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嬴魚 第2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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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姊姊相信meimei,安平君很重視這個公子政?!?/br> 云姬雖然跟云夢公主姐妹情深,兩人無話不說,但對秦魚的事,云姬向來是很少跟云夢公主談起的,云夢公主若是好奇問起,她就說一些她在秦魚那里享受的華美衣服,美味佳肴,珍奇異寶等等,她甚至跟云夢公主分享了她只穿著一件透明仿若無物的羅衣(秦魚第一次去邯鄲在衣美人買的)跳舞給安平君驚喜(實(shí)則是驚嚇)的私密事,但對秦魚那里聽到的話見到的人和事,她是只字不提的。 實(shí)際上,當(dāng)云姬還在猶豫要不要將公子政是子楚的長子說給云夢公主聽的時候,云夢公主就主動在信中跟云姬說起,子楚有兩個兒子,一個在趙國做質(zhì)子,另一個,還在襁褓之中。 云姬當(dāng)即松了口氣,既然姊姊已經(jīng)知道有這么個人在了,那就不用她多此一舉了。 所以,兩姊妹見說起公子政,今天才是第一次。 云夢公主自然是相信meimei的,她思悴半晌,道:“既如此,那我需禮待這位公子政的母親趙美人?!?/br> 云姬非常同意:“看在公子政的份上,理應(yīng)如此。”又笑著安慰云夢公主道:“若是籠絡(luò)了公子政和趙美人,等姊姊生下嫡子,公子政將是一大助力?!?/br> 云夢公主頷首道:“但愿如此。” 其實(shí),她的心中,并不認(rèn)為她對趙美人母子好,就能籠絡(luò)住她們,畢竟人心復(fù)雜,公子政還有安平君助力,未必能甘于人下,但這都是以后十幾年或者幾十年后才需要考慮的事,現(xiàn)在,嫡子的事情還沒個影呢。 子楚對男女之事,并不熱衷,云夢公主即便想盡快懷個孩子都不大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籠絡(luò)住公子政,甚至將公子政養(yǎng)在自己膝下,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了。 如果在長子公子政和次子成蛟之間選一個,她自然要選公子政的,安平君喜歡他,這還用說嗎? 姊妹兩人盛裝打扮,就等趙姬來拜見了,結(jié)果,左等又等都沒等來人。 正在兩人疑惑的時候,有女侍來報,說趙美人在宮殿門口徘徊流淚,好似很害怕,不敢進(jìn)來見夫人。 云夢公主和云姬面面相覷。 云夢公主忽而一笑,牽著meimei的手起身,笑道:“既如此,你我便去迎一迎她吧?!?/br> 怕好啊,知道她是正夫人,怕的不敢進(jìn)來,說明這個趙美人,是個心機(jī)輕浮,沒有城府的人,這與她來說,可是再好不過的“姊妹”了。 若是來個心思深沉,從容應(yīng)對各種狀況各色人等的女人,她這個主母以后的日子,一定不會太過好過。 趙姬正在女侍的催促下打算咬牙進(jìn)去,結(jié)果就見兩位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年輕女子手挽手走了出來,其中一個打扮素淡些的女子,尤其的容顏攝人,一向自負(fù)美貌的趙姬在她面前,都有些自慚形穢了。 女侍們都屈膝行禮,喚道:“夫人。” 趙姬看看兩人,不知道該對誰行禮,她并不知道,眼前的兩位女子,哪個才是異人的正夫人。 云姬笑道:“你就是趙美人?我是夫人的姊妹,云姬,你可以叫我云姬?!?/br> 趙姬忙對云夢公主屈膝行禮,緊張道:“妾趙姬,拜見夫人。” 旁邊有女侍提醒道:“趙美人,你應(yīng)該大禮參拜夫人?!?/br> 這是要她跪下叩首的意思。 