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鐘文柔見謝蘭馨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趣,再則,她自己還有事,便柔聲細語地對文楚和文梨道:“你們在這里解簽,表妹還是第一次來這邊,這里很多地方風景都很好,我?guī)е砻盟奶幾咦??!?/br> 文楚見jiejie這么說,善解人意道:“那jiejie去吧,我們在這里,等下解完簽,我們會去安排好的廂房內(nèi)喝茶等你們的。” ☆、第四十六章 白馬寺 鐘文柔和謝蘭馨信步隨走,不知不覺走到了白馬寺后院。 此處比較僻靜,林木深深,只是除了樹木,和一個小放生池,卻沒有多少值得一看的景致,因而人并不多。 謝蘭馨卻覺得二表姐鐘文柔似乎有意無意地帶著他到這邊來,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的時候就更加肯定了。 鐘文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表妹,我過去一下,你在這兒等我可好?” 謝蘭馨善解人意地笑道:“好呀,二表姐你去吧,我自己一個人逛逛就行了。” “那你就在這放生池附近呆著,不要亂跑,好不好?”鐘文柔再三交代。她把表妹帶出來,如果出點什么事,可不好辦。 “恩,我知道了?!敝x蘭馨點頭保證,“我就在這兒看看魚和烏龜,保證不亂跑,不過表姐你也不能太久哦?!?/br> “小丫頭!知道了!” 謝蘭馨拖長了聲調(diào),調(diào)皮道:“哎,我還以為二表姐是為了我,沒想到二表姐是約了別人啦,怪不得走得那么急……” “表妹,不許胡說,我只是剛剛看到那個人罷了,哪里是早就約好的?!辩娢娜徉凉值乜此谎鄣?,說著,把手里的籃子遞給謝蘭馨,“那,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茶水和點心。你找個地方慢慢吃,等你吃完,我這邊也差不多好了,然后我們一塊兒回去?!?/br> 謝蘭馨看到籃子就是眼前一亮,“哎呀,二表姐你真周到,我還想等下餓了該怎么辦呢?”早上出門的時候匆忙,她吃得并不多,等下肯定會餓。 謝蘭馨高高興興地拿著提籃走了,鐘文柔則往不遠處那道身影站立的方向走去。 謝蘭馨來到了放生池邊,今日的放生池邊,人卻不多,偶爾來幾個人,放完生,也便走了。 附近有一顆枝繁葉茂的古樹,其根盤根錯節(jié)的,把大半個放生池都盤在了中間,謝蘭馨就坐在樹下的根上,晃蕩著一雙腳,拿出準備好的點心和茶水,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偶爾掰點點心喂一下魚,好不自在! 白馬寺,顧謹坐在枝繁葉茂高聳入云的古樹上,看著在樹下走過來的熟悉身影,那清澈的雙眸頓時瞇了起來,仔細一看,那不正是小胖妞嗎? 那個害他發(fā)燒吃藥的罪魁禍首! 顧謹心下暗恨,摘了樹上的拇指大小的小青果往下面的人頭頂上扔去。 咚一個、咚一個的,謝蘭馨摸著被砸得有些疼的頭頂和腦門,望著枝繁葉茂看不清枝椏的古樹,還以為樹上躲了只猴子,看到人就喜歡扔東西呢! 謝蘭馨雙手合十,虔誠地朝著大樹頭頂喊道:“是不是有猴子啊,哎呦,小猴子求你別扔我了,好不好啊?我的頭被你砸得好痛??!我只是看這邊的風景比較好,想在樹下坐坐,吃些點心?!?/br> 顧謹還以為這丫頭要拜神呢,沒想到這胖丫頭喊得卻是什么“小猴子”,他這鼻子都要氣歪了。 這下顧謹扔得更起勁了,連樹上的樹葉子啊還沒結(jié)果的落花啊全部都撒落了下去,紅的綠的粉的,在陽光下灑落,好像下了一場金色的樹葉花瓣雨。 謝蘭馨開心地在樹下轉(zhuǎn)圈圈,她還以為小猴子是在跟她玩耍呢! “可惡的臭猴子,叫你別扔了別扔了,還扔得越來越起勁了。哼,看我不好好教訓你一下?!?/br> 當她抬頭向上面望去時,卻看到了那躲在樹枝間的一截衣角。 謝蘭馨這下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猴子,這是有人故意整她呢!想她謝蘭馨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負的人。 爬樹么,她也會??! 