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子急匆匆地趕到承乾宮：“給昭儀娘娘請安，陛下今日有事，說不來陪您用早膳了?！?/br>
    司月見小圓子小心陪著笑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拔抑懒?。”

    小圓子本以為司月會生氣的，孕婦嘛，脾氣肯定很大。

    可司月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甚至還讓南兒包了兩只燒麥給他。

    小圓子紅著臉接了過來，匆匆地又走了。

    小圓子前腳剛走，后腳太后的傳召就來了。

    “給娘娘請安了，太后娘娘想請您過去一敘?！彼匦挠H自來到了承乾宮，悄悄打量著這位新晉的寵妃。

    倒確實是位清秀佳人，尤其是那種淡然如空谷幽蘭的氣質(zhì)，令人見之忘俗。

    只是這宮中美人多了去了，各式各樣，百花齊放，怎么陛下就偏偏瞧上了這位……

    司月簡單收拾了一下，帶著杜嬤嬤出了門。

    “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你?！彼驹鹿怨缘毓虻匦辛藗€大禮。

    前些天日子小的時候，鄭越提前與皇后和太后打好了招呼，免了司月的請安事宜。

    皇宮兩年來頭一回迎來喜事，表面上二人都是無比地配合，至于真心怎樣，還有待考察。

    “哀家記得，你叫司月？”太后品了一口新進貢的菊花茶，目光如炬，從頭到腳掃視了司月一遍。

    “回太后娘娘，正是臣女。”司月見太后仍讓她跪著，便知道今天這事不會輕易過去。

    “模樣是生的極好的?！碧笙笳餍缘乜滟澚艘痪洹?/br>
    “娘娘抬舉嬪妾了。若論容貌，竇jiejie才是真的天香國色。”司月小心地應對著。她不太懂人情世故，只好拍拍馬屁。

    “錦兒在這方面確實拔尖。”太后笑笑，“可她空有一身好皮囊，卻胸無點墨，不及司昭儀蘭心蕙質(zhì)，惹人疼愛?！?/br>
    ？這是在拐著彎說她有心機，勾著她兒子不放？

    “嬪妾愧不敢當……”司月縮著頭裝鵪鶉。

    “起來吧，你還懷著哀家的孫兒，豈能讓你一直跪著?！?/br>
    司月皺了皺眉，太后似乎對她敵意很深。

    只是因為她在竇錦兒之前承了寵，懷了孕？

    太后不應該逼著皇帝開枝散葉嗎，怎么反而想逼著皇帝專寵？

    “司昭儀，似乎是這批秀女中第一個承寵的……”太后示意司月坐到她下手，拉過她的手，一副親熱的樣子。

    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窟：“能讓皇帝一眼看中你，想必是有幾分本事的?？墒恰碧笮χ怂谎郏骸盎煜适已}，可是誅九族的大罪?！?/br>
    “嬪妾愚鈍，請娘娘明示。”司月臉色微白。

    這一天遲早要來的。

    “跟哀家裝糊涂？”太后冷笑一聲，拍了拍手，“把人帶上來。”

    兩個婆子抬著一個血rou模糊的血人兒走了進來，扔在了地上，撥開沾滿血污的亂發(fā)。

    夜七！

    司月猛地站起來。

    “南梁質(zhì)子哀家不方便動，可一個暗衛(wèi)還是要的起的……”她摸著護甲上鑲嵌的碧玉，對著司月笑得雍容華貴：“今日你若認下這個罪名，哀家便作主保下你們母子的性命，你還是司昭儀，你肚子里的也會是皇帝名義上的孩子……”

    “……”

    “你若不識抬舉，今日，你便眼看著送他走吧。”

    司月扯了扯嘴角：“太后娘娘，這選擇好像顯而易見吧?！?/br>
    只需要犧牲一個地位低下的情夫，換自己滴水不漏光明燦爛的未來。

    大概多數(shù)人的選擇都明了了。

    “更何況，您怎么知道，嬪妾腹中胎兒，并非皇室血脈?！?/br>
    “呵，哀家不想讓他是，他就不能是?！碧笮Φ脟虖垼翱磥硭菊褍x是選擇明哲保身了……”

    “既如此，賜他什么死法好呢……車裂？活烹？還是凌遲？”

    司月沒忍住吐了出來。

    “那便先將他的腳筋挑斷吧?！陛p飄飄的一句話，好像在討論今天早上吃了嗎。

    就這樣斷送一個影衛(wèi)的一生？

    慎刑司的太監(jiān)早早地就在外面候著了，魚貫而入，按著血rou模糊的夜七，雪亮亮的刀片就要往他的腳腕上劃——

    “住手！”司月猛地跪下，開始磕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她不敢直視夜七的眼睛。

    他的眼里都是她…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夜里，他虔誠地吻著她，說：“女仙家，帶我走吧。”

    他給她帶糖葫蘆，和她一起種菜。

    他在榻上對她不斷索取，下了床對她有求必應……

    貧賤之交，怎可拋棄。

    “娘娘開恩，”

    “這個孩子，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