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我把宿敵當真愛 第16節(jié)
陰陽怪氣地抱怨著他的拘謹。 坐在床邊的男人落下袖子,情緒復(fù)雜地看向即將從屋中離開的長公主,終究沒能堅持下去,開口挽留她:“等等?!?/br> 賀蘭瑾從床邊站起。 聞聲,少女靈動的眼眸一轉(zhuǎn),側(cè)臉看向床邊,衣著寬松的美人從容端莊的向她走來。 在她好奇的打量中,美人解開玉帶,一身青衣便在行走間如綻放的荷花瓣剝落開來,冷白色的肌膚暴露在溫暖的日光中,寬闊的肩背,線條分明的腹肌,襲褲下兩條修長的腿,如畫卷在她面前鋪開。 直到男人走到面前,她才見識到那身材與自己相比是那樣高大。 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驚艷于所見極富美感的軀體,連帶著他因為羞恥而覆上薄紅的面頰都像是白里透紅的果子,嫩的讓人想要咬一口。 原來男人的身體長這樣。 錯愕之間,人已經(jīng)走到了身前,在她面前低著頭,柔軟的青絲從鬢邊垂落,低聲說:“星禾若是喜歡,某照做就是了?!?/br> 柔和的語氣中滿是勉強,大有種委屈求全的意思。 李星禾盯著面前的身子愣了好一會,看著那因為呼吸而起伏的胸膛在水霧中白的發(fā)亮,“嗯”了一聲,默默把頭轉(zhuǎn)過去。 即使錯開視線,也忘不掉眼中所見的身軀,和她的身體完全不一樣,寬厚而高大,是男人的身軀。 他渾身上下,真是沒有一處不好看。 胸膛里好像有火在燒,心跳的越來越快,臉頰都跟著熱了起來,李星禾不得不假裝著輕咳兩聲,吐出喉嚨里涌上來的熱氣。 “星禾,你的臉好紅。” 柔和的嗓音響在耳側(cè),李星禾立馬像只炸了毛的小鳥,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抬手打掉了他快要碰到自己臉上的手。 “是你屋里太熱了?!崩钚呛袒艔埖慕忉?,說著抬起頭去盯住他的眼睛,皺起眉頭,兇巴巴道,“你剛剛是不是想摸我的臉?” 精致的小臉快要湊到跟前來,賀蘭瑾羞于衣不蔽體,側(cè)過臉去,“不,不行嗎?” “當然不行了,本公主是千金貴體,可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鄙倥贿呎f著,指尖戳在他胸口上,補充道,“雖然我們有婚約,但你也要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我沒有準許你做的事,你不許多此一舉?!?/br> 指甲戳在肌膚上有些微的刺痛,比痛感更強烈的是少女的指尖戳在他心口上時,隔著胸膛幾乎快要觸碰到心臟。 寬敞的偏房忽然變得閉塞起來,叫賀蘭瑾感覺自己像是被外力擠壓著站在她身前,明明想要借故離開,卻怎么也邁不動腳步。 理智告訴他,現(xiàn)在這樣和長公主待在一起不合規(guī)矩不合禮法,私心卻想離她再近一些。 轉(zhuǎn)回視線來看著少女精致的容顏,鵝蛋圓的小臉就算是生氣也很可愛,不知雙手捧上去會是什么觸感。 淺淺的心思只在腦海中飄過一下便很快消散了,他點點頭,“某知道了。” 見他答應(yīng)的那么痛快,李星禾不由得反省自己是不是裝的太兇,嚇到他就不好了。 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手還按在人家胸膛上,屋里的水汽凝結(jié)在肌膚上,手上變得潮濕一片。 她趕忙收回手來,催促道:“杵在這兒干什么,還不快去沐浴?!闭f著就把人往屏風(fēng)后趕。 待人走去了屏風(fēng)后面,李星禾總算松了一口氣,坐回桌邊,一下一下拍打自己鼓起的腮幫子,平復(fù)心緒。 不就是看了他兩眼嗎,又不會掉rou。 反正也沒人幫他,她就是故意欺負他,壞他名聲又能怎樣,他不也得乖乖受著嗎,哼。 “星禾?”屏風(fēng)里傳出了男人的聲音。 “何事?”李星禾捏著臉頰的rou,強迫自己專注。 賀蘭瑾短暫的沉默了一會,溫柔道:“再給某講講,某追求你的那五年吧?!?/br> 聽完他說的話,李星禾努力回想這是自己什么時候說下的大話——對他撒的謊太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從哪里圓。 