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jian臣白月光 第116節(jié)
見她抬手便要去拿點(diǎn)心,玉姝遞給她一方干凈的帕子,道:“沒洗手呢?!?/br> 她說什么,蕭笛便做什么,用帕子裹著糕點(diǎn)咬了一口,仰頭滿眼天真地問:“阿娘會做糕點(diǎn)嗎?” “會的,但手藝不如綠芙?!?/br> 蕭笛咽下一口,巴巴地望著她,圓眼雪亮:“阿娘,那你改日為我做一次行嗎?學(xué)堂里的人都有阿娘做糕點(diǎn),阿笛也想要?!?/br> 聽完女兒的話,玉姝心都快軟化為一灘水,柔聲道:“好,先將手里吃完,阿娘有東西給你,就是不知是否合適。” 這話無疑成了蕭笛最為期待的。 她還是第一回 收到母親的禮物,三兩口地將糕點(diǎn)塞入嘴里,囫圇吞咽著,便抓著玉姝的手要從榻上跳下去,這一咽,嗆出不少渣沫。 玉姝趕忙倒水給她喝,生怕她嗆得窒息,眼底都快急出淚花。 連連拍著蕭笛的背,問道:“阿笛,如何了?吞下去了嗎?怪我不好……” 蕭笛實則并無大礙,喝完一盞茶水后,喘了口氣便無事了。 而此刻屋外廊下點(diǎn)了燈籠,透過微敞的窗隙,一道烏沉沉的目光投射進(jìn)來,一錯不錯地凝著那道慌亂身影。 他從未見過玉姝為自己這般慌亂的時刻。 眉峰微挑,屋中又是一陣母慈女孝,如此溫馨,好似他的到來,于二人而言并無意義。 廊下夜風(fēng)寒冽,不知吹了多久,那扇菱窗里燭火熄去半數(shù),一道纖影朝著窗牖走近,指尖剛觸上窗沿,霍然間,便被一只隱匿蟄伏甚久的大手捕捉。 玉姝一時嚇得驚慌失措,但指腹的觸感與那一層薄繭,又令玉姝冷靜下來。 黑暗里,檐下微晃的燭光灑落在男人英挺面容上,玉姝抬眸凝向他半垂的長睫,指尖一縮,便觸過他掌心那一道舊痂。 應(yīng)該是這四年間才添的。 至少那時他們抵死糾纏時,十指發(fā)汗緊緊相扣,他的掌心只有一層薄薄的繭。 “別怕,是我?!?/br> 他聲音沉啞,同她講道。 “我知道?!?/br> 蕭淮止好似在黑暗里緩了一口氣,復(fù)而略帶幾分請求地同她說:“能靠近一些嗎?” 窗牖發(fā)出吱呀聲,身后又是女兒均勻地呼吸,玉姝聽得心驚,剛要退步,邊聽他又開口: “別動,讓我看看你,你大抵不知,我時常以為重逢只是黃粱一夢?!?/br> 他喉間微滑一下,慢聲說著:“朝中有些事并未處理完善,平明便要啟程,你再陪一陪我?!?/br> 許是他站得太久了,玉姝此刻輕輕掙開他,蕭淮止身形一時微晃。 只聽風(fēng)聲中卷過她落下的話,“等一下?!?/br> 窗牖被人闔緊,徒留他半空垂下的一只手。 都學(xué)會耍詐來回拒他了。 呼吸驟緊,他定定站在原地不動,嗤聲低喃道:“怎么就這般狠心呢?!?/br> 話音甫落,一側(cè)又傳推門聲,循聲而望,蕭淮止對上她清凌凌的眼波,女人烏發(fā)半挽,一容一肌,盡態(tài)極妍。 她攏了下肩上外袍,一步一步走向月光下長身而立的男人。 “你……” 蕭淮止那雙烏沉冷戾的眼中劃過訝然,冷峭的面容一時怔忡。 她柔聲解釋:“阿笛睡了,方才我怕吵醒她。” 玉姝睫羽微垂,掠過他身側(cè)的手,問道:“此去要帶上阿笛嗎?” 心中那點(diǎn)盈滿的欣喜頃時散開,他往前走近一步,眼珠定在她臉上,“帶著她不太方便,得要你照顧著?!?/br> 意料之中的答案,玉姝應(yīng)“好”。 蕭淮止微挪著步子,將風(fēng)口擋住,復(fù)而去握住她的雙手,輕輕地摩挲,好似觸碰到了真實的她,空懸著的心才能落下些。 “怕你又怪我擅作主張,我先與你交代,這次我派人暗中護(hù)著你與孩子,萬事都不必?fù)?dān)憂,我會盡快處理一切,回來尋你?!?/br> 大掌溫?zé)岬匕矜慕撬?,尾指掃過他掌心舊傷。 心湖好似匯入另一淙激流,再無法平靜。 半晌,他薄唇輕動,想與她再說些旁的,便見眼前之人好似在走神。 他驟然沉了目光,“你便無話要同我說?” 玉姝心中念著蕭笛,此刻濃睫輕輕翕動,去望他的眼眸,清冷銀輝折過搖曳的燈籠,一并灑落在他稠麗的臉龐上。 “我會照顧好阿笛?!?/br> 滿心滿意都是旁人,總歸不是他。 蕭淮止眸底壓著陰色,一把握住她的手,力度一時也沒能收住,直接撲了滿懷,任由玉姝推搡也巋然不動,只將她緊緊抱著,抵著她的發(fā)間,悶聲: “姝兒,把你的在意,分一些給孤罷?!?/br> 若這世間,只剩你我二人,你是不是就只瞧得見我一人了。 作者有話說: 阿笛:?