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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咸魚女主的對照組[快穿] 第53節(jié)

    “狹隘了不是,沈娘子的正君肯定是美貌與智慧并存,才能牢牢占據(jù)沈娘子的心啊!”

    “聽說沈娘子很討厭花心濫情之人,在她的領(lǐng)地內(nèi),女子都不得一妻多夫,是也不是?”

    “是啊,要我說這沈娘子真敢想,也敢做,啟安大陸都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男子何時有過這般待遇?不但能讀書習(xí)字,還能在外賺錢養(yǎng)家,有自由婚配的權(quán)利,在本人非自愿的情況下,誰也不能逼迫他嫁人,即使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不行。就算是嫁了人,如果過得不如意,男子也能提出和離。和離后允許再次自由婚配。女子不可‘一妻多夫’、不可‘婚內(nèi)出軌’,不可‘家暴’,不可‘強(qiáng)迫男子’,這——就是沈娘子推行的‘一夫一妻制’?!?/br>
    “嘶~這沈娘子還真是想法與眾不同??!那她領(lǐng)地那些女人,能受得了?”

    老者“嘿”了一聲,“你還別說,人家領(lǐng)地里的男男女女過得還挺好。男女之間互相平等尊重了,沒有矛盾了,這日子自然就和美了?!?/br>
    眾人唏噓:“也正是因?yàn)檫@樣,那些男子才會對沈娘子那么忠心耿耿吧,為了她就算上刀山下油鍋都在所不惜,所以‘解放軍’才會那樣英勇好勝。”

    “他們可不是為了沈娘子,他們是為了自己。你想想以前南洛的男子過的是什么日子啊,我敢說整個啟安大陸都找不到比南洛更輕視男子的地方。”

    “是啊,要不是這樣,沈娘子怎么可能輕易就招到一批為她所用的男子軍?若是日子過得下去,誰愿意放著舒舒服服的家不待,跑去參什么軍啊!不要命了?”

    “要我說,有些女子真的不把男子當(dāng)人。沈娘子若能成事也好,等她做了王,南洛的男子的地位就能提高了。說不定,以后還會出現(xiàn)男子入朝為官的現(xiàn)象?!?/br>
    “那必須的??!不說別的,就她現(xiàn)在的心腹,‘解放軍’總指揮使周衡大人,以后肯定會立足于朝堂之上。只是不知道,沈娘子會給他一個什么官?!?/br>
    “唉,真是羨慕這位周衡大人,走了狗屎運(yùn)才能撞見沈娘子這樣的人物?!?/br>
    ……

    被人羨慕的周衡,其實(shí)只是一個極其苦命之人。

    他被嗜賭的母親抵給了放印子錢的混混,混混當(dāng)著所有街坊領(lǐng)居的面,把聲嘶力竭的他拖走之后,他就成了混混的側(cè)君。除了他,混混家中還有一個非常不好相與的正君。他雖是側(cè)君,卻被當(dāng)成是丫鬟小侍使,稍有不如意就會被當(dāng)成沙包拳打腳踢。

    這便罷了,后來混混不小心鬧出了人命,竟毫無道理地將他推了出去做替死鬼。最可笑的是,這明眼一看就有問題的說辭,那些前來捉人的官差卻問也不問,直接拿了他交差。

    周衡在被押送至官府的路上,整個人的精神世界都在快速崩塌。

    他忍氣吞聲二十多年,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不管是喝醉了喜歡打他的母親也好,還是把他當(dāng)牲畜一樣的妻主跟正君也好,他都是能避則避,避不開的就忍。他所求所愿的,不過都是想過幾天太平日子而已。

    但是現(xiàn)在他被完完全全地拋棄了……他終于明白,當(dāng)他跌入谷底的時候,這個世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拉他一把。

    見鬼的世道,見鬼的朝廷,見鬼的三綱五常!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惡心壞了!

    既然他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他又有什么好繼續(xù)忍下去的?

    周衡忽然撥出了身旁一名衙役的佩刀,眼也不眨地抬手在她喉間一劃。guntang的鮮血濺在他臉上,他微微閉眼,這溫度似乎透過皮膚傳到了他的靈魂,讓他的身體都跟著燒灼起來。

    衙役完全沒有料到,一名男子竟敢當(dāng)街拔刀殺人,殺的還是官府中人。

    街上一片尖聲驚叫,行人四散奔逃。衙役們則被這猝不及防的變故給驚得一時慌了手腳,身體的本能想逃,但理智卻清楚一名持刀的男子根本不是她們這么多人的對手,她們應(yīng)該合力將她拿下才是。

