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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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有些犯愁,不知道該擇選哪一個,執(zhí)拿大道權(quán)柄?!?/br> 紀淵長吁短嘆,好像頗為煩悶,遇上難事也似。 “你說什么?!” 天運子那縷殘魂激蕩不已,本來恢復(fù)元氣的晶亮念頭,竟是“喀嚓”一聲,破裂開來。 第538章 大道唯一,不可多得 天運子那縷殘魂,好似重重砸落于地的琉璃盞。 “喀嚓”幾下就要崩裂破碎,化為飛灰。 從皈依的門徒,敬拜的信眾。 再到可以上供祭品的行者,獲得垂青的天選。 直至掌律的圣子。 走完這五步,期間需要付出多少心血,趟過多少坎坷? 天運子心里再清楚不過。 即便他作為重瞳子,天生不凡。 一路進步神速,行得順風順水,未曾吃過多少苦頭。 可沿途所見的庸碌之輩,聽聞的人間慘事,數(shù)不勝數(shù)! 那些門徒、信眾,乃至于行者。 一個個宛若過江之鯽,前仆后繼。 現(xiàn)如今皆已化為累累骸骨。 哪怕他們?yōu)榱巳傆蛲馑淖穑幌釛壦小?/br> rou殼、魂魄、七情六欲、親朋手足……一切可換來恩賜之物,皆放上法壇為祭品。 最多也就換來一時風光,如同飲鴆止渴,難以長久。 用納蘭桀那個家伙的話,就是“四神又非開善堂、挖渠溝的,哪能什么貨色都收”! 就像那些個跟賭檔里頭,輸紅眼賣兒買女賣老婆的賤命。 哪怕再怎么禮贊膜拜,皈依四神,也無濟于事。 無論奇士、血神,亦或者怒尊、龍君。 祂們所青睞之物,其實都只在于十類眾生的一點真性。 天運子潛心參悟許久,方才隱約覺察到這層關(guān)竅。 正所謂,不假為“真”,不變?yōu)椤靶浴薄?/br> 試問諸界寰宇之生靈,誰能面對紅塵六欲顛倒,仍能秉持本心? 又有誰又能歷經(jīng)千帆見慣世情,仍舊一如往常? 因此,這一點“真性”看似尋常。 實則極其難得,亦極其難有。 參透此中玄妙的天運子,始終如履薄冰。 日夜反復(fù)叩問自己,堅定欲求長生之念,沒有一昧去攫取奇士的恩賜。 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方才平穩(wěn)走到圣子大位的跟前! 可現(xiàn)在…… 紀九郎竟然說,他同時受血神與奇士兩位大尊的垂青。 有望晉升掌律圣子,執(zhí)拿大道權(quán)柄? 得天獨厚,大運加身也就算了! 祿命氣數(shù)不如人,天運子尚且能接受。 但要是連四神垂青恩賜上,都輸給紀淵。 那他實在無法想得通! 難不成。 老天爺是個睜眼瞎? 非得把一樁樁機緣使勁砸給紀九郎?! “你讓我死去吧!” 天運子連咒罵大道不公,偏私徇情的心氣都沒有了。 那縷殘魂好似青煙,裊裊升起欲要消散。 “道兄,你好歹為大宗師,心神何必這么脆弱。 紀某與你交情深似海,你也對紀某恩重如山。 你我結(jié)下這般大的因果,我又豈能坐視你就此隕滅!” 紀淵好似滿臉沉痛,請出南斗星官。 勾動皇天道圖,耗費眾多道蘊,為天運子延續(xù)增添陽壽之數(shù)。 “紀九郎,你……讓我死!因果一筆勾銷,再不相欠!” 天運子念頭晶亮,摩擦得滋滋作響,竟有幾分哀求意味。 自從慘敗于紀淵之手,他幾乎屢屢受挫,從無揚眉吐氣過。 那顆傲視眾生的無情道心,幾乎被碾得支離破碎! “道兄切莫說笑,紀某前后救你兩次性命,為你延壽增添陽壽,此前的點撥之恩、相贈造化之情,早就還清了。 現(xiàn)在是你欠我大筆因果,債沒結(jié)完,哪能勾銷? 道兄你該不會想借死賴賬吧?” 紀淵眉鋒一揚,投以審視的眼光,好像債主打量欠錢不還的老賴。 “貧道……我?欠你的因果債?” 天運子頓時覺得顆顆念頭guntang無比,宛若被燒得沸騰的滾水,險些要冒出滾滾白煙。 過了好半晌,方才理清楚紀淵話中的意思。 這位滅圣盟右護法,不由衷心感慨。 自個兒那十幾年魔教生涯,好像完全浪費了一樣。 否則怎么跟紀九郎一比,連做魔頭都顯得黯然失色! “你說吧,要我做些什么?” 天運子用認命似的麻木語氣問道。 倘若能夠逆轉(zhuǎn)光陰重活一世。 他絕對不會再去華容府! 免得碰上紀九郎這個災(zāi)星! “紀某主要是想問一問,可有法子,兼收奇士與血神之恩賜?” 紀淵輕咳兩聲,誠懇問道。 “你真是異想天開,利欲熏心!紀九郎,比我見過的所有四神門徒都要貪! 東家子丑而富,西家子好而貧,所以你就想東食西宿? 你把域外四尊當成什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冤大頭么?!” 天運子本來萎靡不振的慘淡念頭,忽地煥發(fā)光彩。 那縷殘魂凝出形體,口若懸河道: “要知道,晉升圣子,執(zhí)拿權(quán)柄,意味著你從此皈依順從于那一位所占據(jù)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