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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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允中已接過她的茶盅,朝著周正抬了抬手,溫聲道:“久仰周掌柜大名,今日得見,果真是一表人才,名不虛傳?!?/br> 他主動地上前輕輕地碰了碰周正的酒盅,提著茶壺,連飲三杯。 喝完,還將茶壺亮給大家看了看,很爽快的樣子。 眾人原本對他的印象就不錯,此時就更好了。 元允中更是客氣地道:“今天不能飲酒,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諸位大掌柜、大師傅海涵!” 宋家窯廠能做到景德鎮(zhèn)第一,除了宋又良,在座的也都付出了不少的心血,誰也不希望這艘船翻。 可老東家突然去世,沒能留下足以擔當起經(jīng)營窯廠之任的繼承人,還因為沒有兒子陷入到爭產(chǎn)的困境,他們也很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看著元允中說話行事是個能撐得起來的,不免會寄希望于他,對他也就更熱情了。 汪大海干脆拎起面前的酒壺給自己倒一杯酒,主動的敬起了元允中:“公子哪里話!我們都是粗人,不會說話,失禮之處,公子多多海涵才是!” 他說著,一口飲盡了自己的酒,道:“我敬公子。公子隨意,我飲三杯?!?/br> 元允中聽了,就頗有些無奈地回頭望著身邊的宋積云,道:“汪大掌柜也太為難我了,這隨意可不好喝??!” 那調(diào)侃的語氣,親昵的態(tài)度,好像在外面受了委屈向妻子訴苦的丈夫。 好像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 眾人大笑。 羅子興更是湊熱鬧道:“元公子放心,他真不是和您客氣。畢竟剛才您也說了,有時候喝茶比飲酒還讓人難受?!?/br> 大家笑得更厲害了。 宋積云只想罵人。 她飛快地脧了錢氏一眼。 錢氏也在笑,而且還是望著她和元允中在笑,眼角眉梢全是歡喜和滿意。 宋積云愕然。 她母親不會對元允中越看越喜歡了吧? 她朝憨娘望去。 憨娘垂著眼睛,咬著唇,楚楚可憐的樣子。 宋積云收回了目光,看著宋立和項陽一前一后地來給元允中敬酒,還說起了各自的技藝。 元允中頗為驚訝,道:“上釉我是知道的,沒想到拉坯還有專門的師傅?” 項陽恭敬地道:“實際上修坯也有專門的師傅。不過拉坯和修坯我都擅長,東家在的時候,就把這兩道工序都交給了我,我還負責窯廠的修坯?!?/br> 元允中點頭,也沒有冷落宋立:“我知道燒瓷是要畫師,上釉和畫師有什么區(qū)別嗎?” 宋立耐心地給他解惑。 憨娘起身,朝元允中這邊走了過來。 有小廝端了梁縣名菜瓦罐雞湯過來。 憨娘讓了讓那小廝,卻不知道怎地,腳一滑,人就沖那熱騰騰的雞湯撲了過去。 她頓時嚇得驚聲尖叫,手在空中亂抓。 小廝臉都變了,忙舉起手中的瓦罐想避開,誰知道那么倒霉,就正好被憨娘抓住了手臂。 他手一疼,瓦罐一傾……眼看著就要劈頭潑在憨娘的臉上。 眾人齊齊驚呼。 元允中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瓦罐的罐耳,然后把那罐雞湯拎到了桌子上,燙得直甩手。 “元公子,你沒事吧?”旁邊的項陽忙道。 元允中搖頭,伸出手來。 手指紅通通的,還好沒有起泡。 可這還是讓直奔過來的錢氏心疼不已,急得團團轉(zhuǎn),吩咐完小廝去請大夫,又指使丫鬟去廚房拿生菜籽油。 民間的偏方,生菜籽油可以治燙傷。 元允中倒氣定神閑的,反過頭來還安撫錢氏:“不要緊,給我打盆冷水來泡一泡就好了?!?/br> “好,好,好!”此時的錢氏,元允中說什么是什么。 羅太太也反應(yīng)過來,跑過來就壓著憨娘給元允中道歉:“要不是元公子,你就毀容了。” 憨娘驚魂未定,一張臉白得幾乎透明,只知道喃喃地對元允中說“對不起”。 錢氏看著有點可憐,想幫她說幾句,可想到元允中紅紅的手,她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說。 反倒是元允中寬和大度地對錢氏和羅太太道:“這也是意外,誰也不希望發(fā)生?!?/br> 錢氏直點頭,想像自家孩子那樣拍拍元允中的手,又覺得不妥。 