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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薄情( 雙重生 ) 第92節(jié)

    這些日為忙藏香居的事, 總是早出晚歸,來回?奔波。

    當(dāng)初租賃店鋪的地主聽聞失火涉及到溫家的人命官司,前兩日來問?詢,接下來這鋪?zhàn)邮呛未蛩?,若要轉(zhuǎn)手,要盡快與他說,京城這個(gè)寸土寸金的地方,又是那樣的繁華地段,少一日進(jìn)項(xiàng),損失的銀子都夠一家大半月的吃喝。

    話里話外,也是催促,但或許因衛(wèi)家,并未說透難聽。

    她已與柳伯商議,要關(guān)閉藏香居。

    明日去?除了還沒賠完的契據(jù)條款,還要處理鋪里剩下的各種香料,以及燒掉的后倉要找工匠修繕完整,才好交付。再是店里伙計(jì)的安排,還有柳伯一家,若是外面沒有生意可守,她要如何安置他們……

    方才沐浴時(shí)都要睡過去?,現(xiàn)下屋里只?有她一人,重想這些事,卻愈加清醒。

    翻了幾個(gè)身,不免煩躁。

    忽在?一片晦暗不明中,聽到輕微異響。她透過輕紗床幔,看向?窗牖處,聲音是從那里傳來的。

    公府防衛(wèi)森嚴(yán),每夜都有護(hù)衛(wèi)輪班巡守,更何況如今國公回?京歸府。

    再是膽子大的刺客,除非真的不要命了,才會來行刺。

    曦珠這般想時(shí),腦子里陡然鉆出一幕似曾相?識的場景。

    她登時(shí)被?心生的念頭嚇一跳。

    聲響仍在?,固執(zhí)一般還在?撬動。

    曦珠不再遲疑,趕忙掀開帳子,趿鞋下床,走到窗前。蒙著的厚實(shí)窗紙上,有一個(gè)模糊的高大灰影在?鬼祟。

    她先是緊了一口氣,然后將窗栓拉開,伸手一推,把合攏的窗葉往外推去?。

    一聲輕唔響起。

    她看去?,就見窗外的人正緊擰著眉,一只?手捂住鼻子,抱怨般低呼。

    “痛?!?/br>
    應(yīng)當(dāng)是方才開窗的動作太突然,撞到了他。

    曦珠真沒想到衛(wèi)陵膽子這般大,竟然大半夜又翻墻進(jìn)院子,上回?除夕罷了,這回?又來做什么?

    “你來做什么?!彼斎坏夭恍?,壓低聲音問?他。

    兩側(cè)房里可睡著蓉娘和青墜,還有幾個(gè)丫頭。

    這可不是大家都在?玩樂的時(shí)候,倘若被?人發(fā)現(xiàn),要完了。

    只?這話才出,偷摸而來的人沒半點(diǎn)自覺,越發(fā)走近,她尚未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單臂撐著窗沿,一手制推她的肩朝后,翻進(jìn)了屋里。

    窗被?順手關(guān)上,咿呀閉合聲里,她被?一拉,攬到懷抱里。

    曦珠這下是真被?嚇住了。

    她試著掙脫他,但橫亙在?腰側(cè)的兩條手臂如同鐵鉗禁錮著,連轉(zhuǎn)動一下都難。

    衛(wèi)陵埋首在?纖弱溫暖的頸間,吸嗅著她身上馨香的氣息,輕蹭了兩下,沙啞低聲:“我?想你了?!?/br>
    也是在?兩人貼身時(shí),曦珠不得已靠在?他胸前,聞到他衣襟上殘留的酒味。

    他平日不是這樣的。

    她蹙眉問?:“你是不是喝多?了?”

    “沒喝多??!彼Z調(diào)含糊不清,“我?記得要回?家,你還在?家,答應(yīng)你的,不在?外面鬼混,每日都會回?來的。”

    一聽這話,怕是喝了不少,醉的不輕。

    不知去?哪里喝的。

    灼熱的吐息落在?耳畔,他的唇似有似無地摩挲過肌膚,曦珠僵硬住,見他沒一點(diǎn)松開的樣子,硬推是不行的,咬了咬唇道:“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不好。”

    他毫不猶豫道,竟抱地更緊些,似是怕她跑了,嗓音委屈地低落:“你是不是一點(diǎn)都不想我??”

    曦珠不想和他探論什么想不想。

    隱覺他醉后性情更加黏人,但不管如何,此時(shí)他得趕緊離開春月庭。

    若是被?人察覺,聯(lián)想后果,她驚懼地冷汗都出來了。

    “你先回?去?睡覺,等明早醒了,我?們再說,行嗎?”

    曦珠軟聲哄他。

    衛(wèi)陵搖了搖頭,鬢角蹭磨過她的臉頰,一陣癢意,太過親昵的動作,引得她手指都似凍住。

    “不行,我?要是回?去?睡覺,明日一早醒了,你準(zhǔn)出府忙去?,哪里還顧得上我?,你在?騙我?。”

    “我?這些日都沒寫信給你,就是怕煩你,今日好想你,想得睡不著來找你,你還要趕我?走。”

    他終于舍得從她的溫馨柔軟里抬起頭,控訴般望她,眼尾不知何時(shí)有些泛紅了。

    “你說我?是不是再不來見你,你都要忘了我?!”

