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妾 第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海島通現(xiàn)代、我憑鈔能力制霸娛樂圈、明月照九州、帶著超市重返年代、年代文反派大佬的早逝前妻重生了、邊關(guān)廚娘發(fā)家記(美食)、七十年代甜媳婦兒、電競第一綠茶指南[電競]、團(tuán)寵八零年代:我有一座星際農(nóng)場、從無限游戲回來后
“什么?”朝朝不太在意的開口。 徐云微微一笑,神神秘秘道:“聽說涼州的刺史大人,妻子失蹤之后就變得有些不太正常。” 朝朝聽的云里霧里,她并不擅長和人一塊兒聊這些,只是疑惑的看向徐云,眼里滿是認(rèn)真,“不正常還能當(dāng)刺史?” 徐云:“……” 她怎么都沒想到朝朝關(guān)注的竟然是這個? “你別打岔?!毙煸凄凉值目此谎?,“你就沒想問點別的?” “他的妻子是去世了嗎?” “也許是失蹤?!毙煸茖@些事情都看的比較淡,同朝朝說,雍州地處偏僻,也許是他們一家三口來赴任時,遭遇了什么意外,可能太傷心便說是失蹤。 “他也是情深義重,妻子失蹤之后就自己一個人照顧孩子,幾年過去都沒有續(xù)弦。”徐云幽幽感慨,話里話外都是對這雍州刺史的同情。 但朝朝卻沒有這么多的同情心,“哪有這般長情之人,他也許很快就會有續(xù)弦?!?/br> “朝朝,做人不要這么悲觀。這世上還是有好男人在的?!?/br> 朝朝的心里卻有點堵得慌,只因她無端端的想起裴錚來,一時之間竟有了遷怒,“位高權(quán)重的男子,哪有什么真心?” 徐云愣了愣,下意識的開口解釋,“我就是覺得他有點可憐?!?/br> 結(jié)果朝朝今日的心情很糟糕,非但沒有順著徐云,反而鄭重其事的告訴她,“阿姐,不同情男人?!?/br> 徐云傻了,壓根不知道朝朝今日究竟受了什么刺激,但見她神色不對,只能默默的點頭。 好脾氣的哄著她。 而被徐云同情的雍州刺史并非旁人,是五年前只身來到?jīng)鲋莸呐徨P。 裴錚來到?jīng)鲋莸臅r候,此地雖說不上一貧如洗,但也并不富裕。 這些年在他的努力下,當(dāng)?shù)匕傩盏纳钭兊迷絹碓胶?,原本三年任期一到就可以離開。 但裴錚拒絕調(diào)令,一直待在涼州。 他日常忙碌,成日在府衙處理公務(wù),連休沐的時間都不怎么有,但就算再怎么忙碌,裴錚都能夠每日抽出兩個時辰來陪玖玖玩耍,習(xí)字。 在所有人看來,他是個好官,也是個好父親。 可只有福財?shù)扔H近之人才知曉,他們世子根本就不好。 這些年,他從未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 是夜,裴錚又一次醒過來,他看了一眼刻漏,不過三更時分,但裴錚已經(jīng)沒有睡意,他面不改色的披衣坐起,開始處理昨日未曾處理完的公務(wù)。 在外頭值夜的福財瞧見主屋又亮起了燈,心中微微一嘆。 自從那件事發(fā)生之后,他們世子爺?shù)那闆r就愈發(fā)糟糕。 他們離開京城的時候,世子爺只是變得非常沉默,也是在那個時候,福財和福全才理解夫人為何會攔不住世子爺離開京城。 只因為他那模樣瞧著實在太過駭人,周身都散發(fā)著悲傷的氣息,任誰看了都忍不住難受。 生怕一個不順?biāo)囊猓@人就要活不下去。 偏裴錚本人毫無所察,他平靜的處理完京城的一切,平靜的來雍州赴任。 平靜的照顧孩子,將自己投身忙碌之中。 裴錚覺得自己什么事兒都沒有,只是奇怪為何周圍的人對他的態(tài)度愈發(fā)小心翼翼,好像在擔(dān)心會惹怒他? 裴錚甚至還反思過,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脾氣太差。 對此,裴錚還有些頭疼,他曾親眼見過荀烈打孩子,裴錚從前也沒有什么意見,所謂愛之深,責(zé)之切。 荀烈的妻子溫婉,他就需要當(dāng)一個嚴(yán)父。 那孩子對荀烈是有些畏懼的。 但裴錚并不想玖玖害怕自己,于是對著玖玖的時候,他展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玖玖很多時候都是福財和春荷照顧的,當(dāng)初離開京城,春荷自告奮勇的要跟著一塊兒來,想要照顧玖玖。 裴錚并無不應(yīng),只是賞賜了春荷不少銀子,讓她安頓好家中。 玖玖雖然是由他們照顧,可最親近的人,還是裴錚。 當(dāng)一州刺史,可比在戶部清算銀子要麻煩的多。 嘗嘗會遇到各種稀奇古怪和匪夷所思的事情。 后來,裴錚的脾氣變得愈發(fā)糟糕,也只有在玖玖面前才會收斂。 福財看著正屋里的燈,除了嘆氣,還是嘆氣,坐在屋檐底下瞧著月亮,眼看八月十五就快到了,月亮也越來越圓。 再過兩個月,就是小少爺?shù)纳健?/br> 到時候…… 福財簡直不敢想下去。 他時不時的看著屋子里的燈,臉上糾結(jié)又煩躁,只盼望著福全快些從京城回來。 屋里,裴錚正專心致志的寫著公文,只是頭卻毫無預(yù)兆的痛了起來,這疼痛來的突然且來勢洶洶,額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沒在意想繼續(xù)寫公文。 只是生理性的疼痛根本就忍不住,失手打翻了茶盞。 福財聽到動靜,立馬過來敲門,“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裴錚這些年,并不愛旁人喊他世子,在雍州刺史府會喊他世子的也只有這么幾個人,一開始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改口,時常出錯,裴錚不厭其煩的開口糾正,他們也漸漸的改了口。 