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就不多說。

    即便江左擁有成套的研究器材，短時間內(nèi)也沒辦法分析出顆粒沖劑的異樣，更何況研究最重要的就是實驗數(shù)據(jù)，番茄再好，也只是植物，沒辦法提供更為直觀的表現(xiàn)。

    而姜時時的一件換裝也沒辦法拿出活生生的實驗小白鼠。

    搗鼓大半個晚上依舊是沒有任何的收貨。

    次日，江左醒來后腦海中再次出現(xiàn)‘留在瘋人院’的畫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的眼睛污染過于嚴重，這樣的想法才剛升起，就連帶著眼睛一起浮現(xiàn)而出。

    他是真怕自己變成渾身都長滿眼睛的怪物！

    在腦海中的眼睛鋪滿畫面時，就強行放空大腦，把所有的痕跡全部磨滅。

    半個小時過去。

    江左的努力初見成效，雖然頭有點痛得厲害，但至少不管是那方面的精神污染都暫時趕出了大腦里。

    利索洗漱完畢。

    出臥室后才發(fā)現(xiàn)大佬一家四口已經(jīng)穿好親子套裝，坐在客廳里等著他了。

    江左把早上又差點被洗腦的事情告訴兩位大佬，在得知大佬們也是這樣，就明白那‘留在瘋人院’的想法明顯發(fā)作的越來越頻繁。

    他見兩位大佬都沒有被影響。

    也不像自己三番兩次還要努力應對，活像個精神分裂癥患者，便虛心求教了一下大佬們擺脫這種影響的方法，為此還特地使用了個效果為十個小時的屏蔽道具。

    正好他們今天要去老院長那邊，也不算是浪費道具。

    “可能因為我只想著時時吧，所有那些畫面對我才造不成任何的影響?！?/br>
    游無肆笑著回答。

    他看向正在拿著筆寫個不停的小僵尸，再和腦海中那些牽著小僵尸走在瘋人院鵝卵石小路上的畫面對比。

    珍惜眼前人，當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江左被塞了一口狗糧，他想說些什么，又覺得不太合適，思來想去只能把游無肆歸類于心志堅定到虛假畫面沒辦法動搖的強者里。

    在他看來，小情侶淪陷在假象中的可能性比普通人還要再大些。

    畢竟相伴的愛人就在身邊，經(jīng)歷了這么多，肯定下意識想永遠留在平靜安全的地方，只要有這樣的想法，甚至不需要升起留下，僅僅是期待著相伴，都能被鉆空子。

    瘋人院這個副本，是真的越想越無力。

    姜時時也已經(jīng)寫好了自己的回答，非常鄭重的遞到江左面前，也期待著能給對方帶來些許的幫助。

    只要不去管就好！

    腦子那么大，那么空，隨便留個地方給畫面自己動，等它動累了，也就自己消失了！很簡單，不難的！

    江左認真的接過姜時時的寶貴意見，仔細看完后，對著滿是期待的姜大佬道了句謝，又在游大佬冷冷瞥來的視線里補充句對自己有一定的參考意義。

    可不是有意義嗎？

    讓他明白了大佬和普通人是存在著差距的！

    自己還是繼續(xù)使用著疊加不同精神污染效果的辦法吧！至少這個他是能領悟，并且實際使用成功的。

    江左注意到鬼怪兄妹一直都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想到自己對瘋人院一花一草一石一磚的影響推測，便從自己之前分到的零食里找了兩根棒棒糖出來。

    腴曦蒸厘……

    送給小朋友們后，詢問起倆鬼怪有沒有受到過影響。

    按照之前的推斷來說，不管是玩家還是鬼怪都會迷失在瘋人院里，只記得自己是槐山醫(yī)院大家庭中一員的這個身份。

    游靈帆和姜靈愜乖巧接過棒棒糖，異口同聲的朝這位江叔叔道著謝。

    在確定回答不收副本規(guī)則限制，才認真回想起在瘋人院里的快樂時光，還沒結束回憶呢，就升起了和爸爸mama們一起留在瘋人院也很不錯的想法。

    這可把它們給嚇壞了！

    要知道兄妹倆到瘋人院里的時間滿打滿算都不到一個星期！

    也難怪進瘋人院里的鬼怪員工都沒有誰能離開過，原來只要進來，就根本不想離開！哦不，是已經(jīng)徹底沒有離開的想法了，連自己都不是自己……

    嚇得游靈帆和姜靈愜趕緊把想法趕出大腦，又趕忙把這件事告訴正在等待著回答的江左。

    真的好可怕！

    這個副本怎么能這樣呢？坑玩家就算了，怎么連員工都要坑！

    “果然，瘋人院的存在十有八九就是最大的精神污染?！?/br>
    江左驗證完猜想后心情更加沉重了，無孔不入無處不在，這才真是防不勝防。

    見兩個鬼怪都面帶驚恐。

    他趕忙收斂情緒，安慰了一下鬼怪小朋友們，余光瞥到神色如常又正大光明牽手的兩位大佬……

    行吧，大佬們都沒慌呢！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他繼續(xù)按部就班驗證猜想并時刻保持著清醒就是離開副本的最大努力了！

