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長兄(穿書) 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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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耷掄起拳心,拳眼朝下,硬實(shí)地抵在案前:“可?不是么,上一回我們就去了冀州最靠南的一處縣衙,名曰碧水縣,那個(gè)縣衙和他的書記,行事磨磨唧唧,跟個(gè)滑頭油柑似的,若不是我當(dāng)場賞了他的赑屃盆栽幾個(gè)拳頭,他鐵定會繼續(xù)再?油腔滑調(diào)了,拿我們輕易糊弄?!?/br> 溫廷安失笑道:“魏兄賞了這個(gè)碧水縣衙幾個(gè)拳頭后,他反應(yīng)如何??” 蘇子衿攤手失笑,道:“還能怎么著,自然?變得憨居了,老老實(shí)實(shí)地將?糧稅遞呈上來?!?/br> 一時(shí)間,溫廷安陷入了短瞬的沉思之中。 平心而?論,她不是一個(gè)擅用拳頭解決問?題的人,為官快一年了,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事況,她絕對不會輕易訴諸武力?,拳頭里出政權(quán)也?不契合她的價(jià)值觀念。 但魏耷和蘇子衿是她知根知底的同?窗,數(shù)年的情誼擺放在此間,他們不可?能會在這種重大事體上誆瞞她。 這冀州下屬管轄的六個(gè)縣衙,可?能真?的是如唐朝藩鎮(zhèn)割據(jù)那般,各自為政,極難整治,油滑得不行,真?的要訴諸武力?,才能將?他們治理得服服帖帖。 溫廷安問?溫廷舜,道:“你在漠北行伍之時(shí),漠北下面可?有縣衙,同?地方官打過交道么?” 溫廷舜斂了斂眸心,“漠北民情與中原的有些不同?,它居于大鄴疆域的邊陲,下面亦有一些縣衙,但這些縣衙的縣令大多行伍出身,行軍過、出征過,他們信服蘇清秋蘇將?軍,疇昔蘇將?軍若有詔,他們召必歸?!?/br> 溫廷安聽罷,覺得有理:“蘇大將?軍威嚴(yán)赫赫,得天下民心,若是下面膽敢有人不聽,那定然?是不大可?能的?!?/br> 周廉一條胳膊搭在桌案的邊緣,隨聲?道:“若不聽,將?軍肯定將?那人頭擰下來,當(dāng)杌凳坐。” 溫廷舜左手指腹摩挲著右手指腹,正色道:“蘇將?軍真?的這么做過?!?/br> 眾人:“……”一時(shí)間冷汗潸潸。 溫廷舜解釋了一句:“疇昔先帝在時(shí),一回金軍犯禁,蘇大將?軍率十萬大軍打仗,下面有一處縣衙,縣令畏戰(zhàn),棄城而?逃,蘇大將?軍聞獲此訊,怒不可?遏,一匹紅鬃單騎千里追剿叛徒——” 他修直的指尖,在堪輿圖上漠河的位置點(diǎn)了一點(diǎn),“就是在此處,縣令逃至漠河左岸,意欲投奔金軍,尚未來得及渡河,便被蘇將?軍緝獲,蘇將?軍沒有給那人一句辯解的機(jī)會,當(dāng)場便是將?那人的天靈蓋卸了下來?!?/br> 雖然?不曾親耳聽過,但眾人對這素未謀面的蘇大將?軍肅然?起敬。 然?而?,冀州府邸的知州,不一定會有蘇大將?軍這般的鐵腕與魄力?。 也?勿怪管不住下面的地方官。 不過,溫廷安深覺目下尚不是一個(gè)適宜同?各地縣衙打交道的時(shí)機(jī),她道:“魏兄、蘇兄,你們先帶我們?nèi)ヒ惶思街莞T,去通稟一聲?,大理寺要見一下冀州知府?!?/br> 第229章 冀州府的知州姓李, 諱曰琰,聞著大理寺與宣武軍抵達(dá)州府的風(fēng)聲,行將為他們設(shè)宴擺席, 擺席的地點(diǎn)設(shè)在冀州城以南之地?, 最大的一座茶樓。