屏風(fēng)后的男人在靜靜的等待,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和肌膚浸在水中泛起的漣漪打在浴桶邊緣的聲音,少女坐在桌邊,垂落的手臂搭在桌上,腳尖都緊張的蜷縮起來。 好端端的聽什么從前的故事,比被先生choucha背書還要叫人難受。 她學(xué)不會迎合,奈何今日剛得了兵符回來,要是讓改革派的官員知道她虐待了賀蘭瑾,估計明天就要上書,讓她把兵符交出去。 雖然她沒有多想要那個兵符,但東西到了手里,還沒捂熱乎就被收回去,那她也太沒面子了。 李星禾轉(zhuǎn)過頭憤憤的看向映在屏風(fēng)上的身影。 心道這個壞蛋從前就愛跟她作對,現(xiàn)在成了階下囚,自己還得好生哄著他,真是冤孽。 關(guān)上門窗的房屋里光線昏黃,屏風(fēng)里面一扇窗,透進光來映著美人的身姿朦朧模糊,淺淺的一舉手一投足晃著白亮的光影輕搖。 那影子掬了一捧水捧到胸口上,便有水流落在肌膚上的細膩聲響流淌進李星禾的耳中,只是聽著聲響,便像是親眼看到那精致雪白的身軀上濺起水珠,小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看在他生的好看,現(xiàn)在又那么喜歡她的份上,就再把這個謊圓的好聽一點吧。 第16章 要給他講個好聽的故事。 李星禾盡力的回想自己這些年來看的話本子,屏風(fēng)另一側(cè)的男人依然在靜靜等待,甚至不舍得出言催促她。 終于,她站起身來,松了松方才因為緊張而發(fā)冷的手腳,學(xué)著教書先生的模樣,背起手來踱步,閑庭信步,開口道。 “我們年少相識,那時候我調(diào)皮不愛讀書,皇叔便讓你做我的陪讀,說你沉穩(wěn)安靜又天資聰慧,定能忍耐下我的脾氣。” 她一邊走著,順手就將下人們?yōu)樗麥蕚浜玫姆旁诠褡由弦律涯闷穑钤诹似溜L(fēng)上。 “后來你進了太學(xué),在賀蘭家親族的資助下準備科考,一邊讀書,還時時寫信給我。等我再長大一些,你也考上了狀元,繼任了賀蘭家的家主之位,就把你家的傳家寶,那塊青玉佩,送給了我?!?/br> 站在屏風(fēng)前,看著那可觸不可及的影子,李星禾感覺心里空空的,自從父親母親去世后,她便不再對人敞開心扉。 感情再深刻有什么用,還不是要分開。 可是現(xiàn)在,對他講述著并未發(fā)生過的,她親自杜撰的謊言,她卻有那么一絲期待——如果這些事是真的就好了。 為什么賀蘭瑾不能早點失憶,為什么他不能對她態(tài)度好點。 如果她六歲跟他示好,想和他做朋友的時候,他也能像這般真摯而熱烈的回應(yīng)她的感情,那她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矛盾,對他又是喜歡,又是討厭。 都怪他,都是他的錯。 明明想生他的氣,心里卻酸酸的。 心里想的太多,腳步一下子沒停住,直接走到了屏風(fēng)后面。 裊裊白霧中,美人倚坐在浴桶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視線相對的瞬間,巧合到仿佛他一直在注視著她的身影一般。 李星禾不想露怯,看著他的眼睛繼續(xù)說:“你入朝為官之后,陸續(xù)有很多人去你家登門提親,但是你哪家都沒答應(yīng)?!?/br> “因為某已心屬公主?!辟R蘭瑾輕聲接話道。 “那當然了。”她驕傲地抬了一下頭。 “然后呢?!辟R蘭瑾微笑著,雪白的手臂搭在浴桶邊緣,臉側(cè)輕輕枕了上去,像個專心聽故事的孩童,滿眼期待的看她。 不加修飾的美占滿了李星禾整個視野,她感覺心臟撲通撲通的跳,撞的她心口發(fā)脹,頓了一下后才繼續(xù)道:“然后……你官職做的越來越大,脾氣也越來越冷,雖然還會給我寫信,但是字里行間,感情明顯淡了?!?/br> “兩年前,我回封地去祭奠爹娘,正碰上兩個郡發(fā)了水災(zāi),我留在那里籌調(diào)糧草賑災(zāi),因此搬空了府庫,賣掉了爹娘的舊居,還借了不少隔壁州府的存糧。然后就被兩個府君給彈劾了……” “我覺得我沒錯,京城來人抓我回來審我也不認,就這么僵持了三個月,你沒給我寫信,也不托人來幫我。