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辛辣嗆口，但沒咳嗽，他略帶驕傲笑著，“這就學(xué)會了呀。”

    “鹿鳴你笑起來不知道有多好看。初高中那六年，我們都沒見過你笑?！卞X程花癡狀。

    鹿鳴不想回憶過去，又給自己倒?jié)M。

    “你剛才好像忘了告訴我，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海鮮?！甭锅Q找話題。

    “從陳佳宇那里知道的咯！”錢程一臉不爽，“他不是海鮮過敏嗎？但是偶爾給你買海鮮。”

    “嗯。”鹿鳴對這件事兒挺感激，他覺得陳佳宇心里至少有過自己。

    可剛才錢程說，他知道自己喜歡海鮮的事兒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傷害。他能想到，當年陳佳宇給自己買海鮮不是真心，是自己理解錯了。

    他想知道自己能猜的到的答案錢程給的真相，是不是一樣的。

    錢程烤了兩只青蝦，刷醬，撒料，語氣嫌棄：“陳佳宇當年知道你不會和我們玩，我們也不敢找你說話。所以找小弟在課間看著你限制你行動的時候，在外邊打籃球或者玩兒，會直接的表達對你的不滿。”

    鹿鳴心里緩緩下沉。

    “他說，海鮮這么臭的東西，誰吃啊。要不是為了追到你，給你留個好印象，讓你松口做他男友，他才不會去買這么惡心的東西?！?/br>
    錢程觀察鹿鳴的情緒，看他沒什么反應(yīng)，又說：“鹿鳴，我覺得陳佳宇根本不愛你，所以我不理解他為什么要禁錮你?！?/br>
    鹿鳴沒吭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我就知道說出來你會難受?！卞X程攔著不讓他喝，表面平靜，心里不一定怎么疼呢。

    “沒難受，但肯定不會太舒服。”鹿鳴一直很真誠，自己什么情緒就是什么情緒。

    “第一次喝酒別喝這么多，身體也會難受?！卞X程找別的理由。

    “總好過心里難受，不是說喝多了會忘掉很多不開心的事兒?！甭锅Q不聽勸。

    “第二天還是會想起來。鹿鳴，咱不能用這樣的方式糟蹋身體?！?/br>
    “錢程……想喝?！彼е拙破坎环攀帧?/br>
    “喂！喂喂！那你也不能對瓶吹??！喂鹿鳴！”錢程把酒瓶搶過來，白酒灑了鹿鳴一身，還把他牙齒磕到了，一絲絲血跡從他嘴角流出來。

    “媽呀媽呀，流血了?！卞X程趕緊拿紙巾給他擦，“把毛衣脫了，套上羽絨服，濕了。”

    “想吃扇貝?！甭锅Q不動，盯著烤爐。

    “喂你喂你?！卞X程像個mama，心疼鹿鳴。

    “啊，張嘴，”他哄小孩一樣哄著鹿鳴，“哎呀，真乖。哈哈，怎么真乖，鹿鳴你是不是已經(jīng)醉了？”

    鹿鳴搖頭，“沒有，我還認得你?！?/br>
    “哈哈哈，認的我，眼睛都轉(zhuǎn)不動了。我誰啊？”

    鹿鳴愣了一下，揉揉頭：“誰來著。”

    “哈哈哈哈！”錢程笑得更大聲，“你酒量不行，不過也還好啦，第一次灌這么猛，灌進去半瓶多白酒，也不差了?！?/br>
    “我我我，錢程啊。送你回酒店。啊不行，沒吃什么東西，吃飽再送你，來，再來一個青口貝！我給你剝蝦，螃蟹給你打包……”

    “我來吧?！?/br>
    錢程一邊撐著開始迷糊的鹿鳴，一邊鼓搗手里的海鮮。

    他回頭，看到秦野。

    “讓我剝完吧，老同學(xué)的一份關(guān)心?！卞X程沒有動地方。

    跟鹿鳴吃飯之前，他和秦野一直保持通話。秦野那邊按下靜音，不會被鹿鳴聽到什么雜音。

    聽到鹿鳴對瓶喝白酒的時候，秦野就在車里坐不住了。

    “秦先生?！卞X程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頭好像睡了的鹿鳴，問，“作為當年暗戀過鹿鳴的人，是不是有資格，問你一句，你對他到底是玩玩而已，還是想來真的？”

    “真的?！鼻匾昂敛华q豫。

    “用什么保證呢？他很沒安全感。”

    錢程聽著呼吸平穩(wěn)的鹿鳴，確定他醉過去了。

    “剝完了，把位置讓給我?！鼻匾安恢烙檬裁崔k法去保證，鹿鳴不信的話，什么辦法都是白搭。

    錢程來脾氣了：“鹿鳴說得對，有錢人，都一樣。”

    “不要！”錢程肩膀上的鹿鳴忽然狠狠推了一下，整個人很緊繃地站了起來。

    “你滾啊！陳佳宇！你滾蛋！”鹿鳴慌亂中，用迷醉的眼睛看著周圍晃動朦朧的場景，喊著，“秦野！救我！”

    然后整個人就癱軟下去。

    秦野一把把錢程拽出去，拖住倒下的鹿鳴。

    “我想不用保證了吧，他潛意識相信我?！鼻匾氨е锅Q，對錢程致謝，“今晚上謝謝你，以后可能還會麻煩你多跟他聊聊天?！?/br>
    “我很愿意啊?！卞X程收起來對鹿鳴的保護欲，“確實，喝醉了會想到的人，證明你對他很重要。可是又不代表你對他的保證，我還是要多叨叨一句，他不能再受傷了。”

    “知道。”秦野抱著鹿鳴出了包間。

    “唉！”錢程心情不爽，青春記憶里，鹿鳴是一道無法磨滅的花朵，永遠盛開在他心底最純真懵懂的感情沃土里。

    碰不得，神圣地碰不得。

    可實際上，鹿鳴卻被陳佳宇糟蹋得不成樣子。

    塵封的感情帶著遺憾，帶著疼痛。卻又好像已經(jīng)無關(guān)于愛情。

    暗戀這種事兒，或許已經(jīng)被時間拉扯成了一種無形的在意，在意鹿鳴是否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