    “…好,我再找找,要我泡些姜茶或可可嗎?你是不是生理……”

    “不是!再繼續(xù)啰嗦下去真的會變老爺爺的?!?/br>
    待空走遠,熒將藥片丟進了床底下。

    她用力地用指甲掐著自己,擔心一不小心就又睡過去了。

    今晚沒怎么吃東西,她才尚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一旦吃了,必定會睡到第二天傍晚,每天醒著的時間就空在家的三四個小時,一連兩周都這樣,太奇怪了。

    她不愿意懷疑空對她的愛,她也相信哥哥永遠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但她只想知道真相,那個空一直苦心藏匿起來的,真實的世界。

    盡管再怎么自欺欺人,也還是要面對事實了。

    再三確認過家里徹底沒有人了,熒才提心吊膽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空隨時都有可能折回來,她要在他回來之前調查清楚一切。

    她直覺,秘密就隱藏在儲藏間的門背后。

    再次站在儲藏間門口,熒有些心神不寧。

    真的要放棄如今平靜的生活,去面對「真實」嗎?

    現(xiàn)在…她和哥哥兩個人在一起,多好啊,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只要在哥哥身邊撒嬌就好。

    但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能這么做。

    還有人在等她,在擔心她。

    這里…并不是她旅途的終點。

    真相,也不應由哥哥一個人來背負。

    無須任何密碼機關,這扇門仿佛就是為了等待她來開啟而存在的。

    她手探到墻壁上的開關,“啪”的一下按開了儲藏間的燈。

    慘白的燈光下,她看到了無數張臉——她自己的臉。

    墻壁上密密麻麻地貼滿了她的照片。

    她和各種「夢」中出現(xiàn)過的「同伴」的照片。

    這些「她」的頭上,都戴了藍白色的花,「因提瓦特」。

    這一張,是她和「派蒙」在冒險家協(xié)會門口等待任務刷新時的照片,她倆一人咬著一只摩拉rou,吃得不亦樂乎。

    這一張,是她在蒙德第一次過風花節(jié)時候的照片,「溫迪」召集了一大群人在風神像腳底下開班學習詩歌,她擔任他的助手,一臉苦惱地幫著翻閱詩稿。

    怎么還有她和「鐘離」去不卜廬買永生香時候的照片?照片上「公子」正笑得前仰后合,「白術」和「七七」也在,其中「鐘離」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還看了眼鏡頭。

    啊,在千手百眼神像底下劫法場的也有,這張把「將軍」拍得好帥,一會偷偷帶走私藏應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吧?雖然她和「托馬」都有點狼狽就是了。

    試膽大會…?她和「綾華」手挽著手在前面走著,而不遠的樹后,「綾人」對著鏡頭做了個「噓」的手勢……原來他這主辦方一直在啊?

    這張就有點離譜了,為什么「納西妲」在沖著鏡頭笑著揮手啊?而她和「派蒙」還一無所知地在那啃米圓塔,就連她旁邊的「散兵」都厭惡地用斗笠遮住了自己的臉防止被鏡頭偷拍到了。

    真懷念啊……個鬼啦!

    什么時候偷拍了這么多照片?她竟然松懈到完全沒發(fā)現(xiàn)!

    深淵教團勢力都滲透到世界各個角落了嗎?

    他們居然從三年前就一直在跟蹤她,記錄她的一舉一動。

    除卻這些偷拍的照片,還有一些從報紙上剪下來的新聞報道,她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羞臊地移開了視線。

    「勁爆!蒙德城門特大連環(huán)殺鴿案嫌犯落網」

    「深度揭秘,走進北國銀行失竊案件背后的故事」

    ……

    到底是誰在定這些報紙啊?蒸汽鳥報這種全提瓦特發(fā)行的也就算了,還有各種不入流的野雞小報,為了博眼球,新聞標題寫得一個比一個嘩眾取寵。

    墻上還掛著一只小小的繪馬,甚是眼熟…個鬼啦,這不就是和綾華去祭典那晚她掛上去的那只繪馬嗎?!上面還畫著她和空的簡筆畫,什么時候偷來的?上次去甘金島的時候明明還在啊。