溫廷安原本預(yù)備婉拒的, 她不是一個(gè)熱衷于飯席上應(yīng)酬的人,整個(gè)人亦是不擅于此,打算甫一見著李琰,便開門見山直截了當(dāng)談公?事的。但不知是不是地?方官, 皆有這么一個(gè)熱忱好客的通病,每次從?京城遣駐而來的朝廷命官,他們必定得好生招待一番。 溫廷安想起此前去嶺南, 見著廣府知府豐忠全, 他亦是延請大理寺去夕食庵,縱享廣府早茶。這一回, 這冀州府的李琰亦是如此,延請他們?nèi)ビ悴铇? 這亦是正好對契了那一句貫穿古今的俗例,酒rou穿腸過,公?事好商榷。 溫廷安一行人風(fēng)塵仆仆,目下抵了這一座茶樓, 茶樓外處設(shè)了一道磅礴且氣派的彩樓歡門。 歡門之上, 珠簾楹柱,閎門寬敞,彩幡飄搖, 隔著不遠(yuǎn)的距離,能夠隱約聞見絲竹弦樂之聲, 以及評彈說書?的朗朗之聲,雖未能窺見此中景致,但里間的氛圍,必定是喧囂且熱鬧的。 歡門之下,不少迎客的小鬟正在招徠新客,當(dāng)下見著溫廷安一行人,其中一人穿著鳳仙花裙裳的,熱絡(luò)地?迎了上前:“官爺仔細(xì)足下路,是喝茶聽?書?,還是寓店長?。俊?/br> 溫廷安言簡意賅地?道明來意,那小鬟一聽?他們是李琰的客人,旋即恭謹(jǐn)行禮,延請他們一徑地?往入里間。 那小鬟估摸著是對魏耷與蘇子衿有深刻的印象,曉得兩人乃屬李琰身?邊的心腹,引路之時(shí),處處睇眼朝他們望過去,那眼神雖談不上眸若秋波,但至少是含情的,說話時(shí),亦是??粗鴥扇苏f。 周、楊、呂三人很快瞅了一絲端倪,品出一絲況味,忍不住揶揄道:“魏兄與蘇兄,不論是在偌大的冀州城,還是在冀州縣衙,都好生受歡迎。” 魏耷與蘇子衿:“……” 比及那小鬟再望過來之時(shí),兩人俱是默契地?淺淺咳嗽一聲,蘇子衿道:“這茶樓的氛圍好,魏兄若是休沐,不妨帶令夫人來小酌怡情一遭?!?/br> 魏耷道:“蘇夫人不是月前添了一女么,到時(shí)候擺百日宴,可以考慮在這御香茶樓擺一遭?!?/br> 凝神諦聽?兩人對話的小鬟:“……”面容上的色澤,rou眼可見地?褪淡了下去,面龐一時(shí)之間蒼白如?紙,空氣之中,好像是響起了隱形的碎裂之聲。 此后,這小鬟再沒有朝兩人暗渡秋波。 這廂,溫廷安方才在外邊細(xì)致地?觀察了一番冀州城內(nèi)外的情狀,發(fā)覺這冀州城內(nèi),流動攤販有不少,但基本沒有尋釁滋事,或是聚眾鬧事之人。 溫廷舜亦是留意到了,沒有對比便是沒有傷害,這冀州城的治安,比下面縣衙好太多了。 溫廷安便是問?那小鬟:“這內(nèi)城并未設(shè)有巡檢司或是皇城司,城中治理亦是較為疏松,茶樓就不怕有地?頭蛇前來尋釁么?” 小鬟頗為恭謹(jǐn)?shù)?道:“官爺容稟,冀州城府不比其他地?方,此處好歹是冀州知府老爺?shù)牡?界,任憑地?方勢力想怎么著,那些地?頭蛇也?是得敬讓幾分薄面的?!?/br> 溫廷安眸底掠過了一絲興味,當(dāng)下又聽?那小鬟道:“先且不論那知府老爺如?何,咱們御香茶樓的老板娘,先前出身?于世家大族,頗有手腕與氣魄,同冀州諸多將門貴族與富賈顯貴交情深篤,老板娘有此些貴胄相互照應(yīng),地?方上的那些旁門左道,自然不敢妄自造次?!?/br> 小鬟思及了什?么,又挺了挺胸,言語之間盡是自豪,道:“不光是老板娘,還有這茶樓里一說書?的娘子,嘴巴委實(shí)厲害著呢,擅講各種志怪小說,什?么演義什?么傳什?么記什?么史,沒什?么是她不能講的,每日不少貴胄常在此處聽?她說書?評彈,聽?得如?醉如?癡的,講完了,皆是不肯挪窩。假定有人來尋釁鬧事的話,只消那娘子叉腰往那檻門一擱,憑一張三寸不爛之舌,不消訴諸武力,便能將那尋釁之人,叱罵得個(gè)狗血淋首。” 眾人一聽?,倒是對這御香茶樓的樓主,并及那說書?娘子,愈發(fā)好奇得緊了,甚或是稀奇。 來冀州這般久了,他們還是頭一回聽?