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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和反派魔龍he了 第56節(jié)

    他數(shù)次潛入蛟龍宮都沒能探查到,最后一次,他在寶庫偷到龍珠后立刻遁走, 卻因龍珠的氣息無法隱藏, 每每都被蛟龍族追上, 后來他被迫將還未吸收完全的龍珠毀掉,才躲開了蛟龍族的追殺。

    那時候帶頭追殺他的蛟龍正是不虞天城主身邊的副使, 而他如今也在,就在城主身邊。

    副使的年紀(jì)在這群蛟龍中算是最大的, 他身上的鱗片呈現(xiàn)灰白色, 頭頂突出一對尖尖的角, 由于血脈不純, 那角不似鹿角更不似一般的蛟龍角, 所以在蛟龍這一崇尚血統(tǒng)的族群里, 即使他的修為很高,他依舊只能給一個小輩做下屬。

    符陰還記得上輩子這人看他的目光, 厭惡得像是恨不得立刻殺了他,可是現(xiàn)在,即使他之前打了他和城主,并且剛剛還傷了他的一位同族, 他的目光依舊平靜,平靜中還有些許慈愛,其他蛟龍也差不多如此,不同的是,有的外露有的內(nèi)斂。

    這中間究竟出了什么差錯?

    原先符陰沒有功夫去想,但是現(xiàn)在,他不由想起一件事,上輩子他在凈化血脈這條路上走得非常艱難,九死一生才覺醒了真龍血脈,可是這一次,他僅僅依靠一份凈化殘卷就成功了,按他上輩子的經(jīng)歷來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符陰開始頭疼起來。

    偏偏在他頭疼的時候,這些蛟龍還在身邊不停聒噪,吵得他額角青筋突出,最終忍無可忍顯出原形。

    通體漆黑,只有頭頂和尾尖有白色毛發(fā)的黑龍出現(xiàn)在妖怪客棧上空,漆黑鱗片上隱隱有雷光閃爍,一對瑩白.精致的鹿角下,琥珀色的瞳眸滿是怒氣。他的體型四十幾條成年蛟龍的襯托下顯得有些嬌小,氣勢卻不容忽略。

    只見他昂首怒吼,氣息攪動周遭靈氣震蕩,空氣如水波一般推開一圈圈漣漪。

    距離較近的蛟龍被這霸道龍息波及,不受控制地翻滾后往后飛,能夠堅(jiān)持留在原地的,只有天人境以上的蛟龍。

    在黑龍冰冷的注視下,剩下的這十五條蛟龍尾巴晃了晃,接著,齊齊發(fā)出咕咚一下響亮的口水吞咽聲。

    符陰:……

    ***

    不知天,水底龍宮。

    “聽說不虞天出現(xiàn)了一條真龍?真的假的?”

    “司契殿下親口說的,今日就要迎他進(jìn)龍宮了!你沒看見到處都在準(zhǔn)備嗎?”

    “從來沒有聽說過啊,怎么會突然冒出來?”

    “真的真的,我還去參觀了!有幸見到他的原型?!?/br>
    “怎么樣怎么樣?”

    說話的蛟龍一臉陶醉,“好可愛,好想摸……”

    “你膽子也太大了,那可是真龍,血脈威壓都能把你壓垮。”

    “可是不滿十九歲的小龍真的好可愛?!?/br>
    不滿十九歲……如今蛟龍族幼崽最快成年的要到八十歲,十九歲,也就是說還是個小寶寶。

    在場蛟龍不由都捏緊了爪子,露出了神往又陶醉的表情。

    越是強(qiáng)大的妖,想要獲得子嗣就越艱難,他們蛟龍族數(shù)量本就不多,至今已經(jīng)有幾十年沒有幼崽出生了,年紀(jì)最小的司契殿下,今年四十九,是個半大少年了,而且分外成熟穩(wěn)重,根本不給他們親近的機(jī)會,以致有好多喜歡小娃娃的蛟龍只能在夢里想想。

    現(xiàn)在突然得知多了一條真龍,而且才十九歲!能不讓他們多想么?原本蛟龍就格外崇拜憧憬祖先,蛟龍族上層發(fā)了瘋一樣渴望提純血脈,全族夢想一朝實(shí)現(xiàn),怎么不叫他們振奮?

    以后再有人族嘲笑他們往臉上貼金,他們就可以直接搬出這條真龍狠狠甩他們臉!

