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意 第217節(jié)
把毛毯蓋在自己的頭上,放平座椅,啟動“社會性死亡”的既定程序。 第207章 別的不多 聶廣義已然確認(rèn)自己和飛機(jī)有仇這件事情。 每次坐飛機(jī),都讓他顏面掃地。 如果只有姑娘在場的話,倒也還好說。 畢竟,一回生二回熟。 這會兒還帶上了姑娘的哥哥,很可能還有自己的爸爸,聶廣義整個人都恨不得鉆地縫。 堂堂飛機(jī),哪來的地縫可以鉆? 真要有的話,那也就沒有鉆的必要了。 一條地縫,足以讓飛機(jī)在高空解體。 夢心之也被整尷尬了,什么叫【姑娘一早就知道】。 夢心之如坐針氈,有種第一排中間的乘客,一直扭頭看她的錯覺。 吃瓜這件事情,并不分公務(wù)艙還是經(jīng)濟(jì)艙。 剛剛那個在衛(wèi)生間不出來的男的有嚴(yán)重的痔瘡,旁邊這個美得超凡脫俗的女生為什么會一早就知道? 這里面究竟有什么故事? 夠不夠?qū)懸槐疽话偃f字的小說? 如果不夠的話,還有沒有別的什么倫理或者狗血劇情拿來湊一湊? 極度的尷尬讓聶廣義忘記了害怕,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千零一遍,解體就解體,讓毀滅來得更徹底。 破罐子破摔大概是對抗恐懼最好的方式了。 死都不怕了,還怕得個人盡皆知的痔瘡? 嗯,痔瘡是個好東西。 既可以掩蓋肌rou問題,又可以解決恐飛的尷尬。 聶廣義的反應(yīng)是有違常理的。 用正常人的腦子想一想,痔瘡怎么都比肌rou酸痛要更尷尬一些。 痔瘡嚴(yán)重到出不了廁所,怎么也比恐飛要尷尬許多。 仔細(xì)想想,卻又特別合情合理。 人總是會介意自己真正的缺點(diǎn)。 沒錢的打腫臉充胖子,身材不好的拼命p啊p,皮膚不好的開十級濾鏡…… 對于自己真正的優(yōu)點(diǎn),又經(jīng)常視而不見。 通俗一點(diǎn)來說,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通俗一點(diǎn)來說,便是【寧死不屈,茍且偷生,得名而無實(shí),乃辱之至】。 聶廣義視死如歸了一路,不吃不喝,一直到機(jī)長廣播飛機(jī)即將進(jìn)入降落程序,讓乘客們調(diào)直座椅靠背,才把自己從“蒙頭大睡”的狀態(tài)里面解脫出來。 還沒來得及把發(fā)型收拾得一絲不茍,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右手邊的位置換了一個人。 一個熟人。 一個熟得不能再熟的人。 沒有這個人,就沒有今天的聶廣義。 并非有什么再造之恩,只因此人是他的親爹。 僅此而已。 “聶教授來這兒作甚?” 聶廣義有點(diǎn)兒炸毛,主要是不知道聶天勤有沒有聽到他關(guān)于痔瘡的豪言壯語。 “乘務(wù)長特地幫我調(diào)整的位置。” “聶教授,你兒子又不是三歲小孩,需要你在旁邊跟著把屎把尿?” “啊……不是這個原因,是我旁邊的乘客嫌我打呼嚕的聲音太大,我想著影響自己的兒子,總比影響別人要好?!?/br> “你在飛機(jī)上打呼???” “嗯,睡了一路,要不是乘務(wù)長過來叫我,我都不會醒的。” “在飛機(jī)上打呼嚕犯法嗎?” 聶廣義忽然就有點(diǎn)生氣。 他的老爹,自己擠兌兩句沒有問題,旁邊的乘客又沒多買一張票,憑什么不允許他爹打呼? 真那么矯情,咋不直接包機(jī)? “沒事沒事,爸爸本來也想和你坐在一起?!?/br> “你兒子的睡眠質(zhì)量就這么不值錢?” “大頭,你要睡就睡啊,反正爸爸已經(jīng)睡夠了,一直到飛機(jī)落地,保證不會打呼影響你?!?