聞,這個(gè)地?方何時(shí)竟是出現(xiàn)了這般厲害的人物。 溫廷安寥寥然地?牽起了一側(cè)唇角,莞爾道:“照你這般說來,這御香茶樓的樓主,并及那說書?的娘子,一個(gè)一個(gè)皆是比那冀州知府老爺還要厲害的人物?” 這話說來敏.感,小鬟不便說甚么,只是溫謹(jǐn)?shù)?笑了一笑,到時(shí)候官爺們可就知曉了。 方離彩樓歡門,眾人陸續(xù)行入樓門,沿著曲折的主廊徐緩地?行近過去,一樓是個(gè)露天的滿座,堂倌與茶博士如?魚得水般,利落地?往來其間,氣氛端的人聲鼎沸,小鬟將眾人往二樓引去,二樓的氛圍相對岑寂一些,窗格故意髹漆髹得老舊,座與座之間辟留出不小的空隙,中間有一圍紗簾垂落,取得是一個(gè)小隱隱于市的意境。 冀州知府李琰,便是此處靜候眾人,見著他們來,遂起身?拱手迎候。 溫廷安一行人逐一還禮。 李琰見著大理寺身?后還跟著兩位眼熟的,不由?納罕地?道:“小魏小蘇,你們怎的同溫少卿一同來了?” 溫廷安主動解釋道:“我?們舊時(shí)有同窗之誼,本是舊識,今次在外辦差,剛巧在碧水縣外遇著了,解決了一樁攤販尋釁案,便是一同回了來?!?/br> 李琰點(diǎn)了點(diǎn)首,道:“原來如?此?!甭?及『攤販尋釁案』,他的容色覆落下了一瞬霾意,但很快消弭殆盡。 李琰延請眾人在茶宴上落座。在冀州,是沒有早茶午茶晚茶一說的,所?謂的飲茶,真的只是如?紙面上所?說,純粹喝茶,邇后享硬食。 茶是當(dāng)?shù)?特產(chǎn)的新山毛尖,用海碗盛裝,溫廷安看著有些像是嶺南客家的擂茶,湯碗之中佐料甚多,初味是煞人的甘澀,尾調(diào)是綿長的回甘。 至于硬食,溫廷安看著食案近前的滿江紅,不論膳色種種,俱是淋落了一層腥重的油潑辣子,空氣之中倏然撞入了一種稠郁的辣香。 溫廷安淺淺嗅之,頗覺胃囊有些不適,她到底是不擅吃辣的,一聽?到辣,便是生理性有些膩味。 但面對熱情好客的冀州知府,溫廷安是盛情難卻,艱澀地?咽下了一口干沫,執(zhí)著輕抿了一口,齒腔之中,瞬時(shí)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嗆辣攫住,繼而這種辣意,以大開大闔之勢,灌滿了鼻腔,最終直直撲入了胃腑之中。 溫廷安下意識捂住口鼻,眼角驀然逼出了一絲濡濕的淚漬。 甫一抬眼,李琰尚在興致勃勃地?候著自己。 溫廷安不好意思說自己有些食不下。 這個(gè)時(shí)候,溫廷舜捻起了一雙公?用筷箸,一晌執(zhí)了一雙筷箸,一晌將一些未被腥油辣子所?蘸染的菜色,悉心夾入溫廷安的碗盞之中。 溫廷舜低語:“食這些?!?/br> 溫廷安耳根驀地?有些滾熱。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她自己穿回了大理寺官服,是少年的裝束, 但在明面上她不好意思露出小女兒?家的樣態(tài),只是淡淡地?輕咳了一聲,泰然地?言謝。 溫廷安本來打算淺啜一小口茶,然后就能夠同李琰聊起公?務(wù)的,哪承想,李琰道:“既是來到了冀州,那必然是非要賞評彈與聽?書?不可的了,而這御香茶樓,尤其是以說書?見長——” 李琰望向了眾人,道:“今晌正好說書?的那個(gè)娘子,興致正正好,愿意給咱們說了上一回書??!?/br> 這是趕上了熱場了么? 溫廷安斂了一斂眸心,與溫廷舜相視了一瞬。 周、呂、楊三人亦是露出了一副納罕之色,他們聽?聞過說書?,但不曾真正親歷過。 說書?所?在的臺子,搭在了二樓靠北面南的地?方,三兩小鬟,齊齊張掛了一張半透明的絲質(zhì)垂簾,這是行將開席的征兆。 那評桌之上,擱放了一柄折扇、一塊撫尺,但一直不曾見到那說書?的娘子。 周廉好奇地?問?道:“此人究竟是一個(gè)什?么來歷?” 楊淳問?道:“既是要說書?,那說書?的名目是什?么?” 