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發(fā)瘋后 第345節(jié)
“靜清真人去后,我活著也是孤單單的,打雷閃電有什么害怕的?我又沒做過虧心事,該害怕的是那些作惡的!” 她說完,連忙朝陸執(zhí)喊: “世子快放下,這些粗活我來就行了?!?/br> 陸執(zhí)沒有答應,只是倒好了熱水,示意姚守寧快些過來擦臉,接著才看向外頭。 “今年真是邪門,往年到了這個時節(jié),早就降雪了……” 季蘭婆婆嘆了一聲,念道: “而今年不止沒降雪,反倒打雷閃電多次,下了好幾回暴雨,這樣下去,恐怕是場災禍……” 姚守寧也覺得擔憂。 她與陸執(zhí)出來的時間已經(jīng)很久,此時天邊都微微亮了。 季蘭婆婆也不問兩人在地底之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著兩人擦完了臉和手,說道: “屋角有蓑衣和斗笠,我都準備好了?!?/br> 姚守寧有些遲疑的看了屋里一眼,那屋中停放著靜清真人的遺體。 她的神情落在季蘭婆婆眼里,令她眼圈微微泛紅,卻露出溫柔的神色: “真人的喪事你們別管了,此地最好不要與你們扯上關(guān)系?!?/br> 季蘭婆婆不知道兩人在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但靜清真人既然守在此處多年,鎮(zhèn)守入口的大佛又是當年先帝親自令人備下的,那么地底的秘密便必定是十分重大的,消息不宜走漏。 她看得出來姚守寧心軟善良,為防她良心不安,又補充了一句: “真人性情喜靜,不喜人多,喪事安排早就有了。你們來與不來,見與不見又有什么?” 季蘭婆婆嘆了口氣: “有心比無心要重要多了。”她意有所指,目光看向一個方向,隨后的話便再也沒有說下去了。 陸執(zhí)知道她看的方向是簡王府所在的地方,顯然是話里是暗指簡王子孫不孝,為了王爵之位,連長輩都不認了。 他心中暗下決定:簡王這老東西真不要臉,當日膽敢覬覦姚守寧,那會只是在他府中鬧上一通,打幾個子孫家奴實在太便宜他們了,回頭想個辦法,再得收拾他們一通。 天色即將大亮,兩人不宜再久留,便都進屋向靜清真人遺體拜了拜,才趁著暴風雨大,出了這座清幽的小院。 外頭風雨大極了,若不是被陸執(zhí)半抱在懷,姚守寧的身體恐怕在這狂風之中站都站不穩(wěn)的。 路上并無行人,雨水形成簾幕,似是有人接了水從半空直往下潑。 哪怕有蓑衣斗笠,但姚守寧被陸執(zhí)送回姚家的時候,依舊被淋成了落湯雞。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家了。” 姚家的門坊顯然早得了令,將門掩著沒關(guān),陸執(zhí)將人送到,看她推開了門,才大聲喊了一句。 ‘轟隆隆’的雷聲里,他有些甕聲甕氣,夾雜在暴雨中有些聽不大清楚。 雖說是喊著要回家,但世子的腳步卻沒有動。 不知為什么,他有些不想走。 從頭濕到腳的少女站在他的面前,身上裹了可笑的蓑衣,偌大的斗笠將她整個腦袋全都擋住,雨水不停的往下落,她可憐兮兮的往上扶。 那吸飽了水的蓑衣極沉,奔波了一夜后的她體力耗盡,此時被身上的重量壓得有些站立不穩(wěn)。 陸執(zhí)說話的功夫,她踉蹌了兩步,世子連忙上前將她扶住。 他體貼的將姚守寧頭頂?shù)亩敷医议_,露出一張被雨水澆透的小臉。 那以往笑靨如花的面容此時蒼白,臉頰被水洗透,眼睫、鼻尖掛著水珠,順著她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流。 “我走了?!?/br> 陸執(zhí)說了一聲。 同時他下意識的伸手想替她將臉頰上的水珠抹去。 兩人近來混得極熟,數(shù)次攜手共度難關(guān),且共患難過,危難之時,這樣親昵的動作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 在地道之下,姚守寧難過之時、害怕之時、受傷的時候,他敢抱、敢哄。 可此時天色微亮,兩人身處姚家之中。 那些以往沒被陸執(zhí)放在眼里的世俗禮儀,突然一下鉆入他腦海之中。 他伸出去的指尖在還沒有碰到姚守寧時,一下便頓住了。 少女的眼神清澈無垢,不帶半絲防備之色。 “好,你慢些?!币κ貙幉]有注意到世子這一刻的糾結(jié),聽他說要走,連忙吸了吸鼻子,點了下頭。 “……”她一點都沒留他,一點也沒舍不得。 陸執(zhí)內(nèi)心的忐忑與遲疑頓時化為重重失落,那伸出去的手四指一握,獨留食指指她: “壞東西!”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姚守寧有些呆呆的看著世子二話不說轉(zhuǎn)身離去,不知他為什么發(fā)起脾氣,等到反應過來想要追出去看時,他的身影已經(jīng)鉆入大雨之中。 “世子——世子——誒誒——” 她喊了幾聲,世子的身影逐漸消失于雨幕中,她囁囁回了一句: “……我不壞啊?!钡上雷右呀?jīng)聽不到了。 風雨撲面而來,吹得她一個踉蹌后退,此時再追陸執(zhí)已經(jīng)不大適合。 姚守寧搖了搖頭,扶著門框自言自語: “算了,下次再跟世子說吧?!彼_門進屋,直到將門拴上,那提了一夜的心才終于落回原處。 ………………………………………………………… 5k大更~!求月票。 第306章 情敵見 這一夜,不止是姚家的人夜不能寐,隔壁的溫家之中,溫景隨也睡不塌實,他被一陣雷電驚醒。 自從當日見到了儒圣人,接受了柳并舟儒道的傳承之后,溫景隨就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變化。 他對于事物的反應更加的敏銳,對于周遭氣氛的感應也較以往更加的敏感。 姚守寧與陸執(zhí)夜出之事他不知道,可他這一驚醒之后便再也睡不著。 冥冥之中,他預感自己可能已經(jīng)喪失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東西。 此時已經(jīng)十二月底,入夜之后本該十分寒冷。 可溫景隨躺在床上的時候,卻覺得焦躁難安,出了一身的熱汗,將里衣浸濕。 反正也睡不著,他索性穿衣起身,點亮了燈。 睡在外間的小廝正是好夢,傳來輕輕的鼾聲。 他自顧自打了水擦了臉,隨手從一側(cè)的柜子上抽了本書來看,以往他心煩氣躁之時,只要看書便能沉浸進去,使他平心靜氣——尤其是得到了儒道的傳承之后,他更是容易沉醉于書本之中的世界。 但今晚他卻盯著書上的字發(fā)呆,根本看不進去。 心中又慌又急,好像他錯失了一個天大的機會。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合上書本,皺眉苦思。 臨近過年的時間,家里太平無事。 年過完后他便要準備來年科考,爭取入仕。 此時夜半三更,又有什么事情會令他心浮氣躁,睡不安穩(wěn)不說,連書都看不進去? 莫非是…… 他想到了姚守寧! 這個念頭一起,溫景隨頓時便有些坐不住了,下意識的站起了身。 可他腳步未邁,便見到了屋角的沙漏。 此時才剛子夜時分(凌晨十二點左右),姚家的人恐怕早就入睡。 他若貿(mào)然前往,如光明正大的敲門,便是擾人清靜;如若偷偷摸摸,又非君子所為。 想到這里,溫景隨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安,開始背起圣人訓。 但他越背越是煩躁,只覺得今夜時間過得奇慢無比。 約過了兩個時辰,又再起電閃雷鳴。 這一陣電閃雷鳴與先前驚醒了他的雷音不同,陣勢更加驚人,他從這雷聲電閃之中,竟感應出了幾分天威——仿佛有什么東西觸動了上天,使得天道降下了九天神雷。 隨著雷音一落,接著下起了傾盆大雨。 這雨勢洶洶,驚醒了睡得正香的小廝。 “公子——” 他的小廝名叫佑安,比他小了兩歲,揉了眼睛坐起: “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我去給你打水?!?/br> “不用了?!睖鼐半S一見佑安坐起,不由面露喜色,連忙道: “你快去準備一些東西,隨我去一趟姚家?!?/br> 佑安愣了一愣,下意識的就轉(zhuǎn)頭望向門處,外頭暴風驟雨,落下的雨水形成溝洼,正‘嘩啦啦’的流,此時還要出門? 不過他沒說話,就見溫景隨自己已經(jīng)放下了書本,開始梳理起頭發(fā),便知他是打定了主意,連忙便點頭應了一聲。 主仆兩穿戴妥當,佑安打了把傘,剛一將門打開,風夾雜著雨‘呼’的灌了進來,幾乎將傘的竹骨吹折。 他幾乎無法將傘撐住,不由猶豫的看了溫景隨一眼: “此時雨如此之大,公子真的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