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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洛李維斯回信 第68節(jié)

    趙聲閣手握著他的脖子,用了力氣,居高臨下,沒什么表情地問:“陳挽,你憑什么擅自扣押我的禮物?”是不是差一點,他就永遠(yuǎn)收不到。

    陳挽幾近窒息,勉力抬手,摸了摸他汗?jié)竦哪?,想了想,也只能說:“以后會給你買更多的,更好的?!?/br>
    他把趙聲閣的頭抱進(jìn)自己的頸窩里承諾。

    趙聲閣就沒有那么兇了。

    溫柔與愛可消弭化解感情中一切后怕與不安。

    趙聲閣追人和工作一樣雷厲風(fēng)行,一改之前神龍不見首尾的作風(fēng)——連續(xù)兩個晚上被海媒狗仔被拍到前往太子?xùn)|。

    陳挽開會開到很晚,一直沒有出來,狗仔似乎不挖出這個能讓趙聲閣耐心等兩個鐘的“神秘密友”誓不罷休。

    趙聲閣看到有人在蹲他,讓司機開門下車給狗仔送了瓶水。

    狗仔似是沒想到自己藏得那么隱蔽也會發(fā)現(xiàn),哆哆嗦嗦地接過,想起曾經(jīng)得罪過趙聲閣的人死法有不下十版的傳聞,抱著大炮撤了。

    趙聲閣問:“他怎么走了?”

    司機猜測:“大概天太冷了?!?/br>
    趙聲閣就繼續(xù)低頭在筆電上工作。

    不過趙聲閣去得多了,還是有幸運的狗仔拍到,但夜色模糊,正臉不清,“密友”身份眾說紛紜。

    外頭的人看不出,熟人不可能認(rèn)不出來,在一次陳挽因為加班缺席的聚餐上,譚又明大罵趙聲閣禽獸。

    “陳挽不行!你趙聲閣想玩,多的是人陪你,但陳挽不行。”陳挽是他認(rèn)定的朋友,不是什么可以隨便玩玩的nobody。

    趙聲閣問:“玩?”

    沈宗年問:“你們在一起了?”

    趙聲閣道:“沒有,我在追他?!?/br>
    “……”

    “你還會追人呢!”譚又明陰陽怪氣。

    “……”趙聲閣平靜的目光在他們的臉上掃了一圈,沈宗年表情淡漠,譚又明義憤填膺,蔣應(yīng)明顯還在狀況外,卓智軒大概是上次闖了禍整個晚上縮著脖子一聲不吱。

    趙聲閣反手敲了敲桌面:“這就是你們對我的感情的態(tài)度?”

    “我們應(yīng)該是什么態(tài)度?”譚又明問,“你是不是覺得陳挽性子軟好欺負(fù)?”

    “我不是,”趙聲閣無所謂旁人態(tài)度,他只是發(fā)出告知,譚又明這種腦子不好的可以不予理會,但卓智軒也在,他是陳挽不多的親密朋友,趙聲閣雙手?jǐn)R在臺上交握,說,“我很認(rèn)真?!?/br>
    “……”

    聚餐結(jié)束,大家一同前往地下車庫,趙聲閣說:“智軒,留步?!?/br>
    卓智軒一梗,心想,這一天還是到了。

    趙聲閣看著他的樣子有點無語,不嚇?biāo)?,說:“要是家里難為你,就跟我說?!?/br>
    印象中,卓智軒還是那個沒錢了或闖禍了就跑到他和譚又明背后告狀的小孩,現(xiàn)在就敢?guī)椭愅熳瞿切┦铝恕?/br>
    卓智軒一愣,和他預(yù)想的秋后算賬不太一樣:“你……不怪我嗎?”

    趙聲閣:“他要殺人越貨都可以,但我要一個知情權(quán)?!?/br>
    卓智軒突然覺得,這一次,小時候的那個兄長是真的回來了。

    不過,趙聲閣又說:“這些年謝謝你,但下不為例?!?/br>
    他威嚴(yán)很足,卓智軒馬上點頭說好的,然后麻溜去上了譚又明的賓利。

    這次因為幫陳挽惹了禍,家里斷了卡和車,卓智軒只能蹭車回去。

    是沈宗年開車,他轉(zhuǎn)著方向盤,問:“趙聲閣訓(xùn)你了?”