趙姬臉色煞白,嘴唇顫抖的更厲害了。 要她叩首參拜? 這么些年,她只有在一開始被呂不韋送給異人的時候大禮參拜過一次主君,直到現(xiàn)在,尤其是在異人走后,她帶著兒子在素憐的照顧下生活,就連在趙王面前,她都沒再跪過,結(jié)果到了現(xiàn)在,她反倒要下跪了嗎? 不得不說,由奢入儉難,趙姬是不聰明,幾乎沒有政治嗅覺,但人是知道好歹的生物,你讓一個挺直脊背好幾年的人再重新對人卑躬屈膝,是需要時間和實(shí)務(wù)適應(yīng)的。 一來就被子楚丟棄的趙姬,顯然還沒有做好要低人一頭的心理準(zhǔn)備。 云夢公主見趙姬怯懦到可憐的樣子,心下一軟,上前一步握住她汗津津的手,溫聲道:“無需如此多禮,我雖是正夫人,但你伺候良人在前,還為良人誕下長子政,理應(yīng)是我的前輩,你我姊妹相稱如何?我年紀(jì)小,便教你姊姊吧?” 趙姬有些受寵若驚,但聽云夢公主提及她為異人誕下長子,她的心里稍稍安定下來,勉強(qiáng)笑道:“妾卑賤之軀,不敢與夫人姊妹相稱?!?/br> 云夢公主親自攜著趙姬的手向?qū)m殿里面引,她緩緩道:“meimei太過妄自菲薄了,咱 們女子,以前什么身份皆不做數(shù),嫁給什么樣的男人才是什么樣的人。嫁給屠夫,那就是屠婦,嫁給田奴,那就是隸妾,嫁給小吏,那就是吏婦,嫁給九卿,那就是夫人,嫁給王孫,那就是比肩王侯的主母,嫁給君王,那就是執(zhí)掌半數(shù)王權(quán)的王后,姊姊說是也不是?” 趙姬點(diǎn)頭:“是這么個道理?” 云夢公主輕拍她的手,安慰道:“姊姊如今嫁給了王孫,還誕下了長子,那就是王孫婦,也就比我這個大王許下的主婦低上半頭,姊姊在她人面前,大可底氣足一些?!?/br> 趙姬心緒原本就處在被異人冷待的低谷中,現(xiàn)在乍然間聽到這樣暖人心的話語,不禁滴落眼淚,哽咽道:“meimei這話,倒是與政兒說的話語差不離,哦,對了,政兒就是我兒,大家都喚他一聲公子政的,”又微微有些擔(dān)憂道:“他一來,就被幾個大人接去拜見大王去了,他年紀(jì)小,還不大懂事,也不知道會不會惹大王不喜?” 云夢公主和云姬對視一眼,都心下暗自慶幸,幸好她們禮遇了趙美人。 云夢公主方才還在詫異怎么只有趙美人一個人來了,怎么不見公子政的身影,卻原來是被送去見大王了,這樣迫不及待的相見,公子政又是曾孫輩,只要公子政沒有愚蠢不堪到惹人厭棄的地步,他就一定會受到大王的寵愛。 四世同堂,人倫至樂,沒有人會不喜歡。 云夢公主順著趙姬的話問她:“哦,政兒是怎么與姊姊說的?” 趙姬笑的放松了些,她道:“政兒與我說,有他在,我這個做母親的,大可底氣足一些,meimei聽聽這話,可不是與meimei方才所說之語差不離?” 云夢公主笑道:“果真差不離,姊姊再與我說一說政兒的事吧......” 女人間有了感興趣的話題,很快就能說到一起去,云夢公主拿出她與人交往的手段來,順著趙姬的話說,等到子楚讓人來她這里請趙姬的時候,趙姬早就輕松自在的倚著憑幾,磕著瓜子,喝著香茶,與云夢公主和云姬吹噓她第一次在邯鄲見到安平君時候的情景。 “meimei們不知道,安平君當(dāng)年才封君不久,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他啊,就是貪玩,自己瞞著武安君私自跑去邯鄲玩耍去了。結(jié)果,他就這么在趙國滿城權(quán)貴的眼皮子底下 玩了小兩個月,哦,政兒就是那個時候出生的,才被趙國的李牧將軍發(fā)現(xiàn),給請到趙國王宮去的。唉呀呀,聽說到他被趙王給請去了王宮,把異人給嚇的不得了,日夜為他懸心,不能安枕,他可倒好,將趙國給鬧了個人仰馬翻后,自己拍拍屁股走的好不瀟灑?!?