面對眾疑,李琰淡聲笑了一笑:“很快你們就會知曉了?!?/br> 眾人果真沒有等一會兒?,稍息的功夫,便是聽?到那垂墜紗簾之后,驀地?響起一道優(yōu)越清脆的女聲。 細(xì)細(xì)聽?那彈詞,原來說的是兒?女英雄傳。 溫廷安聽?著聽?著,不知為何,竟是感到這說書?的女子的腔調(diào)以及口音,是沒來由?的熟稔,她聽?著便是倍覺耳熟。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茶宴之上聽?眾盈門,氛圍委實(shí)是和諧極了。 一直至說書?娘子,綿延婉轉(zhuǎn)地?道了句『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那懸掛在粱椽上的紗帳,便是適時(shí)教?小鬟拆卸松散了下來。 一片全場叫好聲當(dāng)中,那說書?的娘子,便是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僅一眼,溫廷安便是怔愣住了。 這說書?的娘子,不是旁的,正是疇昔崇國公?府的姨娘劉氏! 第230章 劉氏是疇昔崇國公府的大姨娘, 溫廷安不曾想過,自己竟是會在今時(shí)?今刻見著她。 在溫廷安的?印象之中,劉氏確乎是能說會道的一個(gè)女子, 秉性亦是潑辣分明, 不過, 按她善妒的?性情,時(shí)?常將長房鬧得頗不安寧。簡言之,溫廷安覺得?劉氏是有些城府的?,機(jī)心還不輕, 是以?,她對劉氏并未留有多好的?印象,但在今時(shí)?今刻, 竟是能見著她在茶樓之中評彈說書, 并且聽客盈門,招徠云眾, 這委實(shí)有些出乎溫廷安的意料之外。 不單是溫廷安一個(gè)人,覺察到那說書娘子是劉氏, 溫廷舜亦是切身注意到了,他眸子驀地深了一深,對那冀州知府李琰道:“李知府,能否將?那說書娘子通稟一聲, 引為大理寺一見?” 李琰未料到, 一場聽書評彈下來,大理寺就要去見那個(gè)說書娘子了,當(dāng)下有些納罕。 許是誤解了什么意思, 李琰道:“甭看這娘子相容年?青,她已然是很早嫁作她人婦的?, 還有了十余歲的?女丁——”話及此處,李琰道:“這個(gè)女丁,同少卿和少將?一樣,姓溫,這溫姓,一聽便是個(gè)高門顯貴之姓。下官此前聽過一些風(fēng)聲,說這劉氏乃是京城一位公府的?大姨娘,是很有來處的?……” 溫廷安道:“李知府所?述的?十余歲的?女丁,姓溫,諱曰畫眉?” 李琰方才并未言及劉氏長女的?諱字,但聽溫廷安能全須全尾的?道出,一時(shí)?頗有些詫異,擱放下了茶盞,驚憾地道:“少卿爺怎的?會知曉?” 近旁眾人不由覺得?這個(gè)冀州知府有些眼拙,甚或是不會審時(shí)?度勢,溫廷舜淡聲解釋道:“少卿出身于?崇國公府長房,乃系崇國公嫡出,而這位劉氏,正好是崇國公的?姨娘?!?/br> 經(jīng)他這般一提點(diǎn),李琰幡然醒悟,登時(shí)?什么都明白了過來。 他一拍自己的?腦袋:“那下官方才所?言,可是真夠糊涂的?,看我?盡想些什么去?了!既然這說書評彈的?姨娘,乃是溫少卿的?親眷,那自當(dāng)是要引見一番的?了?!?/br> 言訖,一不做二不休,便是囑告一位的?長隨前去?通稟。 少時(shí)?,那位劉氏便是款款行前來了,起初,她并未看到大理寺以?及宣武軍的?將?領(lǐng),一直低眉順眼地俯瞰地上。畢竟,方才那位長隨僅是同她說,是冀州府的?知府老爺要見她。 李琰乃系是這個(gè)茶樓的?常客,劉氏到底是有些印象的?,在目下的?光景之中,她以?為李琰要額外聽一場說書評彈,正準(zhǔn)備醞釀—— 哪承想,李琰卻?道:“劉氏,今番不是下官要見你,是從京城來的?欽差要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