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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女配就要為所欲為 第40節(jié)

    他看似強大,但他這樣,仿佛是匍匐在她腳下。

    她點了下頭。

    直到腳背上有清涼的觸感,池霜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曾經(jīng)有潔癖的男人正用手掌托著她的腳,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紅腫處,最不可思議的是,他還俯首,幾乎是出于本能地吹了一口氣。

    這是在干什么!

    池霜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瑟縮著后退,下意識地就想將腳縮回來。

    一樓大廳中,服務(wù)員們雖然忙,秩序卻沒亂,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營業(yè)笑容。梁潛走了進來,環(huán)顧一圈,沒看到池霜,倒是大堂經(jīng)理見他氣度不凡,又是臉生的顧客,便上前來招呼:“先生,您好,請問您有預(yù)訂嗎?”

    梁潛搖頭,“我來找人?!?/br>
    “您找誰呢?”

    “你們池總在嗎?”梁潛低聲,“我是她朋友,過來找她有點事?!?/br>
    這種事經(jīng)常發(fā)生,經(jīng)理也熟,池總太多朋友了,娛樂圈的就一大把。他確實也沒認出這位是誰來,但不妨礙他認出梁潛身上的裝備,略一思索后,笑道:“那我?guī)^去?!?/br>
    確實是池總的朋友,那他把客人帶到了就可以走。

    如果不是池總的朋友,那他在場也會好一點。

    梁潛頷首,客氣地說:“多謝。”

    經(jīng)理走在前面,梁潛落后半步,兩人上了臺階。昨天晚上,今天一整個上午,梁潛都心緒難平,甚至想到那枚領(lǐng)帶夾,他心頭都怒火焚燒。他了解霜霜,霜霜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即便來了客人,她也不會輕易地帶異性客人去私密的衣帽間。

    據(jù)他所知,霜霜是在事發(fā)后一個月左右從別墅搬出。

    這一個月里,是誰在事發(fā)后能夠堂而皇之地出入星語半島?

    除了那三位,其他人也做不到。

    他心里不是沒有預(yù)感,不是沒有答案,但他不愿意接受。

    活了這么多年,他頭一次如此自欺欺人。

    他甚至在想,是有多迫不及待,很有可能,在他還沒有在游輪上出事之前,在更早他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他無比信任的兄弟已經(jīng)在暗處覬覦他的未婚妻。

    梁潛臉上沒什么表情,周身都似帶著寒霜。

    上了二樓,經(jīng)理正要回頭跟他閑聊幾句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離池霜的辦公室只有十步不到的距離。他停下腳步,接通了電話,那頭的人很慌張地匯報突發(fā)狀況,語無倫次。

    “好,我馬上過來?!?/br>
    梁潛收起手機,對經(jīng)理客氣地笑道:“我還有點事,改天再來找她。”

    他望了一眼這走廊后,輕嘆一聲,大步離開。

    他太了解霜霜了,他們曾經(jīng)親密無間,她的情緒全都寫在臉上,在他出事時,她的心里有沒有別人,他再清楚不過,更不該對她的真心有所質(zhì)疑。她沒錯,錯的是那個在她脆弱時趁虛而入的人。

    那個人罪該萬死。

    …

    幾堵墻之內(nèi)。

    孟懷謙敏銳地察覺到她想躲,輕輕地握住她的腳踝,見她還在氣惱,只能哄她。

    “很快就好?!?/br>
    “忍一忍?!?/br>
    第41章

    池霜怕癢。

    他剛才那舉動……也確實嚇到她了。不過,她是不可能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此刻的真實情緒來的,她輕哼一聲,偏頭,不去看他,嘴上卻不饒他,“你去崴腳試試,很疼的好不好,你沒看我這腳背都腫了嗎,反正你們也沒傷著,就覺得我現(xiàn)在特別作特別矯情唄!”

    是真的疼。

    她不是扛不住疼的人,畢竟哪個演員沒吊過威亞呢?

    其實想想,都是眼前這個人的錯。

    她昨天晚上的開心情緒一直延續(xù)到了今天早上,換上了才買的新衣服,又搭配了許久沒穿的高跟鞋,她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這樣捯飭過自己了。柳絮天出門都全副武裝,誰還顧得上去露臉。

    誰能想到就碰上了這糟心事。

    “我沒這樣想?!?/br>
    給她噴完藥,他也沒急著起身,依然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跟她說話,“我知道肯定很疼,要不這樣,我現(xiàn)在帶你去看看別的醫(yī)生?”

    他還是不太放心,想帶她再去檢查檢查。

    池霜縮回腳,靠著沙發(fā)靠墊,橫了他一眼,“剛從醫(yī)院回來,現(xiàn)在又要帶我去,你想折騰死我啊?”

