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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半仙在線閱讀 - 半仙 第287節(jié)

半仙 第287節(jié)

    手中拿著劍的朱夫人雙臂抱于胸前,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一伙客人的態(tài)度搞的待客的下人左右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吳和運揮手示意退下,既然人家愿意等,那就一起等吧。

    庾慶師兄弟三人面面相覷,什么開酒鋪的夫婦,還有什么花滿樓的三枝花,他們都不認識,或者說是沒聽說過。修行界能人輩出,往來者無數(shù),誰又能聽說過所有人?何況大概率上還是殷國這邊的修士。

    不過藍寶湖畔的放羊人,名叫寧朝乙的那位,他們卻是聽說過的。

    修行界每過上一些年代,便會有一次比武大會,符合條件的人都能參加,可以說是一次天下新秀嶄露頭角的機會。每二十年一次,二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一代人成長起來,足以讓新秀再一競風(fēng)流。

    那位寧朝乙便是上屆大會的第五名,下一屆大會也就一年后的事了。也就是說,寧朝乙成名的那次大會,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

    那種比武大會,可是全天下的青年才俊匯聚一起一較高下,數(shù)不清有多少名家子弟參與,連司南府、大業(yè)司、千流山每屆都會有新人參加,能從中拿下第五名便可想而知了,已經(jīng)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眼看功成名就,會有無數(shù)人出重金招攬,誰知他卻發(fā)瘋了似的,找機會放倒了自己的師父,還將師父全家給滅門了,然后將功名利祿全部拋之腦后,去了藍寶湖畔過起了天蒼蒼野茫茫的放羊日子,甚少再與外界來往。

    傳言說,他之所以狂性大發(fā),是因為發(fā)現(xiàn)師父強暴并殺害了他的妻子滅口。

    事情真假不知,但這傳言確實流傳甚廣。

    這位寧朝乙,二十年前便能在一群名家子弟中出類拔萃,二十年后的實力更加可想而知了。

    所以師兄弟三人也很好奇,也停在了原地等候,想看看那位寧先生的風(fēng)采。

    馬蹄聲慢,能聽到蹄聲時,一人一騎也已經(jīng)到了牌坊下。

    來客慢慢晃悠在馬背上,頭發(fā)扎了一個簡單的馬尾,再加一個小胡子,讓南竹和牧傲鐵看著眼熟,皆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庾慶,發(fā)現(xiàn)兩人腦袋上的款式有點雷同。

    但很顯然,人家的更自然,不做作,年紀也到位了,加上成熟的臉型上掛著的淡淡微笑,怎么看都挺有味道的,不像庾慶那小胡子看著就別扭。

    不過庾慶顯然不這樣認為,看到對方的打扮后,發(fā)現(xiàn)不錯,還挺好看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眼中透露出了明顯的欣賞意味,似乎也堅定了自己的審美眼光。

    來者懷里還抱著一只三弦琴,跟他的衣裳一樣樸素,撥著隨性的調(diào)子,一路“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的自娛自樂而來,那叫一個天地悠悠不慌不忙的樣子。

    琴聲停了,馬也勒停了,吳和運也到了跟前拱手道:“在下裂谷山莊三莊主吳和運,敢問來者可是藍寶湖的寧先生?”

    寧朝乙點頭,“是我,你們這是……”說著也跳下了馬。

    吳和運回頭看了大家一眼,笑道:“自然迎接寧先生?!?/br>
    寧朝乙滿臉意外,“你們知道我要來?”

