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注定要位極人臣的女人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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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平時對兩位小姐,還是嚴(yán)格些好。大小姐端莊,不用擔(dān)心,可二小姐瞧著是個多動的,就怕她心野了,將來也收不回來?!?/br> 紹嬤嬤話里,隱隱有譴責(zé)之意。 溫解語一頓,接話道:“我明白了?!?/br> 她像是不愿在這個話題上停留,立即看向老夫人,問:“母親今日怎么過來了,是有事嗎?” 這時,老夫人方才開口了。 她沉聲道:“有點事,來看看你?!?/br> 言罷,她掃了眼院里的兩個小姑娘,沒繼續(xù)講。 紹嬤嬤則貌似有所顧忌,她代老夫人道:“請夫人陪老夫人到屋里聊一會兒吧。兩位小姐先交由我照看,在院里稍等片刻?!?/br> 言下之意,是祖母有話要單獨與母親說,不便有旁人聽著。 謝知秋有些不安,但眼下她沒有反對之能,只能安靜地留在紹嬤嬤身邊。 旁邊的meimei則像是被祖母看她眼神嚇到了,縮到j(luò)iejie身旁,半天沒怎么說話,不似往?;顫?。 須臾,母親與祖母進了屋,在里面交談。 謝知秋和meimei則被安置在屋外,由紹嬤嬤照看。 謝知秋擔(dān)心母親,她起先安靜,但過了小會兒,趁紹嬤嬤走神的功夫,她一個人偷偷繞到院子后面,跑到母親與祖母所在的屋外,將耳朵貼在窗下,偷聽里面的話。 她待的位置不好,祖母和母親說話聲音也輕,她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幾句話,內(nèi)容不太清晰—— “母親,這是……?” “解語,你是個好媳婦,性子好,平時與望麟感情也好。我知道你身體虛弱,平時也盡量不催你,但你也知道,我先夫去得早,望麟是家中獨子……” “母親……” “不是說知秋和知滿不好,但她們兩個女娃,將來能頂什么事兒呢?” “我……” “這是我特意上山尋了名醫(yī),給你求來的秘方。你明日可以找人去藥鋪抓藥,只要按時服用,三年之內(nèi),必能得子……” “……” 謝知秋蹲在屋外,她靜悄悄得像一團空氣,從頭到尾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 * 謝老爺興致來的時候,偶爾會親自檢查謝小姐的功課,有時他心情特別好,還會順便教女兒一些兩位先生不教的知識。 今日,便是這樣一個日子。 他特意將大女兒叫到書房,說要考她有沒有進步,讓她寫幾句詩,而且不能像以前那樣空口說,還得在紙上寫出來。 謝小姐似有些心不在焉,但父親考她,她還是提筆迅速完成了這個任務(wù)。 謝小姐行筆流暢、不假思索,仿佛對她而言,這很簡單。 謝老爺看得嘖嘖稱奇。 謝知秋的字寫得很不錯,遠勝于一般孩童的水平,而且小小年紀(jì)作出詩句,竟頗有意趣。 最難得的是,只要謝老爺出題,她就能當(dāng)真能在規(guī)定時間里寫出來,且寫得不錯。 謝老爺回憶往昔,猶記自己在先生面前抓耳撓腮半天也寫不出半個字,再看這聰明伶俐的女兒,不由感慨萬千,也愈發(fā)驕傲。 謝老爺看著那詩篇,十分自豪,十分欣賞,可品味半晌,他卻不禁惋惜地感嘆道—— “知秋兒,你若是男兒該多好。為父此生,便無憾矣?!?/br> 謝知秋毛筆一停。 這話,謝老爺已不是第一次說。或者說,每每到這種時候,他總會這么慨嘆一句。 謝知秋問:“對父親而言,我與男孩,真有那么大區(qū)別?” 謝老爺?shù)溃骸澳闵頌榕?,書讀得再多,字寫得再好,也無法像男子一般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br> 謝知秋眉頭一蹙,沒有吭聲。 若是以往,她或許會保持沉默,但今日不知為何,她竟像是與這個問題較起了勁,居然刨根問底起來。 須臾,謝知秋又問:“為什么?女子便考不出、做不了官嗎?” 謝老爺看了女兒一眼,搖頭:“從沒聽說過有女子參加科舉的。再說,若真讓女子當(dāng)了官,懷孕如何養(yǎng)胎?家中事務(wù)、孩子又由誰來cao持?為官責(zé)任重大,公務(wù)又繁忙,小小女子如何承受?男主外,女主內(nèi),此乃天理倫常也?!?/br> 謝知秋仍擰著眉頭不言。 謝老爺看出女兒似有不甘之色,不由一笑,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還不服氣了? “知秋兒,你的確聰慧,可也別小看男子,男子要學(xué)的東西之深奧,遠不是閨中小姑娘接觸的玩意可比擬的。 “你是我謝家的女兒,的確頗有天資,我也從未放松對你的教育,不謙虛地說,以你之慧,確可勝過大多數(shù)凡夫俗子,但若是男兒中的佼佼者,你還差得遠。 “再說,男子中有許多人發(fā)力晚,成年后進步才快,你若是非要和男孩較勁,可吃力得很?!?/br> 謝知秋沒接父親的腔,腦中浮現(xiàn)出賈先生落榜那日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們口中的功名,就真那么重要嗎? 