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甜搖頭，“不是，我還是我?！?/br>
    林雪柔：“是的，你還是你，你并不奢求因為這個從對方身上得到除了快樂以外的其他對不對？那他也應(yīng)該同等對你。”

    辛甜點頭：“沒錯。”

    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

    她又想到陸讓，忽然不好意思的抱住身邊人，“mama，那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們在一起嗎？”

    林雪柔：“mama不反對，只要你能保護好自己。”

    辛甜：“我會的！”

    林雪柔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其實mama很高興，你會愿意跟我說這個事情?！?/br>
    談戀愛瞞著到家里，后頭才說的事才是常見的。

    辛甜嘿嘿笑，“我光明正大，不怕說。”

    林雪柔：“你今天接到了首都來的同學(xué)，那今天晚上你爸爸也該打電話來了，這事……”

    她忽然糾結(jié)起來，跟不跟辛繼榮說？

    就怕現(xiàn)在說了，辛繼榮直接明天從首都竄回來。

    說來就里，這個時候客廳案臺上擺放的電話響起，辛甜站起來，“我來接。”

    先打來的是jiejie。

    辛蜜已經(jīng)安置好，這個時間正好是吃飯的點，她找了報亭打的電話。

    辛甜jiejie走了好久了，碎碎念跟她說要注意身體，一定要按時吃飯，定了以后每周打次電話，才依依不舍的掛斷。???

    像是約好的，沒兩分鐘電話又響起來，這次是爸爸了。

    對方住在會議場地附近的招待所里，全國各地的食品公司來了不少人，偏偏來的都是食品公司旗下廠里的，估摸著工廠脫離公司這事，還真要定下來。

    到地方才知道，方叔叔也在。

    辛繼榮說：“他說順便陪嬌嬌現(xiàn)場考察一下學(xué)校，嬌嬌三月份至今參加了不少藝校的專業(yè)考試，陸陸續(xù)續(xù)收到七八份通知書，現(xiàn)在只等著高考文化分及格，這次來就是確定志愿報哪個，也要跟學(xué)校通個氣?！?/br>
    這是個驚喜。

    辛甜興奮勁透過話筒傳遞過去，“那太好了！首都也挺好的?！?/br>
    辛繼榮：“反正都看看，多選擇選擇，如今首都滬上都有通過的學(xué)校，對比一下嘛?！?/br>
    辛甜：“也對?！?/br>
    借著高興勁，辛甜說了她要和陸讓談戀愛的事。

    辛繼榮：“……”

    辛繼榮：“…………”

    辛繼榮：“………………”

    他就知道！陸讓是個狡猾的，竟然趁著他不在忽悠小閨女。

    辛繼榮聲音嚴肅起來，“瞎胡鬧，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得他答應(yīng)入贅我才允許你們在一起?！?/br>
    辛甜：“他答應(yīng)的呀?！?/br>
    辛繼榮：“傻閨女，男人嘴巴里能有幾句真話，他答應(yīng)這么痛快肯定有問題，他答應(yīng)他家老爺子那能答應(yīng)？你問過了？”

    辛甜：“陸讓答應(yīng)了，那陸爺爺也是他需要搞定的問題，不歸我管，我要負責(zé)的就是告訴爸爸mama?！?/br>
    辛繼榮更氣，“你這意思，你還要替那小子搞定我和你媽！”

    辛甜立馬將話筒拿得離耳朵遠一點，那聲音沙發(fā)上坐著的林雪柔都聽得到。

    她起身，接過來，“我跟你爸爸說?！?/br>
    辛甜遞過去，“好哦，爸爸，我們相互冷靜一下哈，mama要跟你說話。”

    說是給mama，辛甜遞過話筒卻沒走，豎起耳朵貼近mama，偷聽電話那邊爸爸在說什么。

    林雪柔看著想笑，點了她一下，才跟辛繼榮說：“甜甜跟我說了，你先別生氣，有話回來再說。”

    辛甜背著話筒都聽到里頭傳來的失真聲音，“怎么可能不氣！我小閨女才多大，陸讓那狗崽子倒是真敢下手！”

    林雪柔：“處個對象而已，甜甜答應(yīng)了上學(xué)期間會以學(xué)業(yè)為重的?！?/br>
    辛繼榮冷靜一下，提過媳婦這話音品出點意思，“也是，正好我在首都，休息的時間我去查查陸家到底什么個情況。”

    陸讓在四九城可待了十六年。

    十六歲的孩子，基本已經(jīng)定性了。

    林雪柔不反對，“你看著辦，也多叮囑一下辛蜜。”