    自從藏香居失火之?后,一堆事壓下來,曦珠自顧不暇。就連衛(wèi)度和孔采芙和離,也是在?孔采芙離府那日得知,一樁沉甸心上的重事放下,她更是投入自己的事里。

    衛(wèi)陵除了那日給她一盒子的銀票,以及在?刑部堂上因?qū)彍靥弦娺^幾面,其余時(shí)候真沒見過。

    也一封信沒讓青墜送來。

    之?前他每夜來信,都會寫自己這一日都做了什么,再是些胡言亂語,情意綿綿之?類的話。

    曦珠都習(xí)慣了每晚拆開看過,才會上床入睡,因怕其中遺漏什么重要消息。

    這大半月來,起初確有些不適,但很快,她也忘了。

    畢竟外室之?禍結(jié)束后,這上半年對?于衛(wèi)家而言,應(yīng)是平穩(wěn)的,不會再出什么大事。

    興許是她猶豫太久,他睜大了眼。

    往常都是恣意不羈的,此刻卻蔫巴地垂著長睫。

    “你真的忘了我??”

    倘若起先一句是想求得安慰的質(zhì)問?,如今這句反問?,滿是確鑿的不可置信。

    抱著她的細(xì)腰,語調(diào)里滿溢出來難過。

    “你心里沒有一點(diǎn)我?,是不是?”

    曦珠有些心累,說來說去?都是這些車轱轆的話,偏他這樣子,好似是她忘情負(fù)義,存心拋棄他。

    最終嘆口氣,道:“沒忘。”

    清醒時(shí)就招架不住,遑論醉后,怕他鬧起來,只?能順著他。

    白?日夠累了,晚上還要應(yīng)付他。

    曦珠將嗓音放地更低柔了,繼續(xù)哄他:“我?怎么會忘了你呢,你知道的,我?這些日忙得很,等忙完了會寫信給你?!?/br>
    “我?今日很累了,真的想睡了,你也回?去?睡,好不好?”

    若他清醒,她決不會如此說話。

    當(dāng)下顧不得他翌日會不會記得,只?想打發(fā)他趕緊離開。

    不想衛(wèi)陵就似沒聽到,直接躺倒一側(cè)的榻上,歪過身去?,還扯了疊放在?榻尾,她小憩時(shí)用以御寒的薄毯,蒙頭遮蓋住自己。

    如意石榴花紋的殷紅毯下,拱出一小座山來。

    太過熟稔,若非知情的,都要以為這里是他的居所,他只?是和平日一樣,在?外面喝得多?了,回?來懶得多?動,索性在?榻上睡了。

    隨性得很。

    曦珠被?他這耍賴般的舉動怔松。

    清醒時(shí)他恨不得時(shí)時(shí)答應(yīng)你說的所有事,以此讓你相?信,他會聽你的話。

    酩酊大醉時(shí),性子里的惡劣就暴露出來。

    但曦珠不能讓他這般胡鬧,想到國公和姨母若是得知此時(shí)衛(wèi)陵在?這里……

    她不敢再想下去?。

    “要睡回?去?睡,別在?這兒。”

    她過去?矮身,要將蒙住他頭的毯子拉扯下來,卻比不過他的力氣。

    里面還傳來他悶甕的犟聲:“我?不走,就要在?這兒?!?/br>
    曦珠幾番扯,連個(gè)角都掀不開,折騰地她累起一層薄汗來,坐在?一邊喘氣。

    瞥望一動不動的他,綢毯之?下,輕微的起伏波動,像是睡著了,真要賴在?這里。

    本來心里就有郁氣,愈瞧愈氣。

    也是深夜,不知什么作祟,她跪趴過去?,摸索著,按住他臉上的綢錦,將他捂在?下方。

    不過片刻,該睡去?的衛(wèi)陵憋著氣掙扎起來,嗚嗚兩聲,手臂撐起,將她怎么也扯不下的毯子一下子拉下來。

    連帶著她,手一下滑脫,趴到他身上,又趕緊爬起來。

    他露出一張些微漲紅的臉,濃眉緊皺,像是被?從好夢里拖拽出來,頗有些生氣地瞪她。

    “你要捂死?我?了!”

    曦珠見人好歹醒了,低聲斥道:“醒了就趕緊走!別和個(gè)孩子似的,要說多?少遍。”

    壓抑聲調(diào),不敢大聲。

    她是真的氣,連斥責(zé)的話猶如說教一個(gè)不聽話的孩子。

    便?在?話出口的瞬間,曦珠啞住。

    她想起衛(wèi)陵最厭煩有人拿這樣的話壓他。

    曦珠低頭,就見他似愣住了,眼角的潮紅漸褪,清明逐漸漫進(jìn)眼里,嘴角緊抿。

    她這番話,罵醒了他。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肩膀,撐身翻滾,跪膝抵在?她腿間,壓住了她的裙,也將她壓到了身下。

    這個(gè)舉動太猝不及防,以至于曦珠只?覺晃眼顛倒了周遭,再抬眼,撞入一雙漆黑晦澀的眸。

    他的目光盯著她,面無表情,聲音冷然低沉。

    “你說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