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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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梔的房間里放置了一個白色的小吊椅,墊了柔軟的軟墊,坐上去仿佛置身于沒有實體的云朵中,她平日里很喜歡坐在上面曬曬太陽。 她的雙腿上放著一本書,斑駁的陽光投射的白紙黑字的書頁上,影子的邊緣在書中模糊,陸梔無意識地?fù)崦l(fā)墨香的紙,視線從院子里的花中收回來投到書上,黑色的文字互相勾連形成她看不懂的符號。 陸梔才發(fā)現(xiàn),她把書拿倒了。 這樣心不在焉的狀態(tài)也看不進(jìn)去書,陸梔把手隨手放在一邊,輕輕嘆了一口氣。 剛才被爸爸逼著吃她不喜歡吃的食物時是生氣的,同時她也生氣爸爸不給她一個解釋,白白讓她那么尷尬,最重要的是!爸爸今天表現(xiàn)得一副昨晚的事情完全沒發(fā)生過的樣子,那樣陷在尷尬里的人不就只有她一個了嗎! 她扯過左手邊的軟墊抱在懷里,憤憤地揪著軟墊的一角。但話又說回來,如果爸爸要給她解釋,那怎樣的解釋才能讓她滿意呢,說昨天晚上是他情不自禁還是就只是想欺負(fù)她一下? 不管是如何的解釋,她好像都不滿意。 胸腔里郁結(jié)的氣散了個干凈,她垂著頭像個打了霜的茄子。 陸修晏坐在餐廳里沒有動,面前的食物已經(jīng)被王阿姨收走,他凝視餐桌上繁雜的白灰花紋,手指有節(jié)奏地在桌面上敲擊,一下又一下。 女兒的脾氣他是了解的,因為挑食鬧脾氣的事情從前也不是沒有過,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扔下沒吃完的食物轉(zhuǎn)身就走,所以陸梔生氣的原因并不是單純的挑食。 陸梔生氣的真正原因,他再清楚不過了。 敲擊桌面的聲音停止,被人仔細(xì)擦拭保養(yǎng)的桌面光可鑒人,倒映出陸修晏上樓的背影。 他站在陸梔緊閉的房門前,昨天也是這樣的場景,不相同的是他現(xiàn)在與昨晚的心態(tài)。 陸修晏屈指敲了敲門,得到陸梔的一聲“干嘛。” 聲音干巴巴的,夾雜了一點裝相的生氣,陸修晏的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揚,說:“生爸爸的氣了嗎?” 門內(nèi)的陸梔沒有說話,她抿著嘴巴把腦袋擱在抱枕上,本來已經(jīng)不生氣了的,可在聽到爸爸聲音的一瞬間,她又覺得自己受得委屈很大。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回應(yīng),陸修晏挑了挑眉毛,指關(guān)節(jié)再次敲響她的房門,好脾氣地說:“想吃布丁就說嗯,想吃炸雞就說我才沒有生氣,想吃草莓蛋糕就不說話,想吃抹茶可頌就說我什么都不要?!?/br> 陸修晏故意把聲音捏尖模仿她說話的語氣,把她平常說話的樣子仿了個八九不離十,很難想象一個一米八的高壯男人夾著嗓子說這些話的場景。 陸梔沒忍住被他逗笑,心里的那點小委屈消失得干干凈凈,特別是在他報出一堆好吃的同時,陸梔的肚子發(fā)出一連串的咕咕聲。她尷尬地捂住肚子,祈禱門外的陸修晏沒有聽到。 爸爸就是看她沒怎么吃早飯才故意說出這些她愛吃的東西來誘惑她的吧!陸梔心里腹誹,嘴上卻很誠實地順著陸修晏的話往下接。 “嗯...我才沒有生氣...” 陸梔別別扭扭的聲音傳到陸修晏的耳朵里,他仿佛都能透過房門看見她想吃卻又不肯拉下臉的扭捏表情,他嗯了一聲:“好,那爸爸給你去買?!?/br> 隨后門內(nèi)又傳出陸梔的一句話:“還要草莓蛋糕?!?/br> 陸修晏徹底被她可愛到,他摩挲了幾下門把手才出聲:“好,草莓蛋糕也給你買?!?/br> 二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它沉到最低處上了鎖,直到時機(jī)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