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HE后我連夜跑路[快穿]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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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頭圓腦的管事笑呵呵將眾人迎進門。 半個時辰后,一封加急密報被送至景燁案前。 確定陸停云和霍野具已離京,他眉頭舒展,揮手招來李延福,“吩咐你辦的事如何?” “回陛下,太醫(yī)院的藥方藥渣皆無問題,僅是最普通的安神湯,”眼觀鼻鼻觀心,李延福答,“奴才亦讓人重新打掃了紫宸殿?!?/br> 盡管在旁人看來,陛下有些過分疑神疑鬼,可聯(lián)想到先帝的死因,他非常能理解,對方為何這般謹慎。 景燁:“欽天監(jiān)怎么說?” 李延福:“一切如常,未見兇兆。” 眼周泛著隱隱青黑,景燁連續(xù)二十天沒能安穩(wěn)入睡,頭疼得厲害,偏偏太醫(yī)院開的藥毫無用處,他只得將希望寄托于過往嗤之以鼻的天象。 今夜,可能加害自己的因素都被排除,景燁早早批完奏折,遣散宮人,躺進熏過安神香的明黃錦被中,久違感受到一種安穩(wěn)的困倦。 沉沉地,景燁閉上眼。 ……然后,照常夢見了令人作嘔的斷肢尸首。 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他,如沼澤般將他吞噬,帶來叫胸口發(fā)悶的窒息感,當陸停云那張染血的面孔又一次出現(xiàn)時,景燁毫不猶豫,抬手,用力掐住對方的脖頸。 沒什么好害怕。 景燁想,自己能殺陸停云一次,就能殺第二次,有神佛庇佑又如何,神佛可管不了人間事。 隱隱約約地,他聽到周圍有呼喊聲傳來,但景燁卻分不出一絲神智去理會。 他曾殺過許多人,親自動手倒是頭一回,今晚的夢境依然真實,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掌心下脈搏激烈的跳動,一下下掙扎,伴著牛乳般的細膩柔軟。 “殿下?!本盁盥牭缴硐氯诉@樣喚。 好似瀕死的天鵝,字句破碎,叫他愈發(fā)得意,指尖力道更甚。 緊接著,一道尖銳的疼痛刺中肩膀,景燁猛地打了個冷顫,睜眼,對上林靜逸漲紅的臉。 頭發(fā)披散,他眸底遍布蛛網(wǎng)似的血絲,嘴角暢快的笑意未退,燭火搖曳中,猶如猙獰的惡鬼。 聞聲趕來的宮女太監(jiān)遠遠躲在一邊,表情卻并非敬畏,而是恐懼。 像在看一個瘋子、一個怪胎。 倉促間拔下來的白玉簪深深扎進肩頭,景燁鼻尖嗅到濃重的鐵銹味,一瞬間模糊了夢境與現(xiàn)實。 “原來,”重重換過一口氣,林靜逸咳嗽兩聲,嗓音嘶啞,“殺人能讓陛下這樣快活?!?/br> 原來,即使在夢中,對方也沒有任何愧疚悔改。 他居然還可笑地懷抱期待。 “……朕只是做了噩夢?!焙鷣y松開手,景燁道。 身體理智不受控制的滋味,使他煩躁難耐。 特別是,“子閑怎么在這兒?” 他分明叮囑過,今晚的紫宸殿,僅能留自己一人,對方突然出現(xiàn),難免令景燁起疑。 讀出對方話語中的猜忌,林靜逸冷冷反問,“陛下以為呢?” 他掛心景燁的身體,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紫宸殿外,后來又聽見里面有重物摔落的響動,這才撥開宮人的阻攔進了門。 然而這番說辭,落在景燁耳中,只怕蒼白得很。 明明是自己快被掐斷了氣,對方的第一反應(yīng)竟是質(zhì)問。 陸停云歸京后,越相處,林靜逸就越覺得景燁陌生,此刻更隱隱感到可怖,讓他再升不起愛意替對方解釋。 “抱歉,都是朕的錯,”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激,景燁冷靜兩秒,喚,“李延福,宣張院判來替皇后診治。” 李延福輕聲,“陛下您的傷……” 景燁:“無妨?!?/br> “臣自當領(lǐng)罰,”脖頸紅腫逐漸演變成駭人的青紫,林靜逸起身,“但不知陛下,何日能做到和臣一般?” 和臣一般,領(lǐng)罰認罪。 剎那間,紫宸殿鴉雀無聲。 陛下病在中元節(jié)后,私下里,宮女太監(jiān)自然少不了議論,但無論是誰,都不敢把這些話拿到臺面上說。 皇后未免也太大膽。 “夜深了,”直接忽略林靜逸的提問,景燁道,“送皇后回宮休息?!?/br> 林靜逸并不意外。 近乎窒息的經(jīng)歷叫他明白,景燁最傾向的選擇,唯有斬草除根,不管自己怎樣掙扎,怎樣求饒,都無法改變對方的決斷。 