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發(fā)瘋后 第354節(jié)
這些事在姚婉寧心中隱瞞了許久,她初時是又慌又怕,且羞于啟齒。 后來因與夢中‘人’相處,竟日久生情。 見家里人為自己擔(dān)憂,meimei又為自己奔走,心中十分愧疚不安,時間一長,便更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記得?!?/br> 姚守寧雖說已經(jīng)猜到這一點(diǎn),但當(dāng)她真正聽到姚婉寧說出這些話時,依舊懊悔于自己的疏忽。 “那一日,鎮(zhèn)魔司上門鬧事之后,我們回屋睡覺,我便再看到了‘他’,當(dāng)時‘他’問我為什么煩惱,”姚婉寧提到此處,眼中竟然涌出了水光,只是那眼淚還未流出,又被她強(qiáng)行忍住: “我便說鎮(zhèn)魔司上門找我們的麻煩。” 姚守寧聽到這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這一人、一鬼之間的對話,彼此之間竟似是熟悉極了。 她再看姚婉寧的神情,提到‘河神’的時候竟有些難過,她心生不妙,但她情竇未開,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哪里有問題,便聽姚婉寧接著又道: “‘他’當(dāng)時聞言大怒,說鎮(zhèn)魔司怎么敢上我們家來鬧事,他說回頭會問問顧敬,是如何御下的?!?/br> 她眼中淚珠直轉(zhuǎn),姚守寧目瞪口呆,姚婉寧又吸了吸鼻子: “我當(dāng)夜正好聽你與程輔云提到過‘顧敬’之名,知道他是神武門的創(chuàng)始人,當(dāng)年曾跟在‘他’——”她提到‘河神’時,臉頰微微一紅,仍是道: “太祖身邊的人,所以后來我才和你說,‘他’可能出生于大慶初年?!?/br> 只是姚婉寧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夢中的夫君,竟會是大慶的開國太祖。 “我看你與世子出門,數(shù)次遇險,其實(shí)早就想告訴你了?!彼澛曊f,“可是我不敢?!?/br> 現(xiàn)實(shí)之中她還未成婚,但夢里卻已經(jīng)是有夫之婦,且與‘河神’共處。 這種情況,令她害怕、惶恐、羞澀且又不安。 初時是因?yàn)椴幌爰依锶藫?dān)憂,不敢說; 而后來有了感情,竟真的將夢中的‘他’當(dāng)成了自己的丈夫,面對家里人的擔(dān)憂,meimei的拼命查詢,便更是愧疚無比,無從開口。 “守寧,你不要生我的氣……” 姚婉寧緊緊拉住meimei的手,那眼中的淚珠涌了幾下,奪眶而出: “你不要生jiejie的氣,我錯了,我不是有意瞞你的?!?/br> 她又慌又怕,失去了以往的沉穩(wěn),連聲哀求: “守寧、守寧?!?/br> 那淚水順著她臉頰往下流,姚守寧還沒來得及動,站在她身后的‘河神’再一次動了。 失了神智的陰魂與她緊密相貼,這一刻似是感應(yīng)到了姚婉寧的傷心,下意識的伸出手。 “……” 姚守寧瞪大了眼,下意識的伸手往‘他’手掌拍去,但她探出去的那只手拍到‘他’手背時,卻從‘他’魂體之上穿過。 她急出冷汗,卻見那只手落到了姚婉寧臉側(cè),輕輕的替她擦拭淚珠,動作十分輕柔。 可‘他’畢竟只是一個陰魂,那手指從淚水之上穿過,并沒有真正將水珠擦去,那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從姚婉寧的下巴無聲滴落,融入衣領(lǐng)之中。 姚婉寧傷心無比,并沒有注意到身后‘河神’動作,只是感應(yīng)到meimei揮來的手掌,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第311章 想世子 姚婉寧嘴唇緊抿,等著那巴掌落到自己的臉上。 這一刻她并沒有躲閃的念頭,心中在想:守寧性情大度,這一次出手,顯然是很生自己的氣。 想到此處,她頓時難過,眼淚從眼縫中擠了出來,順著臉頰不住往下淌落。 但預(yù)想中的巴掌并沒有打下來,姚守寧的手掌從她臉頰滑過,帶起一陣清涼的風(fēng)。 “……”姚守寧瞪大了眼,看到‘河神’的陰魂手掌從淚水之間穿過后,興許是發(fā)現(xiàn)自己無力替姚婉寧擦淚,不免將她嬌小的身軀摟入懷中。 這一人一魂相互依偎,說不出的親密,看得姚守寧異常別扭。 “放開我jiejie!” 她拉了姚婉寧的手臂一把。 兩姐妹中,姚婉寧身段嬌小瘦弱,若是以前,姚守寧這樣一拉,早將姚婉寧拉起來了。 可此時她這一拽,姚婉寧卻坐在位置上蚊絲不動。 