/br> 說到這里,她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云姬一眼,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容貌極盛超過她許多的女子,就是安平君的姬妾,她道:“安平君可會玩了,他在趙王宮的時候,可是與好幾個舞姬結(jié)下了緣分,我聽說,氣的趙王要賜死那幾個舞姬,但都被安平君給保了下來,就是不知道,他走的時候,有沒有將這幾個舞姬帶走?” 這是在暗示云姬,注意安平君身邊女人的意思,算是示好了。 云夢公主也去看云姬,說實(shí)話,她從云姬口中聽到的關(guān)于安平君的事,都沒有今日從趙姬口中聽到的多,以前不覺著,現(xiàn)在可謂五味具雜,這個meimei,聰明的緊,蕙心蘭質(zhì),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也難怪安平君喜歡她,喜歡到不近二色的程度。 云姬早就聽呆了,她知道的只是現(xiàn)在的秦魚,小少年秦魚,她也是頭一次聽說呢。 她見兩位姊姊都看著她,顯然是想從她這里多聽一些安平君的風(fēng)流韻事的。 云姬仔細(xì)想了想,道:“趙姊姊說的趙王宮舞姬,meimei在咸陽、櫟陽和長沙的安平君府邸里都沒有見到,或許是被良人安置到其他地方去了吧?” 事實(shí)上,云姬更傾向于,趙姬口中說的趙國舞姬,壓根就沒被帶回秦國,只有跟秦魚真正的一起生活過,就能知道,秦魚這個人,平日里看著瑞氣千條貴氣逼人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實(shí)際上,他本人非常隨和,生活習(xí)慣坐臥起居也更接近尋常人,一點(diǎn)神秘感都沒有,還有,他真的,對其他女子都一視同仁,沒有半點(diǎn)曖昧。 除了她。 想到此處,云姬不由臉頰發(fā)燒,眼睛也變的霧蒙蒙一片,猶如清晨盛開的花朵,還帶著溫潤的露水,嬌艷非常。 趙姬和云夢公主都是過來人,怎么不知道云姬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都吃吃笑了起來,將笑的云姬更不好意思了。 一直跟在云姬身邊伺候的青芷不由在心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們笑什么啊都,你們的美人 meimei壓根沒得手好吧? 同時在心里大大的佩服自家主君,看看,找了個新婦,明明沒啥,還時時刻刻不由自主的在替他描補(bǔ),這運(yùn)氣,絕了。 秦王身邊的寺人就是這個時候進(jìn)來的,他是個老于世故的精明人,在殿外等候通報的時候,他的耳朵就豎起來了,聽到里面笑作一團(tuán)的銀鈴般的聲音,等到進(jìn)去見到里面的果殼茶水一派狼藉的案幾以及三個女人紅潤自然的面容時,心道,等晚些大王問起什么時,他可就有腹稿答了。 寺人回道:“大王宣趙美人覲見?!?/br> 云夢公主忙問道:“大監(jiān)有禮,公子政還好嗎?他一個人去見大王,咱們都擔(dān)心的很?!?/br> 寺人客氣笑笑,問什么答什么,只一句話:“公子政很討人喜歡?!?/br> 只這么一句話,也就足夠了。 云夢公主拍拍趙姬的手,笑道:“姊姊這就隨大監(jiān)去吧,無事的?!?/br> 趙姬些許緊張,起身與云夢公主相攜隨大監(jiān)走到大殿門口,趙姬張了張口,在云夢公主將手撤回去的時候又緊緊握住了,趙姬小聲央求道:“meimei與我一起去吧?” 云夢公主看出了趙姬的緊張,她倒是想跟著一起去,但大王宣召的是趙姬,沒讓她跟著,她可不敢隨意跟著去。 云夢公主去看寺人,結(jié)果寺人低垂著頭顱,只看自己腳尖,不去看任何人,云夢公主無法,只能安慰趙姬道:“我跟meimei會在這里等你回來,若是兩刻鐘沒聽到你的消息,我再去求見大王如何?” 趙姬也知道,云夢公主能說出這樣的話,真的可能已經(jīng)就是極限了,她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寺人走了。 等看不到趙姬的身影了,云姬才問云夢公主:“姊姊真的會去求見大王嗎?” 