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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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妤是楚漫的本科同學(xué)。 庭萱數(shù)不清同個緣由的事件有多少樁,而楚漫根本不會記得這些路人。 總這樣俗套,有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有人視若珍寶。李妤求著前者施舍資源不得,拿自殺要挾。 楚漫說行,你去啊。 李妤當(dāng)然不會去,轉(zhuǎn)身攀了別的路子,可惜眼神不好,跌進(jìn)了毒窟。 庭萱沒感到甚么可惜,但李妤不知從哪里弄到了和楚漫對話的錄像。 上次見面,對方至少還有人樣。 李妤坐在包廂內(nèi),被推開門的初中生逗笑了。 “小meimei,來給你偶像送封口費(fèi)?” 庭萱甩了袋文件在她面前,抖出一迭李妤銜著冰壺的照片。 對面笑容僵住了,指甲攥住紙袋,發(fā)出難聽的刮擦聲。 那天李妤把錄像帶扔地上就推門走了。 最近楚漫回國,系統(tǒng)卻報告影像昨晚又在匿名論壇流傳了幾分鐘。 * 庭萱向床上伸出手,“母帶呢?” 李妤發(fā)出難聽的笑聲,胸腔聳動幾下,又抑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她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清涕長流,掙扎著爬到床邊,伸出手在地上胡亂刨著。 王曉鶯的哭聲越來越大。 終于從床角摸出一袋粉末,李妤哆嗦著手,試了幾次也沒能撕開封口。她轉(zhuǎn)過來,朝向庭萱和王曉鶯。 “幫幫我……” 庭萱瞥了眼王曉鶯,后者也正看向她,眼皮已經(jīng)腫得沒了人樣。 李妤的聲音軟了下來,低聲下氣地求著:“曉鶯……你最愛我了,幫幫我……” 王曉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想往前走。 庭萱嘆了口氣,一把扯住她,示意身后的男人:“捆起來。” 臥室門被帶上,里面不停傳來李妤尖銳的咒罵。 王曉鶯匍匐在地上,關(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 庭萱踢了她一腳,“站起來,別搞得跟你也吸了一樣。” 地上的人抖了一下,抬起頭望著她,突然抓住庭萱的褲腳。 “你要錄像……要楚漫的錄像對不對……” “在這里、就在這里,你讓我去找,救救她好不好……” 她突然想到這或許是最后的希望,開始猛地往地上磕頭。腦門砸在地磚上,發(fā)出沉重的悶響。 出來的男人張了張口。 “行了,現(xiàn)在去找。” 庭萱見不得別人低聲下氣的樣子。 王曉鶯手忙腳亂跑向隔壁屋翻找的空檔,男人湊近,以僅兩人能聽到的耳語低聲說:“庭小姐,剛才屋內(nèi)有針孔攝像頭?!?/br> 庭萱愣住了,在三伏天感到背后竄起一股涼意。 男人接下來的話有些猶豫。 “我不太確定,但屋內(nèi)的吸毒用具都很陳舊了,以李妤的癥狀來看,她的毒癮更像是得到了控制的……還在某種戒斷期。會是王小姐嗎?” 庭萱駁斥掉最后一句,“王曉鶯?王曉鶯就差捧著遞到她面前了?!?/br> “而且,”男人拿出剛才那袋粉末,遞到庭萱面前,“這是糖?!?/br> 庭萱頭有些暈。 “去看著人,我靜一靜。” * 心底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不知道客廳有沒有攝像頭,站著也渾身不自在。 庭萱冷笑一聲,問系統(tǒng):“知道是誰嗎?” “對不起,沒有思路?!?/br> 會是誰呢…… 還能是誰呢。 庭萱盯著屋內(nèi)一角,頂了頂腮,“楚漫?!?/br> 推開旁邊的門,庭萱對男人說:“走了?!?/br> 王曉鶯一下轉(zhuǎn)過身來,懷里攏著一堆雜物,稀稀拉拉落到地上。 她的眼淚儲備已經(jīng)快流盡了,“求您……求求您再等等、就在這里……” 庭萱盯著她的眼睛。 她不愛人,不懂為什么王曉鶯愿意犧牲那么多。 眼見面前的人又要跪下,庭萱盡量交代得簡潔。 “人沒事。如果你想陪她,現(xiàn)在回家收拾行李,帶上護(hù)照?!?/br> 王曉鶯呆住。 * 庭萱下樓的腳步輕盈了些。 男人跟在身后,還是忍不住問:“知道是誰了嗎?” “有個猜想,還不確定?!?/br> 她頓住,又補(bǔ)充了句:“可惜了我的橘子。” 男人沒追問,只低聲道:“你的猜想總是正確?!?/br> 庭萱沒來由感到一陣興奮。 像春夏之際,冰川內(nèi)部氣泡升騰。 世界主線逐漸偏離既定軌道,但小人物的生活總是一成不變,靠神叨叨的預(yù)言聘請保鏢并不難。 庭萱微微一笑,“jian細(xì)是那位嗎?” 男人的聲音恭敬起來:“多謝您的指點(diǎn)?!?/br> 她沒回頭,把車鑰匙扔向身后,“車窗沒破,令尊病了,去買點(diǎn)補(bǔ)品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