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理解你現(xiàn)在的處境?！北緛磉€神態(tài)自如的戚路轉(zhuǎn)眼變得臉色嚴(yán)峻起來，他冷言說道：“但無論如何，你也不能以犧牲人類的生命來維持自己的神力，這有違天道。”

    “呵呵！”伯奇又笑了起來，他以居高臨下的姿勢對戚路說：“那么，你還想用除掉那些妖怪的手段來殺我嗎？”

    一陣寒風(fēng)吹過，在這虛幻的空間似乎充滿了肅殺之意。

    戚路神色已緊張起來，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熬退闶廊擞廾翢o知冒犯了你，可你畢竟不是妖，神族與人類之間的契約必須遵守?！?/br>
    伯奇也跟著嘆了口氣，說：“就因為現(xiàn)在的人不再供奉我，你就以為我恨他們嗎？你錯了，人類雖然有點忘恩負(fù)義，但我愛他們?！?/br>
    他微笑著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一雙發(fā)亮的眼睛看來是生機(jī)勃勃，然后又接著說：“你若是不怕丟了性命，就盡管與我一戰(zhàn)！”

    戚路有點猶豫，連老吳精心布置的計策都被伯奇識破，他覺得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但就此放手讓伯奇走，戚路又心有不甘。

    “從你眼里我看到了nongnong殺氣?！辈嬗治⑿χf：“不過在你動手之前，我還是勸你聽我把話說完，不然你會后悔一輩子?！?/br>
    確實還有很多謎團(tuán)在心底沉淀，戚路也不想帶著這些疑惑踏進(jìn)鬼門關(guān)，于是他又喝了一杯茶。

    氣氛開始變得緩和起來，伯奇收起了折扇凝視著戚路。過了很久才緩緩說道：“你是越來越笨，看來你的腦袋真的被驢踢了很多回。”

    “太聰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了多久，所以我還活著?！?/br>
    “你是在說他嗎？”兩人的眼光都黯淡下來，伯奇頓了一下?lián)Q了個話題說：“知道我為什么要幫你嗎？”

    “你是說前幾次助我潛入裴力平夢境的事情嗎？”

    “是的，我原想讓你掃除妖孽，可你把事情搞砸了?！?/br>
    戚路皺眉說：“蜃妖是個難纏的家伙，我承認(rèn)以現(xiàn)在的實力我對付不了他?！?/br>
    伯奇說：“當(dāng)你第一天來到這個小區(qū)時，我就潛入了你的夢境，從而得知了你的真實身份?！?/br>
    “那我豈不是感謝你，沒有借機(jī)吸取我的能量？”

    “我只是吞食惡夢中的意識產(chǎn)物，完事后會悄然離去。這種方式只會讓人睡得更甜美，根本察覺不到我的存在?！?/br>
    “可你又怎么解釋小區(qū)里死的那些人？別告訴這和你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伯奇笑道：“這點你倒真是說對了，他們的死確實不關(guān)我事。”

    “你可真是巧舌如簧?！逼萋樊?dāng)然不信。

    “我還是原原本本把事情經(jīng)過告訴你吧，不過當(dāng)你知道真相后也許會很震驚?！?/br>
    “愿聞其詳。”

    伯奇苦笑著說：“我依靠夢境，在人間到處游蕩，直到發(fā)現(xiàn)這片小區(qū)很適合生息休養(yǎng)，就停留在這里不再漂泊?！?/br>
    “這是塊風(fēng)水寶地，神靈確實喜歡駐足此處?！逼萋凡⒉环裾J(rèn)這一點。

    “本來日子過得很舒適，可那個蜃妖的到來徹底打亂了我的生活節(jié)奏。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想多事，但他使用神通潛入居民的夢境里，這就讓我無法淡定呢?！?/br>
    “誰都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打擾，所以發(fā)生沖突就在所難免。”

    伯奇點頭說道：“我很想殺了他，不過這小東西很狡猾，每次跑得比兔子還要快?！?/br>
    “所以你想借我的手除掉他？”

    “我開始并沒有這個打算，只是不想讓你趟這混水，為此我不惜通過老吳的夢境給你傳話，希望你能知難而退?？赡氵@木頭腦袋，執(zhí)著的追尋葉玄知的死亡真相，因此我只好臨時改變主意，指望你去對付他。不過事實證明我錯了，你比我想像中還要不濟(jì)，不但殺不了他，差點還死在他手里?！?/br>
    戚路臉紅了，和蜃妖交手的經(jīng)過他可是記憶猶新。

    “于是我換了種方式，想讓你了解事情的真相，免得連你也來干擾我的生活。不過這又失敗了，你到現(xiàn)在還分不清敵我?！?/br>
    “你知道蜃妖為什么要潛入這些人的夢境嗎？他可沒有吞食惡夢的癖好?！逼萋纺樃t了，他趕緊把話題繞開。

    “當(dāng)然是尋找自己想要的線索。”伯奇說：“我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個巧妙的辦法。他要找的線索就在小區(qū)的某個人身上，可這里住著幾千人，如果一個個盤查的話，恐怕給他一年的時間都不夠。但如果在夢境里種下誘發(fā)線索的種子，那么這人就會在夢中顯現(xiàn)出這個線索的來源，他自然能縮短獲取答案的時間?！?/br>
    戚路不得不承認(rèn)蜃妖很聰明，而且考慮的很周到。

    伯奇又說：“這法子的確很好，不過它有個后遺癥。”

    “你是說蜃妖在夢里植入的種子增加了讓人做惡夢的頻率？”戚路感覺到自己在一步步接近事實的真相。

    “這只是其中一個方面，更惱火的是，它讓人醒來后會記住夢里的一切?！?/br>
    戚路明白了，裴力平為什么會對自己動了殺機(jī)，就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戚路接連兩次都出現(xiàn)自己的夢里。以他那種水平的領(lǐng)悟能力，自然以為是戚路施了法術(shù)來調(diào)查蘇玲死亡的秘密，可實際上當(dāng)時戚路和裴力平都不能辨明事情的原委。

    伯奇說：“如果這夢是個普通的夢倒也罷了，不會對人造成什么影響?？蓯簤舯揪褪侨诵牡椎年幱?，是某些人一輩子也不愿意記起的往事，蜃妖搞的這些小動作，后果嚴(yán)重到連他自己都不能預(yù)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