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蜜罐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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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慢了下來。彭安問:“陸小姐深陷在電影里,不愿走出來?” 她輕輕地回答:“我不會認(rèn)不清電影與現(xiàn)實。電影是改編,不是他和我。他和我的故事早已經(jīng)定格了?!?/br> 車子莫名熄了火。 彭安重新啟動:“恩怨了了,陸小姐要去哪里?” “你們在香港以退為進(jìn)很聰明,但這里不是我的家?!?/br> “你的家在哪?你想合葬在北坳山嗎?”她早就一心尋死,彭安知道。當(dāng)時他想拖著她的命,現(xiàn)在亦然。 “肯定要合葬在北坳山?!?/br> 彭安有點心涼。 她又說:“但不是現(xiàn)在。我的這條命還能做點事?!?/br> “陸小姐要一人去?” “只能見機(jī)行事了。彭安,香港之行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鷹記誤殺了?!?/br> “我不需要感謝。陸小姐,我希望你別一人孤身前行?!?/br> 與誰作陪?陸姩當(dāng)然知道彭安的畫外之音。 她開了車窗,十二月,寒風(fēng)攻擊性極強(qiáng),亂了她的發(fā),攪著她的心。兩人的關(guān)系從敵對變成戰(zhàn)友,曾經(jīng)的曖昧纏綿似乎只是一出戲。 戲外的她和他,又何去何從? 第69章 直到下車,彭安都沒有和張均能打招呼。 陸姩按照柳枝收到的字條地址,和董孟連上了線。 對于云門的救國行動,董孟很吃驚,說:“為了萬無一失,我也會在沿途安排人馬,助云門一臂之力?!?/br> 陸姩:“董老板,等定下時間,我再過來。” 這個聯(lián)絡(luò)點是一家包子鋪。店里蒸氣彌漫,老板捏著面團(tuán),包起rou餡,正忙碌著。 彭安坐在門口的木凳,面前擺放了醬醋調(diào)料瓶。他輕輕咬一口包子,細(xì)嚼慢咽。普通家境的彭氏夫婦愣是養(yǎng)出了一個貴氣的兒子。 見到陸姩,彭安把其中一籠包子推到她的面前:“吃吧,老板手藝不錯?!?/br> 她撫撫裙擺,坐到他的對面:“你不見見董老板嗎?” “不了?!迸戆草p輕擦拭嘴角,“有的事情,知道越多越麻煩?!?/br> 日本商社更加謹(jǐn)慎。彭安經(jīng)常出去,說是有飯局。陸姩以前等他的消息,現(xiàn)在也等。 日本商社不是傻的,彭安真的能周旋到底嗎?萬一他在日本人面前露了餡…… 她送他出門,常常擔(dān)心這是最后一次的見面。 她和黃金晟說自己在刀尖舔血,不過是虛晃一槍??涩F(xiàn)在他們真的提著命在走。 天越來越冷了。白日陽光失去了溫度,獨留一抹蒼白。 陸姩突然捉住彭安的手:“安安。” “……”彭安抗拒疊字稱呼,“我叫彭安?!?/br> “彭安安?!?/br> “……” “安安,平安?!标憡ǖ拿寄坎辉傺龐莆kU,她反而更像回到東五山的時候。 彭安把包子塞進(jìn)她的嘴里:“知道了?!?/br> * 日本商社定下了貨運的時間,由日軍負(fù)責(zé)運送軍火。 火車鳴笛響起時。 陸姩抬起望遠(yuǎn)鏡:“接下來,我們能做的就有限了?!?/br> 二人這時在一家西餐廳。彭安倒了一杯酒:“陸小姐還有案子在身?!?/br> 她收起望遠(yuǎn)鏡:“八風(fēng)堂派人殺害熊建,有證據(jù)嗎?” “鄭八春親日,他的手下卻未必喪盡天良?!迸戆舱f,“八風(fēng)堂有一個人祖籍是南京。南京淪陷了,他愿意去警署揭發(fā)熊建死亡的真相。” 陸姩和彭安認(rèn)識這么久,直到最近才真正了解這個人,心思縝密,做事有條不紊,幸好他是“自己人”。她說:“我洗清嫌疑,就要啟程回上海了?!?/br> 彭安:“我的家當(dāng)也在上海,陸小姐,我們可以同行?!?