謝蘭馨把褲子塞進鞋襪里,又卷了卷衣袖,攀著這古樹粗大的枝干,三下五除二地就往樹上爬去,很快爬上了那高高的樹杈。 可那身影見自己上來了,好像跟自己躲貓貓似的。 “喂,你別跑了,別是敢做不敢認了吧?” 謝蘭馨追得急,稍微細一些的枝杈便晃動得厲害,那人終于忍不住出聲:“喂,小胖妞,你別追了,再追小心掉下去啊!” 顧謹此時在心中暗自腹誹著:這還是女孩子嗎?居然爬樹的技術不比自己遜色多少??! 謝蘭馨聽到他的聲音,才知道是顧謹,暗自惱恨:原來是這個上次害得自己掉進水塘的家伙,真是的,怎么跑到哪里都有他的影子啊?太討厭了! 自己上次還沒找他算賬呢,沒想到這會兒他又來找自己的麻煩。 “你怎么這么陰魂不散???怎么我到哪里,你老是跟著?”謝蘭馨不耐煩道。 顧謹怎么可能承認自己跟著一個小丫頭呢?他道:“我哪有跟著你啊,我好端端在樹上看風景呢,是你跑到樹下來的好吧?” “就算是我跑到樹下來的,那你干嘛要扔東西到我頭上啊?打壞了你負責???”謝蘭馨不甘示弱地回擊。 “我這不是不知道樹下有人嗎?誰知道某人好端端跑到這樹下面來了?!?/br> “你……狡辯!”謝蘭馨才不相信他不知道樹下有人,他肯定是看到自己,故意往下面扔東西的。她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家伙。 因謝蘭馨遠沒有顧謹這樣的習武之人的身輕如燕,她能這么快爬上來,其實最多也是學了點鄉(xiāng)下孩子的爬樹技巧罷了,再加上她的身體有點份量,所以枝椏稍微細一點的,就有些承受不住她的份量了。 顧謹見她只顧著想抓到自己,沒注意到自己腳下的枝椏要斷了,敢開口提醒,“小心?!?/br> 謝蘭馨還以為他在詐自己,根本沒理會,可是腳下一下失去了支撐,她整個身子頓時失去了平衡,她暗道:怎么每次遇到這個顧謹都沒好事?。可洗蔚暨M池塘沒事,可是這次掉下古樹,說不定自己要被摔成個殘廢了。 顧謹剛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救她呢!就被她拉住了手,一起跟著她掉了下去。 古樹下,謝蘭馨在上,顧謹在下。 謝蘭馨只聽到一聲沉重的悶哼,都替他疼了起來。 原來顧謹做了自己的墊背了,她才沒覺得有多疼呢! 要是顧謹運用了自己的輕功,其實不會摔得那么狼狽的,但是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他不是主動想過去救人的,而是被謝蘭馨跟拖下去的,所以。他根本沒辦法施展出輕功。 “喂,還不爬起來,你這是要壓死我嗎?”顧謹粗聲粗氣大喊道。 謝蘭馨被震得耳膜疼,她知道剛才要不是顧謹,自己摔下來肯定要摔壞了,現(xiàn)在顧謹被自己做了墊子,肯定傷得不清,也不去計較以往兩人的過節(jié)了,手忙腳亂地起身,期間因為不敢支撐著顧謹起身,好幾次又重新摔到顧謹身上,疼得顧謹?shù)哪樕鞘羌t紅白白的。 謝蘭馨好不容易起身了,見顧謹黑如鍋底的俊臉,忙詢問道:“你怎么樣?” “我沒事?!鳖欀斕鄣眠谘肋肿?,但是還要嘴硬說自己沒事,他艱難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撐著古樹的樹干,沒好氣地瞪著謝蘭馨,道:“你沒事爬樹上來干嘛?你不知道摔下來會摔死人的嗎?” 謝蘭馨低著頭嘀咕,道:“誰讓你拿東西扔我的???我還以為是樹上有只小猴子,想抓來看看呢!誰知道又是你?!?/br> 顧謹?shù)溃骸拔液枚硕嗽跇渖腺p景呢,是你走到了樹下來的?!?/br> 謝蘭馨不甘示弱道:“這古樹是白馬寺的,又不是你家的,難道我連到這樹下來賞玩一番都不行嗎?你這人怎么可以這樣霸道不講理?” “我哪里不講理了?我又沒說不讓你來賞景,我是說你不會爬樹就不雅爬,看吧,不但把自己摔了,還害我給你當墊背,你不知道摔下來很疼的好不好?你怎么補償我?” 上次為了救她自己跳下池塘里,可是人沒救到,自己卻染了風寒,好幾日不能上學不算,還喝了許多天的藥汁,真是氣死他了。今日又從樹上摔下來,身上還壓了小胖妞,背上現(xiàn)在這么疼,肯定摔得淤青了。 怎么每次碰到這個小胖妞,自己準沒好事呢? 