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車翻成白月光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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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誰不好,畫他干什么? 最重要的是…… 這房間里,為什么放著和他有關的東西? 陸昭坐在樓梯上正思考著,手機響了一下。 他以為是小許催促,拿起來一看,是程冕的消息。 趙融:去劇組了? 陸昭下意識把手機屏幕按滅。 捏著手機緩了兩分鐘,他才繼續(xù)回復。 陸昭:嗯,上飛機了。 發(fā)完又覺得不對,連忙打補丁。 陸昭:在登機。 趙融:注意休息。 回完消息,陸昭思考了一會兒,給小許打了個電話:“喂,家里臨時有些事,機票幫我改簽到后天。” 取消了行程,陸昭自己在家呆了一天。 他覺得自己還算冷靜,傍晚還去廚房下了碗面。 直到晚上。 陸昭蓋著被子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掀開被子,按著旁邊程冕的枕頭狂錘:“想讓我去三樓?我他媽就是不去看!堅決不去!” 拳頭落在羽絨枕上,被溫柔的包裹住,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真正的一拳打在棉花上。 這個堅決不去只堅決了幾個小時。 第二天早上,陸昭頂著個黑眼圈爬起來。 他照常洗漱,洗漱完早飯都沒吃,便雄赳赳氣昂昂爬起了樓梯。 很好。 他今天一天都沒什么事,可以好好看。 等到了那扇門前,陸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昨天跑得太匆忙,鑰匙都忘了拔。 他推了門進去,這次先去看了眼那把椅子。 不錯,是他們高中的桌椅。 其中兩個螺絲,還是他釘上去的。 某些人上個學,竟然把這個破椅子還搬了回來。 放好椅子,陸昭又掀開畫布,看了眼畫架上的畫。 而后,他看向墻邊,放輕動作,朝那堆疊放在一起的畫走了過去,一把掀開了畫布。 一幅幅畫顯露出來。 洗手池前,穿著校服的少年扯著衣領,皺著臉輕嗅。 花店里,同樣的少年,一手捧著百合,另一手端了盆熱烈的玫瑰,眼角眉梢?guī)еc氣憤。 教學樓走廊里,依舊是那個少年,趴在高二二班的窗戶外,隔著玻璃叫人。 陸昭蹲下身,一幅幅看著,腦海里已經(jīng)有些模糊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畫上的這個人……都是他自己? 他還看到一幅,是元旦晚會,他被班里女生強壓著戴上了兔耳發(fā)箍。 兔耳發(fā)箍,畫了好多張。 陸昭又從夾縫里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畫紙。 上面畫的是……一雙腳? 校服褲子挽到了小腿,腳踝上掛著些水滴。 晶瑩的水珠沿著腳踝往下滑,垂在圓潤的腳趾上,欲墜不墜。 在右腳的腳后跟處,有一道半月形的疤痕。 這只是張素描草圖。 紙張皺巴巴,邊緣還被撕開了些。 像是剛畫完,作畫的人便察覺到心底那點不可見人的念頭,于是生氣地把畫團成一團扔開,像是要把腦海里擾人的畫面一起扔開。 但扔開了,又像是損壞了什么珍貴的東西,連忙不舍的撿起來。 一寸寸鋪平,壓在其他畫作中間。 仿佛要把那點羞恥的心思,全藏起來。 看著這張畫,陸昭伸手摸了下自己右腳腳跟,摸到那道半月形的傷疤。 藏在拖鞋里的腳趾輕輕蜷了一下,耳尖也有些泛紅。 他匆忙又去翻其他畫紙。 還有很多張,都很單調(diào),只是桌上的一只蘋果。 陸昭一時沒想起來這蘋果哪來的,以為是什么常規(guī)練習。 直到他打開一旁的柜子。 里面放著一個蘋果標本。 鮮紅的蘋果沉在液體里,抵抗了時光的侵襲,仿佛還帶著原有的香甜。 標本上寫著,時間。 是某一年的圣誕節(jié)。 陸昭實在不能理解,為什么有人拿到蘋果不吃。 反而花了那么大力氣保存起來。 珍貴得……像是他生命里遇到的唯一一個蘋果。 柜子里還有其他舊物。 一件疊放好的t恤。 某個繡著他名字的筆袋。 一本沒寫名字的《呼嘯山莊》。 還有他剛出道時拍的雜志…… 陸昭一開始有些慌,然后又有些氣。 但看著看著,卻緩緩平靜下來,一件件擺弄著這些在漫長時光中,被人珍藏的舊物。 他以為自己珍貴的少年時期觸不可及。 但現(xiàn)在,坐在那把由他修好的椅子上,陸昭才發(fā)現(xiàn)…… 有人偷偷珍藏著他的過去,費盡心機占有了他的現(xiàn)在,并預定了他的未來。 陸昭看了很久。 他坐在這間窄小又安靜的閣樓里,從晨起,呆到午后。 房間里靜悄悄。 連時間都近乎停滯。 他坐在那把舊椅子里,依稀看到另一個人,也曾像他這樣,呆在時空的空隙里,回憶著珍貴無比,卻無法觸碰的過往。 閣樓里的光線緩緩變暗。 陸昭準備起身,腳踢到柜子底部。 這才看到最下面還有個隱秘的抽屜。 他有些好奇的彎腰,看到抽屜里放了個木質(zhì)盒子。 盒子沒上鎖,陸昭打開蓋子,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沓照片,還有幾個信封。 照片對陸昭來說的確不那么友好。 因為他認不出人,只能分辨出,背景好像是自己的大學。 信封倒是有些熟悉,很想當年被他撞破的情書。 手指剛觸到信封的邊緣,身后傳來了開門聲。 陸昭一驚,盒子里的照片撒出去一半。 他顧不得照片,轉(zhuǎn)頭看過去,當場愣住。 如同兩年前那樣。 本應該出差的人,站在門外。 程冕手腕上戴著他送的那只表,外套還沒脫,是他最喜歡的那家品牌的高定。 他身形很高,站在微矮的閣樓門里,還要微微彎腰。深灰色的西裝沒有一絲褶皺,像是一層厚重的盔甲。 又和兩年前不同。 兩年前,陸昭站在閣樓外,程冕站在樓梯上。 曾經(jīng)的陸昭和真相之間,隔著一堵厚厚的房門。 曾經(jīng)的程冕和陸昭之間,隔著無法跨越的隔閡、防備。 而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