    而且而且……小真龍才十九歲,一定特別好哄,說不定哄著哄著,就愿意讓他們擼了。

    幻想著小真龍坐在高臺上,他們?nèi)迮胖?duì),一邊交上貢品,一邊趁機(jī)摸一摸的場面,全體蛟龍都興奮地甩起了尾巴。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這個幻想注定無法實(shí)現(xiàn)。

    ***

    “不知天從前只是一座擁有一片大湖的普通城市,自從被蛟龍族占下后,剩下的所有陸地都被挖空,不知天成了一座徹徹底底的水城,絕大部分蛟龍都棲息在此?!卑淄米佣自诎篆嚰缟?,頭頭是道地給大家講述不知天的歷史。

    距離妖怪客棧被蛟龍包圍那事,已經(jīng)過了三天。在柳沾衣原本的認(rèn)知里,想要成為妖王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在此之前,符陰要從中殺出一條血路,徹底憑實(shí)力讓妖族臣服。那日她已經(jīng)做好了陪著一塊苦戰(zhàn)的準(zhǔn)備,誰知道符陰憑著一張臉,哦不,一具身體就讓在場蛟龍全部服軟,甚至提出了迎他入主龍宮的請求。

    見到這一幕,柳沾衣算是徹底明白了司溟說的那些話,原來妖族當(dāng)真是一種非常直白簡單的生物。像符陰和司溟這種才是異類吧!

    瞥了一眼好奇著左顧右盼的白瓏,再看看圍在符陰身邊獻(xiàn)殷勤的幾條蛟龍,柳沾衣?lián)u了搖扇子,愉悅笑了。

    還沒進(jìn)入不知天,眾人就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列陣迎接的妖族。

    城門口密密麻麻站了一圈,仔細(xì)看都是依附蛟龍族生存的小妖,再往上看,城門上方同樣立了密密麻麻一群人,他們都是蛟龍族的化出的人形,個個目光炙熱滿面笑容,仿佛見到了此生唯一鐘情的摯愛。

    柳沾衣自覺這個比喻絕對沒有夸張。

    一行人還沒接近,敲鑼打鼓唱歌跳舞的迎接儀式就開始了。柳沾衣暗暗觀察,發(fā)現(xiàn)除了蛟龍王外,幾乎所有蛟龍都來了。而蛟龍王沒有前來的原因,不是他自持身份,而是早十年前人家就閉關(guān)了,壓根不知此事。

    柳沾衣余光瞥了一眼符陰,發(fā)現(xiàn)他臉色奇臭,半點(diǎn)都不高興的模樣。

    再看白瓏……

    白瓏簡直像個剛剛進(jìn)城的小土包子,見到什么都要抱著兔子哇一下,兔子原本還自恃神獸的身份,高傲地在那兒端著,結(jié)果沒過一會兒就被白瓏帶著一起哇哇哇。

    據(jù)柳沾衣觀察,從城外一直到下水進(jìn)入龍宮,一路上,符陰好幾次突破那些蛟龍的熱情,他的脖子伸得都快變形了,手抻得都快脫臼了,就想去牽一牽白瓏的手。結(jié)果白瓏一路上只顧著看新鮮,完完全全忘了符陰的存在,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符陰也無。

    嗯?柳沾衣抬扇掩住唇角,白瓏不是最喜歡符陰嗎?現(xiàn)在看來,怎么不太像。

    不過,柳沾衣很快就沒有心思去考慮白瓏和符陰了,因?yàn)檫M(jìn)入龍宮沒多久,她就發(fā)覺了好幾道飽含惡意的視線,全是沖著她和司溟的。

    第68章

    經(jīng)過千年來一代又一代的不斷擴(kuò)建, 如今的不知天水下龍宮,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令人驚駭?shù)凝嫶?。除了足夠所有蛟龍族顯出原型肆意玩耍的地方外,還有一眼望不盡的、圍繞著龍宮層層建起小妖聚落。

    “不知天的水和海域相通, 會有點(diǎn)咸?!卑淄米酉滤叭绱嗽u價。

    當(dāng)然,在避水術(shù)法的加持下, 眾人在水下和在陸地上沒有多大區(qū)別。

    龍族喜愛色彩斑斕的珊瑚、璀璨奪目的珠寶, 因而整個龍宮的裝潢都以珊瑚和珠寶為主, 一眼望去富麗堂皇瑰麗非凡,又因是在水下,海月與游魚齊舞, 昆布共月華長生, 頗有一番大地上無法見到的奇幻之美。

    白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新鮮東西, 看了這個就沒空去看那個,看了那個又顧不上這個, 只恨不得多長幾只眼睛才好。

    符陰被諸位蛟龍族上層簇?fù)碇垖m主殿走,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漸漸落在后頭的白瓏, 他喊了幾聲, 發(fā)覺白瓏似乎沒聽到, 而是專注地蹲在一處珊瑚叢旁, 他默默xiele氣, 吩咐余老板等人好好看著白瓏, 就跟著那些蛟龍離開了。

    白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躲在珊瑚叢里的一條小魚,“出來呀, 你出來呀!”

