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舟的手緩緩握成了拳，終于收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我們……我對你……”他實(shí)在難以啟齒，神色糾結(jié)，“那天……”

    “真少見，”蕭璨冷笑了一聲，“你也會感到羞恥，會有說不出口的話？你強(qiáng)jian我，很難說出來嗎？”

    他知道賀行舟當(dāng)時并沒有自控能力，是受了藥物影響，只是此刻的他已經(jīng)徹底被強(qiáng)烈的情緒所把持，無暇再顧忌對方的心情了。

    是，賀行舟不是故意的，也是受害者。

    但自己又做錯了什么呢？

    賀行舟并沒有解釋，略顯呆滯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后才喃喃道：“對不起?！?/br>
    他的聲音很輕，含混在唇間，幾乎聽不分明。

    “對不起。”他很快大聲重復(fù)了一次，接著抬起手來捂住了臉，深深地吸氣又呼出，再次說道，“我很抱歉?！?/br>
    蕭璨看在眼里，不知為何氣勢一下褪了大半，胸口的攻擊欲望也消散無蹤。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雖然為標(biāo)記忍受了許多痛苦，但對眼前的這個人，他有怨懟，卻并沒有恨。

    “都過去那么久了，反正你也不記得，”他聲音放軟了些，“我沒辦法跟你說‘沒關(guān)系’，但也不想追究了?！?/br>
    賀行舟眉頭微蹙：“你的意思是……”

    蕭璨移開了視線，輕聲道：“算了?！?/br>
    “這怎么行，”賀行舟卻不愿意，“這不是可以隨便‘算了’的事。”

    “不然呢，”蕭璨反問他，“你想怎么樣？不然你去自首好了?！?/br>
    賀行舟愣了愣，緩緩垂下視線，片刻后竟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以?！?/br>
    蕭璨頓時哭笑不得：“那你去吧，到時候不許提我的名字，不想陪你一起丟人?！?/br>
    “沒有受害者，警察恐怕不會理我?！辟R行舟為難。

    “那就算了，聽不懂嗎？”蕭璨說。

    賀行舟眉頭皺得更緊，搖頭道：“不行，既然我知道了，就不可能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br>
    “你怎么這么煩，”蕭璨問，“那你要怎么樣？”

    賀行舟沒有立刻回答，顯然心中也沒有標(biāo)準(zhǔn)答案。

    就這么沉默了幾秒，依舊站在蕭璨肩膀上的查理突然雙翅一振，仰頭高喊：“勃啟了！博起了！”

    兩人瞬間都陷入了呆滯。

    賀行舟率先有了反應(yīng)，伸出手一把抓起了莫名亢奮的查理，快步走到娃娃機(jī)前，彎腰打開了出貨口，把查理丟了進(jìn)去。

    “閉上你的嘴，”他沖著被關(guān)禁閉的查理說道，“大人說話，有你什么事！”

    當(dāng)他轉(zhuǎn)過身，蕭璨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惕。

    賀行舟往前一步，蕭璨便往后一步。

    “它亂說的?！辟R行舟試圖解釋。

    “你別過來，”蕭璨又往后退了一步，“你所謂的‘不能算了’不會是想要跟我怎么樣吧？”

    “我……”賀行舟舔了一下嘴唇，“如果你覺得這樣可以的話——”

    “我覺得不可以。”蕭璨打斷他，“占完便宜還想要我倒貼，你想得倒美！”

    背后傳來查理在娃娃機(jī)里撲棱的聲音。

    “你把它放出來！”蕭璨命令道，“你干嘛欺負(fù)它！”

    賀行舟似乎想解釋，但猶豫過后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回到了娃娃機(jī)前。可當(dāng)他打開出貨口，查理卻不為所動，興奮地站在一堆扭蛋中間伸長脖子看向抓夾。

    “我不是來陪你玩的?！辟R行舟說。

    查理癡癡地望著抓夾，急切難耐地跺了跺腳。

    “它想玩你陪陪它怎么了？”蕭璨心疼它了，“你自己把它丟進(jìn)去的！”

    “我……”賀行舟回頭看了蕭璨一眼，沉著臉拿起一枚硬幣，狠狠丟了進(jìn)去。

    他一邊cao作抓夾，一邊抱怨：“我們明明在談一個很嚴(yán)肅的話題?！?/br>
    蕭璨心想，我根本不想跟你談這個。

    “行，就這么說吧，”賀行舟移動cao作桿，引得查理來回奔跑，“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我只是……只是覺得我作為過錯方不應(yīng)該毫無表示，我……”

    “反正我不會和陽痿在一起?！辈荒蜔┑氖掕查_始人身攻擊。

    賀行舟瞬間轉(zhuǎn)身：“都說了我不是！”

    “管你是不是，反正我上次看到的就是?！笔掕膊桓遗c他對視，“再、再說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br>
    “我那不是為了替你澄清嗎？”賀行舟說。

    他雙手徹底離開了cao作桿，查理見抓夾停下，已經(jīng)做好了被夾起的準(zhǔn)備，可等了半天抓夾一動不動，逐漸失去耐心，開始大喊大叫。

    賀行舟轉(zhuǎn)身用力拍擊確定鍵，回過身來繼續(xù)同蕭璨理論：“你那天灌了我多少酒，你不記得了嗎？”

    “多嗎？那就算多了？我喝得比你多，我怎么沒醉？”蕭璨完全開啟了抬杠模式，“你酒量差怪我？你陽痿也怪我？你未來不孕不育是不是也是我的責(zé)任？”

    賀行舟抬手又放下，忍了好一會兒，最后只咬著牙說了一句：“我不是?！?/br>
    “我不承認(rèn)我也拿你沒辦法?！笔掕舱f。

    賀行舟往前一步：“你非要我證明是不是？”

    抬杠上癮的蕭璨嚇了一跳，氣勢大減：“你想干嘛？我我我、我真的會報(bào)警的！”

    “沒有alpha經(jīng)得起這樣的侮辱?！辟R行舟臉色陰沉。

    他一副就要當(dāng)場自證的氣勢，蕭璨被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