/br> “你不是要留在香港嗎?” “我已經(jīng)籌備了大量衣食用品,運送交給仇大老板了。他在募捐。”彭安說,“上海淪為日占區(qū),陸小姐一人上戰(zhàn)場,我不放心?!?/br> “彭安,我一個人可以?!?/br> “陸小姐,我要的東西是一定得到的。” 他留在香港是屈才,可上海是日占區(qū),太危險?!叭绻阆肓粼谙愀邸?/br> “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你父母呢?” “他們留在香港,有柳枝照顧,我放心。”彭安的那杯酒空了,“就這么說定了,我去預(yù)定回程船票?!?/br> * 陸姩收拾東西,把兩盆繡球花的枝芽放進(jìn)了行李箱。 彭安望去一眼。 “也許來年春天,它真的能開除圓滾滾的繡球花。”她勾了勾光禿禿的短枝,“繡球有姻緣之意,有好兆頭?!?/br> 毒性植物到了她的手里,彭安覺得是不祥之兆。 * 船即將抵達(dá)上海碼頭。 陸姩走到甲板,遠(yuǎn)遠(yuǎn)見到飛揚的日本旗幟,她眉眼頓時陰冷。 “陸小姐,這里風(fēng)大,要不進(jìn)去吧。”身邊傳來溫和嗓音。 她回頭,仿佛見到從前的彭安。 偽裝的! 她抬手要去打他。 他躲了一下。 她改成掐他的臉:“讓你裝!讓你裝!” “你不是偏好這樣的?”喬裝的彭安對于喜怒哀樂的轉(zhuǎn)換很自然,這時貌似委屈著。 陸姩質(zhì)問:“你能裝一輩子?” “陸小姐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輩子?” “我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時候,說一輩子太長了?!?/br> “在我入土之前,和陸小姐一道吧。”彭安拉下她的手,“我走的也不是安心路。” “對了,這邊局勢不定,我擔(dān)心被盤查,讓張巡捕來接我了。” 彭安把她的手插進(jìn)自己的口袋:“哦。” 她抽回來,抽不動,只能任由自己的手在他的口袋里溫暖。 * 張均能計算著時間,船快要到了。他剛出巡捕房,被一聲喊住。 “張巡捕?!?/br> 張均能回頭望過去,是好久不見的錢進(jìn)。 東五山出事之后,錢進(jìn)逃了出來,他要去投靠陳展星,可是陳展星去了香港。他只能跟著云門的一個人混,但沒見過云門的其他人。 錢進(jìn)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進(jìn)去云門,或者一只腳踏進(jìn)去了吧。反正吃香的喝辣的是肯定沒有。 錢進(jìn)有前科,沒有辦法再回去當(dāng)掮客。他茫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好在,家里人還是接納他。 某天半夜,錢進(jìn)突然夢見樊秋靈。他在夢中覺得心潮澎湃。 夢里,他和她在大門口遇上,一同上樓梯。 她在前面,大概要遲到了,她很急,皮鞋把樓梯撞得“咯咯”響,花一樣的裙擺宛如海浪起伏,映在下面梯級的錢進(jìn)眼里,跳躍得歡快。 他對樊秋靈的第一眼就是那一道背影。 第二天,他見到她本人,很可愛。 他沒有勇氣去搭訕。他油嘴滑舌,萬一說錯話,豈不是冒犯了她。 錢進(jìn)從夢中醒來,突然捂臉落淚。 早知她會失蹤,他一定去和她說話,不求別的,讓人知道她有個護(hù)花使者也好啊。 樊秋靈至今沒有下落,錢進(jìn)又來打擾張均能了。 “張巡捕,我過來……是想問個事兒?!卞X進(jìn)還沒有說出口。 張均能說:“線索斷了。樊秋靈為什么穿了喬麗的衣服,只有她和喬麗清楚?,F(xiàn)在沒有喬麗的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br> 錢進(jìn):“這個案子要成為懸案了?”也不稀奇,多的是破不了的案子。 張均能低頭:“很慚愧。” 錢進(jìn)鞠了一躬:“張巡捕,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