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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半仙在線閱讀 - 半仙 第288節(jié)

半仙 第288節(jié)

    于是三個男人出了門,庾慶和牧傲鐵直接離去,兩人繞臺階一路到底。

    出了山體,庾慶放眼辨別了一下方向,之后帶著牧傲鐵朝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去了,那是水流的下游方向,他記得那金色血液的小孩在地下也是朝下游方向去了。

    也許并不一定意味什么,但他還是當(dāng)做了優(yōu)先追蹤的方向。

    兩人很快就闖入了葡萄田地內(nèi),途中不時能遇到田壟間干活的吳姓族人。

    在田地內(nèi)穿行了一陣,身后負(fù)責(zé)觀察的牧傲鐵突然提醒道:“吳安來了?!?/br>
    庾慶回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吳安果然在一路飛掠而來,看來兩人的離群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不過也正常,意料中的事。他并未逗留等待,當(dāng)做沒看見,直接閃身鉆進(jìn)了就近的地坑窟窿里,牧傲鐵跟著跳了下來。

    “走水路,不留痕跡?!?/br>
    扔下話的庾慶已經(jīng)是踏波而行,在水面疾行。

    對修為同樣破玄的牧傲鐵來說,做到凌波微步這種境界也不困難,緊跟著跑。

    兩人在暗渠中到處拐了一陣,確定應(yīng)該不會再輕易被追蹤上后才上了岸,這時的庾慶才在一道地坑投射的光柱下抽出一支香點(diǎn)燃了,在四個方向交叉的地下路口盯著燃燒的煙氣靜靜觀察。

    牧傲鐵很是費(fèi)解地看著他,猶豫了好一陣后,才終于忍不住問了句,“你真的能請神問路?”

    庾慶隨口道:“自己猜去?!?/br>
    牧傲鐵無語。

    庾慶觀察了好一陣,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眼看一時間找不到線索,最終索性了,帶著牧傲鐵直奔最下游的地方去。

    在地下好一陣穿梭,直到盡頭再也看不到任何光點(diǎn)了,庾慶才嘗試著在最近的地坑洞口冒頭朝外打量,發(fā)現(xiàn)果然已經(jīng)到了葡萄田地的盡頭。

    四周看了看,從洞口落回,看向黑漆漆的前方,不知繼續(xù)向前開挖的水渠通往了哪。

    他摸出了螢石照明,盯著手中供香的煙氣觀察了一陣,嘀咕自語了一句,“通風(fēng)的……”遂又繼續(xù)前行。

    牧傲鐵也摸出了螢石跟在后面,面對黑暗時,警戒心自然而然生起,一手慢慢抽出了劍在手,小心戒備著尾隨。

    走了沒多遠(yuǎn),兩人就發(fā)現(xiàn)地下暗渠人工開挖的跡象越來越少了,最后兩邊的過道徹底消失了,再往前走就只能是涉水了。

    已經(jīng)到了這里,自然不會輕易打住,兩人再次踏波而行。

    潺潺溪流一路歡快嘩嘩,地勢也是一路緩慢向下,到了盡頭發(fā)現(xiàn)嘩啦啦流水的聲音更大了。溪流到了這個位置,落差驟然變大,且一分為三,流向了三個方向。

    落差之下,不知多深,似乎深不見底,至少借助手中螢石的光芒看不到底,且三個出水口的空間都不大,都像是地下裂縫,最小的裂縫需要人側(cè)身才能鉆下去。

    師兄弟二人側(cè)耳傾聽了流水砸落下去的聲響,想估摸出落差的大概高度,然而沒什么用,下面應(yīng)該有層層處處的被流水沖刷的突出部位,憑他們的聽覺能力難以摸清。

    庾慶手中點(diǎn)燃的供香也扔掉了,下面的氣流將煙氣給吸走了,他借助煙氣也無法觀察出什么。

    看到庾慶朝中間最大的地下豁口走去,且慢慢拔劍了,牧傲鐵看出了他并不想放棄,遂立刻閃身過去,并給了一句話:“我先下去看看。”

    庾慶還來不及說什么,他便直接跳了下去。

    庾慶也沒猶豫,隨后也跳了下去。

    師兄弟二人拿著螢石的身影,一上一下在空中,憑著一身修為,不懼高崖,降落的速度不快,身后是水流在崖壁上沖刷的情形,崖壁上不時凸出的部位在幽暗光影中猶如一只只蟄伏的猙獰妖獸,似乎躲在流水后面窺視著他們。

    第362章 我們又見面了

    落差至少達(dá)百丈后,兩人才看到了底,雙雙落在了一處水潭上,站立在水面,隨波逐流飄蕩,身后是嘩啦啦不斷的流水聲。

    兩人拿手中螢石往腳下水中照明,下方似乎深不見底,似乎藏著一只妖魔隨時要張開巨口吞噬。

    更吸引二人注意的是,狹窄而陡峭的地下空間,讓人看不清輪廓,能看到的山壁陡峭而嶙峋,四周看不到能走的路,水流不知要在戈壁之下通往何方。

    離水潭稍遠(yuǎn)后,庾慶長劍歸鞘,又抽出了一支供香點(diǎn)上,觀察著煙氣飄散的動向,兩人順著水流繼續(xù)向前。

    水流在這地下深處開始變得彎彎曲曲。

    前行了很遠(yuǎn),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一直查無所獲的二人,又見一處高落差的水流傾瀉口子。

