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雙重生)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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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容清棠, 我要見她?!?/br> 聽見劉楚楚明顯柔媚得不正常的聲音, 守在廊下早已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的群青面無表情地走上前。 確認她已幾乎被藥力催得失去神識, 無出手傷人的能力后, 群青才轉(zhuǎn)身去敲響了容清棠的房門。 “姑娘,劉楚楚來了?!比呵嘀拦媚镞€沒睡, 言簡意賅地匯報道。 旁邊寮房內(nèi)的柔藍很快便打開門走了出來,皺著眉問:“她怎么來了?” 屋內(nèi)還沒能安心睡下的容清棠也眉心緊蹙。 子時已過, 無論出于什么目的, 劉楚楚怎會此時來找她? 她放下手中那本整晚也沒翻看幾頁的書冊,起身打開房門, 問群青:“她可有說來做什么?” 群青搖了搖頭, “她應是中了秘藥?!?/br> 容清棠心生疑竇, “她獨自來的?” 群青頷首,道:“應是強撐著找過來的?!?/br> 他耳力極佳,早已注意到有人腳步不穩(wěn),走走停停地朝著這邊而來。 “姑娘,會不會有詐?”柔藍有些擔心。 容清棠猶豫了須臾,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而待走近看清劉楚楚此時的狀態(tài)后,容清棠更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了。 劉楚楚身穿著一襲裙帔層疊的高腰長裙,即便妝容已經(jīng)有些被汗洇花了,卻不難看出她此前精心打扮過。 容清棠也從她迷蒙渙散的眼神間看出劉楚楚此時應正在經(jīng)受某些秘藥的煎熬。 不知是她被別人下了藥,還是劉楚楚自己有意為之。 可無論如何,劉楚楚眼下這個狀態(tài)都沒有來找她的理由。 容清棠抬眸朝衛(wèi)時舟所住的寮房那邊遙望了一眼,聲音不自覺有些冷地問劉楚楚:“你是走錯了路?” 聽見容清棠的聲音,劉楚楚用力掐了掐自己,拽回一縷神識后才抬起頭望向她。 容清棠正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擱在平時,劉楚楚絕不會讓容清棠有俯視自己的機會??伤巯乱呀?jīng)沒了再站起來的力氣,只能顫聲道:“不是……” 劉楚楚聽見自己滿是媚意的聲音后深感恥辱,她狠狠地咬了咬唇,直到嘗到能令人清醒的血腥味后才繼續(xù)說:“我是……來找你的?!?/br> “我被、下了藥,求你,求你幫我……幫我這一回。” 看她此時的模樣,容清棠怎么會猜不出劉楚楚到底是中了什么藥。 但不管是想施展苦rou計還是美人計,劉楚楚似乎都找錯了人。 “我如何能幫你?”容清棠淡聲問。 “把我……關(guān)起來?!眲⒊曇裟:卣f。 容清棠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忖著什么。 而后她心里有了抉擇,問劉楚楚:“你中的藥可會致死?” 見劉楚楚的神識越發(fā)渙散了,容清棠換了個更直白的問法:“這藥是否要求你必須與人歡好,否則便會死?” 劉楚楚艱難地搖了搖頭。 父親派的人沒有和她說這個,應不是那種會要人性命的藥。 得了她的回答,容清棠才和柔藍一起將劉楚楚從地上扶起來,把她帶去了容清棠所住的寮房旁邊那間屋子。 “除了這間房以外,我不會再幫你別的?!比萸逄恼驹陂T外,語氣無波無瀾道。 “門不會上鎖,也不會有人進去照顧你,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話畢,容清棠便讓群青關(guān)了門,只留了劉楚楚一人在屋內(nèi)。 群青繼續(xù)守夜,容清棠和柔藍重新回了各自的屋內(nèi),仿佛今夜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 暗處,得了護衛(wèi)稟報,知道劉楚楚被劉相送來云山寺的衛(wèi)時舟無聲地看著這一切,沒有現(xiàn)身。 若是劉楚楚當真按照劉相所希望的那樣去找他,衛(wèi)時舟今夜便會命人將她的尸體送回相府。 但劉楚楚轉(zhuǎn)而去找了容清棠求救,這在衛(wèi)時舟的意料之外。 看來她比她那個下作又愚蠢的父親要稍微聰明一些。 無人知曉,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在云山寺一間簡樸的寮房內(nèi)度過了怎樣的一夜。 劉相并非想害死自己的女兒,是以他命人給劉楚楚下的藥的確不致命。但為了讓劉楚楚得以順利誘.惑君上,他的手下用了春風樓最厲害的媚藥。 在春風樓里,十分有權(quán)有勢的男子才有資格為自己看中的美人用這藥。