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發(fā)瘋后 第175節(jié)
先前陸執(zhí)的皇室秘密說了一半便被打斷,這會兒提到‘辯機一族’,姚守寧對于這皇室讖言自然再無懷疑。 她雖說力量尚未完全覺醒,卻有一個莫名的自信:辯機一族所提到的事,必會發(fā)生! 陸執(zhí)并沒有和她計較,順著她的要求又回到了先前的話題: “自七百年前,太祖定國之后,據(jù)說徐昭在離開之時,曾叮囑過太祖:大慶的傳承僅有31世!” 他又重復了一遍這個事,但這次姚守寧并沒有打斷他。 “大慶傳承至今,當今天子是三十一世君,但從祖譜傳代來說,卻是三十代孫?!?/br> 姚守寧雙手交疊趴在桌上,下巴壓著手背,有些迷惑不解的昂頭望著陸執(zhí),隱約覺得他話中有隱情。 “當年十一、十二世君王,是對兄弟?!?/br> 陸執(zhí)解釋給她聽: “十一代為武王,在位不過兩年,在祭山途中病崩,他死的時候年紀很輕,沒有子嗣,便由當時同母弟弟昭王繼位,這位便是昭文帝?!?/br> 姚守寧也很聰明,聞聽此言,頓時就明白過來: “也就是說,讖言提到的是大慶皇室三十一世而亡,當今陛下若按皇室傳承,恰好是三十一世,而按族輩傳承,則是三十代君?!?/br> 若讖言依照大慶朱家的子孫傳承來算,到當今神啟帝這一代時,大慶皇朝還有一代可殘存氣息。 而要是這讖言按照實際皇位的傳承制度來看,那么到了神啟帝這一代,已經(jīng)是末代皇帝。 這可真是一件大事! 姚守寧聽到此處,總算明白當今神啟帝為何沉迷修道長生,不問蒼生世事的原因。 任誰在剛登基不久,便知道自己會是末代皇帝,將來大慶的亡國之君,心情肯定是一言難盡。 “所以你明白了吧?”陸執(zhí)摸了摸胸口,感覺心跳趨于平和,理智也并沒有失控的架勢,顯然正如姚守寧所說,妖蠱并未發(fā)作,這樣一想,那緊繃的心弦才稍微松懈了些。 “嗯!”姚守寧用力的點頭: “所以陳太微這個時候出現(xiàn),是不是提出了什么解決之策,才使得皇上信任他呢?” 這樣的話題若換了其他人來聽,恐怕已經(jīng)嚇得半死。 偏偏她懵懂天真,又生得十分好奇,膽大包天不說,還開始與他討論起陳太微受寵的原因。 陸執(zhí)微微一笑: “說到這里,你有沒有聽說過,當年先帝有意要立我母親為女帝?!?/br> “沒有?!币κ貙幯劬Я?,覺得世子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八卦體。 這樣的消息突破了她的眼界,先帝欲立女兒為帝,簡直是奇思妙想的話本都不敢這么寫。 先帝是位難得的明君。 在位期間勤政愛民,知人善用,且極富遠見。 在位二十多年,將大慶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yè),是記在了史書之中的。 唯獨一點受朝臣垢病,那便是他是個難得的癡情種子。 他愛正宮皇后,以致于宮中子嗣不豐。 皇后身體弱,僅生一女便血崩,此后再難有孕。 若是尋常百姓家便也罷了,可是這樣的深情發(fā)生在皇室天子身上,那便是極為不負責的大忌。 皇帝無子,大慶皇室后繼無人,這無論是對皇家還是天下百姓都是不詳之事。 尤其是當年的大慶皇室有一條口口相傳的三十一世而亡的秘聞,便如一把要命的鍘刀懸在朱家皇朝的頭頂。 所以當年的朝臣集體誎言,逼迫先帝廣開後宮,最終先后生下數(shù)位皇子。 偏偏奇怪的是,幾位皇子天資平庸,相反之下,出自于中宮的長公主朱姮蕊則從小就表現(xiàn)出了驍勇之姿。 她天生便有神力,七歲便能開弓,表現(xiàn)出難得的天份。 先帝那時因被朝臣逼迫生子,心中抑郁不快,見愛女有勇,便生出了在許多人看來驚世駭俗的念頭:想將大慶七百年的基業(yè),傳承到朱姮蕊身上。 他認為其余幾子難堪大用,便一心想要扶持朱姮蕊,以便破掉朱家三十一世而亡的預言。 先帝深知朝中文武大臣的厲害之處,因此在有了這個念頭之后,他并沒有急于求成,而是不動聲色的開始替愛女鋪路。 當年大儒張饒之的名聲滿天下,他才華橫溢,且性情豪爽公正。 在為朝廷效力期間,提拔了不少人才,無論是聲望、地位都達到了頂至。 先帝并不忌憚他的才華與名望,與他私交甚好,于是利用彼此關系,將當年已經(jīng)隱退南昭的張饒之費盡心力請了出來,使他成為自己的長女的老師。 