除非他握緊那支鋒利的白玉簪。 陸停云百戰(zhàn)百勝,功高震主,那林家呢?今日連他都受到景燁懷疑,自己桃李滿天下的父親、同在朝中的兄長,會不會也成為帝王眼中的一根刺? 懶懶趴在石壁上的宋岫,【他終于懂了?!?/br> 兒女情長對景燁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權(quán)力才是對方畢生追逐的安全感。 縱然是林靜逸,亦無法替代。 月色如水,瀟瀟竹葉下,是一方泛著裊裊白霧的露天湯池,顧忌離他最遠的對角還坐著個霍野,宋岫特地穿了件內(nèi)衫。 可依霍野之見,這內(nèi)衫,還不如不穿。 純白的布料沾了水,堪稱透明地貼住青年肌膚,勾勒出其下被熱意蒸成淡粉的皮rou,反倒比坦誠相見更顯曖昧。 不動聲色地,霍野移開視線。 他清楚察覺到了自己的反常。 先前在臨華殿、替對方清創(chuàng)涂藥時,相似的場景,他心如止水,但現(xiàn)在,他竟從青年身上體會到了欲望。 想碰一碰對方的欲望。 天曉得,他素來不習慣與人親近,無論是玉雪可愛的孩童,或是美艷勾魂的女子。 “霍兄走神了,”漣漪蕩漾,青絲浮沉,青年面如桃花,精怪般朝他游過來,“躲得如此遠,和我在一起就這樣難捱?” 霍野本可以躲,腳卻在原地扎了根。 搖搖頭,他仿佛被本能奪了舍,盯著青年仰頭望向他的眼,忽道:“……我想碰一碰將軍?!?/br> 就一次。 弄清他渴求的、到底是什么滋味。 第115章 睫毛驚訝地撲扇兩下, 宋岫遲疑重復,“碰碰?” 四世界的霍野是個實打?qū)嵉谋J嘏桑瑢λm特殊, 卻無半分逾矩,冷不丁冒出這么一句,難免叫人驚訝。 被青年的反問拉回神智,霍野猛地清醒, 下意識向后,“抱歉, 我……” 尷尬中,他竟忘了, 自己原本就坐在湯池角落, 脊背和石壁相撞發(fā)出一聲悶響, 砰地打斷霍野的說辭, 完完全全將他放進退無可退的境況。 偏偏青年一貫的善解人意在此刻失了靈, 不僅沒含糊將話題帶過,反而一副刨根究底的架勢,盈盈, “你?” 霍野呼吸微窒。 他知道青年是美的, 否則也不會讓先帝主動開口, 要封對方一個探花郎,然而那時他只是一名最普通的暗衛(wèi), 遠遠瞧見幾次,并未覺得心頭異樣,直到中元節(jié)那日, 青年安穩(wěn)蜷在自己懷里,他才像被拂去眼前迷霧的旅人, 發(fā)現(xiàn)近在咫尺的寶藏。 又或許更早。 比如青年額頭抵著他喊疼的雨夜,隨性踩在地上的赤足,涂滿藥油、在他掌心下輕輕顫抖的腿rou…… 點點滴滴的細節(jié)相加,匯聚成面前衣衫濕透的“水妖”。 “霍兄?”似乎對他暗地里的失態(tài)一無所覺,青年極其放松地朝前游了游,笑,“怎么不說話?” 湯泉的溫度有些高,將宋岫淺淡的唇鍍滿血色,再染上水光,霍野清楚聽見了對方在講什么,注意力卻難以集中。 這無疑讓青年生出誤會,嘩啦出水,站定,大大方方拉起他的胳膊,“舍命陪君子,霍兄想碰哪兒?我都配合。” 君子? 再次收到青年口中相同的評價,霍野想,他哪里能算君子,他分明…… 是個禽獸。 五指虛虛攥成拳頭,他逐漸懂得自己胸口涌動的欲望為何,蜻蜓點水地蹭過青年頸側(cè),道:“我有些累?!?/br> “先回房。” 身高腿長,霍野僅是用抽回的胳膊稍稍在背后一撐,便輕巧躍出湯池。 和宋岫不同,他選擇的里衣布料厚且顏色深,半點沒有走光的跡象,但被水打濕后,終究能勾勒出些形狀。 寬肩窄腰,劍眉星目,男人并非時下流行的公子模樣,肌rou緊實且流暢,偏又沒有尋常武將的笨重。 宋岫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拽住對方里衣的系帶。 因得湯池內(nèi)外的高度差,哪怕同樣站著,宋岫也比霍野矮了許多,控制住表情回頭,霍野垂眸,“嗯?” 多說多錯,先前那句唐突的碰碰已經(jīng)鬧出許多尷尬,霍野充分發(fā)揮自己鋸嘴葫蘆的特性,只含混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 殊不知他微啞的嗓音,話越少,越撩撥。 宋岫更是在心底默默控訴,【……他勾引我?!?/br> 無奈,小十二早就在宿主進湯池的一刻沉到識海深處,只給宋岫留了個景燁那邊的實況轉(zhuǎn)播,完全沒機會配合戲精。 “禮尚往來,”指尖勾住某人的腰帶拽了拽,宋岫平靜,“你蹲下些?!?/br> 他表情太正經(jīng),手上也沒用什么勁兒,霍野遲疑兩秒,放棄搪塞,屈膝半跪在池邊。 青年則一點點順著他沉進水里。 純白的衣料起伏,像翻涌在波浪中的魚尾,霍野極力控制自己移開視線,道:“你……” 他沒再叫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