它能酥媚骨,軟纖腰,再清冷的美人也會因此變得妖異魅惑,攝人心魄。 而這種能讓人甘心沉溺于漫天欲海中的藥,只讓劉楚楚覺得難堪與恥辱。 無論在人后的脾氣秉性如何,在人前,劉楚楚一貫以最嚴苛端莊的規(guī)矩要求自己。舉手投足間,她都是整個長安城中最讓人挑不出錯的貴女,平日里就連走路時邁的步子都像是度量過。 可就在今夜,身上那些羞于啟齒的渴求與變化一寸寸地打斷了她的骨頭,也碾碎了她的尊嚴。 而把她變成渴望在男人身下婉轉(zhuǎn)承歡的妓子,便是她父親為她成為皇后一事所做的籌謀。 何其可笑。 * 翌日。 昨夜到底不算平靜,容清棠睡得不是很好,早早便起身用了早膳。 衛(wèi)時舟說之前懷谷師兄送來的藥囊有問題,但容清棠把他之前送來的別的藥也分了一部分拿給衛(wèi)時舟,太醫(yī)看過之后說那些湯藥可以正常服用。 是以照常用蜜餞佐著服完藥后,容清棠才問柔藍:“劉楚楚離寺了嗎?” 柔藍搖了搖頭,有些猶豫地說:“還沒有,今早我去敲門也沒人應。” 一直記著姑娘說的話,柔藍即便心有疑慮也沒有進去。 容清棠柳眉微蹙。 容清棠其實毫不在意劉楚楚的死活。但外人并不知道皇帝住在云山寺,劉楚楚若是中了媚藥后死在寺中,劉相肯定不會輕易讓這個消息被壓下去。 若劉相將事情鬧大,到時要么衛(wèi)時舟會沾上莫須有的曖.昧猜測,要么云山寺和寺中的僧人恐怕會遭人議論。 衛(wèi)時舟是明君,他的聲名絕不能沾染任何污濁。 容清棠并不信佛,卻也對莊嚴肅穆的云山寺和在這里修行的僧人們保有敬畏。不該用這些喧囂與塵埃擾了他們的清修。 是以容清棠只考慮了幾息,便決定過去看看劉楚楚的情況。 走到昨夜劉楚楚待的那間寮房外時,柔藍替容清棠推開門,明媚的春光自屋外灑落。 衣衫凌亂的劉楚楚正坐在冰冷的地上,精心梳就的發(fā)髻已經(jīng)散了,整夜不停的汗水讓她的長發(fā)濕透了好幾回。 劉楚楚此時已沒了人前精致貌美的模樣,狼狽極了。 聽見有人推開門,劉楚楚神情微滯,隨即下意識攏了攏領(lǐng)口。 她側(cè)首看向來人。 見容清棠仍是那副落落大方的模樣,劉楚楚神色平靜,聲音沙啞地問:“來看我的笑話嗎?” 容清棠興致缺缺道:“不好看?!?/br> “是,”劉楚楚愴然悲涼地笑了笑,自嘲道,“我這副鬼樣子,的確很難看。” 容清棠并非在說她此時的容貌,但也沒有多解釋什么。 確認劉楚楚還活著,容清棠便不再多留,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劉楚楚卻忽然出聲問她:“昨夜是個好機會,為什么不毀了我?” 容清棠停下腳步,回身垂眸望向她,“以什么方式?” “你知道,我中了媚藥?!眲⒊鏌o表情地說著這個事實,心底卻仍然百般痛苦。 “你是指找人來玷污你的清白嗎?” 容清棠漠然道:“我做不出這種事來。” 劉楚楚垂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她舊事重提:“你們大婚那日,是我設法讓謝聞錦知道了他并非安王的親生骨rou,只是他部下的孩子?!?/br> “他也果然如我所預料的那樣大受打擊,在外大醉幾日,甚至都沒有回去與你喝合巹酒?!?/br> “也是我讓謝聞錦以為只有我真心待他,安王只是為了犧牲他去全所謂的兄弟情分,才會讓他娶了罪臣之女,在仕途上舉步維艱?!?/br> “你們成婚以來,他如此冷待你,皆因為我從中作梗。你真不打算毀了我,或者干脆趁機殺了我嗎?” 容清棠聽出劉楚楚并不知道謝聞錦的真實身世,更不知道其實是她的父親害死了謝聞錦的父母。 劉楚楚以為是她在故意引謝聞錦與容清棠離心,卻不知道謝聞錦是為了向劉楚楚的父親報仇,才會刻意與她接近。 原來是劉楚楚促使謝聞錦得知了他的身世,讓他走上了向她父親報仇的這條路。 她本人卻還對此一無所知。 容清棠此時已置身事外,死過一回之后,這些對于她來說早已是前塵往事,她并不在乎。 她神色淡然道:“無論其中有多少緣由,決定是他做下的,我不會殺你。” “男子負心薄幸,即便第三人也有錯,最終的根源卻還是在他那里?!?/br> 容清棠曾見過高門大戶的正妻在街上與夫君的外室大打出手,甚至沖動之下將人一刀捅死,一尸兩命,她自己也被下了大獄。而她夫君的身影卻仿佛從這件事中消失了一般。 夫君薄情寡義是他的錯,以自己為代價與他移情別戀的女子斗得不死不休,不值得。 容清棠自幼體弱多病,前世又曾早早殞命,更不愿將來之不易的時光浪費在這些并無意義的事上。 世間男子何其多,這個不好,換一個便是了。年華大好,山河廣闊,可以做的事有許多,容清棠不會費心與誰爭一個男人。 容清棠不趁機殺了劉楚楚,并非是她心軟懦弱,而是她不想因為謝聞錦和劉楚楚而放棄自己立身為人的原則,讓她執(zhí)筆作畫的手沾染鮮血。 前世是劉楚楚設計害死了容清棠,可謝聞錦的蓄意欺騙才是將她變得那般偏執(zhí)瘋狂的本因。柔藍在容清棠的墓前說過,劉楚楚也被判了凌遲處死,償了命。 容清棠得老天垂憐才能重活,劉楚楚這一世并未設計謀害容清棠,她便不會用仇恨束縛自己。 她見過仇恨將謝聞錦變成了那副陌生卑劣的模樣,容清棠不愿自己也變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