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發(fā)瘋后 第636節(jié)
他似是打了個響指,黑氣頓時只只鴉雀,‘唧唧喳喳’的叫著,成群結隊開始往盾牌振翅飛來。 ‘呯!呯!呯!’ 近處的黑氣沖擊盾光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幽暗的水底還有源源不絕的鴉雀飛出。 ‘唧里咕嚕’的雀鳴聲響伴隨著密集的振翅聲響,水底開始瘋狂蕩動,波浪排排涌來—— “不好!” 朱世禎眉頭一皺,喊了一聲。 就在這時,張輔臣出聲: “我儒家有這后繼之人,真是可喜可賀?!?/br> ‘唉?!L長的嘆息了一聲: “我既是欣喜于未來儒家可見會有許多繼承我們儒脈衣缽者,卻又感嘆于重聚的時光如此的短暫?!?/br> 他說完,看向朱世禎,目光從顧敬身上掠過,接著落到了孟松云的身上: “這一次,我要先走了?!?/br> 他話中有話,正因姚守寧的話而陷入情緒極端不穩(wěn)定的孟松云聽到他這樣一說,愣了一愣: “什么意思?” “小五,我走啦?!睆堓o臣沒有解釋,而是笑瞇瞇的道。 朱世禎與顧敬兩人眼中流露出不舍、釋懷的神情,兄弟幾人視線交流半晌,接著二人拱手作揖: “長兄慢走!” “哈哈哈。” 張輔臣暢快大笑,沖幾人揮了揮手,接著雙手往后一背,轉身面向柳并舟,抬腿前行。 他的身體之中涌現(xiàn)璀璨金光,每往前一步,那身影便透明一分。 待走到柳并舟身后時,身形已經(jīng)潰散,重新化為一顆心臟。 那儒圣之心至純、至真,帶著張輔臣皆生之力。 “啊——” 姚守寧見此情景,雙手交疊,捂住了嘴唇,眼睛倏地瞪大,發(fā)出驚呼之聲。 而此時的柳并舟已至油盡燈枯,他五感已失,獻祭了一切之后,他看不到周圍的情景,聽不到聲音,只能感應到自己的氣息在逐漸微弱,意識瀕臨潰散。 在將死關頭,他暗嘆:還是不行嗎? ‘河神’走到了哪里?自己以命換來的盾牌還能護住神都城多久呢? 守寧能不能想出辦法,與張輔臣、朱世禎等人找到生路,帶領大家逃離此地? 他心中有太多的不甘與遺憾,可惜他的道只能走到這里。 正當柳并舟等待死亡來臨的那一刻時,他的身后突然涌現(xiàn)出溫暖異常的感覺——仿佛冬日難得的好天氣,他趴臥于陽光之下受到照射,渾身舒服極了。 所有的疼痛、陰冷與虛弱被一掃而空。 緊接著,消失的五感逐漸回歸,風聲、水聲重新響起,姚守寧的驚呼傳入他的耳中,同時傳進他耳里的,還有張輔臣的嘆息: “并舟,我來助你一臂之力……不應該讓儒家的孩子孤身應敵?!?/br> 張輔臣老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柳并舟心生疑惑之際,突然之間‘嗖’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從他后背鉆入他的胸腔之中。 ‘呯呯!呯呯!’ 那原本空蕩蕩的胸腔處,重新鉆入一顆全新的心臟。 張輔臣遺留下來的那顆儒圣之心在落入柳并舟血rou模糊的胸腔的剎那,隨即落地生根。 斷裂的血管如同枯木逢春,一一重新續(xù)連,心臟中蓄積的無窮力量沿順著修復好的血脈很快輸送至柳并舟的周身。 他逐漸枯腐的身軀得到力量的滋養(yǎng),重新煥發(fā)出活力。 彎折脆弱的脊背重新挺起,他滿臉的皺紋被一一撫平。 血rou重續(xù),心臟處破開的大洞蠕動著合攏。 …… 而在那張輔臣的心臟與柳并舟合二為一的剎那,張輔臣的氣息徹底自這世間消失。 七百年前的一代大儒,這才真正意義上的‘死去’。 柳并舟抬起了頭,有些茫然又有些震驚的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中光華流轉,無盡的浩然正氣充盈了他的胸腔,他下意識的低垂下頭,輕撫自己的胸腔,那里的傷口已經(jīng)消失無蹤,一片平坦。 