    朱夫人道:“途中看到了先生,先生的形態(tài)與傳言中相似,故而斗膽猜測是先生?!?/br>
    “哦?!睂幊乙桓痹瓉砣绱说臉幼?,繼而又對吳和運道:“三莊主,我一人獨自游蕩,聽聞裂谷山莊有各種葡萄美酒,嘴饞,嗅著酒香就順道拐了個彎過來了,不知貴莊的美酒能否散賣,多了我也買不起?!?/br>
    吳和運笑道:“寧先生能來,裂谷山莊蓬蓽生輝,來者是客,自然有美酒招待。先生走時,如果覺得味道還行,不妨順便帶上一些,不收錢?!?/br>
    “那怎么行,一碼歸一碼,該多少錢就多少錢?!?/br>
    抱著琴的寧朝乙搖頭表示不妥。

    “好,就按先生說的辦。先生,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里面去歇腳,有什么話回頭慢慢說?!?/br>
    吳和運熱情邀請。

    寧朝乙鼻翼動了動,看向了差不多熄滅的火堆,“這味道……在燒死人不成?”

    “唉,興許大家也聽說過裂谷山莊的事,常有妖怪來襲擾,昨夜又出現(xiàn)了……”

    吳和運唉聲嘆氣著,將少年被妖怪殺害的事又說了遍,為何火化的理由,也和告知庾慶等人的一樣,沒多說什么,解釋了一下便再次請來客們一起去歇腳。

    一群人就此離去,庾慶等人逗留原地目送,新來的客人他們也不認識,不好硬擠過去湊熱鬧是一回事,關(guān)鍵也不想到處混臉熟,巴不得此行能記住他們的人越少越好。

    “裂谷山莊時常會有這么多客人來嗎?”庾慶嘀咕自語了一句。

    這個問題,在場幾位還真不清楚。

    南竹道:“看樣子都是有名號的人,我去打探一下?!比酉略捑秃裰樒ぷ吩谀切┤撕竺嫒チ?。

    看了看收集骨灰的現(xiàn)場,庾慶慢慢扭頭看向了村莊內(nèi),看向了村內(nèi)不時跑來跑去嬉戲玩耍的小孩,最終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離開了,帶著喬且兒和牧傲鐵回去了。

    三人回到各自房間后,庾慶站在了陽臺上,望向了那片浩瀚的葡萄田地,精神恍惚狀。

    屋內(nèi)的喬且兒靜靜坐在一張椅子上,似乎也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走神了許久,突然響起的敲門聲令庾慶回過神來,走回屋內(nèi)時,喬且兒已經(jīng)打開了房門,門外是南竹。

    南竹點頭打了個招呼,便進了房內(nèi),快步走到了庾慶跟前點頭道:“那些人的來歷都打聽到了,來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人?!?/br>
    “稀奇古怪?”庾慶不解,明明看起來也挺正常的,“什么意思?”

    南竹反問:“藍寶湖的寧朝乙,咱們都聽說過,榮華富貴不要,殺師滅門,跑去湖邊放牧,難道不古怪嗎?前面來的那兩撥人更古怪,那三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就那個什么花滿樓的三枝花,你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嗎?是女兒的女兒的關(guān)系?!?/br>
    庾慶愣是沒聽明白,“女兒的女兒的關(guān)系是什么關(guān)系?”

    南竹換了個說法:“女兒,母親,外婆,這下懂了吧?三人是一家人,這就是她們的輩分,三代人看不出來吧?那個看著年紀最小,就是穿的花里胡哨最暴露的那個,名叫婁玉淑,你能看出那個竟然是輩分最大的外婆?知不知道她年紀多大,好像差不多快一百歲了?!?/br>
    “……”庾慶確實有點聽懵了,想了想那三個女人的畫面,確實有點不敢想象。

    “輩分居于中間的就是那個身穿黑衣戴朵小白花的,名叫陸星云。然后那個淺綠裙裳的才是輩分最小的,名叫沈傾城。除了她們自己,估計沒人知道這兩個女人的父親是誰。這祖孫三代的發(fā)財路數(shù)可謂一代傳一代,那真正是做娘的教的好,都是靠引誘男人來發(fā)財?shù)摹?/br>
    姓朱的夫婦,也挺有意思的,男的名叫朱寬鎮(zhèn),女的名叫聶品蘭,綽號‘賊鴛鴦’。