    …空,果然是倉鼠成精。

    儲藏間已不再是儲藏間,現(xiàn)在的它看起來更像是空的書房,不僅有一整面照片墻,還布置了書柜和書桌。

    書桌上放著一本攤開的筆記本,最后一頁的日期正是昨天。

    熒往前又翻了十幾頁,翻到了她剛從這里醒來的那天。

    「x月x日  晴

    回到了我的身邊,身上多了很多傷疤,上了藥后消退了不少,瘦了,要好好養(yǎng)回來,多做些rou?!蠲魈熳霾松俜披}。」

    「x月x日  陰

    一直做噩夢,助眠安神的熏香應該能有些作用」

    「x月x日  晴

    鹽放少了  ☆明天買土豆胡蘿卜做咖喱」

    「x月x日  雨

    ☆明天記得買牛奶。」

    「x月x日  晴

    戴因又來了。」

    「x月x日  陰

    回來晚了,惹她生氣了?!?/br>
    「x月x日  雨

    明天傍晚火腿促銷打折?!?/br>
    ……

    她看著看著,視線漸漸模糊了。

    上面記錄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日?,嵤拢c其說是深淵教團首領的日記,不如說是誰家主婦的備忘錄。

    再往前翻都是些毫無半點生活氣息的工作記錄。

    前天的日記里還提到了戴因。

    戴因…戴因找到這里了嗎?

    哥哥那天身上的血腥氣…難道是戴因?

    “果然還是被懷疑了,為什么就不能相信哥哥一回呢?想起這些事情只是徒增煩惱?!?/br>
    身后傳來了空平緩而艱澀的聲音,他似乎早預料到她會找到這里來。

    熒手中的日記本應聲落地,她強作鎮(zhèn)定地彎腰拾起,轉過身看向門口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的空。

    他只是安靜地佇立在陰影里,熒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是失望還是難過。

    這根本就是他專門為了試探她而設下的一個陷阱。

    “我該怎么稱呼你?哥哥?空?深淵的王子殿下?亦或是…那菈法留納?”

    熒將那本厚厚的筆記本重新放回桌上,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哽咽著問道

    “…我始終是你哥哥?!笨諒年幱爸凶叱?,慘白的燈光照在他臉上,顯得他臉色愈發(fā)蒼白,“就繼續(xù)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像這樣留在我身邊不好嗎?你也希望回到這樣的生活吧。”

    “你少拿哥哥的身份來壓我!”

    “說什么要我自己抵達旅途的終點…留下世界沉淀什么的……你怎么不親口告訴我?是因為我在你眼中就只是多余的個累贅嗎?你早就想這么做了吧!”

    他對她說這話時的態(tài)度她直到現(xiàn)在還記得,不就比她早醒來幾百年,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出來非要裝出一副謎語人的討厭樣子。

    “當初把我從隕星里喚醒說要一起逃離這個世界的人是你,后來把我一個人拋下不管要我自己完成旅途的人也是你,如今要我終止旅途留在你身邊的還是你…你到底還要對我的人生掌控到什么程度?…我受夠了!”

    “裝啊,怎么不繼續(xù)裝了,這些天你不是演得很開心嗎?我的好哥哥。”

    過度的思念不斷地啃嚙著她的心,熒口不擇言地發(fā)泄著,直到她看到空臉上的悲傷與低落,才察覺自己說的話過分了。

    “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生氣,無論要我為此向你道歉多少次都可以?!?/br>
    他沙啞道。

    “這件事…你讓我生氣的豈止這件事,跟我道歉有用嗎…?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該道歉的另有其人。”

    “為什么…要讓那些部下去欺負蘭羅摩?”

    “蘭納羅們…有多么喜歡你,你難道全忘了嗎?”

    熒終于問出了這個壓抑在心底里很久的問題。

    在桓那蘭那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得不從諸多細節(jié)線索中被迫意識到——那菈法留納,正是她的哥哥。

    在單純如孩童般的蘭納羅們的眼中,不管太陽月亮升起又落下多少個輪回,他依舊是那個太陽一般金燦燦的,善良溫柔,會因為思念親人而落淚的那菈法留納。

    即使他欺騙了他們。

    空沒有為自己辯解,他苦澀道:“…都是我做的,你要討厭我的話,就討厭吧?!?/br>
    “帶你來到這顆行星是我做過最錯誤的決定,其次,就是沒能看護好你?!?/br>
    “這次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再聽了,我會以我的方式,做我覺得應該做的事情。”

    面對一步步走近的空,熒即使想逃跑,身體也不聽使喚,帶著深淵氣息的黑霧凝聚成枷鎖,限制了她的動作,讓她動彈不得。

    卑鄙,她的力量要是還在全盛時期,空未必是她的對手。

    “空!放開我…!…我討厭你這樣!”