仿佛有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量禁錮著她,使她不被姚守寧拉走。 “守、守寧?” 姚婉寧聽到她喊話,反應(yīng)就是再慢也知道不對頭了。 “jiejie。” 到了這樣的地步,姚守寧無法再隱瞞下去了。 她看著姚婉寧的臉,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哪怕探查出了‘河神’身份,jiejie身上的烙印已經(jīng)有了眉目,照理來說事情遲早也會解決的,可她卻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會失去jiejie了。 “你有沒有感覺,‘河神’一直跟在你身側(cè)?” “什么?”姚婉寧怔了一怔,隨即意識到姚守寧話中的意思了: “你是說,‘他’一直跟在我身邊的?” 她說這話時,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嘴角竟不由自主揚(yáng)起來了。 姚守寧見此情景,心一沉,接著臉上便露出幾分忐忑,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瞞你說,自上次夜夢時,‘他’提到顧敬,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br> 姚婉寧一掃先前委靡的神態(tài),臉頰浮出淡粉: “我還以為,‘他’已經(jīng)消失了——” 提到‘河神’,她竟沒有半分害怕,反倒像是帶著淡淡的甜蜜與羞澀。 “‘他’現(xiàn)在在哪里呢?” 姚守寧此時終于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你,你不會是喜歡‘他’了吧……”姚守寧一下就急了: “‘他’是蠱惑了你的妖邪?!?/br> 她站起身來,拉住了jiejie的手: “就算‘他’曾經(jīng)是太祖,可受妖邪蠱惑,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人了——”她想了想,又補(bǔ)了一句: “甚至‘他’都不能算人?!?/br> 姚婉寧就算喜歡誰,也不能喜歡‘他’啊! “我……” 姚婉寧臉上的笑意一僵,露出慌亂之色。 “jiejie?!?/br> “我,我不知道?!?/br> 若是柳氏來問,姚婉寧必定倔強(qiáng)搖頭。 可此時問她話的,是她向來疼愛的meimei,近來又為了她的事而奔走。 姐妹倆之間向來親密,從來不藏秘密,她怔了一怔,眼中露出甜蜜夾雜著痛苦的神色: “我不知道,守寧,我說不清楚?!?/br> 她突然伸手,抱住姚守寧的細(xì)腰,哽咽道: “我跟他在夢中成婚,他夜夜來陪我,我,我可能真的喜歡上了他?!?/br> 夢里的‘他’與姚守寧口中所說的‘河神’截然不同,他雖不是十分英俊,卻高大英武。 雖說已經(jīng)不是少年郎,卻多了時光帶來的成熟與穩(wěn)重。 “‘他’會聽我說話,安慰我、哄我。” 姚婉寧臉貼著meimei的腰肢,訴說著: “‘他’哄我時,與你跟娘都不同?!?/br> 她在姚守寧面前,是溫柔而理智的jiejie,在meimei受委屈時安撫她、哄著她,替她說話、無條件相信她; 而在柳氏心中,她是易脆的寶貝,把她捧在掌心,處處無微不至的照顧,但同時這種愛也在禁錮著她,使她一直活在柳氏的安排中。 “但在夢里不一樣?!?/br> 她輕輕的道: “我在夢里是健康的,‘他’帶我四處逛,陪我說話,跟我一起讀書,甚至教我騎射——” 夢里的她曾隨同‘他’一起出門逛街,兩人牽著手夜游。 燈火輝煌之中,周圍人來人往,可‘他’高大的身形卻能完全的將她護(hù)在懷中,使她安全感十足。 “守寧,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希望夢里的才是現(xiàn)實(shí)?!痹趬衾铮耆淖杂?。 沒有母親視如眼珠一般的管束,怕她穿得少了受涼、怕她吃得多了積食,而吃得少了又怕她挨餓。 “病好之前,我的生活是我的屋子,夏季還好,偶爾下床走動。到了秋冬時節(jié),甚至連屋門都不敢出。”姚婉寧說道: “有時我覺得我就是那只籠中鳥,每當(dāng)娘要帶我出門看大夫的時候,是我最快樂的時候?!?/br> 這些話,她一直隱藏在心里,從來都不敢說。 “我自病好之后,總是十分害怕?!?/br> 姚守寧感覺到j(luò)iejie的身體在顫抖,不由緊緊將她抱住。 “我害怕的不是妖邪,而是……”姚婉寧咬了咬嘴唇,接著才輕聲的道: “而是害怕我所謂的‘病愈’,只是一種假象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