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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口濃厚的花生醬還沒來得及吞咽進嘴里,就被緊緊糊在咽喉的部位,張岫漲紅著臉,彎腰奮力咳嗽,意圖將這nongnong一勺花生醬咳出喉嚨。 陳蘿焦急地環(huán)顧四周,找到一個筷子,二話不說扒開張岫的嘴就使勁壓著舌頭。 一陣難以忍受的胃部抽搐,連帶著還未消化的食物,順帶都嘔吐在了不知作何反應的鄧胡雅身上,張岫的眉毛不經(jīng)意挑了一下,被鄧胡雅看在眼里。 鄧胡雅瞳孔顫抖,“你故意的吧,張岫!你讓我待會怎么回去?” 張岫捂著嘴巴咳嗽幾聲,“咳咳,我有不用的病號服借你,賓至如歸嘛?!?/br> 陳蘿趁兩人暫時未顯露出要爭執(zhí)的意圖,連忙插在兩人中間,“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吵了?一句話的事,非得弄成這樣。張岫,你是不是被人打了?” 張岫心虛地摸了摸臉頰,“…嗯,對啊。” 鄧胡雅急切地張望起身邊的病患們:“哪個?哪個敢打你?我?guī)湍愦蚧厝??!?/br> 張岫眉頭痛苦地緊蹙在一起,摸了摸喉嚨:“我媽。咳咳,不對,記錯了,我爸。我感覺我嗓子要出血了,好疼?!?/br> 陳蘿輕拍著張岫的后背:“第一次催吐都這樣,我明天幫你去買點治嗓子的藥。” 鄧胡雅一聽見催吐兩字,慌張地匆匆轉(zhuǎn)移話題:“陳蘿你這下應該信了吧,你對那個約炮軟件還有什么好說的?” 陳蘿仍舊固執(zhí)己見:“是約炮軟件的問題嗎?還不是出在人身上?” 這回勸解的人變成聲線沙啞的張岫,“鄧胡雅,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唇槍舌戰(zhàn)的啊。陳蘿,別跟她吵,咱們?nèi)窍聵菲魇彝?。?/br> 鄧胡雅焦急地指著衣服上的殘渣:“你們真去玩啊,衣服,衣服!” 張岫頭也不回地邊走邊說:“進門左手第二豎排的下面一個柜子,沒上鎖,隨便哪一件都行?!?/br> 陳蘿則是趁著張岫轉(zhuǎn)身的片刻,偷偷把花生醬塞進鄧胡雅手中,表情嚴肅地悄聲說:“你這個帶走,別讓張岫發(fā)現(xiàn)?!?/br> 鄧胡雅還沒來得及問原因,陳蘿隨即跟上了張岫,鄧胡雅只能照做,把花生醬的罐子放進包里。 從張岫所說的柜子里翻找出一件褪色還不算嚴重的病號服,猶豫再三以后,逼不得已只能穿上這件藍白相間,logo上寫著紅色顯眼的“市精神病院”五個大字 。 擠在下班高峰時期的公交車上,她一手抓著扶手,一手捂緊胸前的病號服,還時不時分散注意力,用余光觀察周圍乘客是否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快走到付臨昀家門口時,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十五,真是個好時間,付臨昀應該吃完飯了,那她也就能把晚飯躲過去了。 旋開鑰匙打開門的一刻,她跟坐在沙發(fā)上的付臨昀,剛剛好對視上,下一秒付臨昀的眼神便不自覺移到了她胸口突兀的紅色大字上。 鄧胡雅慌亂之中,先是雙手抱起,捂著胸口,但隨后又覺得自己反應過于夸張,裝作若無其事,撓了幾下胳膊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付臨昀的眼睛在光線折迭的鏡片背后稍稍遲疑片刻,“你的衣服都這樣另類嗎?” 鄧胡雅一時拿不出合理的解釋,干澀地回答:“我本人就另類?!?/br> 他指了指廚房的方向,“嗯,有點道理。晚飯給你留了,我?guī)湍銦嵋幌??!?/br> “不了,我在外面吃過了,待會下樓打工?!?/br> “以后也不吃嗎?我還特意多煮了點的。” “對,我吃得很少,吃點邊角料也會飽的,你照常燒你自己吃的份量就好。” 付臨昀的神情冷不丁閃過一絲落寞,原先支撐著身體的手臂也從膝蓋滑落到沙發(fā)上,幾秒過后,他纖長的手指夾著眼鏡架向上抬了一點后,又轉(zhuǎn)而翻看起茶幾上散落的幾張文件。 將付臨昀失落小動作一覽無余的鄧胡雅,大腦神經(jīng)像是被抽動一下,無盡洶涌的記憶苦海也跟隨著她內(nèi)疚情緒裹挾而來。 她默默走回房間迅速翻找了一件短袖以后,又匆忙打開房門,躡手躡腳摸到付臨昀的身旁坐下來。 她擺弄著垂落在肩頭的碎發(fā),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你晚上炒了些什么好吃的菜???” 付臨昀始終面無表情地上下瀏覽文件:“你又不吃問什么?都是你不愛吃的?!?/br> 鄧胡雅“哈哈”地堆笑賠禮,順手拍了拍付臨昀的肩頭:“怎么會?下午跟同學吵過一架氣飽了。不過吧,我剛剛換衣服的時候,房間里全是你炒菜的香味。” 幾個菜名毫無情感地從付臨昀嘴里蹦出來:“糖醋排骨,蒜泥油麥菜,西紅柿炒雞蛋。” 仿佛是上課積極回答問題的勤勉好學生一般,鄧胡雅興奮舉手:“我吃,我吃!我都愛吃!” 不就是減肥藥加量嘛? 寄人籬下的時候,學會仰人鼻息,這是必要的生存法則,再加上先前讓付臨昀無辜為自己沖動行為買單,她一直心懷愧疚。 眼見冒著熱氣的米飯和香氣四溢的菜肴端上餐桌,鄧胡雅宛如嗓子眼被堵住了一般,在付臨昀眼皮地下吞咽的時候,感到尤為艱難。 付臨昀手臂交錯迭放,倚靠在座椅后背,肩膀上隆起的肌rou線條幾乎像要沖破衣物的阻隔。 他猶豫再三后,還是選擇打破鄧胡雅緩慢吃飯的進程,插了一句嘴:“你是不是在節(jié)食?” 鄧胡雅膽戰(zhàn)心驚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順帶將嘴里咀嚼的菜吞進肚子里,“沒…沒…沒有啊。我怎么可能節(jié)食,你想哪去了?有這么明顯嗎?” 付臨昀拘謹?shù)刂钢嚭攀直郏骸肮?jié)食減肥消耗的不是脂肪,是肌rou。我看你胳膊上肌rou的松散程度,確實很明顯。” 付臨昀咬字清楚的一字一句都讓鄧胡雅毛骨悚然,她沒想到自己精心隱瞞的一切,居然如此昭彰。 像是背地里經(jīng)營著殺人越貨的骯臟勾當,突然間被扯開遮羞的幕布,迫不得已展露在太陽底下,接受審判和裁決。 她此刻煎熬得心跳都要驟停,漲紅著臉蛋蠕動嘴唇,余光里付臨昀的眼鏡反射出冷冰冰的光線都讓她膽寒。 她偷偷斜眼看了看懸掛著的時鐘,噠噠作響的走針指向八點,她卻像是尋求到某個迷宮的通路,一把抓起手邊的包,頭也不回地逃跑:“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上班了,再見?!?/br> 喜歡的家人們給主播點點關(guān)注 來三二一上微博:一只霉羊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