    熒紅著眼睛威脅道,但沒有起作用。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空摘下手套,托起她的下巴強硬地捏開下頜,用指尖將早已準備好的藥片抵入了她咽喉的最深處。

    就連她狠狠地咬他的指骨,他也像是無知無覺一樣,任憑她在他手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牙印。

    無視熒幾次差點干嘔出來,直到她被迫吞咽下藥片,空才從她口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指,他眼中不帶半點溫情,只剩下無機質的冰冷。

    “…哥哥,不要這么對我……”

    藥效很快,熒的瞳孔逐漸渙散,在她徹底失去知覺倒下之前,空張開雙臂,接住了她癱軟的身體

    他也不想這么對她,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些藥物的副作用,只是他今晚還要出門,去處理一些乏味卻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晚安。”

    “為什么不肯好好吃飯?不要任性了,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br>
    “不要擅自進我房間,啊…抱歉,忘了這是你們深淵教團總部,”熒又一次別開臉躲開了他伸過來的勺子,“你什么時候放我走?我要回我自己家。”

    “…這就是我們的家?!?/br>
    空耐心地將勺子放回碗里,自那天后,她已經連著兩天不肯進食,考慮到她現(xiàn)在腸胃虛弱不能吃油膩的飯菜,所以今天他只煮了綿軟清淡的粥,配了幾碟爽口的小菜。

    “別碰我!”

    他想像從前一樣伸手摸摸她的頭,都被她賭氣避開了,只能無措地將僵在半空的手收了回來。

    “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讓你吃下去,但不到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想對你這么做?!币娝€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他只能冷下臉道。

    “你要用你深淵教團的那套來對付我嗎?深淵的王子殿下,”熒故意嘲諷,“是不是還要找根鐵鏈子把我倒吊起來灌進去?”

    她背過身不看他,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怕自己看到他那張臉,會忍不住就這么心軟下來抱住他,然后被他繼續(xù)牽著鼻子走。

    他這些天把她耍得團團轉,擺出一副溫柔體貼好哥哥的樣子,其實心里很是得意吧?

    自己這些天對他的親近和撒嬌…就像笨蛋一樣。

    虧她還這么地…依賴他。

    “你知道我不會,”沉默良久,空把碗放在一旁的床頭柜上,“我有事出去一趟,你餓了就趁熱吃,不想吃粥的話外面還有做好的三明治,記得加熱一下再吃,不要賭氣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兩天沒吃東西,胃會難受的。”

    熒躲在被窩里,時刻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這就走了?

    聽著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心里說不失落是假的,但她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為什么空會突然改變想法?之前他堅持要讓她一個人完成旅途,是她做了什么觸及底線的事情?

    誰能想到,打個深淵都能被突然出現(xiàn)的一群深淵詠者綁架,這個綁架她的罪魁禍首竟還是她的血親哥哥。

    還好這次同行的人中有凱亞,一定是他去聯(lián)絡的戴因,不然光靠派蒙那個小腦袋瓜,只有哭的份。

    嗚…好想派蒙,也不知道她最近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以后她再也不嫌棄她貪吃了。

    熒仔細復盤,終于想起了被綁架前一天,她和前·至冬執(zhí)行官,散兵坐在咖啡館露天座位上的談話。

    當時四下無人,他們的對話也就沒有太避忌什么,反正一般人也聽不懂。

    「如果我進入世界樹,將我哥哥記錄中的身份頂替掉,會發(fā)生什么事?我們是雙子,如果真的有命運星圖,或許會很相似?!?/br>
    她當時只是隨口胡謅,沒怎么過腦子,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被對面的少年開口嘲諷了。

    「我可不想明天在塵歌壺里見到的是你那位哥哥,不過這樣也好,深淵教團有你的助力加持,想必不日便能實現(xiàn)自我解體,算得上是功德一件,可喜可賀?!?/br>
    「畢竟,深淵的首領才做不出吃個點心都能吃到臉上的傻事來,不是那邊…嘖,過來,我?guī)湍恪!?/br>
    ……

    這都被他監(jiān)控了嗎?