有了張饒之的背書,再加上他的手腕,將來朱姮蕊登基必定能壓制下一批反對的聲音。 哪知張饒之最終確實是被他請了出來,但他只教導了朱姮蕊兩年,最終拒絕了先帝的請托,直言長公主并非那個可以力挽狂瀾的人。 他曾說:天命早就注定,非人力可逆! 先帝當時郁悶不解,追問其意,他卻只道天機早有安排。 這樣的說法哪里能安撫先帝,反倒使他心生隔閡。 此后由長公主點了太子,先帝始終不得如意,最后抑郁而終。 第192章 守門人 姚守寧萬萬都沒有想到,會從陸執(zhí)口中聽到這么一樁皇室的陳年八卦。 這讓她一掃先前被迫上了馬車的頹喪,甚至認為今日跟世子出門真是十分正確的決定。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當今皇上對我父母是十分防備的?!?/br> 雖說當年正是因為朱姮蕊的緣故,才使神啟帝有了問鼎帝位的資格。 但人性復雜,帝王也不例外。 神啟帝登基之后面臨這樣一個‘末代皇帝’的讖言,同時也大為顧忌手握大權(quán)的長公主。 當年朱姮蕊的一句話能使他從不受人重視的皇子翻身,可見她對先帝影響力之大。 “再者說,先帝當年去世之時,曾允我母親可設私兵十萬,同時有攝政專擅的權(quán)柄?!?/br> 再加上先帝在位之時,因有意要扶持長公主上位,也替她鋪過路,朝中她也有極大話語權(quán)。 不少追隨先帝的死忠之臣,縱然是在先帝去世之后,仍形成了一股對神啟帝極有威脅的震懾力,使他深感屁股底下的江山不穩(wěn)。 這些種種都成為了神啟帝對這位長姐的忌憚、防備之心,表面雙方十分親近,實則隔閡極深。 “可是這件事情,與陳太微又有什么關系呢?”姚守寧的好奇心只限于對皇室的八卦傳聞,但對于這些派系的糾葛卻并不感興趣。 陸執(zhí)輕輕的‘哼’了一聲,看她的表情帶著恨鐵不成鋼之色: “急什么?” 她是真的有點著急,但聽世子這樣一說,便知道其中必有牽扯,因此又耐下性子聽他接著往下說: “我爹師從神武門?!闭f到這里,他頓了片刻: “你聽子文提過,神武門早年曾與皇室關系親近?!?/br> 姚守寧微微點了下頭,道: “羅大哥說,后面心生齷齪,神武門的人便遠離朝堂了。” 她說話直接了當,半點兒掩飾也沒有,陸執(zhí)便也不拐彎抹角: “不錯。” “不過我爹的情況與一般的人又不同。”他回憶往事,淡淡的道: “他是天生的至陽之體,對妖邪之氣有克制作用?!?/br> 換句話說,陸無計生來就是帶著使命的。 “當年天妖一族亂世,你是知道的吧?” 姚守寧點了點頭。 關于這方面的事,她看的話本不少,光是太祖滅妖起義的版本,便已經(jīng)不下十種。 最近一次聽這樣的故事,則是在兩個月前的望角茶樓。 她沒有明說,但陸執(zhí)也猜想得出來。 這少女年紀不大,好奇心也重,他想起自己第二次前往姚家尋她的時候,她拿了本話本,顯然對這方面的傳說是有一定了解的。 “話本的記載雖說天馬行空,但也大概與一些歷史相符合?!?/br> 他這樣一說,姚守寧便有些心虛,又隱隱覺得自己被小看了——尤其是在她剛探知自己血脈力量的身份來頭的時候,好像有點給前輩們拉后腿了。 想到此處,她硬著頭皮試圖找回臉面: “世子怎么知道我是看話本得知的?” 陸執(zhí)似笑非笑,一雙眼睛顧盼生輝: “難道不是?” “……”她啞口無言,想要撒謊搖頭,但一對上陸執(zhí)的眼神,她便知道自己瞞他不過。 畢竟兩人也打過好幾回交道了,她的性格如何陸執(zhí)也是有所了解的。 雖說看話本是不成熟,但想想陸執(zhí)這樣一個金尊玉貴的世子因為中邪也數(shù)次發(fā)瘋呢,在她面前也沒什么臉面。 兩人彼此差不多,便用不著去裝腔作勢了。 這樣一想,姚守寧默認了他的說法,但想想又有些不服,仍是學著他先前的樣子,輕輕的‘哼’了一聲。 陸執(zhí)與她一起也丟過幾次人,見好就收,接著又往下說: “天妖一族亂世,最終被太祖鎮(zhèn)服,將妖邪趕走?!?/br> 姚守寧被他揭穿之后,也不隱藏了,聞言就道: “說書先生講的是,天妖一族被殺死,其余妖邪被趕入山林之中,再設立鎮(zhèn)魔司搜查天下妖邪影蹤。” 陸執(zhí)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