    江左很快就擺脫了心情上的沉重。

    跟著一家四口去飯?zhí)媚沁叧粤祟D豐盛的早餐，這才提出要去醫(yī)院藥房領藥的事情。

    藥房那邊對沖劑管控說嚴不嚴，但還是存在著記錄的。

    還是最原始那種，記在冊子上，寫明時間標注名字再留下簽字的記錄。而藥房并沒有具體規(guī)定隔幾天才能領，通常都是隔個三五天。

    江左借著在冊子上簽字的時間，用小小的借口翻看起了領藥的記錄。

    很快，就在上面找到了覃碩的名字。

    眸光微閃后，趁著今天是周末，領藥的患者不多，就跟玻璃窗里的藥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憑借著多日來突飛猛進的套話技術。

    沒過多久就知道醫(yī)院大樓里的病人也需要每天暗示服藥，并且通常服用的都是新熬出來的藥液。

    領完藥后，江左走到偏僻無人的角落，非常肯定的對游無肆和姜時時開口說道：“醫(yī)院里除了我們還有新加入的玩家外還存在著沒有被影響的正常人！”

    說完，他總覺得話里存在歧義。

    半晌才補充道：“如果覃碩和老院長也能算是個正常人的話，至少他們沒有被‘留在瘋人院’影響，在這方面還是正常?！?/br>
    江左不是很確定老院長有沒有被影響，但覃碩肯定沒有被影響，畢竟前幾天還出醫(yī)院去搞來新器材和奇怪的詭異生物。

    且不說對方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總歸是離開了醫(yī)院。

    最重要的是，覃碩一直都保持著清醒，知道自己曾經(jīng)是無盡的玩家，也就意味著對方并沒有迷失自我。

    而老院長……

    作為曾經(jīng)的瘋人院副本boss，紙條消息上多次清楚寫出與對方交談會導致精神異樣，但昨天他們這幾個玩家過去并沒有這樣的情況，甚至老院長都沒有正面和他們說過幾句話。

    已知藥劑是老院長研制。

    之前覃碩也意有所指提到過老院長的固執(zhí)，還堅持著自己覺得正確的東西。

    大膽猜測，也許老院長把所有進入副本的人或鬼怪全都留下，就是他所在堅持的正確？

    至于覃碩到底是怎么保持的清醒。

    難道院長這個職位還有自帶特殊效果？又或者是清醒的瘋狂本身就已經(jīng)影響到覃碩的狀態(tài)，導致其他方面的精神污染都沒辦法奏效？

    “精彩，小江醫(yī)生的推斷實在是太精彩了！”

    覃碩穿著白大褂，手里還提著個像是吸塵器的東西，他非常捧場的給江左鼓了個掌。

    半晌都沒有人接話。

    也不覺得尷尬，繼續(xù)開口：“剛好路過，不小心就聽到了這些話，幾位繼續(xù)，當我不存在就好?！?/br>
    覃碩說完，帶著吸塵器的模樣的東西徑直走過，這邊吸吸，那邊探探，沒有停留的意思。

    但在路過江左時，神似吸塵器的機器突然發(fā)出急促的兩聲。

    他微微瞇眼。

    把探頭對向躲避開來的江左，確定些什么后，口罩下露出個笑容，對著已經(jīng)飛快藏身到游無肆和姜時時身后的江左說道：“小江醫(yī)生的推理已經(jīng)很接近事實了，如果小江醫(yī)生愿意為我提供一些幫助，我也可以給些不違反規(guī)則的小小提示……”

    江左不用想都知道所謂的幫助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情！

    剛想直接拒絕，覃碩就客氣的表示絕對不會使用任何存在傷害性的檢測儀器或者是輔助生物。

    他還是不打算答應。

    天知道這個庸醫(yī)究竟要對他做些什么！更何況無緣無故的，怎么突然就指明要他幫忙，還有那個儀器，怪得很，偏偏遇到他就叫個不停。

    “看來小江醫(yī)生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變化。”

    覃碩看出江左態(tài)度的堅決，他笑了笑，緩緩把自己昨天夜里檢測到的東西說出來，見江左似乎在聽到時間的時候有些動搖，繼續(xù)開口：“為了感謝小江醫(yī)生的配合，結束檢查可以到我的倉庫里隨意挑選三樣物件作為答謝。”

    最后江左還是答應了。

    因為他從游無肆口中得知昨晚自己身后出現(xiàn)若隱若現(xiàn)的眼睛！又在姜時時的補充里知曉眼睛會發(fā)光！還眨個不停！

    ……

    大佬們能不能靠譜點！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他！

    游無肆還算正式的道了個歉，至少聽起來不是那么的敷衍。

    其實要是覃碩沒有提起這件事，他也不打算告訴江左，神靈已經(jīng)超出人類認知的范圍，當人類沒有意識到祂存在，也就不會‘存在’。

    相反，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深陷其中無法脫身。

    以江左精神情況來看，再留多點時間磨練，也能更好的去面對下一次神靈的眷顧。

    江左可不知道游無肆的好意，他也沒時間去想別的，對身前的游大佬隨口回了句‘沒關系’，腦子里就忍不住出現(xiàn)無數(shù)雙眼睛。

    ……

    伴著那神似吸塵器的儀器響個不停，他也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煩。

    這該死的眼睛，越來越多了！

    眼看著就要控制不住遍布大腦，再次艱難嘗試起把眼睛想象成大西瓜，非常努力，非常認真的想。

    還沒等他想成功，眼睛就在腦海中放大，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