    正說這事呢，能叮囑什么？

    辛繼榮見媳婦說這么含蓄，知道小閨女肯定偷聽呢，也不提那事了。

    他說：“知道了。”

    掛斷電話，想起齊四的兒對老二也有點想法。

    果然閨女太優(yōu)秀，就是讓人發(fā)愁。

    真愁。

    ……

    職工宿舍，陸家。

    陸景賢回到家已經(jīng)七點多，廚房里還亮著燈，進去一看，孫子還在煲湯。

    他動動不太靈敏的鼻子，“這是燒了什么，還怪香?！?/br>
    陸讓：“我去了躺菜市場，買了只鴨子，加酸蘿卜燉了兩個小時，這會正好能吃。”

    陸景賢洗了手，“我嘗嘗?！?/br>
    打開鍋蓋，酸香的味道撲鼻而來，直接就刺激著嘴巴里面開始分泌口水。

    陸景賢覺得孫子手藝越來越好了。

    “你隔壁蔡嬸做的酸蘿卜吧，這味一聞就聞出來，一會裝一碗送過去?！?/br>
    陸讓點頭，“備著湯盆呢，爺爺你直接盛吧?！?/br>
    老鴨是整只煮的，陸景賢勺子筷子一起上陣，拆了條鴨腿，連帶撕了快胸脯rou放到盆里，這才撈了酸蘿卜加湯，滿滿當當一盆。

    “行了。”

    陸讓起身，封爐子去隔壁。

    回來時爺爺已經(jīng)裝好碗放在餐桌上，他坐下，捏著湯勺，燒湯時熱了饅頭，二合面做的，配著湯吃就特別香。

    他陪著爺爺。

    陸景賢上了年紀，吃飯就慢得多，以前大多是他吃到一半孫子就吃完了，不是回去學(xué)習(xí)，就是要忙著翻譯，今天慢慢吞吞，一碗湯還剩大半。

    他問，“這是有事要說？”

    陸讓：“恩，等爺爺吃完飯，不著急?！?/br>
    陸景賢點頭，“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我今天見到了首都來的交流生，里頭有趙家小子，同他說，你爸……”

    陸讓打斷，“他不是我爸了?！?/br>
    陸景賢一頓， “恩，那就不說他們，這湯燉的時間足，味道正?！?/br>
    陸讓看眼爺爺，他垂頭喝著湯，這個姿勢顯得他身軀有些佝僂，老上不少。

    他說：“爺爺，以后我娶媳婦孝敬你?！?/br>
    陸景賢開心，“好啊，我這身子骨還能再活個幾年?！?/br>
    陸讓試探，“我喜歡辛甜?！?/br>
    陸景賢問，“辛家那個小丫頭？”

    陸讓：“恩，我們現(xiàn)在在處對象，如果順利，會商量著畢業(yè)后領(lǐng)證，到時候年齡正合適。”

    陸景賢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孫子大了。

    他樂呵道，“挺好的，知根知底，辛家一家子也都好相處，挺好的，挺好的?！?/br>
    一連三個挺好的，讓陸讓心里有了底。

    陸讓趁熱打鐵，“爺爺，我想入贅?！?/br>
    砰。

    湯匙撞再陶瓷碗上，發(fā)出清脆的輕聲。

    室內(nèi)的氣氛有些安靜。

    好一會，陸景賢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嗓子發(fā)啞，聲音沉了不少。

    “這是辛家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陸讓果斷說：“我提的?！?/br>
    昏黃的電燈下，爺孫倆四目相對，陸讓好像看到爺爺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嘎吱——

    電燈閃了兩下，突然滅了。

    室內(nèi)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見，很快外面?zhèn)鱽砹撕敖新?，“誰家用大電了，又跳閘了！快查查。”

    外頭亂起來，沒能驅(qū)散室內(nèi)的嚴肅氣氛。

    陸讓在回憶，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黑暗中，爺爺?shù)穆曇艟従忢懫穑澳銥槭裁磿羞@種想法？要知道只有沒出息的男人才會選擇入贅，一旦你成了上門女婿，后半輩子都可能抬不起頭來，甚至生的孩子要隨母姓，你一心學(xué)習(xí)可能不清楚，如今計劃生育不單單只是針對機關(guān)單位的職工，未來可能會全國實行，這代表，你未來只能生一個孩子，爺爺怕是等不到三代還宗?！?/br>
    陸讓：“爺爺，這些我都清楚的，我……也沒提三代還宗這事?！?/br>
    三代還宗，是入贅女方生子，三代后改回爺爺?shù)男帐稀?/br>
    陸景賢：“清楚你還愿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