    師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再次跳了下去,這次就像是在兩道墻中間下降,一道水墻,一道石墻,有些地方還是相連的,還沒有被流水給完全切開。好一會兒才見石墻消失,繼續(xù)下降了一陣,兩人又落在了一處水潭上。

    這次的落差高度怕是深達(dá)兩百多丈,也空曠了很多,憑手中螢石那點(diǎn)光芒,根本看不到邊際,水面晃蕩折射的波光恍若幽靈。

    兩人繼續(xù)踏波而行,遠(yuǎn)離后面的水流嘈雜聲后,前方的水面漸漸變得平緩,漸至平靜無波,空曠安靜中偶爾會響起叮咚水滴的聲音,清脆悅耳。

    地下湖的空間很寬大,不時能看到粗大的石柱連通上下。

    兩人在這塊空間持續(xù)搜尋了好久,未能走出去,湖面太平靜了,平靜到?jīng)]有出口。

    “外面的水一直在注入,這湖水不可能沒有出口,應(yīng)該在水下,我下去看看?!?/br>
    牧傲鐵在庾慶身邊輕輕說了句。

    庾慶默默點(diǎn)頭,手中螢石一直照著香火上裊裊升起的青煙,目光則一直盯著青煙的變化。

    牧傲鐵身形在水面一矮,突然插入了湖水中沉沒時,庾慶也慢慢偏頭盯向了另一個方向,那邊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他突然起身飛掠而起,落在了就近的一道石柱上,站在了凸出部位,扔掉了手中點(diǎn)燃的供香,掩飾掉了螢石的光芒,讓自己置身在了黑暗之中,緊盯水中的一點(diǎn)亮光。

    那點(diǎn)亮光正是牧傲鐵手中的螢石,亮光在水中漸漸變得很微弱,但在絕對黑暗的環(huán)境中依然算是一種顯眼。

    庾慶能看出牧傲鐵已經(jīng)潛到了水下較深的位置,光點(diǎn)在水中到處快速游走,如一只游魚一般。

    水中亮光去了別的地方后,庾慶就會飛身而起,追過去跟著。

    持續(xù)了好一陣,水中亮光變得越來越顯眼,最終牧傲鐵破水而出,又站在了水面,運(yùn)功震出衣服上的水分,對等候在跟前的庾慶道:“就在這下面,還有一條水下暗道,不知通往哪個地方,要順著找下去嗎?”

    庾慶也沒說要不要,沉默思索了一陣后,再次拿出螢石之余,又從袖子里抽出了一支香,再次點(diǎn)燃了,盯著裊裊煙氣觀察了一陣,突然飛身而起,水面一個起落,飛身攀附在了一塊崖壁上。

    嶙峋濕滑的天然石壁上除了褶皺紋路并無其它,他卻將手中供香試著貼在了石壁上,只見裊裊煙氣不再完全直升,而是有部分略有側(cè)飄,慢慢鉆入了石壁縫隙中。

    找準(zhǔn)位置后,庾慶將供香屁股咬在了嘴上,拔劍,唰,又一劍刺入了石壁中。

    牧傲鐵也飛落了過來,攀在石壁上看著,不知道他在干嘛。

    庾慶試了一劍的手感,就分辨出了石壁的厚度,然后運(yùn)功切剖,很快便在石壁上挖了一圈,拔劍歸鞘,一掌摁在石壁上壓去,只見切開的那一圈被推的緩緩內(nèi)陷了進(jìn)去。

    約莫一臂的深度后,里面?zhèn)鞒隽耸^落地的聲音,聲音不大,被控制著悄悄落地的。

    庾慶收手,拿了螢石往里照了照,然后便從洞口鉆了進(jìn)去。

    隨后跟進(jìn)來的牧傲鐵發(fā)現(xiàn)竟然身處在了一條地道中,很明顯的地道洞壁上都是人為開挖的痕跡。盡管在見元山古墓里見到過庾慶類似的能耐,但此時多少還是有些動容,還是搞不明白庾慶是怎么在巨大的地下空間內(nèi)找到這條地道的。

    庾慶觀察了一下地道,取下了嘴上還在燃燒的供香,盯著裊裊青煙觀察了一陣,回頭對牧傲鐵偏頭示意了一下地上挖出來的石頭。

    牧傲鐵立刻抱起地上的石頭,將石頭逆向反推了回去,雖無法做到與原來一模一樣,至少經(jīng)過時不注意是無法輕易發(fā)現(xiàn)的。

    兩人隨后在地道內(nèi)一路前行,遇到岔路口時,庾慶毫不猶豫就做了選擇,似乎也不擔(dān)心前面有人,只管快速向前,路線趨勢在一路向上。

    當(dāng)兩人到了地道出口時,聽到了呼呼風(fēng)聲,也看到了出口處的一塊大石頭,被推至了半開的樣子。

    兩人掐滅了供香,收起了發(fā)光的螢石,庾慶從推開的石頭縫隙內(nèi)先鉆了出來,發(fā)現(xiàn)外面竟是一處懸崖峭壁,夜空明月皎潔,風(fēng)從谷中呼呼的過。