    空的記錄在旅程結束時才被人刻意修改模糊掉,或許這就是他那段旅程的目的之一。

    空又是因為什么,才被世界樹歸納為提瓦特原住民的呢?

    可能正是因為她觸及了這個不能碰的話題,才讓空突然改變了想法,將她綁來了這里。

    現(xiàn)在她所處的這個空間,是空按照和她以前在設施時的「家」仿制的,但少了很多東西,畢竟以提瓦特現(xiàn)在的科技水平,還不足以將他們曾經的「家」完全復刻出來。

    先前她被與空重逢的喜悅沖昏了頭腦,為其色相所惑,竟也忽視了其中很多破綻細節(jié),被他的糖衣炮彈糊弄了整整半個月才舍得狠下心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

    他們肩負著尋找新家園的責任離開了故土,離開了他們的「家」。

    結果新家園沒找到,反倒把哥哥給弄丟了。

    如今,失而復得的哥哥卻又讓她感覺分外不安,他似乎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總之先找找看有沒有破解這個空間的辦法,最好能和外界的人聯(lián)系上來一個里應外合。

    熒推開門,與客廳沙發(fā)上規(guī)規(guī)矩矩端正坐著的一個高大身影對視上了,二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嗚??!深淵火詠者!”她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試圖從虛空中召喚出自己的佩劍,未果,她的力量還不足以沖破空的封印。

    “嗚?。÷眯姓?!”

    沙發(fā)上的深淵火詠者模仿著她的樣子,也驚呼了一聲,舉止極為矯揉做作,令人不適。

    熒突然有種莫名的親切感,畢竟這么離經叛道的深淵詠者她也就只見過那么一個,她不確定地試探著喊了一聲:“…淵上?”

    “久違了,旅行者,哦,現(xiàn)在該稱呼您為「公主殿下」,”淵上點了點頭,他的聲音似乎在笑,但她無法出從他臉上看出任何表情,“您先不要氣血上涌急著揍我,王子殿下很擔心您,我今天只是作為您在這唯二的熟人過來探望的,并沒有隨身攜帶掉落素材。”

    “他還在乎我的感受?在他看來我不過是個礙事的拖油瓶罷了,”轉身折回臥室披了件外套后,熒一臉沒好氣地反問道,想到來者是客,她還是泡了一杯茶放在了茶幾上,“請用?!?/br>
    “多謝款待,您怎么會這么想?殿下自然最是在乎您的感受,”淵上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甚是欣慰地說道,他巨大的手捏著小小的杯子,顯得有些滑稽,“我可以拍張照跟同僚顯擺嗎?”

    “…請便,什么公主殿下…別這么叫我,我可沒王位要繼承,勞駕挪一挪尊臀,”她也不跟正在舉著留影機自拍的淵上見外,徑直坐到了他旁邊煽風點火,“一回見二回熟,咱們這第三回見便是戰(zhàn)友了,不如你我二人合謀把他搞下臺,你篡位當深淵首領如何?”

    “是時候擯棄落后封建的君主制了,淵上同志。”

    “…您這兄妹鬩墻怎么還殃及池魚禍水東引了呢,卑職覺得做個小小文員就挺好的,不用擔事還能摸魚,”淵上也自知自己的體型占地方,收起留影機后很有眼力勁地變作了之前的那副稻妻書生模樣,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這回真的不能再放水了,王子殿下看著呢?!?/br>
    “你們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的哥哥?”她甩出了一張紙拍在淵上面前的茶幾上,“這是北國銀行的支票,數字自己填?!?/br>
    “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是金錢能衡量的……怎么說得我們像破壞別人家庭的外遇一樣!”淵上哭笑不得地捏起那張紙晃了晃,“您這北國銀行支票看起來隱約有些許像空白便簽紙?!?/br>
    …可不就是外遇么,搞得她現(xiàn)在像個外人。

    “那放我出去,不然我跟他說你試圖勾引我謀求上位當他妹夫?!彼艞壓驼?,友善地同他打著商量。

    “王子殿下會相信我的忠貞的!”沒想到她會想出這般下作的手段來污蔑他,淵上立刻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衣襟,花容失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殿下您這是在殘害忠良!”

    “…他不會的,我保證,”熒摁了摁指關節(jié),發(fā)出咔咔的響聲,突然手好癢,想揍人,“畢竟我一見到你便「血氣上涌」呢?!?/br>
    “公主殿下,看在我每天還加班加點為王子殿下試菜的份上您就放過我吧,您舍得我被您重度妹控的兄長滅口嗎?”