    說兩人小時候是青梅竹馬的關(guān)系,后來因為世道離亂,兩人分開了,都各自有了家,各自嫁娶。后來兩人再相逢后,聶品蘭竟然殺了自己的丈夫,又殺了朱寬鎮(zhèn)的老婆,然后兩人又結(jié)合在了一起繼續(xù)青梅竹馬的緣分,有了這么場事后,才被人稱呼為‘賊鴛鴦’。兩人確實是釀酒的,搜羅各種靈草之類的,以釀制靈酒為營生?!?/br>
    聽完講述后,庾慶和喬且兒都有些目瞪口呆,沒想到突然來了一幫這樣的人。

    好一會兒后,庾慶才冒出一聲唏噓,“確實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人,都是些正常人里面看不到的。這些個奇葩,怎么會湊在一塊出現(xiàn),還都是為了酒來的,不會是一伙的吧?”

    南竹呵呵道:“都是這么有個性的人,誰能有那么大能耐把他們給捏合在一起?”

    第361章 尋找黑衣人

    庾慶想想也是,都是些不在乎世俗眼光的人,譬如那位放羊的,就不可能與別人一伙。

    他不知道自己意識里為何會閃過那樣的念頭,理性想來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是想多了。

    南竹又補了一句,“對了,三莊主說了,來了這么些客人,晚上要一起設(shè)宴,隆重款待,讓我們也參加,說是閉關(guān)修煉的大莊主也可能會露面?!?/br>
    庾慶看了眼喬且兒,“這樣,回頭我和老九去辦點事,如果能及時回來,我們就一起參加,如果不能及時回來,你們兩個去。”

    喬且兒和南竹相視一眼,皆滿臉不解。

    南竹狐疑,“去干什么?”

    庾慶沉默了一陣,才緩緩說道:“我想試試看,看能不能找到昨晚那個黑衣人。”

    南竹一愣,“你找他干什么?”

    庾慶:“我想知道昨晚那個被殺的少年是不是他殺的?!?/br>
    南竹垮了垮肩膀,嘆氣,“唉,人都已經(jīng)死了,是誰殺的還重要嗎?”就差說出不關(guān)我們的事。

    庾慶斷然道:“很重要!為什么不是別人被殺,偏偏剛好是那個和我們有接觸的少年被殺?如果真是昨晚那個黑衣人干的,我想知道他為什么要挑那少年下手。如果不是那個黑衣人干的,裂谷山莊為什么要說是他干的?”

    南竹驚疑,“你懷疑裂谷山莊在說謊不成?拿自己族人的一條性命,還是一個少年的性命,用以說謊有意義嗎?”

    庾慶:“剛剛之前,我也是這樣認為,‘自己族人的性命’這一條基本就代表了事實真相,可回過頭來,我又總感覺有點別扭,所以有必要找那黑衣人做確認?!?/br>
    南竹直接翻了個白眼,“完全沒必要,確認了是誰又能怎樣,你還想為那少年報仇不成?”

    他有點怕了老十五這家伙某方面的沖動,第一次提劍去砍云兮的時候,就差點沒把他給嚇死,明明云兮更強,明明用盡手段已經(jīng)讓云兮相信了大家是一伙的,誰知老十五這家伙熱血一上頭,喊著“生而為人”的口號就去干了,那叫一個不管不顧,想不被嚇到都難。

    庾慶:“你不覺得有關(guān)裂谷山莊的事,那個黑衣人有可能知道的很多嗎?”