羅太太更是感激不盡。 “還好沒事。有驚無驚!”汪大海見氣氛有凝重,忙起身張羅道:“來,來,來,大家趕緊把這罐雞湯分了。這罐雞湯可是來之不易?。 ?/br> 眾人哈哈大笑,也就把剛才的事揭了過去。 一直冷眼旁觀沒有吭聲的宋積云卻覺得有些奇怪。 她御下極嚴,特別是這種容易發(fā)生意外的宴請,都會讓管事的嬤嬤反復檢查餐具餐廳,叮囑小廝丫鬟們注意。 旁邊也沒能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 憨娘怎么會滑腳? 她剛才落座的時候還特意在憨娘站的地方用腳蹭了蹭地板,并不油滑。 所以…… 宋積云笑著靠近了元允中,輕聲地道:“你剛才在干什么?” 他低聲地笑,笑聲好像在胸膛中回蕩,語氣卻又輕又快:“宋小姐在干什么,我就在干什么?” 第42章 “哦!”宋積云坐了回去,睜大眼睛滿臉不解地望著元允中道,“我做什么了?元公子這話說的好生奇怪?” 元允中見了,也睜大了眼睛,道:“連你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就更不知道了。宋小姐這話說得好生奇怪?” 奇怪你個頭! 宋積云咬牙徹齒,也滿心困惑。 她的設(shè)計很簡單,不可能會失敗,他是怎么識破的? 元允中卻靠近了她,在她耳邊低聲道:“那羅子興,是你的人吧!要不然,她們兩口子也不會陪著你演戲了。我就是有點奇怪,在座的幾位大掌柜和大師傅,還有誰是你的人?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布局的?” 宋積云瞪著他。 什么布局不布局的?好像她一直在謀劃些什么似的? 她只是習慣性的喜歡把關(guān)鍵的事抓在自己手里而已。 不過,元允中是真的看出了點什么事,還是只是在詐唬她呢? 可她既然已經(jīng)否定憨娘的事,這件事自然也要否定到底啦! 她的表情更顯無辜了:“元公子,你說的話我怎么聽不懂呢?” “聽不懂嗎?”元允中也坐直了身體,笑道,“聽不懂沒關(guān)系,我慢慢地給你說?!?/br> 他說著,他從她面前盤子里抓了把蓮子,低了頭,慢慢地開始剝著蓮子:“汪大海太機靈了,這樣的人心思也多,你肯定不會找這樣的人;項陽呢,一看就是那種埋頭做事的,就算他站在你這一邊,關(guān)鍵的時候也不太能頂事?!?/br> 他把剝好的蓮子放到宋積云的碗里:“再就是宋立。不知道他是姓宋,還是你們宋氏的族人。但他為人清高,對御窯廠的畫師推崇備至,對自己在宋家窯廠當畫師隱隱流露出幾分不以為然。你就更不可能拉攏這樣的人了!” 他拿了帕子,一面擦著手,一面扭頭望著她,目光如星:“那就是周正啦!” 宋積云的心怦怦亂跳。 這是哪里冒出來的一個妖孽? 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就已經(jīng)把她的底細都摸清楚了。 難道他剛才陪著她給周正敬酒,是有意而為? 那他是什么時候看出來呢? 她緩緩地眨著眼睛。 元允中淺淺地笑,指了指她碗中的蓮子:“嘗嘗,清火!” 宋積云耳邊突然就傳來一陣竊竊地笑聲。 她不由循聲望去。 就看見坐在錢氏身邊的女眷正眉眼帶笑地指著她和元允中,和錢氏幾個說著什么,還可以隱約地聽見什么“幫著剝蓮子”,“天作之合”的話。 宋積云烏云蓋頂。 元允中卻仿若沒有看見那些女眷在做什么似的,低了頭,在她的耳邊溫和地笑:“宋小姐,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的去留,從來都不是別人能決定!” 月桂的味道隨著他的靠近,越發(fā)的濃烈起來。 宋積云只想知道,這是誰給他熏的香,真是難聞! * 水榭的宴請到下午未時才散,等宋積云送了錢氏回到自己的院子,已是申初。 她去了東廂房。 面色蒼白的“憨娘”立刻從圓桌旁的繡墩上站了起來,惶恐地喊了聲“大小姐”。 宋積云板著臉坐在了中堂的太師椅上,冷冷地道:“說吧!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名杜鵑的“憨娘”喃喃地道,“我照著您的吩咐,不停地找元公子說話??稍右恢倍疾焕砦?。還突然起身跑去了您那里,陪著您敬酒去了。我,我沒辦法,就追了過去,誰知道我踩了自己的鞋……” 宋積云駭然,噌地站了起來,厲聲道:“你說什么?你自己踩了自己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