    不知不覺,已在地下鉆了這么久,竟是已經(jīng)到了晚上。

    借著月光,對洞口的細(xì)節(jié)情況稍作觀察,庾慶抬頭看向了上方,輕悄悄順著峭壁爬了上去……

    山崖上的地勢有高有底,較低處的山上,一個近乎赤身的長發(fā)披肩的小男孩正坐在地上玩石頭,將一堆石頭擺出人物頭像的樣子來。

    一旁最高的山頂上,一個長發(fā)披肩的黑衣男子躺在地上,雙臂枕在腦后,看著天上的月亮發(fā)呆。

    忽然,黑衣男子目光一動,猛地起身,整個人硬生生筆直站了起來,冷冽目光盯向了男孩玩耍的地方,只見一條人影一閃而過,他勃然大怒,亦縱身而下。

    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

    突然冒出的不是別人,正是庾慶,閃身而過,一把揪起了地上玩耍的小男孩,劍已出鞘,架在了小男孩的脖子上。

    “嗬嗬……”小男孩頓時嘶吼掙扎亂喊。

    庾慶掐他后頸的手運(yùn)功一捏,當(dāng)即讓小男孩白眼一翻沒了動靜。

    落地的黑衣男子看清出手的人是誰后,多少一怔,又看了眼閃身落在庾慶身旁拔劍戒備的牧傲鐵,目光再回到庾慶臉上,皺眉道:“是你?”

    他顯然有些想不明白,既然要挾持他的兒子,之前為何又要救他的兒子?

    庾慶也將對方看了個清楚,手中劍不肯從小男孩脖子上松開,“我們又見面了?!?/br>
    說實(shí)話,他自己都挺意外的,沒想到不但找到了對方,還這么容易就抓了個人質(zhì)在手,省了很多事,也放心多了。

    見到是他,黑衣男子稍放松了點(diǎn),看了眼山谷方向,問:“你怎么會找到地道摸到這里來的?”

    明顯有些不敢相信,竟顧不上先關(guān)心自己兒子。

    庾慶:“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昨晚為什么要去殺莊里的那個少年?”

    “少年?”黑衣男子怔了怔,旋即譏笑道:“裂谷山莊的人說是我殺的嗎?我如果說是他們自己殺的,你信嗎?”

    庾慶:“信,只要你能給出讓人信服的理由?!?/br>
    黑衣男子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怎么,裂谷山莊的話你不信,還非要來找我印證一下不成?”

    庾慶:“裂谷山莊說,他們上千年的磨難可能與妖界有關(guān),我只是不明白,你若真是妖界派來的,為什么還要帶著自己這么小的兒子一起來犯險?這很不合常理?!?/br>
    黑衣男子:“合不合理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庾慶手中劍鋒在小男孩脖子上壓了壓,“現(xiàn)在就有關(guān)系了?!?/br>
    黑衣男子凝視著他,忽道:“你不是來為裂谷山莊除妖的,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究竟想干什么,看在你救過我兒子的份上,把我兒子放了,我可以放你們離開?!?/br>
    庾慶:“可以如你所愿,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昨晚是不是你殺的那個少年?”

    黑衣男子:“你應(yīng)該聽我昨晚的勸告,不要多事,盡快離開。”

    庾慶頓時覺得奇怪了,“若不是你殺的,說清楚還自己清白不好嗎?”

    黑衣男子:“不用說清楚。有些問題不是你應(yīng)該問的,有些答案,也不是你應(yīng)該知道的?!?/br>
    庾慶心頭微動,松一手指了指昏迷小孩胸口的單刃戟圖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胸口也紋有單刃戟的文身?!?/br>
    黑衣男子靜靜盯著他,最終徐徐道:“我父子用什么紋身,你也要管嗎?”

    庾慶:“為什么要用吳氏族徽,為什么要用仇人的族徽做紋身?”

    黑衣男子答非所問,“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真以為你拿了我兒子當(dāng)人質(zhì)我就不敢動手嗎?”

    庾慶亦答非所問,冷不丁冒出一句,“誰是持戟守衛(wèi)?”

    此話一出,黑衣男子滿臉駭然,最終目泛幽光,整個人的身上竟浮現(xiàn)出了強(qiáng)烈殺機(jī)。

    一看這反應(yīng),庾慶明白了,這人果然是知道重大秘密的人,他只是做個試探,如果不知自然就聽不懂,也就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如今他心頭有數(shù)了,當(dāng)即笑道:“動起手來,誰勝誰負(fù)不一定,但我可以肯定,你就算殺了我,你也無法滅口,因?yàn)槲覀儊泶说哪康倪€有其他人知道?!?/br>
    黑衣男子:“那我就殺一個算一個!”緩步邁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