/br> 聶廣義將信將疑:“聶教授過來這兒就真的只是為了離我近一點(diǎn)?” “那不然還能有什么原因呢?”聶天勤滿臉疑惑。 “嗯?!?/br> 聶廣義故作深沉地開始整理自己的頭發(fā)。 盡管,在親爹面前尷尬比在姑娘面前尷尬,層級要低上許多。 但是,能不尷尬,還是盡量不要尷尬。 “大頭,你是不是恐飛,你不要緊張,飛機(jī)是最安全的交通方式?!?/br> “什么?恐飛?你不是說你一直在睡覺嗎?你干嘛騙我?” “我這不是醒了嗎?怎么會是騙你呢?” “你什么時候醒的?” “怎么也有一兩個小時了?!?/br> 聶廣義盯著聶天勤一言不發(fā)。 如果真是一兩個小時,那離他社死已經(jīng)過了好久了。 “那你沒事干嘛說我恐飛?你堂堂一大學(xué)教授,怎么好意思信口開河?” “這都什么和什么啊?是你整理頭發(fā)的動作不太自然,爸爸才專門問上一問的?!?/br> “我平時什么樣?” “你平時啊……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是有點(diǎn)臭美?!?/br> “你堂堂一學(xué)界泰斗,為什么開口閉口就是臭?” “行啦,大頭,爸爸不和你貧了?!甭櫶烨趽Q了個話題,“你今天忽然提出和爸爸一起回來,是不是有什么計劃?” “計劃?我能有什么計劃?” 聶大頭才不要承認(rèn),萬里追愛的自己,出師未捷身先痔。 “你要不是對萬安橋的重建有什么具體的想法,也沒必要這么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吧?” “啊……你說這個啊……” “不然大頭還有什么別的計劃?” “我為什么就不能有別的計劃?我就不能為愛走天涯?” “可以是可以……” “聶教授,你這什么表情啊?你總不至于對這么天才的兒子,還有懷疑吧?” “大頭啊,這也不是爹懷疑不懷疑的問題,是你本來就沒戲?!?/br> “什么鬼?你沒見人姑娘,萬里迢迢地過來幫我解釋嗎?你就算沒去現(xiàn)場,難道還沒有看新聞嗎?” “一開始,爸爸也是覺得,這么發(fā)展下去,你和宗家的姑娘很有戲。可人家哥哥都過來接了,這代表什么?” “什么代表什么?代表她哥哥陰魂不散啊?!?/br> “大頭,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人姑娘幫你解釋,是不想欠你人情。” “本來也沒有欠啊?!?/br> “怎么沒有?她家的房子不是你幫忙改造的?她爸爸都一直在和我說感謝呢?!?/br> 聶廣義有些沒辦法理解親爹的腦回路:“你的意思是,人姑娘這么努力找證據(jù)幫我洗刷冤屈,就因?yàn)槲医o她家進(jìn)行了智能化改造?拜托!她爸爸又不是沒有給我錢?!?/br> “那你有要嗎?” “我缺錢嗎?我要她爸爸的錢干什么?” “那不就得了?”聶天勤讓聶廣義自己想一想。 “聶教授,你好歹一博導(dǎo),能不能不要這么庸俗?” “爸爸只是這么一說,是不是這么個情況,你要自己想一想?!?/br> “這有什么好想的?” “你要一上飛機(jī)就和人姑娘一起坐,爸爸也就不讓你想了。大頭,你知道嗎……” “我能知道什么?”聶廣義沒好氣地打斷,“你不知道,頭大的人,腦容量都小嗎?” “大頭啊,你別一心虛就開始反應(yīng)過激?!甭櫶烨谛τ卣f,“辦登機(jī)牌的時候,咱倆沒在一起,我還以為你和人姑娘好事將近,結(jié)果倒好,有人直接在飛機(jī)上等。” 聶廣義已經(jīng)很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