謝蘭馨也知道自己剛才莽撞了,可是要不是顧謹來惹自己,她也不會爬樹了,所以歸根究底,還是顧謹?shù)腻e,她道:“上次你害我摔下池塘,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今日摔下大樹,你給我當了墊背,我們就算扯平了吧!” 顧謹橫眉豎目道:“什么扯平了,這怎么可以算扯平了?” 上次他可是為了救她跳下池塘的??墒呛竺婺蔷湓挘趺匆舱f不出口,因為他沒救到人,還讓自己生病了,感覺這事兒好丟面子。萬一被這小胖妞知道了,說不定還要嘲笑自己呢! 謝蘭馨和顧謹兩人才各自起身,又爭執(zhí)起來。 那邊鐘文柔和蕭衡聽到這邊的動靜,便停下了談話,走了過來。 蕭衡遠遠看見顧謹和謝蘭馨對峙的樣子,便揚聲問:“鶴奴,你又欺負謝家meimei了?”聲音溫和好聽得很。 “才沒有!”顧謹馬上回答,又瞪了謝蘭馨一眼。 謝蘭馨也不愿意叫表姐知道自己爬樹的事,便笑著對走近的兩人道:“郡王,二表姐,我沒事,顧世子沒有欺負我啦?!?/br> 算小胖妞識相!顧謹見她這么說,對她順眼了一點。 鐘文柔和蕭衡卻都不大相信,看這兩人的樣子,說他們打過一架,也是有人信的。 鐘文柔看看顧謹,又看看謝蘭馨,有些為難。表妹是她帶過來的,出了事,她也是有責任的,可是,顧謹又是蕭衡的表弟,看在他的面上,也不好問罪。 蕭衡卻沒有她的顧慮,便一臉嚴肅地看著顧謹:“鶴奴,還說沒欺負阿凝,那你們這幅樣子怎么回事?” 顧謹看看謝蘭馨,見她頭發(fā)也亂了,衣服也皺巴巴的,的確不像是沒事發(fā)生的樣子,但是讓他就這樣承認,那也不可能??!他猶自強辯道:“我真的沒欺負她啦,我像是這樣的人嗎?你們要是不信我的話,你們問她好啦。” ☆、第四十七章 衣服勾壞 顧謹一邊說還給站在他身邊的謝蘭馨一個勁兒地使眼色。 謝蘭馨當然接收到了顧謹?shù)难凵?她衡量了一下,對蕭衡道:“郡王,你別責怪顧世子,真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不當心摔倒的,顧世子也是為了扶我,才被我?guī)У沽恕!?/br> 顧謹這才對謝蘭馨神色滿意了一些。 蕭衡對謝蘭馨態(tài)度十分溫和,他也注意到了顧謹對她使眼色呢,說不定是顧謹逼著她這么說的,便循循善誘道:“阿凝不必顧忌什么,我也知鶴奴頑劣?!?/br> 他和鐘文柔對謝蘭馨的話都有些半信半疑。 但謝蘭馨依舊擺著手,堅決否認:“真的沒有啦,要是他真欺負我,我一定會說的啦!” 蕭衡見此也不好說什么,畢竟這兒也沒有下人在,想問也問不出什么來,只好當兩人真是同時跌了一跤了。 不過想想,就算兩人真鬧騰了一場,現(xiàn)在既然好好的,也不必深究,小孩子么,總是一時好一時壞的。 鐘文柔便把謝蘭馨叫到身邊,替謝蘭馨整理了一下鬢發(fā),拍凈塵土,卻見有一處有了勾破,但此時卻也沒辦法,幸好不明顯,便只能待會兒再說了。 他們在這兒也逗留了一會兒了,稍微說了幾句,便要分別了。 顧謹趁著那兩人彬彬有禮地話別時,還悄悄地和謝蘭馨說話:“小胖妞,今天算你識相,我就不跟你算舊賬了!”顧謹有些感激她,但話說出口卻還是讓人很不舒服。 至少謝蘭馨就沒聽出他的感激之情,只覺得這人態(tài)度真惡劣,自己沒告狀,他也沒好話,就該想辦法讓他吃個虧才好,眼下不好動手,卻好輕聲放話:“我不跟你算賬就不錯了!早知道就不替你說好話了!” 要不是說起來自己爬樹也不對,如果傳出去被娘知道要遭殃,她才不會給顧謹說好話呢。 “誰要你說好話!” “也不知道是誰給我使眼色!” “誰啊,誰?。俊鳖欀攬詻Q不承認。 兩人又低聲斗起嘴來,好在壓低了音量,人家也聽不到兩人在說些什么。 幸而那邊也沒說多久,蕭衡就叫顧謹:“鶴奴,我們走了?!?/br> 鐘文柔也柔聲細語地招呼謝蘭馨:“阿凝,我們也走吧?!?/br> 蕭衡和顧謹從另一邊離開,謝蘭馨也跟著二表姐走出這里。 一路上,謝蘭馨還聽二表姐一臉歉意地跟她道歉:“阿凝,我只當這處地方不會有別人,卻忘了顧世子了,他剛才真沒欺負你么?我看你衣服都弄得那個樣子……” 謝蘭馨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說:“二表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啦,我會是被欺負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