    卓智軒的“沒有”還沒出口,副駕的譚又明就轉(zhuǎn)回頭說:“該!”陳挽和卓智軒一個比一個沒心肺,趙聲閣不罵他都要罵的。

    卓智軒雖然被停了卡和車,但還挺高興的,對著沈宗年笑了兩聲:“嘿嘿,沒挨訓(xùn)。”

    “……”譚又明驚恐地轉(zhuǎn)過頭抓著沈宗年手臂說,“完了,孩子被訓(xùn)傻了。”

    “……”

    陳挽一連缺席了好幾次譚又明的聚會,終于在十二月正式到來之前順利完成了足額股權(quán)的收購。

    依舊沿襲了他本人一貫劍走偏鋒、游走邊緣的風(fēng)格,只不過這一次,是他自己主動和趙聲閣坦誠的。

    趙聲閣聽后,沒有說話,就這么看著他。

    陳挽就好脾氣笑笑,但語氣堅持,說,這一刀他必須親手?jǐn)叵隆?/br>
    他眼睛彎彎的,趙聲閣就大發(fā)慈悲沒有干涉了,還是那一句話:“你要殺人越貨都可以,我只是要一個知情權(quán)?!?/br>
    陳挽哭笑不得,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并沒有這么危險。

    榮信年底最后一次股東大會,從未在公司出現(xiàn)過的陳挽首次露面,引起一片議論。

    這也是在壽宴驚起一片波濤后陳秉信第一次見到陳挽,無論之前他是派陳裕還是親自約見,都遭到了毫無余地的拒絕,趙聲閣將人看得滴水不漏。

    任目光各異,陳挽喜怒不驚,八風(fēng)不動,穩(wěn)坐在僅次于陳秉信的席座,不知從何時起,竟已頗有幾分趙聲閣平日唬人的氣場。

    在董事會做完匯報后,陳挽提出由于股權(quán)份額變動,陳秉信已經(jīng)失去一票否決權(quán)。

    陳秉信自從那晚,人一下子頹敗十歲,血壓飆升,氣急攻心,在公眾場合也不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孽子!榮信是我一手創(chuàng)建起來的,我最了解,也最有話語權(quán),你投機取巧坑蒙拐騙坐到這里,什么也不知道,少在這指手畫腳。”

    陳挽不卑不亢,較為冷漠地朗聲勸道:“創(chuàng)始人也要遵紀(jì)守法,突破《公司法》的決策無效,希望陳董明白,今非昔比,董事會不可能再是你的一言堂?!?/br>
    陳秉信目光沉怒,陳挽視若無睹,在他還未得開口之前又道:“據(jù)監(jiān)事會的議案,陳裕和廖致和兩位董事的股權(quán)出現(xiàn)瑕疵,并且在煙草出關(guān)時存在挪用資金假公濟私行為,我希望兩位引咎辭職?!?/br>
    被點到名的人目露震驚,一身冷汗,陳挽不等他們狡辯,發(fā)出最后通告:“如不采納,我將引用《趙聲閣法案》申請證監(jiān)啟動監(jiān)察程序。”

    此言一出,舉座嘩然。

    陳挽從陳秉信頹然失色的瞳孔中,看見一個舊時代王國分崩離析,無力回天,他異常清楚地感知到,那座壓在自己背上十幾載的巨碑也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十二月中旬,海市頭部各大財經(jīng)周刊版面熱鬧非凡,標(biāo)題浮夸天花亂墜吸人眼球。

    【醒!陳氏三十載巨擘沉毀中環(huán)港,榮信鹿死泰基之手慘遭分尸】

    【時隔三年《趙聲閣法案》再現(xiàn)商海,太子爺陪同密友會晤商會主席?!?/br>
    【榮信創(chuàng)始人鬢邊生白發(fā)顯頹容,對媒大罵撲街衰仔行開!(附圖附視頻)】