    衙役們對視了一眼,很快就默契地拔出了刀。在周衡發(fā)狠地再次砍過來時,敏捷地躲過。

    周衡平日拿得最多的都是菜刀和柴刀,何時曾與人這般不要命地打過架。他下手毫無章法,一把長刀在他手上,舞得像是一個孩童拿著彈弓試圖攻擊大人一樣。

    最開始被殺的那名衙役,吃虧就在并沒有防備。現(xiàn)在衙役們都有了防備,人數(shù)和力量又遠(yuǎn)大于他,一旦發(fā)現(xiàn)他只是一只亮出爪子的貓,就能輕易抓住他的弱點(diǎn)。

    周衡被一人一腳踹在腹部,猛地向后倒去,長刀也脫了手。

    衙役們卻還是沒有停手,她們像是發(fā)了瘋一般,狠狠地用著手里的長刀砍向周衡。鋒利的刀刃只要挨著皮rou,輕易就能留下一道道血痕。

    周衡痛苦地躲避翻滾,手哆嗦著去摸掉在地上的長刀。

    他知道自己繼續(xù)下去很可能會死在這里,但他眼里的那團(tuán)火還是沒有熄滅。就算是死,他也要反抗到底!

    周衡終于摸到了那柄長刀,撐著滿身血痕的身體站起身,逮著離他最近的一個衙役,嘶喊著朝她砍了過去。

    衙役沒想到周衡會瘋到這種地步,而且他這種癲狂狀態(tài)下,爆發(fā)出來的力量,竟連她都覺得有點(diǎn)抵擋不住。

    周衡完全不管其她人的攻擊,滿心都只想先弄死眼前這一個。

    一名衙役見他似是入了魔障,發(fā)狠地打算一刀結(jié)果他的性命。周衡似有所感,危機(jī)時刻,竟毫無預(yù)兆地閃身一避。衙役的長刀直接插入了同伴的腹中,那人當(dāng)即口吐鮮血。這般變故,讓兩人都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

    周衡從來沒有上過戰(zhàn)場,這般敏銳的反應(yīng)完全是來自身體的條件反射。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是天生習(xí)武的好苗子。

    不知何處傳來一聲輕笑,神情怔忪的周衡被這聲音吸引,忍不住轉(zhuǎn)頭望向了四周。

    他以為整條街的人都跑光了,卻沒發(fā)現(xiàn),臨街一座茶館二樓,一名女子憑欄而立,見此竟輕輕鼓起了掌。

    “好能耐?!?/br>
    女子容貌極盛,一張清麗芙蓉面,象牙白的皮膚光潔細(xì)膩,眼型狹長眼尾微微上揚(yáng),端端一副犀利精明的狐貍眼。若不看這雙眼睛,還會以為女子生了副觀音相,可一對上那不怒而威的視線,又只會想到高高在上不可企及。

    街上鮮血淋漓的畫面似是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她反倒閑適地對周衡道:“小公子,今日若你能活下來,我便收下你,讓你做我的副手,怎么樣?”

    周衡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害怕的了,他直接問:“當(dāng)你的副手,有什么好處嗎?”

    女子緩緩一笑,似盛開的罌粟一般。“讓你自由,讓你活得像個人,沒有人敢再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教你武功,教你識字,教你怎么活下去。夠了嗎?”

    周衡哈哈一笑,笑得眼圈都紅了?!皦蛄?!”

    連陌路人都知道,他只是想活下去,像個人一樣地活下去而已!

    若能活下去,他真的想過過那女子說的那種生活。

    只是……

    周衡看著街道盡頭,正飛快趕來的一大批衙役,苦澀地笑了笑。

    他抬起通紅的眼,大喝一聲,再度悍不畏死地沖向了包圍著他的衙役們。

    ……

    回憶到此結(jié)束。

    周衡站在小院外,看著沈初茉帶著一幫孩子正在踢蹴鞠。那雙讓人望而生畏的狐貍眼此刻盛滿了溫柔,六月的暖陽也不及她臉上的笑容耀眼。

    單單只是望著,就讓人倍受感染。周衡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多么柔和。

    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那日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沈初茉忽然出現(xiàn),一個人就殺了所有的衙役。

    她把他帶到了這個地方,正如她所承諾的那樣,讓他像個人一樣堂堂正正地活了下來。

    他還記得那雙溫暖的手抱起他時的力量,那好像蓋過了衙役的鮮血留在他靈魂上的烙印,讓他回憶起就覺得顫栗。

    她就像是上天安排的救世主,在周衡覺得這個世界糟糕透頂時,安排她出現(xiàn),給這個世界帶來萬丈光芒。

    有她存在的地方,周衡才覺得有活下去的期望。

    “誒,阿瑜!阿瑜!你也一起來啊!”沉浸在蹴鞠中的沈初茉對周衡的目光一無所覺,卻在南瑜出現(xiàn)的一剎那就發(fā)現(xiàn)了他。

    南瑜自從服用了沈初茉千辛萬苦為她尋來的真龍芽之后,身體已經(jīng)變得跟正常人一樣康健了。再也不三天一小病,一月一大病。以前走兩步就咳,走十步就喘。現(xiàn)在他每日跟著沈初茉晨起習(xí)舞,身體一天比一天強(qiáng)健,整個人郁氣消散,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覺得自己真的活著。