云夢公主笑道:“為什么不去?” 云姬笑道:“姊姊很喜歡趙美人?” 云夢公主笑的真情實(shí)意:“真是沒想到,這位趙姊姊這樣的好脾氣,她若是始終如此,倒是我的幸運(yùn)?!睅拙浜迷捫┰S真心就能讓她放下戒心與她們寬心相交,這可真是,打著燈籠都尋不到的好“姊妹”啊。 云姬看著云夢公主真心的笑容,也高興了起來,雖然看著好似姊姊頂著她云夢公主的名頭嫁給了王孫子楚占了身份尊 貴上的便宜,她這個正牌公主反倒是作為媵妾送給了安平君做寵姬,但若是讓世間所有女人來選,恐怕,大家都寧愿去給安平君做寵姬,也不會去給子楚做夫人吧? 畢竟,安平君年輕、強(qiáng)壯、有才,最讓人無法拒絕的是,他深情專一,只對一個人好。 反觀子楚,姊姊雖然沒有明說,但從她偶爾只言片語間她也猜出來,他們之間,同榻次數(shù)極少,所謂的嫡子,更是遙遙無期。 而她,她想,她跟安平君夜夜同塌而眠,孩子應(yīng)該很快就會來了吧?(大霧,姊妹你應(yīng)該惡補(bǔ)一些兩性知識了哈哈) 趙姬在私人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一處光臺階就有好幾層的宮殿前,周圍一片肅穆無聲,更沒有人提醒她要怎么做,趙姬不敢四處打量,只能低著頭,只敢盯著眼下的地板趨步而行。 “母親?!?/br> 一個孩童撲到了她的面前,趙姬定睛一看,不是自己的兒子是誰? 趙姬面露喜色,想都沒想就蹲身抱住兒子,驚喜道:“政兒,真的是你?” 公子政大大的點(diǎn)頭,拉著趙姬的手高興道:“母親,快來拜見曾祖?!?/br> 趙姬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是什么地方,她微微越過兒子肩頭往前看,正對上一雙蒼老但銳利非常的眼睛,趙姬嚇了一個哆嗦,忙低垂下眼簾,對兒子道:“是,你說的是。” 說罷,再不敢耽擱,牽著兒子的手向前走了三步,什么參加禮儀拜見規(guī)矩都忘了個一干二凈,她憑著本能跪在地上,深深叩首,顫聲道:“民女趙姬,叩拜大王?!?/br> 她跪的太遠(yuǎn)了,聲音也不夠大,秦王只聽到了聲音,知道她在說話,但說了什么,他沒聽見。 秦王非常和藹,他道:“近前來些?!庇謱φ驹谶凳椎内w姬身邊的公子政道:“將你母親扶起,到寡人近前來?!?/br> 公子政大聲應(yīng)了一聲:“諾?!?/br> 將趙姬扶起來:“母親,大王要你近前一些?!壁w姬還沒回過神來呢,就見子楚走到趙姬身邊,愛憐的扶著她的胳膊,半扶半拉的將她給扶了起來。 子楚一過來,趙姬的注意力都都在他身上了,她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之前在他那里受到的冷遇,此時他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子楚殷切的看著趙姬,笑 道:“王祖父想見見政兒的母親,咱們快過去吧?!?/br> 趙姬:“......好?!?/br> 公子政看著兩個大人手拉著手遠(yuǎn)去,反倒將他這個兒子給拋到了身后,不由撅起了嘴,那委屈的小眼神,看的秦魚樂不可支。 秦王眼睛不是很好使了,他看不清楚遠(yuǎn)處公子政臉上的表情,但他從秦魚的反應(yīng),能大體判斷出公子政臉上表情應(yīng)該很惹人發(fā)笑。 秦王對公子政招招手,喚道:“政兒,到曾祖這里來?!?/br> 公子政登登登的跑到秦王身邊,依偎著他,看母親在秦王階下再次跪拜。 秦王聲音很溫和,問趙姬:“將你和政兒留在趙國做質(zhì)子,你可有怨言?” 趙姬努力想回答的得體一些,但很可惜,她的大腦中一片空白,而且,嘴皮子好像不受她自己控制般開口回答道:“開始是有的,但有安平君安排的人護(hù)持,后來就沒有了?!?/br> 好耿直的回答,非常的趙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