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第594章 中左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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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威信號”的船身頗大,加上天色已暗,靠港的時候也就花了比一般船只更長的時間。船上和岸上共計有上百名水手打著火把燈籠作業(yè),用纜繩和絞盤將巨大“威信號”一點一點地拖拉到碼頭上停靠。光是使團船隊這七艘船進港靠岸,就花了一個多時辰。待船停好之后,許裕拙又再次登上了“威信號”,來請使團的人下船上岸。 “這碼頭運作效率夠低的。”寧崎搖搖頭給予了中左所碼頭一個不及格的評價。他的打分標準是按照勝利港、三亞港、黑土港、鎮(zhèn)南港這些港口的平均水平來衡量的,而這里的狀況顯然離一個合格的軍用碼頭還有著較大的差距。當然了,這或許也跟本地碼頭從未接待過這么大的船只??坑幸欢ǖ年P(guān)系。 “恰恰跟你相反,我看到這樣的狀況,反而覺得放心了。”石迪文笑著應(yīng)道。 “為什么?”寧崎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追問道。 “運作效率低說明他們的水師平時訓(xùn)練強度不夠,戰(zhàn)船進出港的次數(shù)少,水手對大船靠岸的cao作不夠熟練?!笔衔哪托牡亟忉尩?。 “原來如此,說得有道理??!”寧崎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不由得對石迪文刮目相看。 他們這次來到福建的任務(wù)除了與許心素面談一些關(guān)于雙方合作的重要事宜之外,也負擔(dān)著趁這次機會收集當?shù)厍閳笮畔⒌呢?zé)任,其中當然也包括福建的軍情。能夠從進港靠岸的細節(jié)中推測出當?shù)伛v軍的訓(xùn)練狀況,這的確是寧崎之前所沒有想到的地方,如果不是有石迪文注意到,寧崎大概就會在不經(jīng)意間錯過了。 “這是我們以前玩航海養(yǎng)成的習(xí)慣,每到一個新的港口就要觀察一下當?shù)氐拇a頭運作狀況,另外還要順便測測水深、流速之類的數(shù)據(jù)。”石迪文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靠向外側(cè)的左舷,那里有幾名士兵正在按照他之前的指示,用工具悄悄測量這里的水深等數(shù)據(jù)。 “在下大明永寧衛(wèi)參將許裕拙,恭請海漢使團上岸!”船艙完傳來了許裕拙的聲音,中止了他們的談?wù)摗?/br> “走吧,去看看這座中左所城去!”寧崎也沒拿架子,立刻便起身往艙外走去。 然而他的這個愿望并沒有能夠完全達成,雖然中左所城墻上已經(jīng)亮起了燈籠火把,但在黑夜里仍然只能看出一個大概的輪廓而已。走近之后可以看出這個城的城墻高度大約有七米左右,外墻用大塊花崗巖條石砌成,城墻上城垛、炮口、城樓等各種工事俱全,倒是他們穿越以來看到過的衛(wèi)所軍據(jù)點中最為堅固的一處。以前在榆林角看到的衛(wèi)所駐地遺址,那墻體不過才到這中左所城的一半左右,而且大部分都是土坯結(jié)構(gòu),只有城門處才是石磚砌成,堅固程度遠遠無法相比。 本地的明軍士兵從碼頭開始,便以兩丈左右的間隔舉著火把站在路邊,迎接這支特殊的使團入城。在他們往中左所城行進期間,路邊的士兵都很安靜,也沒有隨意走動的現(xiàn)象,即便是寧崎也能感覺到這支部隊的軍紀至少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本地這座中左所城共駐有士兵1240人,城開有東西南北四道城門,分別是啟明門、懷音門、恰德門和潢樞門,等下入城的地方,便是西邊的懷音門了?!痹S裕拙一邊帶路一邊向來賓介紹中左所城的情況:“家父已在城中為各位設(shè)下接風(fēng)宴,等下各位可盡情享用?!?/br> “你父親也在城里?”這個消息倒是讓寧崎稍稍有一點意外,他來此之前認為自己要去到漳州才會見到許心素本人。 “不瞞寧老師,家父就是了迎接各位,昨天才特意從漳州趕過來的?!痹S裕拙解釋道。 