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發(fā)瘋后 第270節(jié)
若說一開始只有腮頰、下巴處有,此時(shí)鼻梁、額頭都長滿了,只是繞開了眼周與嘴唇處。 前日見她時(shí),她的嘴唇烏紫,但還算正常,可此時(shí)再看,她的唇都變了形狀。 只見她鼻尖下方出現(xiàn)一條裂痕,順著原本的人中處直連上唇,幾乎使她嘴分成三份,兩根犬齒越來越長——蘇妙真獸化更加明顯了。 正常人的頭頂上方本該有把火,可此時(shí)她頭頂上方并無光明,雙肩兩側(cè)倒是隱約可見火星,只是那火星呈碧綠色澤,看上去倒像傳聞之中的鬼火,且格外的暗淡。 而柳氏請來的兩個道士像是并沒有察覺,顯然不是什么有真實(shí)本事的。 “娘!” 她出言打斷了柳氏與姚婉寧之間的對話,拉了母親走到角落: “您請這兩個道人,花了多少錢?” 道士在大慶向來吃香,現(xiàn)在妖邪現(xiàn)世,更是受人追捧,非高價(jià)請不動。 只是她一向心大,對家中財(cái)物也沒大上心,此時(shí)突然這樣一問,柳氏心中有些好奇,猜測她是不是吃了醋。 “五十兩銀子……” 她想起今日女兒生日,自己卻并沒有大辦,反倒出了錢替蘇妙真做法事。 自蘇妙真入神都進(jìn)姚家以來,姚守寧好像并不喜歡她,此時(shí)問起此事,不知是不是心中不大舒服。 想到這里,柳氏正要解釋: “你表姐情況特殊,這錢是不得不花的,你生辰一事,娘也放在心中,明年必定……” 她話沒說完,姚守寧正要說這道士可能只是招搖撞騙,只是話沒說出口,就聽外頭有人在喊: “老爺、大少爺!” 是柳并舟與姚若筠過來了。 一聽外祖父過來,姚守寧眼睛一亮,接著又心生疑惑。 外祖父修的是儒道,雖說不是專門畫符、捉鬼的道士,可從他數(shù)次手段看來,分明也有驅(qū)邪之法。 蘇妙真也是他的外孫女,照理來說表姐不醒,他也有辦法能將表姐喚醒。 可柳并舟為什么眼看著柳氏折騰,凈花冤枉錢,卻不制止她呢? “外祖父!” 想到這里,姚守寧連忙往柳并舟迎了過去。 今日的柳并舟穿了一件雪青色的儒衫,他已經(jīng)一把年紀(jì),卻仍身長玉立,容貌俊雅,一頭長發(fā)挽起,長須垂及胸側(cè)。 不知是不是姚守寧錯覺,總覺得外祖父的須發(fā)似是比他才進(jìn)神都時(shí)要白了些。 “守寧十六了,愿你快快長大呀!” 柳并舟一見姚守寧過來,眼中一亮,不等她說話,伸手先揉了揉她的頭,話中帶著一絲期許,仿佛意有所指: “快了,快了!” 他說完,從袖口之中掏出一方小卷,遞到了姚守寧手中: “這是外祖父送你的東西,你可要收好了!” 那小卷約有巴掌來長,中間系了細(xì)細(xì)的絲絡(luò),她伸手解開,見上面以行楷寫著:歲月無虞,來日可期——愿守寧朝夕福繞前,無災(zāi)無難度一生。 落筆是:大慶神啟二十八年,柳并舟祝外孫女姚守寧十六生辰。 初時(shí)看來,柳并舟的這張紙箋上寫的只是祝福姚守寧的話語,但不知為什么,姚守寧總覺得外祖父的這張紙箋上的話似是大有深意。 “大慶神啟二十八年……” 她看向了外祖父,微微有些出神。 柳并舟也在含笑看她,仿佛帶著些期許。 “守寧,我也有東西送你?!?/br> 一旁姚若筠打斷了meimei的沉思,從袖口的荷包之中也掏出一個東西。 那是一塊白玉,雕刻成了書的樣式,竟與當(dāng)日柳并舟送姚若筠的那塊玉樣式相似,只是要小了許多。 “是我找人刻的,等你大哥多讀書,將來悟出像外祖父一樣的神通,我就能保護(hù)你了?!?/br> 因柳并舟還在身旁,姚若筠說這話時(shí)有些羞澀,耳朵通紅。 那玉書首尾俱都被鉆了一個小孔,分別編了絲絡(luò),可作為腰飾,掛在身側(cè)。 “謝謝大哥?!?/br> 姚守寧有些心喜,見那玉書小巧可愛,不由愛惜的撫了幾下,隨即掛在腰側(cè)。 “爹呢?” 她掛好玉書,又撥弄了兩下,隨口問了一句。 “爹去了衙門,說是傍晚回來,等送走了兩位道長之后,再買些酒rou,我們一家人為你慶生?!?/br> 姚若筠見她喜歡自己送的禮物,心中也很開心,應(yīng)了一句。 提到那兩位道長,姚守寧撥弄玉飾的動作一頓,皺了皺眉,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兩個道士。 