    “呃……”南竹略怔,想了想,這么一說的話,從黑衣人規(guī)勸的話來判斷,似乎有這個可能,而且可能性似乎還挺大的,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庾慶:“裂谷山莊真正的關(guān)鍵,大概就在這座山體里,表面上看似寬松,實則山體通道內(nèi)層層把守,防守嚴密,根本無法觸及其里,靠我們幾個想摸清這里面的情況恐怕很難,既然如此,不妨換個下手的方向切入。”

    南竹頓時恍然大悟,明白了,從黑衣人那邊下手摸情況可能反而更簡單一些,黑衣人已經(jīng)成了他們的線索。

    喬且兒略低頭,微微繃了唇。

    “話雖如此,只是,到哪找那黑衣人去?”

    南竹又搖了搖頭嘆了聲。

    庾慶:“別人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此地既然是一個家族,祭拜祖先的供香應(yīng)該是不缺的,你幫我弄點來。”

    又是供香?南竹大概明白了他要干什么,那神神鬼鬼的把戲令他有點無語。稍加沉默后,說道:“既然是這樣,不如一起去吧,人多好辦事?!?/br>
    “要往地道里鉆,烏漆墨黑的地方,人多了反而亂,有個老九做照應(yīng)就夠了。族徽可見,這個裂谷山莊一定有在掩蓋什么,你們留在這里觀察這里的情況。”

    與此同時,一間修砌的有點像是神廟的石室內(nèi),燈火通明,神龕的位置是一個男人的雕像。

    一個長發(fā)披肩、頭戴金箍的老者,鶴發(fā)童顏,手里拿著油壺,給一排排燈架上的油燈添油,神情寡淡。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裂谷山莊的大莊主吳刀。

    白發(fā)墨須不茍言笑的二莊主吳謝山也在。

    三莊主吳和運正在對兩人講述三撥來客的情況。

    “寧朝乙……”吳謝山嘀咕自語了一聲后,問道:“外面也有我們裂谷山莊葡萄佳釀的銷路,干嘛大老遠跑這里來買?”

    吳和運:“人家說剛好從這里過,順便過來的,我能怎么辦,把人趕走嗎?”

    吳謝山:“我沒說你不該接待,難道你沒感覺到不對嗎?現(xiàn)在應(yīng)季的買賣節(jié)氣沒到,平常這個時候除了固定銷路的客商,少有人來。這兩天倒好,昨天來了幫順道來除妖的,今天又來了三撥來買酒的,相對于平常,這回,人來的是不是過于集中和頻繁了一點?”

    吳和運:“我當(dāng)然知道,可還是那句話,我能把人趕走嗎?我們山莊幾千年的規(guī)矩如此,待客和氣,哪怕受點氣都沒關(guān)系,總之只要是能好聚好散的客人,一律不結(jié)怨,一般的事低頭吃虧讓一步都行,盡量避免惹來外界的是非?!?/br>
    背對兩人慢慢添油的大莊主吳刀出聲了,“沒人說你做錯了,這個規(guī)矩也要繼續(xù)遵守,不要給山莊惹來糾纏不清的恩怨,容易節(jié)外生枝,那樣會出現(xiàn)不可預(yù)測的后果。但事情確實反常,但愿不要起什么風(fēng)波,要嚴密關(guān)注?!?/br>
    吳和運嗯了聲,“我知道?!?/br>
    ……

    敲門聲起,庾慶開門一看,是南竹,遂把人讓了進來。

    屋內(nèi),牧傲鐵已經(jīng)來了,正等著,具體情況,庾慶已經(jīng)告訴了他。

    南竹走進屋內(nèi),手上拿的一扎供香遞予,庾慶拿了直接塞進了袖子里。

    喬且兒明眸忽閃,不知道拿供香有什么用。

    庾慶偏頭示意牧傲鐵一聲,“走?!?/br>
    南竹伸手攔了下,提醒道:“不跟吳安那邊打聲招呼嗎?”

    庾慶:“打了招呼肯定就要跟上,先不管他?;仡^若問起,你就應(yīng)付一下,說搜尋妖怪蹤跡去了,我們是來除妖的,總不能一直坐在這玩吧?”

    “好吧?!蹦现駠@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