    “妹控這個詞你是從哪里學來的暫且不提,試菜又是怎么一回事?”熒停下了伸向他的魔爪。

    “自從您來了,王子殿下就苦練廚藝,但他光練不吃,喊我們挨個來試菜,您瞧瞧我這張俊臉,都豐腴了不少?!?/br>
    淵上指了指自己的臉,她努力打量了一番,沒看出來區(qū)別,路人臉不都長這樣嗎?

    空自己的舌頭嘗不出味道來嗎?

    他到底…一個人都經歷了些什么啊。

    “你老實交代,他收集的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偷拍的?”她避開淵上探究的眼神,轉移了話題。

    “欸嘿~畢竟在下只是個柔弱文員,也有其他同事的辛勤付出啦?!?/br>
    “你就沒被我身邊的朋友抓到過嗎?”熒忍不住吐槽。

    “他們中有的人留意到了啊,但看我們沒什么惡意,也就沒有深究,”淵上回憶了一下,“這么多年了,大家應該早就習慣了吧。就像家長擔心學校里的孩子,偶爾扒在學校圍欄邊上窺探一下也沒什么?!?/br>
    ……好可怕的家長。

    他們要不要這么心照不宣…合著只有她本人沒發(fā)現(xiàn),哦,還有個派蒙墊背,她又找到了一絲安慰。

    謝謝你,派蒙。

    “他天天就派你們干這種事?你沒有拍到什么不該拍的照片吧?”

    “瞧您這話說的,怎么可能涉及隱私,我們都是在公共場合光明正大混入人群里拍照的,要是真拍到了什么,殿下第一個不放過我們。況且…這件事與殿下無關,是我們自己下的決定?!?/br>
    熒怔了怔。

    “在知道您再度醒來之后,殿下時不時就悄悄過去看您。但他擔心會被您察覺,后來就不敢去了,我們這些人追隨了他這么多年,怎么能看不出殿下對您的思念與牽掛?”

    察覺到了她態(tài)度的軟化,淵上乘勝追擊,與她推心置腹道。

    淵上敘述著這些她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眼中充滿了感激。

    “我們這些人…一直拖累著王子殿下,讓殿下為我們付出了這么多,也該盡些綿薄之力為殿下解憂。殿下一開始是反對的,后來我們堅持往每日遞交給他的公文報告里偷偷夾照片,他也就慢慢接受了,偶爾沒收到照片,還會低落上一段時間?!?/br>
    這么想她…就親自來見她啊,膽小鬼。

    “…淵上,你和你的同伴,還有可能變回以前的樣子嗎?”熒看著他那雙與常人無異的漆黑瞳孔,她知道這并不是他真正的長相。

    “我們一直在做的事,不正是為了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嗎?畢竟…誰都想像個人一樣地活著,在生命的盡頭又以人的姿態(tài)有尊嚴地死去,”淵上溫和地笑了笑,“我自己是無所謂了,我早就習慣了那副怪物模樣,變不變回去都行?!?/br>
    …才不是什么無所謂的事情,她心中想道。

    “不瞞您說,我以前也算得上是坎瑞亞數一數二英俊漂亮的青年才俊,能與宮廷侍衛(wèi)長不相上下呢,您要是見過我曾經的樣子,定然會對我更加「血氣上涌」,只可惜當年還沒人發(fā)明留影機?!闭f罷,他還沖她拋了個媚眼。

    雖然知道淵上是在哄自己開心,但熒怎么都笑不出來,她垂下眼,沉默了好一會,半晌才像是為了緩解凝滯氛圍般問道:“喂…你身上有沒有吃的?我要餓死了?!?/br>
    “…想要吃的還不容易,您只要一個眼神,疼愛您的王子殿下不得立馬眼巴巴地給您送來?”淵上擠眉弄眼地調侃道,“畢竟殿下可是那種喝多了會大喊「我的meimei全宇宙第一可愛」的人吶。”

    “不許學我哥哥說話,哥哥才沒這么猥瑣!”她維護完空的聲譽后,還不忘義正言辭地說道,“你忘了我是什么立場了?我現(xiàn)在吃他做的飯和服軟有什么區(qū)別?我是想越獄,又不是想自裁!”