兩人一老一少,年長的大概六十來歲,年輕的可能二十許,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年長的瞇了下眼,年輕的露出討好的笑意。 “我覺得這兩個道士像是騙子。” 她含糊的小聲提醒: “外祖父,您是不是提醒一下我娘,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救救表姐?” 一旁的姚若筠聽得分明,先是吃了一驚,接著下意識的往柳并舟看去。 柳并舟聽聞她的話,眼中露出幾分遺憾之色,似是也有些失落與難受,目光越過姚守寧,落到不遠(yuǎn)處躺在竹床上的蘇妙真身上,嘆了口氣: “時(shí)也,命也,運(yùn)也?!?/br> 他的神色黯然:“性格決定命運(yùn),妙真的選擇是因,如今只是承受果而已?!?/br> “……”柳并舟說話似有玄機(jī),姚若筠不明就里,卻仍死死將外祖父的話記在心里。 姚守寧聽得似懂非懂,既覺得外祖父的話像是有感而發(fā)的隨口一說,又覺得他好像是在暗示自己。 選擇? 蘇妙真選擇了什么呢?她皺眉苦思,不知為什么,想起外祖父到家時(shí)的那一***出表姐身上的妖邪之后,表姐裝暈時(shí),與狐妖交談的事。 那時(shí)狐妖問她:可愿付出代價(jià),換她與陸執(zhí)身上的蠱咒相連,掌握陸執(zhí)‘生死’的命運(yùn)。 當(dāng)時(shí)的表姐是怎么說的? 蘇妙真道:她愿意!她愿付出一切代價(jià),只要陸執(zhí)不要愛上姚守寧。 而這代價(jià),是一縷精魂! 想到這里,姚守寧險(xiǎn)些跳了起來,既感不安,又感遺憾。 她終于明白表姐身上的異變緣自于何處,恐怕就是因?yàn)楸贿@妖狐取走了一縷精魂的原因。 那妖狐當(dāng)年被太祖所斬,以斷一條尾保命,四處藏身。 它蠱惑了蘇妙真,寄于她身體中,如今又借著蠱咒,騙走蘇妙真一縷精魂,說不定借此寄占她的身體。 可惜蘇妙真不知妖怪真面目,懵懂之中便答應(yīng)。 但她哪里知道,自己與世子之間并沒有情愫呢? 第260章 心不滿 姚守寧在想:若表姐沒有遭狐妖附體,若她心志堅(jiān)定,有話與家人好好商議,秉除誤會,是不是就不會再有后來發(fā)生的這些禍?zhǔn)拢?/br> 那時(shí)蘇妙真不會被狐妖欺騙,失去一縷精魂,此時(shí)身體妖化,現(xiàn)出妖怪特征? 這樣一想,她又想起了柳并舟所說的:性格決定命運(yùn)。 蘇妙真被狐妖所害固然可憐,可她性情偏激,對姚家心懷怨恨與戒備,又因一己之私,險(xiǎn)些害世子性命,才會掉入狐妖的陷阱。 如此一來,正應(yīng)了外祖父說的話:有因才有果。 三人俱都沉默了片刻,正各自心有所思之時(shí),外頭突然有人站在庭院外,喊道: “太太。” 姚守寧迅速回神,順聲望去,見是守門的良才,他見到柳并舟三人,先拱手行禮之后,見柳氏往他看去,才答道: “溫太太帶了溫小姐過來了?!?/br> 柳氏看了姚守寧一眼,眼中露出頭疼的神情。 溫太太今日過來顯然不是巧合,應(yīng)該是為了姚守寧的生辰。 可是現(xiàn)在柳氏已經(jīng)存了要成全女兒與世子的念頭,自然就絕了將姚守寧嫁進(jìn)溫家的心。 她選在今日辦法事,未償沒有想要避開溫太太試探的意思。 哪知溫太太與溫獻(xiàn)容仍是來了。 兩家未來是姻親,柳氏自然不愿意將彼此關(guān)系鬧得太僵。 因此她心中雖說頭疼,但仍是吩咐曹嬤嬤: “嬤嬤替我親自走一趟,去接溫太太與獻(xiàn)容。” 聽到溫獻(xiàn)容要來,姚若筠眼睛一亮: “我也去?!?/br> 柳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送姚若筠與乳母離開,轉(zhuǎn)頭看姚守寧望著蘇妙真出神,仿佛對溫太太要來一事半點(diǎn)兒沒有反應(yīng),心中不由暗啐:真是個遲鈍的丫頭。 這邊柳氏還有些頭疼要如何與溫太太提及雙方親上加親的事作罷,那頭溫太太滿臉笑意,借著與女兒整理衣裳的動作,輕聲的道: “真是兒大不由娘?!?/br> 她細(xì)聲細(xì)氣,看上去笑意吟吟,語氣里也似不帶半分埋怨之意。 但溫獻(xiàn)容熟知母親性情,自然明白她此時(shí)內(nèi)心已經(jīng)不快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