    聽到沈初茉的話,他帶上笑臉,十分愉快地就加入了“小學(xué)生們的蹴鞠戰(zhàn)”中。兩個大人混在孩子堆里,竟然沒有一絲違和。跟一幫孩子搶球、傳球,還玩得不亦樂乎。

    周衡看著沈初茉踢球也不好好踢,一有機(jī)會就對南瑜摟摟抱抱,南瑜也是,為了阻攔沈初茉搶球,直接攔腰就把人箍住了。兩人完全不分你我,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們感情深厚。

    周衡心中有一抹淡淡的苦澀,但很快又釋然。

    他清楚地知道沈初茉與他的距離,且心中更多的,是對沈初茉的一種崇敬。

    生為男子,卻有機(jī)會效力于這樣的主君,如何不是一件幸事呢?

    有了這些,又何必再耽溺于情情愛愛?

    主君說過,任何人都值得被人全身心的愛著。所以任何不對等的感情關(guān)系,都是不必耽誤的。這世上千千萬萬個人,總有一個靈魂與你相契。

    主君已經(jīng)找到了靈魂與她相契的男子,而他只是還沒有找到罷了。

    “主君?!?/br>
    沈初茉聽到周衡的聲音,知道這是有正事要稟報,于是對南瑜說了一聲,朝周衡走去。

    “到書房去。”

    周衡習(xí)以為常地跟在她身后,兩人一前一后地離開。

    南瑜抬頭看著頭上的艷陽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君,淮王已經(jīng)向我們投誠,她答應(yīng)歸順,只要主君在成事之后,給她全家老小一條活路?!?/br>
    沈初茉細(xì)白的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桌面,漫不經(jīng)心道:“她想通了就好,既然隱患已經(jīng)解決了,那我們可以開始商量攻打王城的事了?!?/br>
    周衡雙眼放光,血液開始沸騰。

    這一天,他們真是等得太久了!

    沈初茉順著窗外的天看去,方才還艷陽高照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了一團(tuán)烏云,將太陽完完全全地遮擋住。南洛國上方,風(fēng)雨欲來。

    *

    “母皇,沈氏那邊終于動手了?!?/br>
    南洛國那邊的情況,蘿陽這邊也一直關(guān)注著。

    早幾年她們就已看出,姓沈那位異軍突起的草根英雄,才是南洛最有可能結(jié)束這場動蕩的人。

    正在蓋玉璽的玉伽煙漫不經(jīng)心道:“哦?等了這么多年,她終于動手了?”

    玉珠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

    十年過去,曾經(jīng)任性的小姑娘已經(jīng)成熟了很多,眉眼間不見當(dāng)年的稚嫩。

    不成熟也沒辦法,母皇已經(jīng)越來越老了,十年間鬢間添了許多白發(fā)。而她身為她唯一的繼承人,只有她能為她分擔(dān)一二。

    那件事情雖成了她們母女二人心中的一根刺,但十年過去了,她們早已習(xí)慣不再去觸碰它。

    如此,平日里的相處,倒也看不出什么異樣。表面上,時間似乎已經(jīng)撫平了一切的傷痛。

    “準(zhǔn)備賀禮,新帝即位,我們作為鄰國友邦,自當(dāng)賀喜才是。”玉伽煙淡淡地道。

    “是,女兒知道了?!庇裰閮狐c(diǎn)頭接應(yīng)。

    南洛國內(nèi)亂了那么長的時間,新王上位首要目標(biāo)一定是休養(yǎng)生息,所以玉伽煙料想對方會接受她們的示好。

    她們主動送上賀禮,也是在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意思是上一任女王在位時結(jié)下的梁子,蘿陽沒打算繼續(xù)糾纏下去。

    以蘿陽目前的情況,也無心去打什么仗。

    所以能握手言和,自然是皆大歡喜。

    如她預(yù)料的那樣,新的南洛王接受了她們的賀禮,還派人回贈了不少珍稀貴重的禮物。

    玉伽煙對南洛這位新任女王的態(tài)度很滿意,覺得對方知情識趣。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使臣顫顫巍巍地伏在大殿上,汗如雨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想了半天,她抖著嗓子出聲道:“回、回稟陛下,南、南洛王有一事相求,想請陛下成全……”

    “是關(guān)于、是關(guān)于南相的?!笔钩纪低堤ь^,覷向站在右前方的南相。

    南相不禁皺了皺眉,十分疑惑,不知道使臣要說的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