我是旁人? 抽紅包~ -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血圭 5瓶;淺陌小n 2瓶;49168635、啾一口粥、薰衣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5章 ◎“他會不會為救你,而奮不顧身?”◎ 【085】。 天過平明, 幔帳外香爐縷縷煙霧裊繞,窗外的雪自三更時便簌簌而落。 玉姝在青州住了四年,偏南地區(qū)的隆冬, 實則甚少有雪的, 但今年好似格外多,一場接一場的。 這幾日積雪太厚, 玉姝只帶著蕭笛在廊蕪間走了幾圈, 蕭淮止沒將蕭笛帶回京城的每一日, 都好似她偷來的。 第五日,謝陵沉來了。 謝陵沉遠(yuǎn)遠(yuǎn)自庭院走來時, 蕭笛趴在窗邊作雪景圖,一見他的身影便趕忙收了畫筆, 將窗戶啪地一聲闔上。 娘親只能是她一個人的,親爹不行, 后爹更不行。 臺階下, 謝陵沉將傘收起, 抬眼便撞上窗隙那雙烏澄澄的眼,又是一聲不太悅耳的響聲。 嘖, 真是個不太討喜的小孩。 他微瞇了瞇眼,走上前, 叩響房門,玉姝與綠芙正在屋中給蕭笛整理衣裳,隔著幾道簾帳并未聽見,蕭笛卻聽得一清二楚,又將窗牖推開, 惡狠狠地瞪著他。 “你別來我家。” 謝陵沉眉心突跳, 睨著小姑娘, 一時有些胸悶氣短,又走近幾步,想以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壓迫她。 “這何時是你的家?小家伙,你的家不是在上京么?” “阿娘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那雙烏澄澄的眼睛此刻閃動著一股戾氣,與蕭淮止的不同,小孩的此刻還不善隱藏,惡意也十分明顯。 謝陵沉見過這樣的眼神,初見蕭笛時,她就是用這般眼神瞪著地上翻滾的另一個孩子。 思此,謝陵沉俯身湊近她幾分,慢聲威脅道:“小家伙,你阿娘知不知道你在上京,打斷了別人的腿?” “你猜——” 蕭笛漆黑的眼睛里戾氣漸退,對峙片刻,蕭笛牙齒磨了又磨,朝內(nèi)甜甜地喚了一聲“阿娘”。 聞言,內(nèi)室長長應(yīng)聲,須臾,簾籠撥開,玉姝開門見是他,旋即便與他一道走去一旁正廳。 正廳中,玉姝側(cè)眸看他:“你怎么突然來了?” 謝陵沉挑眉,側(cè)首瞥過廊柱后面藏著的跟屁蟲,嗤笑一聲道:“我不日便會動身回蘭陵,是來同你道別的?!?/br> 玉姝仰頭看他,這四年于她而言,若非謝陵沉,她應(yīng)當(dāng)不會過得如此順暢,遂爾問道:“你,何時動身?” “明晚便要動身,”他微頓一息,垂眼掠過她耳邊搖晃的墜子,“家中有些事,需我回去處理?!?/br> “這般急嗎?”玉姝微愕。 他瞥了她一眼,笑著繼續(xù)說:“同你說另一件事,菀音與她夫君和離了,前些時日問了我,關(guān)于你近來之事,說要來青州與你一見,約莫是戌時至?!?/br> 四年前菀音將她救出驪山,送至青州后,便沒了音訊,又過了兩年才知她成了婚,如今再得音訊,竟是又和離了。 玉姝眸底微亮,捻起茶甌輕啜一口,“當(dāng)真?我許久不曾見她,當(dāng)年救命之恩也未來得及感謝,當(dāng)年若無她,也便沒有我與阿笛,她此番能來,正合我意,正好令她二人見一見?!?/br> 謝陵沉聞言手中一頓,繼而眼底浮起笑意,“菀音也是奉命于我,玉姝,你可不該謝錯了人。” “謝公子總愛如此與人說笑嗎?” 嘖,又被人拒絕了。 他指間轉(zhuǎn)動著掌心茶甌,垂下眼簾時,沉默幾息,又抬眸舒朗一笑,道:“得,本公子也該走了,你那前夫君最近可能是遇上些困難,他雖留了人護(hù)你,但玉姝,你也得萬事小心些?!?/br> 言盡于此,謝陵沉撣袍起身,與她頷首作別,他轉(zhuǎn)過身,眸色驟涼,握著竹傘陷入皚皚雪幕中。 玉姝看著他越漸遠(yuǎn)去的背影,心間微顫一下,總覺何處不安,門外便響起噠噠腳步聲。 不用猜,蕭笛那張雪白/粉潤的臉便已迎著她撲過來。 “阿娘,你會不會討厭阿笛?”她聲音悶悶的,帶著幾分試探。 方才在門外也不敢靠近了,不知道那人說她壞話沒…… 玉姝擰眉將她抱起,眉眼認(rèn)真道:“阿笛,娘親永遠(yuǎn)都不會討厭你的?!?/br> “當(dāng)真?”蕭笛漆黑的一雙眼緊緊盯著她,“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