    “這么堂而皇之地向我宣布您的逃跑計劃真的好嗎?…好吧,我現(xiàn)在身上沒有吃的,我出去給您弄點來?!?/br>
    果然還是很喜歡哥哥的嘛,淵上心道。

    “我想喝團子牛奶,要微糖多冰加紅豆和芋泥?!?/br>
    “好。”

    “還想吃稻妻的點心,緋櫻餅三彩團子什么的?!?/br>
    “…好?!?/br>
    “再順便幫我從八重堂帶幾本書,”熒隨手撕了張紙,列了一張長長的清單,“這幾本要另外加購500摩拉換作者特簽版的,跟那個叫黑田的店員下單就好?!?/br>
    “枕玉老師的新作也不知道上架了沒有,真想要特典版啊——白堊老師畫的插圖做成色紙一定很好看吧?”

    “…您使喚起人來可真是得心應手,”淵上笑著接過書單,“好——只要您能開心,淵上我就算拼了這條小命也會把事辦妥?!?/br>
    “嗯,不要讓他知道,不然……”她做了個拔劍的手勢。

    “那必須的,您可是我最喜歡的公主殿下?!?/br>
    淵上一出門,轉頭就把他最喜歡的公主殿下給出賣了,畢竟,他效忠的是王子殿下。

    “…她肯吃東西了?”

    空坐在一臺遺跡守衛(wèi)的肩上,低頭看了眼前來打小報告的淵上,心中難免有些吃味,為什么淵上一去她就愿意吃了?他哄了兩天都沒能喂進去一口。

    “是的,但公主殿下指明了不要吃您做的,”說罷,淵上還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段,“我現(xiàn)在吃他做的飯和服軟有什么區(qū)別?我…最討厭哥哥了~!”

    “淵上,我現(xiàn)在沒心情開玩笑,”空拿這個總愛添油加醋的下屬很是無奈,“…勞煩你去璃月的萬民堂買些她平時愛吃的送去,不要辛辣油膩的,她現(xiàn)在腸胃可能經受不住。”

    “殿下放心,卑職這就去,”淵上猶豫了下道,“公主殿下提到,想要買些八重堂的書……”

    “隨她高興吧?!?/br>
    “是,殿下。”

    “…她真這么說了?”見淵上轉身要走,空實在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殿下問的什么,是公主想要的書嗎?”淵上明知故問。

    “…沒什么?!?/br>
    “是卑職開玩笑的,殿下不必擔心,公主殿下怎么會討厭您?!?/br>
    …她會的。

    淵上離開后,空又望向了遠處綿延的山谷,陷入了不記得是幾百還是上千年前的回憶中。

    她以前和他賭氣也是這樣,嘴里說著再也不要理他了連帶他做的飯都不稀罕吃了,晚上還不是偷偷爬起來吃他故意留下的食物。

    這次她連他留下的食物都不肯吃了,寧愿向外人求助。

    不過,她肯吃飯他也就放心了,餓壞了腸胃到時難受的可不止是她。

    空連續(xù)緊繃了好幾日的神經這才稍微放松了些,剛放松下來,他才想起,自己這幾天也沒吃過東西。

    胃部的燒灼感和失眠的頭疼折磨著他,就連皮膚也因不能觸碰她而變得寂寞難耐起來。

    …真是糟糕,本來都快要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

    突然間,空察覺到附近多了一絲冷冽的氣息,他躍下遺跡守衛(wèi)的肩頭,手中召喚出他一直用著的那把佩劍。

    “戴因,不要再試圖帶走她,她是我的meimei,不是你的。”

    戴因斯雷布見他已經識破自己的所在,自樹后閃現(xiàn),提劍便朝他劈砍而來。

    空抬手一擋,用劍身抵擋住了他的攻勢。

    “…你要讓你的meimei也淪陷到「深淵」的泥沼之中嗎?”

    戴因斯雷布反手又是一擊,質問道。

    他這幾日一直在跟蹤他,試圖找到他藏匿熒的地方,但空異常機警,總是能在他手下脫身。

    空利落地避開,手中劍光一閃  ,回刺過去。

    “即使是要讓她站在我的尸身上,我也絕不會讓「深淵」吞噬她,我不能讓她再次離開我的視線。”

    “…你瘋了?!?/br>
    “…是,我早已經瘋了?!?/br>
    “沒有她的世界,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會讓「祂」有機可乘,再一次從我身邊將她奪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