而在胸腔內里處,一顆完整且蘊含了強大力量的心臟此時正‘呯呯’有力的跳個不停。 “張先生——”他喃喃出聲,接著淚盈雙目: “張老師!” 卻沒有人再回應他的話,但他淚眼迷蒙中,卻仿佛看到滿頭銀發(fā)的張輔臣正沖他揮手,接著雙手倒背于身后,緩緩前行,最終消失于黑暗里。 …… 而就在此時,‘河神’的第一波攻擊已至。 那漫天飛舞的鴉雀飛撲而來,‘嘭嘭’撞擊著那盾光,最終鴉雀碎裂,化為黑氣纏繞于盾光四周。 若是之前,以垂死柳并舟的力量,自然無法抵御這第一波襲擊。 可此時有了張輔臣心臟的加持,他卻扛住了這些鴉雀的進攻。 “我定不負您之托!” 柳并舟含淚輕聲道。 接著他挺起了胸,身形緩緩飛起,以手握筆,信筆作畫: “皇上,請您退去!” 他仍是與先前一樣的說話,卻少了哀求,多了底氣。 此時他揮筆畫圈,一張巨網(wǎng)成形,被他振臂一拋,甩了出去,將‘河神’的身軀困在網(wǎng)內。 “外祖父——”姚守寧心中既是激動又是難過,同時還為自己的外祖父度過一劫而感到開心。 她預感到柳并舟的生死劫已經(jīng)度過,張輔臣臨去之前送他的這一顆心臟對于柳并舟來說是天大的恩情,不止是救了柳并舟一命,使他免于一死,同時這顆心臟之中包含著張輔臣一生所學、所感、所悟。 這一劫度過之后,自己的外祖父未來會更進一步。 朱世禎、顧敬二人眼中帶淚,看著張輔臣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 這一次他的離開,是真正的離去。 “長兄……” 孟松云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張輔臣重新化為儒圣之心,鉆入柳并舟身體中時,仍有些不可置信。 直到張輔臣的氣息消失,他這才本能的抬手掐算。 “長兄?!彼櫭加趾傲艘宦?,想要推算張輔臣的生機。 可是一個人已經(jīng)死去,縱使他推算之術舉世無雙又能如何?逆天而行終非明智之舉,孟松云受力量反噬,鼻、眼、嘴角涌出血絲。 “小五!” 朱世禎一見此景,連忙大喝一聲: “不要推算了。” “我要看他躲在哪里——” 兄弟二人正說話間,半空之中,柳并舟與‘河神’大戰(zhàn)已經(jīng)開始。 柳并舟所畫一張網(wǎng),拋出去的那一刻將‘河神’罩在網(wǎng)內。 “縛!” 柳并舟大喝一聲,揮手喊道。 那網(wǎng)隨即收緊,網(wǎng)中閃現(xiàn)金光,將‘河神’及其身上煞氣一并捆縛在內。 第438章 終分離 水波劇烈涌動。 煞氣與浩然正氣相互吞噬,彼此攻擊。 黑與白相抗衡,最終黑氣被閃著瑩白光芒的巨網(wǎng)罩住,一點點收緊。 神都城中的人目睹這一幕,許多人的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意。 原本淚光閃閃的姚婉寧見到柳并舟死里逃生,心中那塊巨石不由一松,接著又見外祖父與‘河神’相斗,心又重新跳到了嗓子眼處。 眼見‘河神’被罩,她心中也說不清是何感受,只能雙拳緊握,不發(fā)一語。 “情況不妙。” 朱世禎搖了搖頭。 “‘他’還未施力。” ‘河神’是未來的他,他對于自己的實力心中有數(shù)。 顧敬聞言,便輕輕應了一聲: “嗯?!?/br> 兩人簡短的對話音一落,只見水中果然異變突起。 被浩然正氣捆縛的‘黑繭’中突然有無數(shù)股黑氣逸出,這些黑氣相互交纏,擰成一股股黑色的‘繩索’,與白光所形成的‘繩’相互交織。 煞氣附著其上,很快正氣受到腐蝕,最終根根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