    白澤游到她身邊,“一條魚而已,有什么可稀奇的?”

    白瓏強(qiáng)調(diào),“這不是普通的魚, 它還會給自己打燈籠呢!”

    白澤:“啥?”

    眾人只見在白瓏的呼喚下,那條魚終于從珊瑚叢下邊的小洞里鉆了出來,一條不足巴掌大的小魚,身上是紅色的鱗片,頭頂上吊著個發(fā)光的小球,可不就像個燈籠?

    在眾人虎視眈眈的注視下,這條小魚畏懼得往里縮了縮,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歡快地游到了司溟身邊,繞著他游了一圈又一圈。

    司溟點(diǎn)了點(diǎn)它腦袋上的小燈籠,“這是拾光,每日都要浮到水面上曬曬太陽,這小燈籠才會亮。它們很弱小,至今沒有任何一個修成人形的,絕大部分拾光魚都只有普通的靈智。因?yàn)樯闷劣窒矐c,不少人類會捕撈去豢養(yǎng),但這種魚不能留在陸地上,被抓去豢養(yǎng)的大多死了。拾光的數(shù)量也就越來越少,一直到三百年前,蛟龍族忽然發(fā)現(xiàn)拾光雖然沒什么力量,卻可以用在婚禮慶典上,拾光魚至此納入了蛟龍族的麾下,得以繁衍生息?!?/br>
    白澤:“也就是說,鮫人是蛟龍的織娘和首飾匠,螃蟹是蛟龍的裁縫……拾光魚是蛟龍辦喜事的裝飾品……你們蛟龍還挺會過日子?。 ?/br>
    白澤這話是透著羨慕和嫉妒的,只恨不得把這番話里的蛟龍?zhí)鎿Q成白瓏,司溟卻并不以此為榮,只抿唇?jīng)]說話。

    白瓏眼睛則跟著拾光打轉(zhuǎn),聞言躍躍欲試,“那等我和符陰成親的時候,也要請拾光魚來當(dāng)賓客?!?/br>
    跟以前不同,白澤這回倒沒明確反對,只道:“那你想什么時候成親?”

    白瓏被這個問題問住了,想來想去,她忽然道:“明天!”

    白澤和司溟異口同聲,“不行!”

    說完后,雙方似乎都有些詫異,彼此對望一眼。

    白瓏倒也沒有失落,“那后天?大后天?”

    白澤渾身雪白的毛發(fā)在水中柔軟地漂浮著,它游到白瓏身邊嘀嘀咕咕一番,大意是你現(xiàn)在還不滿十七歲不能cao之過急,應(yīng)當(dāng)先立業(yè)再成家。

    白瓏茫然:“立業(yè)?”

    白澤解釋了一番,“就是有一番自己的事業(yè),做一個真正的獨(dú)立女主。咱們現(xiàn)在不走甜寵文路線,所以咱不靠男人了,要靠自己。”

    白瓏想了想,有些苦惱起來,“那我靠符陰不行嗎?”

    “不不不!”白澤頭頂上兔耳朵瘋狂晃動,“你靠符陰不就又變成甜寵文了?”

    白瓏很是困惑,“甜寵文不好嗎?”

    白澤心想當(dāng)然好,問題是符陰這個身份不太好。霸道女王和她的妖怪小夫郎,怎么也比霸道妖王和他的嬌軟小萌妻帶感??!

    而且白瓏走事業(yè)線的話,以后她和符陰地位就相當(dāng)于顛倒了!反正它是絕對不會讓白瓏去做符陰豢養(yǎng)的金絲雀,怎么著也得是符陰去做金絲雀,這樣它以后就算離開了,也不用擔(dān)心白瓏在符陰那兒吃虧了!

