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絮語
夜晚并沒有那么快結(jié)束。 凌思南盤著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一沓參考書和模擬卷散亂地在茶幾桌上擺放著。 電視機(jī)為這個深夜提供了閑人的囈語,讓這間屋子少了幾分冷清。 少年仰躺在身后的沙發(fā)上翻來覆去,手中的遙控器快玩出花來。 “jiejie?!?/br> 凌思南專心致志地在和三角函數(shù)作斗爭,好像根本沒注意到身后的聲音。 “我餓了?!鼻謇实穆暰€里夾雜了一絲慵懶的調(diào)調(diào),仔細(xì)聽似乎還有撒嬌的意味。 凌思南的筆在草稿紙上停下來,她慢慢吸了口氣。 就算再怎么努力控制自己,他都是無法忽略的存在。 她側(cè)過身:“想吃……唔?!?/br> 后腦勺被人扶住,一個吻覆上來。 舌尖柔柔軟軟在雙唇之間舔了舔,還帶著吐息間的熱氣幽幽地渡進(jìn)她唇縫。 凌思南瞪大了眼,入目所及是他鴉羽似的睫。 而后舌尖靈巧地?fù)荛_微闔的唇瓣長驅(qū)直入,勾上她懵懂間毫無反抗之力的舌頭,濕滑地在舌面和舌床之間攪 動,撥弄。 津液交融的聲音太過真切,讓體溫都上升了好幾度,而這好幾度,大概都體現(xiàn)在了臉頰單薄的皮膚上。 刷過牙的口腔里是薄荷的味道,清冽得像涼夏的風(fēng)。 還有撲鼻而來的皂香味,不加修飾,被體溫烘熱,一種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半清潤半恣欲的氣息,把她包 裹起來。 是清遠(yuǎn)的味道。 呼吸聲。 唾液交換聲。 電視人物對白聲。 像是浸沒到了無形的水里,隨著一個吻的進(jìn)退,浮浮沉沉。 從最初抗拒來自親弟弟的吻,到現(xiàn)在時不時以吻封緘,她的心境早就變了。 原本她怎么都理解不到,不過是四片嘴唇的交接,兩條舌頭的交合,為什么戀愛中的人總是樂此不疲。 但是真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她才知道,原來接吻的美好,是難以用任何語句辭藻來描述的。 口中情欲暗涌的交歡,像是試探,又像是確認(rèn),下頷不斷輕抬,往更深,再停頓。 撓心的節(jié)奏。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忘記呼吸,所有的細(xì)胞和神經(jīng)只顧著感受來自他的入侵。 缺氧的大腦昏昏沉沉地,朦朧間似有白光渙散。 他終于退開。 然而并沒有離去。 濕漉的唇珠抵著她的,一下又一下輕輕地碰觸,淺嘗即止。 微微喘息。 聲音里帶著狡黠的笑意:“……想吃你。” 被他封鎖的空間忽然解放出來,她歪頭靠上沙發(fā),鼻尖抵著他起伏的胸膛,像是即將溺死的魚兒一般低喘不 已。 調(diào)整了半天呼吸的節(jié)奏,凌思南氣得拉過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又騙我?!?/br> 凌清遠(yuǎn)低低笑了半天,手臂上多了一圈牙印也不覺得痛。 “我真的餓了?!贝丝塘杷寄峡恐嘲l(fā)座,讓側(cè)躺在沙發(fā)上的他不由得彎身貼過來,把腦袋擱在jiejie肩頭,輕 悄地啞著聲線笑:“今天很費(fèi)體力?!?/br> 他呼出的熱氣,拂過耳垂,她瑟縮了下,血液全都往那處凝結(jié):“那你還說……想吃我?!?/br> “大概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br> 他念詩總是帶著特有的語調(diào),哪怕是隨口詠誦也很美。 “柳永的棺材板壓不住了,你個流氓還是放過他吧?!绷杷寄戏畔鹿P:“我去給你做點夜宵?”弟弟是長身體 的時候,她多少還是看不得他挨餓。 凌清遠(yuǎn)埋在她肩窩里,抬手?jǐn)堉硪粋?cè)的肩頭,吸貓似的深深吸了一口:“不吃夜宵?!?/br> “?” “我要減肥?!?/br> “……” “最近既沒打球也沒練拳,我胖了兩斤。” 聞言凌思南止不住地笑:“你是個男生欸?!?/br> “我要是胖得丑了,你又不要我了怎么辦?”他倒是問得很認(rèn)真。 “什么叫‘又’?”凌思南抬手捏捏他的臉——唔,哪有什么rou:“你再怎么樣我都要你。” “你以前不是嫌我胖?”還不依不饒了他。 凌思南無奈:“那時候你才幾歲,何況那其實也不叫胖,那叫嬰兒肥,挺可愛的。”她當(dāng)時也不覺得他丑啊, 只是妒忌而已。 “我拒絕這個詞……”凌清遠(yuǎn)翻過身趴起來,把她的臉扳過來看他:“記住,在你眼里,我只能是‘帥’,無 人能比的那種?!?/br> 近距離凝視面前那張俊顏,凌思南不自覺勾起唇角:“再這樣下去,你在我眼里只剩下‘sao’了……” “你這是……”凌清遠(yuǎn)一把把她拉上沙發(fā),兩人變成了一上一下的姿勢,他一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啪地一聲脆 響:“膽大包天?!?/br> 凌思南驀地滿臉飛紅,忍不住掙扎起來:“你干嘛!” 薄唇附在她的耳旁,聲線蘊(yùn)著克制的冷感:“馴妻?!?/br> “凌清遠(yuǎn),搞清楚我是你jiejie!”長幼有序好嗎! “被弟弟cao的jiejie。”他的笑聲慢慢揚(yáng)起來,像是染了磁性,把她拉進(jìn)一個無解的漩渦里,“你有多深……我 都搞得清清楚楚……” 一本正經(jīng)地不正經(jīng)。 “你!”還沒說完,又是一掌拍在她屁股上,臀rou微震,不算輕也不算重,有點發(fā)麻。 讓她覺得羞恥的是,被親弟弟打屁股,自己居然有快感。 再跟他辯下去怎么都扯不清了,她咬著牙不吭聲,掙扎起來。 “你快滾去睡,我還要復(fù)習(xí)?!彼崎_弟弟,坐回桌前。 “快11