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三十多歲，給人的印象非常好，很關心他人?！鼻刂⒃俅窝a充一點，“他不認為自己在殺人，他認為自己是天使，殺人是為了幫助受害者走出悲傷（1）?！?/br>
    眾人只覺得這人病得不輕。陳督察忍不住吐槽，“狂妄自大，以自我為中心！”

    “對！就是這種心態(tài)。”

    秦知微還有課，先行離開了。

    她一走，陳督察立刻點兵點將，帶了三個警員去圣瑪麗醫(yī)院查找符合側寫的人物。

    圣瑪麗醫(yī)院有許多病人，但是跟兩位死者接觸過的醫(yī)護人員卻不多。

    陳督察找了住院病的護士，讓對方提供醫(yī)護名單。

    得知是三十多歲，護士提供一份名單，多數(shù)是醫(yī)生，護士沒有符合條件。

    原來這家醫(yī)院的護士男性很少，而且多數(shù)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條件不符合。

    反倒是醫(yī)生大多數(shù)都是男性，而且年齡都在三十歲往上。

    陳督察把符合條件的先勾出來，然后想要逐一問詢。

    護士提醒他們，“這是上班時間，為了不耽誤工作，請你們下班再過來。”

    “有沒有即將下班的？”陳督察問。

    護士指了一個名字，“這位夜班，馬上就要下班。你們可以先問他?！?/br>
    陳督察帶著警員趕到辦公室。

    還沒進去，就看到醫(yī)生在發(fā)火。

    “你怎么打掃的？！病房一定要保持清潔，要不然細菌會感染到病人傷口！”醫(yī)生朝著一位男性發(fā)火。

    對方道，“我打掃過了。是他們又吐的?！?/br>
    “你還敢頂嘴！你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輪到我的病房，你都敷衍了事。”醫(yī)生見他犟嘴，眼刀子立刻下來。

    男人一聲不吭，拿著工具走了。

    醫(yī)生看了眼時間，收拾東西正打算回家。

    陳督察亮出證件攔住他去路，并且詢問他昨晚21點至23點去了哪？

    醫(yī)生疑惑看著他們，“我在辦公室值班?！?/br>
    “有沒有人證？”

    醫(yī)生想了想，“昨晚有個病人發(fā)燒，護士找我過去看看?！?/br>
    說完，他報了護士的名字。

    陳督察找護士求證。

    秦知微晚上上完課，打電話到西九龍重案組，很久都沒人接聽，正打算掛電話，有個軍裝警接聽。

    秦知微這才知道他們?yōu)榱苏{(diào)查，需要等他們下班。

    翌日一早，秦知微比平時早起半個小時，沒讓顧久安送她上班，“我去西九龍重案組，走過去就行。”

    顧久安沒再堅持，“這個案子好不好查？”

    “還可以。”

    顧久安覺得她兩頭跑太累了，“你查案的時候，不可以把課停一下嗎？”

    “不行！我上課才是主業(yè)，查案只能算是副業(yè)。不能因小失大。”秦知微有點不好意思，“之前我查案耽誤了上課，沈督察幫我?guī)Я藘晒?jié)課，后來他讓我不要查案，我惹怒他，他就不幫我上課了?！?/br>
    顧久安失笑，“你也有怕的人？”

    “我不是怕他。他畢竟是我上司，我出事時，他力挺我，做人得講良心?！鼻刂⒉皇悄欠N不識好歹的人。

    顧久安想了想，“你平時多訓練，別讓自己受傷，或許他就能理解你想查案的決心?！?/br>
    秦知微點頭。

    吃完飯，她就急匆匆趕到西九龍重案組。

    昨晚熬夜錄口供，陳督察等人依舊比平時早來警局。沒辦法，秦督察只能上午抽空過來。他們得配合她的時間。

    陳督察把昨晚打探到的情況一一說明。

    護士沒有符合條件的人選，住院部的醫(yī)生符合條件有三十二個，有十二個擁有不在場證明。另外的二十個需要逐個調(diào)查。

    陳督察給這些人都錄過口供，上面有個人信息，他想請秦知微幫忙篩選。

    秦知微接過名單囫圇掃了一眼，“這些都是急診醫(yī)生和外科手術醫(yī)生，無論哪一種，他們都是行業(yè)中的佼佼者，就算有英雄綜合征，日常手術的成功也足以獲得滿足。而真正的英雄綜合征殺手，其關鍵在于‘求而不得’。他們無法獲得別人的贊揚和稱頌，他們當不成英雄，所以才會故意制造危機，這才能逞英雄（1）?！?/br>
    陳督察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你的意思是醫(yī)生不符合條件？”

    秦知微頷首，“一般死亡天使有兩種需求，是自我滿足英雄情結。一種是外界滿足，比如放火后，有媒體報導，他們成了英雄。外界的贊美就是他們的興奮劑。但是這個案子的兇手采用的是胰島素 安眠藥，想偽裝自殺。這種方式并不會引來媒體報導，他想要的是自我滿足。醫(yī)生這個職業(yè)本身就可以自我滿足?！?/br>
    眾人都開始麻爪。

    陳督察皺著眉頭，“可是醫(yī)院里面除了醫(yī)生就是護士。沒有……”他話音未落，想到那個挨訓的男職工，“醫(yī)院還有護工、保潔和后勤。”