隊伍從懷音門入城之后,很快便來到了城中的核心地帶,駐軍的指揮中心。寧崎在鎮(zhèn)南港的時候看過馬力科提供的由情報部門偷拍的許心素照片,見一名面目與許裕拙依稀相似的老者迎了過來,他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海漢寧崎,見過許大人!”寧崎抱拳行禮,主動先開口招呼道。 “老夫早就對寧先生仰慕已久,今日得見,果然是氣宇軒昂,儀表不凡??!”許心素商人出身,在江湖上打滾多年,這奉承話也是張嘴就來,一點遲疑都沒有。 許心素一身便裝,并沒有穿著官服,這讓寧崎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他個人并不喜歡跟大明官員打交道,也不希望把海漢與福建之間的關(guān)系簡單地處理成公對公的模式。如果許心素堅持要以福建總兵的身份來接待海漢使團,那么接下來要談的一些話題恐怕回轉(zhuǎn)的余地就會小了很多。 許心素設(shè)下了兩桌宴席,開席之前雙方都先介紹了自己這邊的在場人員。寧崎注意到許心素這邊安排的出席人員并沒有漳州地區(qū)的文官,統(tǒng)統(tǒng)都是軍方的人。而且陪客里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姓許的,很顯然跟許心素的關(guān)系并非只是簡單的上下級。換句話說,許心素在這個接風(fēng)宴上安排的都是他的自己人。 酒宴上許心素并沒有提及工事,只是象征性地問候了一下使團船隊在來福建途中的情況,并且還回憶了他自己上次造訪廣州的經(jīng)歷。而海漢這邊也很配合地沒有急于提起正事,畢竟這個場合人多嘴雜,有些比較隱秘的事情,還是得等到稍后的正式會晤場合再說更為合適。 宴席散去之后,仍是由許裕拙將他們帶到了住處。不過這駐地是由城內(nèi)的軍營臨時整理出來的,許裕拙還頗有點抱歉:“各位請暫且委屈一晚,明日便安排各位去漳州,家里已經(jīng)在那邊為各位預(yù)備了一套大的宅院,保證讓各位住得舒心?!?/br> 寧崎還未來得及應(yīng)聲,石迪文已經(jīng)搶在前面應(yīng)道:“住處其實無所謂,只要干凈就行。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倒是想在這里多住個兩三天?!?/br> 許裕拙面露難色道:“實不相瞞,家父明日還有要事需要回漳州處理,因此也希望能夠在條件更好的漳州城內(nèi)接待各位貴客。各位想在嘉禾嶼上多住幾日倒不是問題,只是怕耽擱了各位要辦的正事?!?/br> 寧崎與石迪文交換了一下眼色,便主動說道:“要不這樣,明天我去漳州,石迪文還是留在這里。我們那艘大船要駛進漳江有些不方便,停靠在嘉禾嶼這邊比較好?!?/br> 這個理由倒也算充分,“威信號”雖然還稱不上巨無霸,但這個噸位的海船要駛進內(nèi)河的確存在著一些隱患,更何況漳江的水情對船員們來說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寧崎也并不想拿海軍的寶貝來冒任何風(fēng)險。而且寧崎也看出石迪文應(yīng)該是有意識想留下來,既然軍方有這樣的打算,那他也樂于配合一下。 許裕拙安頓好他們離開之后,寧崎才問道:“你留下來是有什么想法?” 石迪文點點頭承認了寧崎的猜測:“今天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這里的狀況,我打算抽一點時間研究一下這里的防御狀況,摸一摸許心素麾下這支軍隊的底?!?/br> “你們軍方想打廈門島的主意?”寧崎很敏感地大膽猜測道。 “你想多了?!笔衔倪@次否認了寧崎的想法:“軍方首選還是離開大陸一段距離的澎湖和臺灣,即便要在福建這里建立軍事?lián)c,我們認為金門島也要比廈門島更為合適,它的位置可以很方便地把北邊的泉州也控制在內(nèi)?!?/br> 金門島與廈門島一東一西隔海相望,最近處僅相隔五海里,但金門島所處的位置更靠外一些,輻射的控制范圍也相對更大,距離北邊泉州的航程也比廈門島近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當然了,金門島上同樣有明軍駐守,只要雙方的合作關(guān)系還在繼續(xù),海漢倒也不便對“友軍”采取某些不友好的行動。所以軍方所制定的發(fā)展規(guī)劃中,并沒有以福建近岸處的廈門島、金門島為目標,而是將眼光放到了臺灣海峽東邊的區(qū)域。 “我們派過來的人一直都是住在漳州城里,對于廈門島這邊的布防情報還是一片空白,我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收集點有用的信息。”石迪文一邊說著,一邊從行李箱里翻出了單反相機:“明天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順便把城內(nèi)城外的布防狀況都拍下來,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在干嘛?!?/br> “照片記得回頭給我也拷貝一份,幾百年后可就是珍貴的歷史文獻了!”寧崎趕緊補充道。 海漢外派的各種考察隊或者是作戰(zhàn)部隊,都會將拍攝或錄制的影像資料在勝利港的大資料庫中存檔備份。雖然這些數(shù)據(jù)到底能保存多少年只有理論上的說法,但穿越者們還是希望將這些原始的影像資料好好保存起來,直到后人的科技水平能夠從磁盤里解讀出它們。 石迪文應(yīng)道:“沒問題。對了,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今天出席的人幾乎全都是許家的人?” 寧崎點點頭道:“當然注意到了,許心素大概并不希望我們跟外界接觸過多,甚至有可能是為了不讓我們到訪的消息過早傳出去。” “但這大概辦不到了,等到天亮,我們那艘船就會引起轟動,從漳江入??谶M出的船也都能看到這個大家伙!”石迪文朝寧崎擠了擠眼睛道:“我們造出這個大家伙,不就是為了讓它能引起矚目的嗎?” 寧崎沒有理會石迪文開的玩笑,干咳了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你說要是十八芝的代表知道我們來了,會是什么樣的心態(tài)?!?/br> 石迪文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我認為他們會有把我們除之而后快的想法。我們在為許心素提供軍火,培訓(xùn)軍隊,教他怎么打仗,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我相信十八芝也早就知道了這些消息。對他們來說,或許設(shè)法切斷許心素背后的軍事援助才是戰(zhàn)勝許心素的最好辦法。” 石迪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寧崎:“我和你,應(yīng)該都是他們的潛在目標。說不定他們會派出刺客,試試看能不能刺殺我們?!?/br> “你這樣說起來好像很危險的樣子?!睂幤榈故菦]有把這當回事:“他們?nèi)绻艽虤⑽覀?,那同樣可以刺殺到許心素,干嘛還兜這么大的圈子來招惹我們這個惹不起的大煞星?” 石迪文聳聳肩道:“或許刺殺我們的時候會連許心素一起干掉也難說。不過我必須要提醒你,漳州比這里更危險,你得小心自己的個人安全才行?!?/br> 廈門島這地方就只有一座中左所城,城內(nèi)駐扎的基本上全是軍隊,外人一般很難混進來。島上雖然還有一些漁民居住,但也不太可能獲準進入城內(nèi),因此住在這條件稍差一些的中左所城內(nèi)反倒是最為安全,相比之下充斥著三教九流的漳州城的情況的確就要就復(fù)雜多了。 不過寧崎也并不是膽小的人,只是淡然一笑道:“我會小心一些的,如果真有人來行刺,我倒是想試試看自己有沒有自保的能力?!?/br> 按照內(nèi)部安全條例,像他們這樣出差到非控制區(qū)的穿越者都會配發(fā)個人武器。寧崎在出發(fā)之前也領(lǐng)到了手槍和彈藥,雖然上次練習(xí)打靶射擊還是在穿越前,但這并不妨礙寧崎對自己的射術(shù)自信有加。 “我會讓老摩根跟你一起去漳州,有他在你身邊,我會比較放心一點?!笔衔牟]有認可寧崎的這種盲目自信,依然還是為他安排了保護傘。 雖然摩根掌握的主要單兵技能是狙擊手,但他的手槍射擊精準度也同樣非常厲害——畢竟這是狙擊手近戰(zhàn)保命的絕活。而且摩根受過正規(guī)的軍事訓(xùn)練,遇事的反應(yīng)和處理方式比起寧崎這種只受過十天臨時軍訓(xùn)的半吊子強了百倍,在真正出現(xiàn)狀況的時候也知道該怎樣保護自己和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