我想你可能因為這件事想和我撇清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了別的新歡?!?/br> “我打算把馬喂的飽飽的,先去揍那兩個老東西,然后回來揍你和你的新歡一頓,再去找皇叔認罪?!?/br> “可我的馬還沒吃飽,你就來了。” “你給我打了一只鏤空的銀鈴鐺,戴在身上會叮叮響的那種。你說你為了賑災(zāi)忙了好幾個月,緊接著病了半個月,病好之后作出了一個決定?!?/br> “某要娶你?!辟R蘭瑾輕聲說。 忽然插入的話語并不突兀,李星禾停下腳步看向他,圓圓的眼睛亮閃閃的,肯定道:“對,你當時就是這么說的?!?/br> “但是我覺得這樣求婚太草率,就沒有答應(yīng)你,還把你的鈴鐺給扔了?!?/br> 聽到這里,賀蘭瑾輕笑一聲,疑惑問:“你不喜歡那個鈴鐺嗎?” “本公主喜歡金的,就算那個鈴鐺雕的再怎么巧奪天工,那也是銀的,銀子遍地都是,我才看不上呢?!崩钚呛陶f著,坐在了他面前的凳子上,一邊在腦袋里構(gòu)思著說了那么久,實在有些累。 賀蘭瑾看著她一身羅裙,發(fā)間配飾并不繁多,卻件件都是純金,只穿插著幾朵玉雕的簪花點綴,襯得少女金貴精致。 “后來,我回了京,你總對我獻殷勤,又主動對我提過好幾回婚事,一直到今年春天,我才答應(yīng)你?!?/br> 添了細節(jié)的故事聽起來總是格外動人,賀蘭瑾溫柔地看著她,“原來某那么喜歡公主?!?/br> 動情的聲音格外撩人,李星禾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的眼睛露了怯,只喃喃道:“嗯……你真的很喜歡我?!?/br> ——這只是說給他聽的,只要他相信就好了。 她不斷的在心里重復(fù)著,也是在提醒自己,只把他當成個玩意兒喜歡就好,不能真的對他有什么感情。 轉(zhuǎn)眼看過去,男人趴在桶沿上,舒展的后背沒進水里,又白又寬,凸起的蝴蝶骨輪廓優(yōu)美,擠壓出脊線,牽連著后背的肌rou都顯出明顯的線條來。 他不是個讀書人嗎,為什么身上的肌rou分布的那么均勻,好像有意鍛煉過似的。 李星禾靜靜的欣賞著美人的身軀,偶然回想起了前幾天聽說過的,改革派的官員背地里打人的事,不由得幻想,若是賀蘭瑾握起拳頭去打人,會是怎樣一番表情。 一邊想著,不老實的手已經(jīng)探到了水里,撩起一捧水灑在了他背上。 察覺到后背落下來的水流,賀蘭瑾趴在桶沿上僵直了身子,一半臉都埋進了手臂里,生怕長公主會做什么出格的事。 可她就只是一下接一下的往他后背上潑水,灼灼的視線盯著人的后背看,隨即,細嫩的指尖點在了后頸上,撥開了散在身后的長發(fā)。 被水打濕的長發(fā)絲絲縷縷緊貼在肌膚上,撥開之后便露出男人細長的后頸。 李星禾歪著頭從側(cè)面欣賞著男人從后頸延伸到背脊的曲線,心中念叨著這畫面可比話本子里寫的要勾人多了。 故意逗弄著在他后頸子上捏了一下,手下的身軀隨之輕顫一下,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仿佛在故意壓抑著喉嚨中即將溢出的輕喘。 看到他的反應(yīng),李星禾眨了眨眼睛,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個調(diào)戲良家公子的浪蕩子,而賀蘭瑾正是那楚楚可憐的苦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br> 少女的聲音明快的像鈴響,賀蘭瑾心下一驚,好奇問:“公主笑什么?” “笑你啊?!崩钚呛堂艘话阉暮箢i,才甩甩手上的水,收回手來,笑他,“不過被摸了兩下就這樣畏畏縮縮,我要是親你一下,你不得躲進水里去了?!?/br> 被她碰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賀蘭瑾壓抑著鼻音,輕聲念道:“那也……不一定?!?/br> “嗯?” 反應(yīng)過來自己話中的歧義,賀蘭瑾趕忙模糊道:“沒什么?!?/br> “還說沒什么,我都聽見了?!崩钚呛膛擦藘刹阶叩剿媲?,半蹲下身來,看著他的臉問,“你想要我親你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