    秦知微示意他們繼續(xù)排查，“如果不是這些工作人員，有可能是病人?！?/br>
    要是病人，那就麻煩了。

    第189章

    好在事情沒有往最壞的方向發(fā)展。

    秦知微走后, 陳督察繼續(xù)帶領警員到圣瑪麗醫(yī)院調(diào)查。

    辛向晨和文伯住的病房屬于同一樓層，只隔著兩間病房。

    他們向護士長索要這兩間病房的護工、保潔和后勤。護士長列了一份名單，總共有十三個。

    保潔大多數(shù)都是年紀大的老人家, 不符合條件。后勤沒有符合條件的人。

    倒是有三位護工符合條件。

    陳督察詢問護士長, “這三個人在嗎？我們需要他們協(xié)助調(diào)查?！?/br>
    護士長看了名單，讓他們稍等, 很快帶了兩個人過來。

    “這是風項明和牛新立，崔康盛昨晚值夜班，剛走沒多久。”

    陳督察仔細詢問他們14號晚上21點至23在哪里。

    風項明仔細回想, 他當時在醫(yī)院值班，有兩位病床的病人需要他護理。

    牛新立倒是沒有值班，他當時去廟街酒吧喝酒了。

    陳督察吩咐兩名警員去調(diào)查牛新立的不在場證明。

    又詢問護士長, “這三位護工照顧病患, 有哪些病人在他們照顧中死亡？”

    護士長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這個話很有深意啊, “你的意思是他們殺病人？！”

    “不一定是他們殺的, 有可能是治不好?！?/br>
    護士長松了口氣, 仔細回想，“應該都有吧。請護工的病人多是年事已高的重病患者，他們得的病本來就危險。”

    “有沒有那種不會死但在他們的照顧下, 卻死了？”陳督察循循善誘。

    護士長搖頭, “沒有這種情況！重病患者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突發(fā)情況，這并不意外?！?/br>
    陳督察沒有問到想要的信息，帶領其他警員去崔康盛的住處。

    醫(yī)院后勤有這些工作人員的地址。

    陳督察等人到了地方, 敲了許久的門都沒人過來開。

    還是鄰居聽到動靜, 告訴他們，崔康盛不在, 早上回來后沒多久，他又出去了。

    陳督察暫時還沒掌握崔康盛犯罪證據(jù)，無法闖入。

    陳督察給鄰居錄口供，詢問崔康盛平時幾個人住，有沒有交女朋友。他的性格如何等等。

    調(diào)查完之后，陳督察只能留了一名警員在門口蹲守，他帶著其余警員回到西九龍重案組。

    負責調(diào)查牛新立的警員也回來了。

    陳督察拿不準誰更可疑，他打電話到秦知微的辦公室。

    秦知微剛好上完課，接到他的電話，讓他把兩者的情況分別說給她聽。

    牛新立，31歲，一個人住劏房，平時與人和善，只是有時候無法接受別人的批評，為人自大，報復心還重。

    他鄰居師奶說過，之前他打掃衛(wèi)生時把垃圾弄到她家門口，她敲門提醒他，反倒被對方倒打一耙，說她誣陷他！后來更是報復他，把垃圾掃到她家門口。

    崔康盛，34歲，與父親一起住，父親強勢，經(jīng)常辱罵他，覺得他沒男子漢氣概。年紀這么大也找不到老婆，他與人為善，待人也不錯，經(jīng)常會幫助街坊一點小忙，是附近出了名的老實人。

    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崔康盛十五歲那年，母親出了車禍，雙腿截肢，因為幻肢痛，非常痛苦，夜里總是睡不著。崔康盛父親脾氣暴躁，再加上司機逃逸，他無力承擔巨額醫(yī)藥費，崔康盛父親總是毆打母親，最終母親受不了，吃安眠藥死了。

    秦知微聽完他的講述，“崔康盛更可疑，他母親應該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他想幫助母親解脫痛苦。”

    陳督察也傾向于崔康盛是兇手，但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他們暫時找不到對方涉案的證據(jù)，而現(xiàn)在要開搜查令，他想請她作為專家通過側寫來證明這個可疑。

    秦知微倒是沒問題，只是“不是說犯罪心理不能作為證據(jù)嗎？”

    “直接證據(jù)不可以。但是我們查案的過程中可以推斷?！标惗讲煲彩菦]辦法了，兇手把兇器和證物都拿走了，也沒有人證，就只能搜查。

    秦知微答應了，“行！”

    陳督察道了謝，而后就去找上司開搜查令，沒過多久，那邊的總督察打電話向秦知微求證，她說了自己的推測，那邊就給蓋了章。

    陳督察拿到搜查令立刻奔向崔康盛家。

    留守的警員沒有等到崔康盛回來，崔父上班還沒回來。

    陳督察立刻拿著工具打開房門。

    各個房間都找過了，沒人。

    倒是沙展在崔康盛房間發(fā)現(xiàn)一個可疑的地方。

    陳督察跟過去，看到書桌前方貼著密密麻麻的字樣，全是跟蹤信息。有辛向晨和文伯的照片以及名字。

    除了他們，還有好幾個名字，他們的照片上用紅色的記號筆畫了叉，可是有一張照片沒有畫，下面有對應的名字“潭靖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