    覺得這個計劃非常完美的白澤立刻開始在白瓏面前游說,然而白瓏這個人,看著似乎很軟很好說話,一旦遇到她認(rèn)定的事情,她通常固執(zhí)得可怕,一直到他們進(jìn)入蛟龍族安排好的客房時,順便吃完了一頓具有蛟龍?zhí)厣耐盹垼诐梢矝]能說服成功,甚至被白瓏的“歪理”懟得無話可說。

    沒錯!歪理!差一點(diǎn)就被白瓏反向洗腦的白澤如是評價!

    郁悶地躺倒在一個巨大的貝殼床上,白澤拍拍吃得鼓鼓囊囊的肚皮,再看看旁邊同樣吃得一臉滿足的白瓏,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白瓏,上輩子你跟符陰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符陰總外出搞事業(yè),你就總在家里等著他?”

    提起上輩子,白瓏眼睛亮了亮,她躺在床上點(diǎn)點(diǎn)頭,“對!符陰去外面做好人好事,回來還要給我洗澡換衣梳頭發(fā),真的好辛苦噢。”

    白澤耳朵一下豎了起來,它不屑地撇撇嘴,心道符陰果然不要臉。但它沒有表露出來,而是道:“對啊,上輩子總是他在外你在內(nèi),所以為了公平起見,這輩子你應(yīng)該和符陰換一下,輪到你去外邊搞事業(yè),讓符陰留在家里好不好?”

    白瓏遲疑著眨眨眼,她翻過身子側(cè)對著白澤,搖了下頭,“不好?!?/br>
    白澤不敢置信,“為什么不好?”沒道理啊,這可是白瓏一向奉行的公平原則,白瓏這個人最公平了,有人對她一點(diǎn)好,她就會用一點(diǎn)好回報,有人打她一下,她也會打一下還回去。比如白珍,比如綠醅……從來不會糾結(jié),從來不會怨恨,簡簡單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珍要是沒死,她要是跑回來說要跟白瓏做朋友,沒準(zhǔn)白瓏還會答應(yīng)她。

    它不明白白瓏為什么不答應(yīng),也就這么問了。

    白瓏兩根手指頭比來比去,情緒忽然有些低落下來,“因?yàn)槟菢拥脑?,符陰會不開心的?!?/br>
    白澤不太明白,“他為什么會不開心?”要是符陰知道白瓏寧可自己去外面打拼也要把他安安全全地藏起來,那不知道有多高興。當(dāng)然,高興歸高興,符陰不一定真的愿意被藏在后面。

    “因?yàn)槲夷菚r候就不開心?!眱筛持笇韺θィ篆嚩⒅约旱氖种?,緩慢卻分外認(rèn)真道:“那時候我不會走路,不會說話,符陰不在的時候,我總是一個人呆在知雪山上等著他,有時候明明只是過去一天,我卻覺得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很久。知雪山上有很多仆人可以陪我玩,但我知道他們其實(shí)不想陪我玩。后來,符陰不在的時候我就一直睡覺,我讓侍女等符陰回來就把我叫醒。”

    說著說著,她忽然得意起來,“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夢到符陰噢。每次都成功了!可是……”她的語氣又有些失落起來,“可是符陰學(xué)不會這個法子,那他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很無聊,很不開心。我不想讓符陰不開心?!?/br>
    白澤聽完,心情很復(fù)雜,“所以你寧愿自己等待,也不想讓符陰去等?”

    白瓏點(diǎn)頭,表情似乎在問這有什么不對嗎?

    白澤心情更復(fù)雜了,“那剛才符陰一直想拉你,你為什么不拉著他?”

    白瓏撓撓頭,有些不解道:“因?yàn)椴还窖?!?/br>
    白澤瞪了瞪眼睛,“這跟公不公平有什么關(guān)系?”

    白瓏就掰著手指頭開始數(shù),“因?yàn)槲疑磉呌心?,有柳沾衣,有司溟,還有綠醅做朋友,可是符陰除了我,一個朋友也沒有。我看到那些蛟龍都想跟他做朋友,所以我就假裝對別的東西很感興趣,那樣符陰就可以放心地去結(jié)交新朋友了?!?/br>
    白澤:……

    白瓏還覺得自己很明智,“我可聰明了!上輩子知雪山那些仆人偷偷說我是符陰的拖油瓶,我都有聽到,現(xiàn)在我可不是拖油瓶了,我也不用符陰背著走路了,符陰就不用一直擔(dān)心我了。而且這里這么多蛟龍,符陰一定可以交到好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