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jian臣白月光 第106節(jié)
李琳瑯美目瀲滟, 萬般柔情皆在一搖一曳中,薄紗緙絲纏枝裙將女郎曼妙的曲線勾畫出來。 一雙柔荑撫上霍錚的肩, 指尖稍屈,一層層挑開他的外袍、里衣, 露出青年分明月幾理。 “阿錚,告訴朕, 你做了什么?” 霍錚濃眉折起, 闔上雙目, 唇線繃得筆直,軍人最是善于忍耐, 他自幼便是在冷酷的訓(xùn)練中成長,他最善忍耐。 青年英俊的臉廓自上而下淌出汗水, 從他緊繃的下頜滴落至他的腿間。 李琳瑯垂眸瞥過洇濕的地方,眸底閃過笑意,繼而掌心按下去,扶住他被繩索捆綁住的雙臂,坐定。 “阿錚, 為何不敢睜眼看我?” 腦中理智在頃刻如山崩塌, 他猛地掀眸, 漆黑澄亮的眼睛撞上她的。 霍錚緩緩?fù)職猓~間汗水淋漓,“陛下這般強(qiáng)迫微臣,可有意思?” “如何沒意思?” 話落瞬間,外袍散落地面,里衣松松垮垮地掛著,女人柔軟的手從上面劃過。 好似烈火焚身。 霍錚眸色暗下去,凝著眼前這張稠艷的臉。 耳邊好似響起少時(shí)父親的訓(xùn)誡: ——“君子之所取者遠(yuǎn),則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則必有所忍,你如今連這點(diǎn)苦頭都受不住,然后必受霍亂,今日晚膳不必用了,就在這庭子里加練一個(gè)時(shí)辰。” 他不是一個(gè)好的軍人,最不善忍。 思此,霍錚劍眉之下,眼底淌過譏諷,“李琳瑯,你我三年前早已結(jié)束了?!?/br> 李琳瑯心口一頓,很快斂了情緒,伏在他的肩上,蘭香縈繞,纏了他滿身。 “阿錚,你在怪我?” “臣不敢?!?/br> “是真的不敢嗎?” 柔荑握住了命門。 “阿錚,相思引的毒只有我可以解,別再與我鬧脾氣了,可好?” 女人的呼吸濕熱地纏在他的耳側(cè),霍錚眼xue青筋突跳。 “陛下……”他深吸著氣,似自嘲般彎了唇角:“臣要娶妻了,不能再陪您荒唐了?!?/br> 她的手停下,臉上的柔情散去,與他冰冷對視。 默了好一息,紅唇微顫,譏誚道:“荒唐?霍錚,你覺得,我只是與你荒唐是嗎?” 霍錚垂目,喉結(jié)滾動幾息,“琳瑯,我不是不知道,你我之間,若還有一絲情意在,便不要將這些說開了,好嗎?” 你的利用,你的工于心計(jì),你的權(quán)勢為重,我拿了全族陪你奪皇權(quán),又怎會不知? “二月正是春日,臣與河?xùn)|裴氏女的婚期便在那時(shí),臣會自請調(diào)離京城,赴吾妻處任職,還望陛下恩準(zhǔn)?!?/br> 李琳瑯徹底松了手,眸光遽冷地睨過眼前男人,好半晌,才緩過氣來,沉聲問: “我只問你一句,是你要成婚,還是家中定的?” “是臣自愿,裴娘子溫婉賢淑,堪為良配,是臣高攀?!?/br> 瞧瞧,他答得毫不猶豫。 即使他眼神都已亂了,即使他的腿上還坐著另一個(gè)女人。 李琳瑯冷笑,“那請問朕的霍愛卿,裴娘子可知曉你我的過往?可知曉此刻,你我正在糾纏?” 男人緘默不言。 李琳瑯又道:“阿錚,你就這樣在意?” 相思引的毒侵入他身體的每一處,霍錚闔眼,咬牙道:“陛下當(dāng)然不在意,因?yàn)椤疾贿^是陛下的消遣罷了。” 此話一出,二人還用再談何情分,他否定了一切。 李琳瑯起身,嗓音艱澀:“霍錚,你就這樣……這樣在意那個(gè)孩子?” 提到此處,兩個(gè)人都覺得心中生痛。 霍錚濃眉緊蹙,毒效令他越來越熱,好似身軀都在火爐煉著,“陛下根本不懂……” 你根本不懂,我在意的從來都只是你一人。 我在意的,是你心底到底有沒有我…… 燭臺烈焰搖曳,殿外忽傳窸窣步伐,李琳瑯轉(zhuǎn)身淚光盈上,她動作迅速地披上外袍,高仰著脖頸,姿態(tài)尊貴地拂簾走出內(nèi)殿。 殿門外,近身宦官魏海靜靜候著,抬眼見殿門開了,旋即匐身上前,低低稟道: “陛下,宮外傳了消息,說……攝政王深夜離京?!?/br> 李琳瑯心間滯痛著,長吁一口氣后,情緒斂去,“去的哪個(gè)方向?” “沒敢跟太近,但確認(rèn)行的是北方。” 北方……李琳瑯沉思片刻,想起那年與蕭淮止的談話,他是自愿放棄的,四年來,也不該在此刻有何威脅。 