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的落在面前的宣紙上,裴錚的心頭染上一絲戾氣,倒不是因為身上的疼痛,只是有些煩躁毀了這公文。 他只覺得有些可惜。 他忍著疼痛擦掉額上的汗,又找出一本空白的公文開始寫起來,福財還在外頭鍥而不舍的敲門,那聲音惹得裴錚愈發(fā)的不耐,他忍不住低聲呵斥,“閉嘴?!?/br> 福財不敢再敲,但依舊想進(jìn)屋來看個究竟。 他們這些年一直近身伺候世子爺,可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世子爺?shù)纳碜泳谷辉愀獾竭@種地步,福財和福全也是兩年前才知道,世子不知何時患上頭疼的毛病。 他們先前從未察覺,還是有一次疼的太厲害,暈倒在書房,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 但裴錚自己根本不當(dāng)一回事,非但不肯尋醫(yī)問藥,也不讓他們往京城傳消息。 只是一個勁的折磨著自己。 福財曾去醫(yī)館問過,頭疾最為嚴(yán)重,疼起來的時候會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窗戶上的影子清晰可憐,裴錚看起來如往常一樣。 但是福財知道,這根本就是假的,方才世子爺呵斥他時,聲音里已然有了顫音。 福財知道世子爺不愛搭理人,可也不能這般放任下去,于是他一咬牙,跪在地上開口求道:“大人,馬上就要天亮,小少爺就要醒過來,您也不想他瞧見你這般?!?/br> 屋子里的人沉默下來,許久裴錚才開口,允福財進(jìn)去。 福財一進(jìn)屋,就瞧見里頭一片狼藉,裴錚端坐在書案前,但形容狼狽,身上的中衣均被汗水沁濕,宛如水中撈出來的一般。 福財一言不發(fā)的從衣柜里拿出衣裳,再從藥箱里找出丸藥,遞給裴錚。 這是夫人從京中送過來的,太醫(yī)特意調(diào)制可以緩解頭疾的丸藥。 而裴錚卻只是拒絕,“我沒病沒災(zāi)的,為何要吃藥?” 福財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大人?” “福財,是藥三分毒?!迸徨P認(rèn)真的開口,仿佛福財眼前的藥丸是什么毒藥一般。 實則在裴錚的心中,那就是毒藥,只因吃了它,他就再也見不到朝朝了。 裴錚怎么會要這種東西? 第37章 夢里都見不到 頭疼的毛病, 已經(jīng)伴隨裴錚許多年,他尚在江南的時候,便已經(jīng)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那時候, 他住在他們共同生活的屋子里, 那個地方到處都是他們之間的回憶。 只是許久沒有人住, 除了一股霉味, 什么氣息都沒有留下。 裴錚剛來到雍州的時候, 并沒有那么勤政愛民, 說是外放任上,但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 裴錚的本意, 不過是想要遠(yuǎn)離京城,他想要尋找朝朝,只可惜辰國太大,大的他根本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走遍。 他日日夜夜的對著地形圖發(fā)呆, 在上頭寫寫畫畫, 標(biāo)注了無數(shù)的地方,算出面積之后,他才第一次發(fā)現(xiàn)辰國竟然這般大,要找一個人, 說是大海撈針也不為過, 若朝朝存心躲他。 他根本就找不到。 荀烈告訴裴錚,可以想一想她平日的言行舉止, 猜測出一個大致的方向, 可裴錚卻毫無頭緒, 他根本猜測不到朝朝會去什么地方。 朝朝也從來都沒有和自己說過她的過去。 從前,是裴錚不能很好地明白朝朝比劃的意思, 后來她學(xué)會讀書習(xí)字,也并沒有提過。 裴錚不得不承認(rèn),他一點兒也不了解朝朝。 只是裴錚并沒有死心,來上任的路上,拿著朝朝的畫像問遍了沿途的村鎮(zhèn),但所有人都說,沒有見過朝朝,連一點點消息都沒有。 從京城到雍州,跋山涉水,裴錚還帶著一個不滿半歲的孩子,路上走走停停,走的極慢。 一同隨行的還有大夫和乳母,都是為玖玖準(zhǔn)備的,因為裴錚擔(dān)心玖玖?xí)?,可沒有想到,到?jīng)鲋葜?,先病倒的人反而是裴錚。 他病得非常嚴(yán)重,高燒不退,清醒的時候極少。 大夫幾乎要束手無策。 病得最厲害的時候,裴錚曾幻見朝朝在這間房子里出現(xiàn),她站在不遠(yuǎn)處,用擔(dān)憂的眼神看著自己。 裴錚看見朝朝沖著自己笑,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 她的態(tài)度曖·昧不明,待他若即若離,裴錚沖著朝朝伸出手,但她卻從不會回應(yīng)。 無論他和朝朝說什么,朝朝都只是搖頭,她聽不進(jìn)裴錚的話,卻將玖玖放到他的懷里,裴錚本是不想接的,他本是想隨朝朝去的。 可玖玖卻開始在他懷中哭泣,小小的人兒哭的越來越大聲,那哭聲揪著裴錚的心,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開始哄著玖玖別哭。 裴錚迷迷糊糊間,聽見了大夫和福財說話的聲音,他只覺得眼皮有千般重,卻怎么都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