    【榮信廖姓高層肢殘似人彘,半月失禁遭萬人嫌】

    海市正式進(jìn)入了冬令時,港島終年無雪,只是風(fēng)大,晝短夜長,天亮得晚。

    趙聲閣將陳挽【鐵蛋】送到泰基,靠邊停下。

    天氣略顯陰沉,大葉紫荊已經(jīng)掉光,光禿的枝椏在冷風(fēng)中搖曳。

    天橋上走過許多上班族,光鮮亮麗,仔細(xì)看神情冷硬尖銳,像年輕但并無生氣的血液一點點流入空曠的園區(qū)。

    這是陳挽連軸轉(zhuǎn)的第十二天,榮信已成散沙一盤,但不趁機斬草除根趕盡殺絕陳挽始終無法徹底安心。

    趙聲閣從后排拿圍巾圍到陳挽脖子上。

    經(jīng)典的英倫格子款式,他親自選的,大概是骨子里掌控欲的一種延伸,陳挽從領(lǐng)帶夾皮帶到袖口打火機都出自趙聲閣之手。

    當(dāng)然,趙聲閣非常公平民主,他本人的衣食住行決定權(quán)也歸陳挽全權(quán)所有,今天戴的那對長生無極袖扣就是陳挽親手系上的,雖然系的時候手指還在打顫。

    “葛惜催促股權(quán)過手的事可以適當(dāng)放緩,分期最好,如果條件允許,甚至可以由你母親適當(dāng)出面?!边@樣既會減少外界對陳挽暗地手段的猜測和警惕,也能佐證宋清妙確實是和葛惜交情匪淺,那些照片和報道并非作秀。

    “當(dāng)然,”趙聲閣壓了壓他的圍巾,說:“這只是我的建議,你自己決定?!?/br>
    “好,”陳挽被他裹嚴(yán)實,看著他眉眼間還掛著一點起床氣的不耐,無奈一笑:“明天別送了吧,多睡會兒?!?/br>
    趙聲閣:“沒有這樣追人。”

    “那不追了吧,轉(zhuǎn)正。”

    趙聲閣:“不轉(zhuǎn),沒及格?!?/br>
    陳挽啊一聲。

    從去榮信園逮人的那一夜起,這些天趙聲閣寸步不離,幾乎是把他攥手心里,一爐火似的烘著,燒著,他都快化了。

    “這……還要怎么樣?。俊标愅觳欢?。

    趙聲閣看他一眼,平靜地說:“我沒做好。”如果他再警覺一點,再強硬一點干涉……。

    陳挽把圍巾扯下來一點,湊近問:“哪里不好,趙聲閣?!?/br>
    “陳挽,你拿我跟別人比?”

    “嗯?”陳挽不明白。

    “我做得好不好,別跟別人比,拿你自己比?!?/br>
    趙聲閣的標(biāo)準(zhǔn)是陳挽,所以他永遠(yuǎn)遲一步。

    愛人這件事,已經(jīng)被陳挽做到了極致,無論趙聲閣再如何努力,好像都不能讓陳挽擁有自己這種同等深度的被愛的體驗。

    這很不公平。

    遇上這個人,你就只會想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沒有別的辦法。

    陳挽覺得挺好玩的,笑:“這么說,你追沒追上我,是你說了算啊。”

    “你說了算。”

    “但是放水不好?!壁w聲閣提醒他。

    “……”

    陳挽下車的時候,第一次沒有成功打開車門,他突然想起什么,轉(zhuǎn)過身,湊近趙聲閣,問:“我不放水,但是沒轉(zhuǎn)正也先親一下可以吧?”

    趙聲閣就說,也可以。

    陳挽得到了親吻后,順利地解開了車鎖。

    趙聲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駕車離開泰基,沒有直接去明隆,而是右轉(zhuǎn)穿過西區(qū)隧道抵達(dá)荃灣。

    monica的診所趙聲閣陪陳挽來過兩次,今天第一次單獨前來。

    有些事他需要單獨問monica,monica似乎也有意要單獨和他聊一次。

    不過因為早上還有會,聊得不算久,沒到十一點趙聲閣就回到了明隆。

    寶莉灣項目即將進(jìn)行長達(dá)一個月的路演,地點覆蓋內(nèi)地和海外,趙聲閣需要把明隆其他的項目都提前做好部署,沈宗年和譚又明今天都過來開會,還有其他的一些注資人和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