思及此,李琳瑯將心緒盡數(shù)投至殿內(nèi)那人身上。 李琳瑯眉梢展開,“隨他罷,但還是盯緊些?!?/br> 交代過后,她沉下氣息,撩簾進(jìn)去,掠過檀椅上的男人,“即便你今日恨我厭我,也得將毒解了。” 錦帳倏爾垂下,沉夜如水,令人沉入湖底。 —— 抵達(dá)青州時(shí),已是五日后的申時(shí)末。 馬車夾著轆轆滾聲進(jìn)入了青州城門。 蕭淮止坐在車內(nèi),腿上枕著一個(gè)小腦袋,他低眸瞥過腿上的團(tuán)子,這一路上,她不是鬧頭暈,便是鬧著餓了困了,以至于本可三日的行程,硬生生行了五日半。 此次出行為防止打草驚蛇,溫棟梁與隨行士兵都戴了人/皮面具。 青州與上京不同,甫一踏上此地,車帷浮動間,空氣里都是陣陣清香,隱約可聽見街市中的交雜人聲,不似上京喧嚷。 蕭笛一路吵著餓了,溫棟梁聽令將馬車停至城中一處畫棟飛甍的酒樓前。 她這般年紀(jì)的孩子總是少食多餐,吃貓食一般,餓了吃一點(diǎn)就飽,一日要餓上好幾次。 此番出行地太過倉促,蕭淮止也沒帶銀珰,倒是自蕭笛出生以來,他這個(gè)親爹,卻是第一回 這般細(xì)致地帶孩子。 酒樓雅閣中,蕭笛攥著勺子一遍遍地胡亂攪著熱粥,一刻鐘過去,也只吃了幾口。 蕭淮止目色冷靜地盯著她。 又過一刻鐘,熱粥都快涼了,蕭淮止皺了眉,沒再讓她玩耍,拿過她手中瓷勺,一口接一口地喂她。 他金貴多年,此刻再來服侍人都有些生疏了。 垂目間,忽而憶起上一次這般伺候人的時(shí)候,一旦去想那人的一顰一笑,心間浪潮早已翻涌不止。 蕭笛總算吃飽了,烏亮的大眼緊緊地盯著他,“你為什么帶我來這里呀?” “我這幾日都不用上課了嗎?” “裴先生知道我不去上課嗎?” 耳邊嘰嘰喳喳全是蕭笛數(shù)不盡的問題,撂了瓷勺,他抱起蕭笛一根根地開始為她濯手,然后擦拭。 蕭笛縮在他懷中愣愣地偷瞥他,心中暗自想著暫時(shí)喜歡他一下下吧,甫一見他眼神睇來,蕭笛十分敏捷地垂下刷子般的黑睫。 蕭淮止低眸便捕捉到她的小動作,也沒戳穿她,將人放下后,衣祍被人忽拽。 “唔……我困了?!笔挼殉瘟撂尥傅难劬锓浩鹚?,巴巴地望著他。 都說女兒肖父,蕭笛兩歲前更像他,現(xiàn)在長大一點(diǎn),眉眼輪廓都越來越像母親,只神情與他相似,也為這張臉平添幾分英氣。 陡然被她這般望著,蕭淮止身體僵住,好似透過女兒看見了年幼的玉姝。 這四年間,他不親近蕭笛,也有這一層原因。 蕭淮止暗吁一息,復(fù)而抬眸想喚溫棟梁,便聽廊間忽地響起窸窣腳步聲。 循聲而望,風(fēng)滿樓是以屏風(fēng)隔出雅間,透過水晶珠簾,眼前的彩繪屏風(fēng)上映出廊外經(jīng)過的一道剪影。 雅閣內(nèi),爐香裊繞,漫過眼前,蕭淮止?fàn)孔∈挼训氖仲康厥站o。 蕭笛吃痛地一叫,廊外那道身形忽頓一息,裊娜倩影微側(cè),好似透過一屏之隔,與他對上視線。 “夫人,怎么了?” 女人回過身,輕輕搖首,云鬢釵寰隨著她的動作嘩啦啦地晃響,女人莞爾一笑,聲音依舊溫柔如水:“沒,走罷。” 樓中小廝旋即應(yīng)聲,笑著接話:“郎君午后遞話來,說是晚膳可能需夫人等他片刻,小的們早已將您喜歡的茶水果子都已備好。” 玉姝頷首,“勞煩小哥?!?/br> “夫人哪里的話?!?/br> 廊外交談聲夾雜著窸窣步伐聲漸漸消失。 屏風(fēng)里端,他垂睫瞥過蕭笛被捏得紅透的小手,繼而松開,唇線緊繃著,蕭笛眸光滟滟,仰脖望他,他的身量峻拔,蕭笛只能窺見他下頜至鼻梁的半張臉,陰郁至極。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蕭淮止,覺得很是新奇。 “你在生氣嗎?”蕭笛仰頭問他。 蕭淮止半弓著背,輕力撫過她雪生生的腕,沉聲道:“阿笛,痛不痛?” 蕭笛眼底劃過詫色,復(fù)而搖了搖頭說還好。 見他起身,這才將視線拉至簾外,她好似明白了他們此行青州的緣故。 父女二人紛紛僵立著,直至珠簾嘩啦啦地被人拂開,披了人/皮的溫棟梁臉色十分為難地望向他。 遽地,撞上男人滿是冷鷙與殺意的目光。 心下一悚,溫棟梁立馬垂首,揖拳低聲道:“主公……” 夫人,那樓中仆役倒是沒喊錯(cuò)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