說起來,賈先生是男子,但他一生至今也未中舉。 依謝知秋眼中所見,男子中碌碌無為者也是十有八.九,并不見得人人都有出息。既是如此,為何人人都還想生男兒? 她同樣從小讀書,難道果真只因身為女子,就怎么也比不過男子? 謝小姐心中滿是疑惑,只是她長居閨中,性子又偏內(nèi)向,與同齡人交往甚少,更不要說同齡的男孩。 她對自己的全部認(rèn)知,都來自于周圍人的主觀評價和世俗觀念。 可是,謝小姐并不信人言。 人言太容易被影響,也太容易編造謊言。 她只相信眼見為實的結(jié)果。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有什么辦法,能讓她以真正公正的方式,與其他人比較一番,稱稱自己的斤兩。 謝小姐嘴唇微抿,認(rèn)真思索起來。 然而,這個時候,她還沒有預(yù)料到,不必她絞盡腦汁,馬上就會有一個這樣的機會,被送到她眼前—— 第六章 這年開春,母親的娘家來了人,跟隨長輩同來的,還有一個比謝知秋年長兩歲的男孩—— “秋兒,這是你二舅舅的兒子,名喚溫閑。你與滿兒,該叫他表哥?!?/br> 母親久違地見到娘家人,看上去心情頗好,笑如春風(fēng),特意將兩個女兒喚來,向她們介紹。 謝知秋閉口不言,身體向前微傾,算打了個招呼。 知滿則好奇地望著對方,眨巴圓圓的眼眸。 二人面前的所謂表哥,身條瘦長,束發(fā)細眼,已初露少年之貌。 這溫表哥穿著一身霜色薄衫,初春時分居然不嫌冷,被父親帶來見人的時候,他坐不住似的,一直左動右擺,像只被強行制住的不安猴兒。 直到被父親在背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表哥被打得猛一聲咳嗽,才漫不經(jīng)心地拉長聲打招呼:“兩位表妹好——”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又被自家父親猛打了一掌。 溫閑“噗——”得一聲往前一倒,差點被拍在地上。 他回頭控訴道:“爹!你干嘛!” 溫家舅舅恨鐵不成鋼:“來別人家做客,還是有求于人,你這么吊兒郎當(dāng),像什么樣子!” 溫閑大為委屈:“這算什么理由?你就因為這個打我?等回家了,我告訴娘去!看娘不讓你跪搓衣板子!” “小兔崽子你——” 父子倆眼看要吵起來,溫解語笑著打圓場:“沒關(guān)系,閑兒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拘束?!?/br> 溫閑見有人向著他說話了,當(dāng)場蹬鼻子上臉,高高翹起鼻子,給他爹一個“你看,姑姑都這么說”的眼神。 溫家舅舅愈發(fā)懊惱,又上去嘴道:“你怎么不看看你兩個meimei!秋兒一向穩(wěn)重懂理,滿兒不到三歲都坐得這么端正,個個都比你懂事乖巧!” 言罷,他又對溫解語說:“姐,你千萬別慣著這個皮小子,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過兩天你就曉得了,該揍就揍,一點兒都別手軟!姐夫是謝家人,說來也是高門大戶的,可別讓他給你丟臉?!?/br> 溫解語性情一向溫和,聽弟弟讓她該打就打,反而露出為難之色。 * 這回這表哥溫閑被送到謝家來,不光是做客,而且要長住的。 方國賢者有言,男子十歲,可出就外傅,居宿于外。 說白了,就是按照習(xí)俗,男孩子年滿十歲就可以外出讀書,學(xué)點難度大的東西,正式為將來考取功名做準(zhǔn)備了。 這年頭,謝小姐這樣的深閨小姐,若想學(xué)到知識,只能在家學(xué)習(xí),大多不是父母親自教,就是請家教。放眼大環(huán)境的話,閨中女兒若是能夠識文斷字,就算難得了。 但若換作是男孩子,選擇就多了。 除了和女孩一樣請家教之外,大家族通常會有專門供自家孩子讀書的族學(xué),國家則一級一級往下設(shè)置了各種形式的地方官學(xué),就算進不了官學(xué),還有形形色色的私塾。 不僅如此,為了讓付不起束脩的貧家子弟也有學(xué)上,民間還有不少富人贊助的義學(xué)、義莊,專門供寒門子弟讀書。各類官學(xué)內(nèi)也設(shè)有學(xué)稟補助,幫助經(jīng)濟有困難的學(xué)生。 總之,只要男孩真心向?qū)W,總有辦法讀書,要是湊巧有錢一點,甚至可以選到眼花繚亂。 溫解語的娘家,其實與謝家的情況有不少相似之處。 她祖父混了點芝麻官做,家中男子也代代讀書,只是小輩們目前看來都沒什么大出息。 若論門第,溫家比不上謝家,微微高攀了點,但若要說天壤之別,也不至于。 溫家舅舅對兒子的最大要求,當(dāng)然也是讀書。 這溫家二舅舅,在家中算念書好的,雖說也沒太顯眼的功名,但他另有一個很大的優(yōu)點,那就是性格不錯,與誰都處得來,朋友不少。 如今他在外地尋了個差事,不住在梁城中,最近他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廣求人脈,想讓兒子留在梁城讀書。 梁城作為方朝之國都,名士齊聚,書院遍地。若能在梁城拜到名師門下學(xué)習(xí),自是比在外地要好的,更不要說還能結(jié)交人脈,萬一將來進入官場,也會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