    “我讓醫(yī)生過來?!?/br>
    “浮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殘廢了呢!”池霜輕哼一聲,“好了好了,過兩天看看情況再說吧,我真的很煩,你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惹我更煩?!?/br>
    ——叩、叩、叩。

    敲門聲傳來。

    池霜下意識地挪動,孟懷謙從容地直起身子,制止她:“你別動,我去開門?!?/br>
    當他起身往門口走去,同時也背對著她時,方才溫和的神情陡然沉寂,熨帖整齊的白色襯衫也被他卷到了手肘處,手背上因為給她上藥,也被濺上了褐色的藥水。

    一步,兩步。

    他似乎擔(dān)心自己手上的藥水會弄臟她每天都會觸碰到的門把手,此刻竟然也不慌不忙地從口袋摸出一方手帕包住了把手,這才開了門,抬眸看向來人。

    經(jīng)理也沒想到會是他,這一對視,愣了幾秒,又忙笑道:“孟總。”

    孟懷謙頷首,客氣地側(cè)身,并沒有堵住他進來辦公室的路,反而是經(jīng)理謹慎地后退一步,“池總,過來就是想跟您說一聲,剛才有個男人說是您的朋友,我領(lǐng)著他上來,他又臨時有事走了?!?/br>
    “哦,知道了?!?/br>
    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池霜也沒多想,每天來找她的人都不少,她也不可能挨個去問。

    經(jīng)理臉上帶笑正要離開,孟懷謙又叫住了他,緩聲道:“你們廚房應(yīng)該有冰塊吧?她的腳崴了,需要用冰塊敷一下,麻煩送點過來。”

    “池總,您的腳崴了?”經(jīng)理愕然,趕忙道:“行,我馬上就去拿冰塊!”

    孟懷謙目送著經(jīng)理匆忙下樓后,這才折返回來,卻對上了池霜揶揄的目光,顯然她也懂他要冰塊的舉動是為了什么。

    這也是她從前煩他煩得要命,但也從沒真正厭惡他的原因。

    她腿上還搭著他的外套,清了清嗓子,戲謔道:“快去洗手吧孟總,放心,我們餐廳洗手液管夠。”

    孟懷謙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之前那個烏龍。

    愛干凈是一回事,潔癖又是另一回事。

    不過看她總是以此為由開他玩笑,他也沒了解釋的必要,來了洗手間,口袋里的手機在振動,他也不著急,洗凈雙手,接過洗手間里的服務(wù)員遞來的毛巾,道了聲謝后慢條斯理地擦拭,這才接通了對方再次打來的電話。

    “好,我知道了。”

    他抬頭看向了鏡子里的自己,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卑劣。

    他手中的繩索牢牢地拽住了另一頭的梁潛,每當梁潛想要靠近她時,他便不費力氣地收一收,逼著不自量力的人后退,再后退。

    自然也會有徹底松開繩索的那一天。

    或許梁潛也不會相信,他其實比他更希望這一天早點到來。

    服務(wù)員目送著他離開洗手間,還在兀自感慨,這位孟總當真是修養(yǎng)極好,沒半點架子,待人也溫和客氣,幾乎將謙卑寬和刻進了骨子里。

    池霜在店里吃的都是工作餐,雖身殘但志堅,老老實實地回到辦公桌前開電腦干活。干一行恨一行,她原本以為開個餐廳當老板也很瀟灑,結(jié)果真的接觸這一行后才發(fā)現(xiàn)——錢難賺,哪行哪業(yè)都得給人當牛馬。眼下也快到端午節(jié)了,老板們也都躁動起來,她也需要給貴賓們送上節(jié)禮,還真別說,退圈后她腦子比以前更好使了,沒別的以前各種工作行程都有鐘姐還有兩個助理提醒她,現(xiàn)在什么都得自己記。

    大事沒有,小事一大堆。

    平心而論,她也更喜歡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錢雖然賺得沒之前那樣多,但人更踏實呀。

    孟懷謙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她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偶爾移動鼠標打幾個字,偶爾吃一口飯。他手中似乎還殘留著藥劑噴霧的味道,有心想提醒她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但還是沉默著往后退了一步,順便幫她把門帶上。

    負責(zé)包廂的領(lǐng)班過來,跟他打了個照面,又熱情地問他:“孟總,我看你包廂還沒叫餐,今天想吃點什么?”

    “工作餐,還有么?”孟懷謙平和地問。

    領(lǐng)班啊了一聲,“工作餐?”

    孟懷謙回頭看了一眼池霜的辦公室所在的方向,個中意味不言而喻。

    領(lǐng)班:“……”

    下午時分,領(lǐng)班碰見了池霜,以玩笑好奇的口吻說了這件事,“孟總那意思就是在說您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呢?!?/br>
    池霜扼腕不已。

    “早知道我今天就吃臭豆腐跟榴蓮了!”

    可惡。

    錯過了這樣一個惡整他的好機會。

    梁潛也是后知后覺。

    直到夜幕籠罩,他懶怠地松了松領(lǐng)帶,回憶今天的事情,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他是被人給遛了。那人壓根就沒想過要用多高深的手段對付他,如此拙劣、如此傲慢,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就是想支開他。

    梁潛拉開抽屜,抽屜里是一枚領(lǐng)帶夾。

    他原本以為他回來后,生活會回歸正軌,事業(yè)、愛情都會像從前一樣順利,可這段時間他清楚地感覺到了,這一切都不受他所控。壓抑的種種情緒,終是忍耐到了臨界點,他猛地起身,揮開了辦公桌上的文件,攥起那枚領(lǐng)帶夾便離開套房。

    容坤接到梁潛電話時正在跟人應(yīng)酬,只好約了稍微晚一點的時間喝酒。

    赴約時,容坤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雖然說梁潛約他喝酒這事兒太正常不過,可問題來了,怎么只約了他呢?進了包間后,他更是滿腹疑慮。梁潛正坐在沙發(fā)軟座上,一個人沉悶地喝酒。

    “瘋了吧?”

    容坤過去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瓶,“醫(yī)生不都說了,你之前的傷還沒完全好最好別喝酒,你倒好,還喝烈酒。不要命了?”

    梁潛視線冰寒地盯著他。

    直盯得容坤頭皮發(fā)麻,遲疑著問他:“你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